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吹過,掉落在地面的枯葉隨風捲起。
曹府大院門外,曹瑞海翹首張望。
一片落葉晃晃悠悠從他眼前飄過,曹瑞海盯了片刻雙眼突然緊緊閉起,嘴脣微微抖動。
“丹丹最喜歡秋天了……”他喃喃自語道。
門前兩個護院大氣不敢喘一下,院內幾個下人也都站在角落,不敢隨意走動。
“老爺,天涼了,是不是要披件衣服?”管家小心地問道。
“準備一桌上好酒席。”曹瑞海扭頭對管家說道。
“哪位大人來?”管家又問道。
“大人?”曹瑞海一愣,“哦,是棟樑回來了。”
“儲公子回來了?”管家臉色一喜,“二公子也一同到家了吧。”
“去準備酒席吧。”曹瑞海輕輕嘆了一口氣。
兩名護院聽了詫異地相互看了一眼,都是本鄉本土,儲棟樑他們自然認識。不就是一個在碼頭扛大包,不知撞了什麼大運被鐵廠招去的那人嗎。怎麼曹縣長會在大門口親自迎接,還在風裡等這麼久?
遠遠地,儲棟樑、唐以青、胡亮洪正快步向曹府走來。
“棟樑!”曹瑞海揮手叫道,聲音透着蒼涼。
“叔父!”儲棟樑猛然想到曹丹丹手持利刃逼他與唐以青離開的情景,鼻子不由一酸,忙小跑幾步,“叔父瘦了。”
“快進屋,快進屋。”曹瑞海拉着儲棟樑手連聲說道。
“叔父,這位是唐以青,我一個朋友。”儲棟樑指着唐以青介紹道。
“曹縣長好,以青向您請安。”唐以青拱手施禮道。
“哦,原來是棟樑朋友,可惜丹丹不在,否則她見了你定會高興的。”曹瑞海露出了笑意。
“曹縣長,丹丹妹妹和我要好,前些日子我倆還結拜爲姊妹。”唐以青微笑着說道。
“你認識丹丹?”曹瑞海疑惑的上下看了唐以青幾眼,“丹丹從未對我提起過你啊。”
“叔父,青青是在月亮城認識丹丹的。”儲棟樑附耳輕聲說道。
“哦,好好,快進屋。”曹瑞海恍然大悟,忙請幾人進屋。
幾人到了書房坐下,管家泡了茶,拉上門退了出去。
“叔父,棟樑未能帶出丹丹,實在是無能。”儲棟樑痛心地說道。
“棟樑,月亮門不是普通門派,此事你已盡力。我託了你肖伯父,胡把頭也託了很多關係都未能成。你爲救出丹丹,身犯險地,叔父已是非常不安。能安全出來,已是萬幸。丹丹誤入魔坑,也是她命裡的磨難。好在把頭通過榮經理這層關係,普度大師已寫了信與月亮門門主,丹丹在那不至於受苦。”曹瑞海忙安慰道。
儲棟樑點了點頭,端起茶喝了一口,細細講了一遍進入月亮城後發生的大小事。只隱瞞了奪得龍鳥毒囊和唐以青身份,說她也是不小心誤入月亮谷,被困那一個多月,兩人合力方逃出險地。
曹瑞海與胡亮洪連連驚歎,如不是儲棟樑親口所說,哪裡還會相信世上有這等地方,這等事。
“這麼說來以青還是武林高手,你這般柔弱,還真看不出。”曹瑞海看着唐以青驚訝地說道。
胡亮洪也暗自詫異,瞄了一眼儲棟樑並未做聲。
“曹縣長,我自幼習武,略懂一些功夫,只是萬月草原過於兇險,沒能帶丹丹一同出來。我與樑哥答應過丹丹,一定會盡快救出她。”唐以青說道。
“方堂主答應護着,又有方丈大師親筆信,丹丹眼下不會有任何麻煩。”儲棟樑也說道。
“樑哥到後,那裡生活條件也比原先好了許多,曹縣長暫可放寬心。”唐以青知曹瑞海心思,從另一角度安慰道。
曹瑞海神色果然放鬆不少,說話也爽朗許多。
“以青,你與丹丹已是結拜姐妹,就是我女兒,不該再稱我爲曹縣長。”曹瑞海笑着說道。
“是,叔父。”唐以青忙起身恭恭敬敬叫道。
“好好。”曹瑞海起身走到書櫥前拉開抽屜,翻了翻又關上,走到辦公桌前找着。
“叔父,你找什麼?”儲棟樑忙問道。
“我尋一件可拿的出手的禮物,以青一看就不是尋常女孩,金銀太俗了,送什麼好呢?”曹瑞海聲音透着着急。
“叔父,你不用找了,等丹丹回來,到時候我讓丹丹送我一個滿意的禮物。”唐以青笑道。
“等丹丹回來再送禮物?好好,吉言,吉言,那就說定了,等丹丹回來,再好好準備一件稱心禮物。”曹瑞海大笑。
……
……
綠柳旅社,榮舵主正在大堂咖啡廳陪着一客人喝着咖啡,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門外走進。
“棟樑!”他驚喜地叫道。
“榮舵主。”儲棟樑忙走了過去,“多日不見,可好?”
“好着呢,你怎樣?”因有旁人在場,榮舵主並未直接問儲棟樑如何逃了出來。
“我很好,咦,這不是青龍山莊白少主麼。”儲棟樑提高了嗓門。
在白龍山莊,白向笛逼着儲棟樑比武,要不是他躲閃的快,定被此人羞辱。對此人,儲棟樑印象很差。
白安笛品着咖啡,他早就認出是上次安若柳帶着到山莊的一名普通弟子,本不想理睬,儲棟樑卻向他打招呼。
“呵呵,原來是……是……誒?榮舵主,他姓什麼來着?”白向笛翻了半天眼珠,突然朝着榮舵主嘿嘿一笑。
“哦,白少主,他叫儲棟樑。”榮舵主忙說道。
“對對,我記起了,隨安堂主左右,拎皮箱的跟班,儲棟樑!”白向笛大笑,特意重重說出儲棟樑名字。
儲棟樑眼珠一翻,孃的,要不是在綠柳旅社,老子叫你當場出醜。
“嘿嘿,白少主記性真好,我的確是安堂主跟班。”儲棟樑嘻嘻笑道。
“棟樑,安堂主在京南,說是下午回沙金,估摸着已經在路上了,先坐下喝杯咖啡。”榮舵主打了一個響指。
“咖啡太苦,我喝不來,榮舵主,晚上請你喝酒,還是酒好喝。”
“好,與你多日不見,當然需喝上一杯,不過,應是我請你。”
“別,這次回來路上撈了點外財,請你去北園飯店好好吃上一頓。”
“哦?那外財應是不小嘍。”榮舵主會意的一笑。
白向笛“哼”了一聲,盯着儲棟樑上下打量一番。
皺巴巴的衣服,頭髮蓬亂,似逃荒回來。
“儲棟樑,我可聽說北園飯店一頓飯都要幾十大洋,你這個樣子請榮舵主吃,還有錢付?是不是想敲榮舵主竹槓?”白向笛陰陽怪氣地說道。
“白少主,棟樑不是那種人,他說撈了外財定然不小。”榮舵主見儲棟樑收起笑意,忙打圓場。
孃的,不對勁啊,這小子怎麼像個刺頭,老子沒有惹他啊。
儲棟樑看了榮舵主一眼,榮舵主微微搖了搖頭。
“白少主,這頓飯我還真請的起,你可知我撈了多少外財?”儲棟樑故意神秘的說道。
“多少?”白向笛眼珠又是一翻。
“一根小黃魚!”儲棟樑興奮地說道。
“噗……”白少主一口咖啡喝在嘴裡,猛得噴出。
“哥!弄到我身上了。”
儲棟樑眼前一亮,白向笛妹妹白幼珊站到了三人面前。
“白姑娘好,你哥不是故意的,他剛聽了一個笑話沒有忍住。”儲棟樑打了聲招呼。
“誒,你不是儲……儲棟樑麼,聽榮舵主說你在外出差,這麼快忙完啦?”
“忙完了,多謝白姑娘惦記。”
“你人蠻有趣的。”白幼珊笑着說道。
儲棟樑尷尬一笑,有趣?還蠻有趣的,自己怎麼不知?
不過,白幼珊在他心目中印象不賴,聽她這麼說了,咧嘴一笑。
遭了,儲棟樑後背一涼,他眼睛瞥到安若柳從門外走進。
到綠柳旅社本想先見榮舵主,再讓榮舵主陪着去見安若柳,萬一有事,也可讓他幫抵擋一陣。現在可好,與白向笛鬥氣,沒空與榮舵主先溝通溝通。
“好啊,你儲棟樑還知道回來?”安若柳腳剛跨進大堂,就已瞥見儲棟樑身影。
“安堂主,屬下知罪。”儲棟樑慌忙跑過去拎起安若柳皮箱。
“哼。”安若柳剛想再說,卻見白幼珊笑嘻嘻看着她。
“若柳姐姐,我和哥到你這做客啦。”
“珊珊妹子,什麼時候到的?”安若柳忙走向前拉住白幼珊手。
“昨晚到的,本想給你一個驚喜,沒料到你在京南。”
“榮舵主,怎麼不給我電話?”安若柳臉色一沉。
“是我讓他不打擾你的,況且知道你今日回來。”白幼珊忙說道。
“若柳,辛苦了。”白向笛笑嘻嘻走了過來。
“白少主,不好意思,堂內事多,怠慢了。”安若柳淡淡說道。
榮舵主走到儲棟樑前伸手拿過箱子,拍了下儲棟樑肩膀,眨巴了幾下眼睛,也不多說,自己往樓上爬去。
“榮舵主,別急着走啊……”儲棟樑輕聲咕噥了一句。
“儲棟樑,帶白少主和姍姍去我辦公室。”安若柳吩咐道。
“不用不用,若柳,我陪你上去。”白向笛殷勤地說着,站到安若柳身邊。
儲棟樑見了,也沒動,站在後靜靜看着。
安若柳回頭瞥了一眼儲棟樑,拉着白幼珊向樓上走去。
白向笛得意的回頭看了儲棟樑一眼。
“嗯……你……我……”
他突然覺得邁不動腿,呼吸困難,頭暈眼花。
“哥,你怎麼啦?”白幼珊驚慌地叫道。
“我……嘿嘿……嘿嘿……安堂主,你真漂亮啊……我……我想摸你下……嘿嘿……”白向笛語無倫次地說着,手伸向了安若柳。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
“不好,白少主撞邪了。”儲棟樑甩了甩手,驚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