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青獸皮囊堅韌強度超出儲棟樑預期。
當日在神龍溝一劍刺穿金毛人,他的內力剛突破三層,祭出的影劍只有三尺多長。
今日他的內力已突破五層,影劍也暴漲至二丈長。以今日一劍之威力,足是當日的五倍以上。本以爲,內力催到頂,能同時斬斷三條脖頸。
然而當影劍削過兩條脖頸之後,速度一下慢了下來。沒有速度,也就意味着沒有威力。沒有威力,三青獸第三根脖頸就無法斬斷。
只要給對手一絲迴旋之地,毒物就會噴出。
無奈之下,他只有再跨一步,內力猛催,以至於口吐鮮血。
縱如此,三青獸最左側脖頸依舊沒有完全斬斷。
好在脖頸斬去一大半,頭顱低垂,三青獸也徹底失去反擊機會。
“棟樑,怎樣?”
“我沒事,多謝哥,要不是你剛纔那一棍,這頭畜生毒水就噴出了。”儲棟樑喘了一口氣拔出腿旁的匕首遞給廣能:“頭還連着,小心沒死。”
廣能接過匕首,上前查看。
“脊椎斷了,只剩一點皮肉連着了。”
“切斷它,看着瘮得慌。”說完,儲棟樑盤腿閉目調息。
剛纔一擊,內力用去大半,又受了內傷,得趕緊恢復。
剩下的事,廣能自會處理。
……
……
三青獸三條脖頸噴着血雨,頹然垂地。
血水,沿着小島低窪處向大海流去。
“可惜了。”廣能嘆了一口氣。
這等妖獸的鮮血,對人有大補之用,特別是修習外家功夫的,服了後能強筋健骨。
白白流到海里,真是罪過。
不過,也沒法子,他們只帶了十多個淡水皮囊。在茫茫浩海里,淡水對他兩個可是性命攸關。
“嘩啦……”
“嘩啦……”
本在搶食紅果子的魚羣嗅到血腥氣味,蜂擁而至,密密麻麻堆的一層又一層。
獸丹,在妖獸體內,想要以匕首割開皮囊,難度太大。
廣能前前後後看了好一會,決定先取三青獸頭顱中的毒液。等儲棟樑恢復內力後,再以影劍割開妖獸。
他解下背在身後的軍用水壺,打開蓋子,咕咚咕咚一氣喝完。
水壺是鋁製品,保存毒液最好不過。
不過,還得等取到毒囊才能判斷是否用水壺保存。如果毒囊厚實,攜帶在身邊也行,如果皮囊不厚實,那就得把毒液取出灌入鋁製水壺。
儲棟樑這一劍,斬的恰到好處。頭顱下連着的脖頸,長不過六尺。
大凡能夠噴毒物的妖獸,喉處生有毒囊。就如龍鳥,能噴毒霧,喉部巴掌大的毒囊內儲有毒液。
毒液,說來也怪,從妖獸嘴裡噴出能夠置人於死地。殺死取下後,處理得當,卻是不可多得的良藥補品。
龍鳥的毒囊,能位列奇珍,也是因爲他對男人有大補之用。
“呵呵,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你這頭畜生撞在我兄弟手上,也是命。”廣能一邊嘟囔,手中虎嘯匕首從內向外切割三青獸脖頸皮囊。
妖獸皮囊足有二寸厚,從外向內切割,用削鐵如泥的虎嘯匕首割起來也非常吃勁。
從內往外割,要輕鬆許多。
不過,縱如此,僅依靠手腕力道還遠不夠。
廣能內力催到五成,方能帶動匕首在皮囊上游走。
匕首從削斷的脖頸底開始往頭部切割,到頭部再沿脖頸割一圈,脖頸上連着的厚皮去掉,再切去肉、骨。
喉部,在脖頸和頭顱之間,究竟在哪個位置,需要一點點割開尋找。
“可惜,可惜。”
眼看皮肉一塊塊割去扔了,廣能心疼起來。
皮、肉、骨,都是難得的奇珍。
特別是獸骨,如能以烈酒浸泡,功效遠遠超過虎 骨。
還好,儲棟樑此刻已如老僧入定,否則定會心疼地大叫。
丟掉的,可是白花花的光洋啊。
皮肉割到距離頭顱二尺多的地方,骨骼之間,出現了一個青色皮囊。
“毒囊!”
廣能眼皮一跳,務必小心取下,不能弄破損了,否則毒液浸出,是個大的麻煩。
毒液要經過特別處理,才能服用。
最簡單最低級的處理方式就是陰乾,就像龍鳥毒囊,陰乾後毒性殘留不多,再進一步處理就可服用。
而呈液體狀,毒液毒性依舊很強。
三青獸噴毒時,當然不會把毒囊中毒液全部噴出。每次,只會調取一點,混在口腔其它物質形成毒霧、毒液、毒火噴出。
廣能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割開毒囊四周骨肉。
毒囊一端,有二根小指粗細的血管通向頭部。
廣能從衣服上割下兩條布,搓成細繩,扎住血管。左手捏住另一端,匕首輕輕一劃拉,切開血管,放入水壺口。
血管連着毒囊,多多少少有毒液存在裡面。
他剛已捏過,毒囊厚實,不用擔心隨身攜帶會破損。
三個毒囊取下,到時候只需切一塊獸皮包好,就能萬無一失。
……
……
整整八個小時。
儲棟樑睜開雙眼。
廣能躺在儲棟樑一邊閉目養神,儲棟樑起身,他也醒了。
“怎樣?”廣能問道。
“內力已恢復,身體也無大礙。”儲棟樑站起伸了一個懶腰:“妖獸都處理完了?”
“三個毒囊已經取下,還多灌了小半壺毒液。”廣能指着地上三個毒囊和水壺說道。
“嚯,這麼大。”儲棟樑大喜過望。
一個毒囊,足有嬰兒頭顱大。
“割了三塊皮用海水浸泡過,晾乾了可以包毒囊。”
“獸丹呢?”
“匕首太小,沒法開膛破肚。”
“好,那我用影劍割開。”
“我看妖獸脂肪厚實,是否喚那頭畜生吃些?”
“也好,待會割開後弄一些給畢方兄吃吃。”
“畢方兄?”
“嘿嘿,這頭畢方獸已活了數百年,通人性,不能再叫它畜生了。”儲棟樑嘿嘿一笑解釋道。
兩人走到三青獸屍體旁。
空氣中,仍舊瀰漫這濃重的血腥氣味。
地上的屍體,一半浸泡在海水之中,一半躺在小島之上。
雖少了頭顱和一段脖頸,屍體依舊像座小山。
“我已仔細看過,獸丹應該距離脖頸不遠。”廣能指着屍體脖頸後一段說道:“如不出意外,應在這附近。”
“好,那就從這裡切開。”儲棟樑掏出無常令牌,拇指撫過令牌上雕刻的劍身。
切開屍體,和斬殺三青獸不同,用的內力也可大幅度減小。
斬殺,需要極快速度,一揮二就。如內力不夠,不僅速度提不上,甚至斬殺到一半力道就卸了。
切開三青獸厚實皮囊,可一點一點進行。影劍,雖非實體劍身,卻鋒利無比。
這兩點,如同揮動斧頭劈柴,拉開鋸子鋸開木頭。
劈柴,斧頭從上往下,必須力道強勁,斧落柴裂。
鋸木頭,可反覆用力,力道強了反而浪費。
儲棟樑只用了五成內力。
祭出的影劍,長六尺左右。
“嘶……”
影劍拉過,屍體上出現一道二丈長的口子。
口子有一尺多深,白花花的脂肪露出。
“嘶……”
影劍順着口子又是一拉,血水嘩的一下流出,內臟顯露出來。
兩下,橫切口完成。
又兩下,豎切口完成。
廣能拿過幾根早已準備好的木棍,撐開皮肉。
在兩人面前,就是一個肉山血海,一股股新鮮而濃郁的臭味撲鼻而來。
內臟,冒着汩汩熱氣。
三青獸實在過於龐大,露出的內臟也分不清是什麼。
“阿彌陀佛。”廣能皺着眉頭,身體探進血肉,手中匕首上下一劃拉。
一塊塊內臟掉落到地面。
忙活了十多分鐘,兩人身上已被血水浸透,也已習慣了臭烘烘的氣味。
地上,內臟已堆起數尺高。
突然,一顆金色的橢圓形肉球隨着內臟滾落到地面。
“獸丹!”
兩人不約而同叫起。
這枚獸丹,足有成年人兩個拳頭大。
比起獵殺的那頭蛟龍獸丹,要大出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