聽着張狂這一句話,在場的人都是心有戚然。還有幾人嘆了一口氣,若非是不得志,他們又如何會不顧生死,來這個有進無出的遺蹟來搏個前程呢?
弘道宗的二公子袁良坐在人羣中,這時不知想到了什麼,雙拳攥得“吱嘎嘎”作響,目中透出憤然。
張狂語氣逐漸轉向低沉,繼續道:“其實我也曾經一個人闖蕩過,或許你們會懷疑,我堂堂一個玄元宗的少宗主,放着好好的好日子不過,爲什麼要閒的蛋疼出去闖蕩。你們中或許有人曾經聽說過,說玄元宗出了一個廢柴少宗主,貪玩好色,資質低劣。沒錯,那個人說的,就正是我。”
廢柴少宗主?那些對元玄宗瞭解不多的修煉者,神情中都滿是意外。此時張狂看上去,無論怎麼看,都絕對是一個不世出的人傑,就算腦洞大開,也很難將張狂和廢柴聯繫到一起去。
而那些或多或少聽過一些關於張狂事蹟的修煉者,則是眼中透出疑惑。見到張狂時,他們還以爲那些說法都只是無稽的傳言,只是聽張狂的語氣,莫非還真有其事不成?
底下響起一陣低聲議論,嘈嘈雜雜。張狂也不打斷他們,任由各種疑惑、驚奇、探究等等之類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等了片刻,直到院中的話語聲漸漸消失,張狂才繼續往下道:“因爲闖蕩過,所以我很能體會到沒有勢力的苦。受人欺凌,朝不保夕,雖然看似自由,但卻隨時都不敢放鬆心神,擔心不知會來向哪裡的莫名危險。發現寶物,總會被那些勢力所爭奪,我們甚至連喝一口湯水的資格都沒有。而且就算得到機緣,也只會讓人整日裡提心吊膽,一旦財物露白,十有八九就會被來自哪裡的黑手奪走。其間的種種辛酸,簡直難以道盡。而且就算回到宗門,雖然當面恭敬有加,但我卻知道,背地裡我一定是受盡了白眼、嘲笑……”
張狂的話語漸行低沉,衆人的心情也跟着一路低沉。
許多人想起以前受到的那些不公平待遇,無不是目露憤然,就連弘道宗的二公子袁良,也同樣是恨得一陣牙齒“咯咯”作響。
散修的苦,不受人待見的辛酸,除了他們自己,又有誰人可知呢?
“修煉之路萬般唯艱,稍有不慎,便會死無葬身。若在危機時刻,能有個人及時拉你一把,或許過了這次關卡,你便會一往無前。而這些,便是修煉之中財、侶、法、地中侶的作用,可以是道侶、同伴、師門、長輩……”張狂的語氣漸漸高亢起來:“所以今日我召集各位來此,便是共商組成一個勢力!”
組建勢力?!衆人本來還是低落的情緒,這時聽到張狂最後一句話,都是一陣驚詫,幾近乎石化。
組建勢力這種想法,在他們剛開始步入修煉之途,成爲修煉界一個小菜鳥的時候,或許有過。
但是隨着時間的磨礪,他們的雄心壯志也漸漸消磨光了。
世道是如此艱難,尤其是修煉之途,更是難個千萬倍。他們又何嘗不想加入一個勢力,安安穩穩地修煉。可是他們一來資質不好,二來又或者受不得那些勢力中大人物的鳥氣。
而且要組建一個勢力,又是何其之艱難。外來的威脅,自家勢力中的種種弊端需要解決,財力、人力、物力等等之類,無一不是高山一般的大障礙。
要維持勢力不斷的延續下去,更是艱難。所謂的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那些建立數百年、乃至是上千年的大勢力,也是一個不慎,朝夕之間就頃刻倒塌了。
“我知道各位聽到我這話,必然是心存疑惑,懷疑我是不是一時熱血上頭,以後會不會維持得下來。”張狂目光在衆人之間巡遊,眼睛如電光般閃亮:“但是我有信心。財力和物力,現在我有一個女神教在背後支撐,至於武力,在前期階段主要是保證自己的勢力能夠存活下來,我背後靠有玄元宗,這點應該也是無虞……”
如此聽張狂一說,衆人一時間還真覺得這並非不可能的事情,目中都漸漸明亮了起來。
朱志斌首先出言道:“少爺要組建勢力,那麼我們這批人便可以說是元老。你們或許覺得勢力初建,會處於風雨飄搖之中,很不保險。不過你們這麼想的話,我卻覺得是大錯特錯。少爺身爲玄元宗少宗主,如果他要組建勢力,必然就是獨立一峰,應當可以獲得玄元宗的大力支持,如此和其他草創的勢力相比,無疑就搶先佔據了一個先天上的大優勢。”
李老李承志緊跟着說道:“而且還有女神教作爲底牌,用財力、物力來支持,如此下去的話。以我預計,只怕不出十年,我們的勢力就能夠步入黃級。”
“步入黃級勢力,大家可以想想,一般勢力草創,哪怕順風順水,往往也要上百年的底蘊,才能勉強步入黃級三等。”馮老馮元英贊同道:“如果少爺要創建勢力,我馮元英絕對是舉雙手雙腳來贊成。”
朱志斌起身,環視着衆人道:“其實也不瞞大家,我們三人本來是崇器閣的三位首席煉器師。爲了支持少爺,我們三人已經商量好了,可以給各位做下承諾,只要各位加入,我們三人可以爲你們每一位煉製一件法器。當然材料得你們自備,而且法器的品質,也取決於你們給我的材料。”
還沒加入勢力呢,就已經先許諾好處了?
衆人心中本來已經有些傾向於加入張狂組建的勢力,此時聽到朱老所言,心中的那杆天秤頓時又往下傾斜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