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秋林哆嗦着嘴脣,半天方纔對那黑臉中年男吐出幾個字:“去拿元晶。”
說完這句話,穆秋林彷彿整個人老去了數十年,本來紅潤的臉色,已近枯敗。其身後除了袁基,碩果僅存的十四五個宗門高層,也一個個聳拉着臉色,沮喪至極。
黑臉中年男囁嚅道:“宗主……”
“滾!”穆秋林徒然厲目一張,朝黑臉中年男咆哮道。
微塵強者自是不凡,只是一聲吼去,音波震動,黑臉中年男直接被一股無形大力震飛了起來,飛落數丈開外,落了個灰頭土臉。
黑臉中年男卻不敢絲毫抱怨,連忙升起雲頭去了。
又是半頓飯功夫之後,黑臉中年再次回來,交給張狂一隻儲物袋。
張狂將神念探入進去,裡面裝着的,正是四百萬元晶,不多不少。
張狂收起儲物袋,將目光投向樂秋空。
樂秋空沉吟一陣,看向其身側的袁良,說道:“你可還有什麼話要說麼?”
袁良明白樂秋空的意思,這等於便是將處置弘道宗的權力,交到了他手上。
他何曾想過會有今日?
袁良望着穆秋林等人,穆秋林等人也同樣望向袁良,目中隱隱有着一絲懇求。
“懇求我放過弘道宗麼?”袁良心中這一刻充滿了悲涼,卻又有着無法掩飾的快意。
袁良掃了一眼穆秋林等人,問道:“袁基呢?他怎麼不在這裡?”
穆秋林暗歎了一口氣,對黑臉中年男再次吩咐道:“去請宗主過來。”
這次很快,不到二十息的時間,就有兩道雲頭從遠處馳來,其中一人正是袁基。
“二弟……”袁基落在穆秋林身側,望着冷笑不已的袁良,澀聲喚道。
袁良冷笑道:“你別再叫我二弟,我已經沒有將你再當成大哥。”
袁基的臉色又是難看了幾分,尷尬着不知說什麼。
袁良說道:“你將我關起來,又如何對待我的,我可以不去計較。”
袁基臉色一鬆,但他馬上又聽到袁良一字一句地厲聲問道:“我只問你一句,父親的死,是不是有你在暗中參與。”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
弘道宗的那十幾位高層,望向袁基的目光,隱約有了變化。
袁基更是如遭雷噬,瞪大了雙目,不可思議地叫道:“你怎麼會這麼想?荒唐!簡直荒唐!我便是失心瘋,也絕不可能幹出此事。”
袁良冷笑:“是與不是,想必你心中有數。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我從父親給我留下的書信中,已經猜測到幾分。”
“胡說八道。”袁基怒斥道,眼睛甚至已經有些泛紅,如同一頭髮怒咆哮的野獸。
“你放心,我現在不會逼你。”袁良說道:“不過終有一日,我會憑藉自身的實力,再來問你一次。”
回去的路上,袁良變得很沉默,整個人,好像已經用冰將自己完全冰封了起來。
雖然袁良依舊還是那個袁良,但整個人卻變得分外冷漠。他的這種冷漠,並不是神情上的冷漠,而是氣質上那不可明說的冷漠,讓看到他的人,心中莫名的便會泛起一絲寒意。
“其實你剛纔可比逼他發下大誓,若是他真的害了前任宗主,必然就會露出原形。”樂秋空看着袁良嘆息道。
袁良搖了搖頭,說道:“父親的死,我已經有了七八分猜測。而且我已經決定了,父親的死當由我親自來報,等我實力足夠,定要親自去質問袁基。”
雖然袁權往日裡對他並不好,但至少給了他一個富足的生活,至少還是他的父親。
父仇子報,這在袁良心中天經地義,又哪裡能夠假手於他人。
自即日起,袁良也加入了乘風門。
等一切事了,次日下午時分,乘風門的衆人通過傳送陣,終於回到南域地界。
而等衆人抵達玄元宗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候。
浩浩蕩蕩的六百多人,無論是在哪裡都能引起注意。
離凌雲二十四峰尚有百十里的時候,底下便有數道雲頭急速升起,人還沒有接近,喝問就已經先傳了過來。
“止步!來者何人?”
升上來的是三個白衣如雪的青年,一個寸木初期,兩個滴水後期。身着白衣,正是內門弟子的標誌。
雖然面對着六百多人,但是他們臉上絲毫沒有懼色。
不同於弘道宗那等門派,作爲紅楓世界十根指頭都數得過來的玄級勢力,他們胸中自有一股傲氣。
見到這三人風采,乘風門中不少人心頭暗起讚歎。
“我乃少宗主!”張狂從儲物戒中取出一面火焰狀的巴掌令牌。
令牌一出,只見從數百里外的玄元峰方向電閃般飛來一道虹光,沒入張狂手中令牌,頓時令牌騰起一陣紅芒,若不仔細看,就像在熊熊燃燒一樣。
這三人本來心中還道哪裡來的少宗主,此時一見令牌異象,頓時一驚,連忙躬身抱拳道:“原來是少宗主,有眼不識,還望見諒!”
少宗主竟然已經達到寸木境界?這讓他們心頭久久不能平息下來。
這纔有幾個月?還只是八個月不到,少宗主竟然就已是從原來的廢柴,變成了寸木強者。雖然眼見爲實,不過這着實是有些駭人聽聞。
張狂擺了擺手,淡淡道:“無妨,這畢竟也是你們職責所在。”
“多謝少宗主不怪!”三人再一抱拳,這才掃了一眼張狂身後的乘風衆人,向張狂問道:“少宗主,不知你身後的這些人……”
張狂說道:“這是我新組建的勢力,乘風門。”
乘風門?新建勢力?三個白衣內門弟子心中都不由泛起一陣不可思議。
看張狂身後的六百多人,人人都是滴水境界以上,六個明火強者,更是有一個微塵強者,如果說這是新建勢力,着實令人有些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