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有妖術!”
幾個地痞驚叫着,舉起利斧向儲棟樑衝來。
三丫“哎呀”一聲,嚇得抱住頭蹲在地上。
“孃的,砍一斧十塊光洋。”儲棟樑呵呵一笑,一把拉起三丫,緊緊拽着她手臂,瞬間護體術遮蔽住兩人。
“砍死他。”一瘦猴一般的男子尖叫道。
“三丫,睜大眼睛,他們砍一下,你就賺十塊光洋,數清楚。”儲棟樑極認真地對三丫說道。
“呼……”一把利斧砍到。
三丫眼睛一閉,一把抱住儲棟樑。
“一下……二下……”儲棟樑大聲說道。
“妖術,妖術。”幾個地痞狂叫道,手中斧頭卻再也提不起。
“三丫,他們共砍了幾下?”儲棟樑真氣一收,微笑着問三丫。
“哥,我,我剛纔沒敢看。”三丫瞪大眼睛,看着儲棟樑,見他毫髮未損,膽子也大了起來。
“他們四人,一人砍了四斧,你算算共砍了樑哥多少下?”
“十六下。”三丫脫口說道。
“嗯嗯,三丫聰明。一下賺十塊光洋,你再算算,我們賺了多少。”
“一百六十塊。”三丫看着目瞪口呆幾個地痞,大聲說道。
“好,加上賠蘋果的三十六塊,共一百九十六塊光洋。哥幾個,掏錢吧。”儲棟樑盯着幾人冷冷說道。
體型壯實的男子十個巴掌已抽完,腮幫子紅腫,呆呆看着幾個同伴,不知發生了何事?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的認識儲棟樑,紛紛議論。
“閃開,閃開,不要聚衆鬧事。”人羣外有人大聲呵斥道。
大張和小楞子帶着一隊警員巡街路過此地。
“樑哥!”撥開人羣,見是儲棟樑,小楞子驚喜地叫道。
儲棟樑笑着點了點頭。
“樑哥,啥時候回來的?這些人是青幫的,惹不得。”大張不動聲色走近儲棟樑低聲說道。
“這小子使妖術訛詐我們,趕緊捉他去警局。”瘦猴見警察到了,立刻神氣起來。
“訛詐?”儲棟樑哈哈一笑,“再加五十塊,共二百四十六塊。嘿嘿,讓你知道什麼叫訛詐。”
“放屁,你小子敢施妖術戲弄青幫,活的不耐煩了?”瘦猴看了一眼四周圍觀的人,今日臉丟大了,必須挺住,否則損了青幫顏面,回去無法交代。
“再加五十,共二百九十六塊。”儲棟樑哼了一聲。
“桶哥,自己人,誤會了,誤會了。”大張忙對瘦猴說道。
“兄弟們,既然警官說是誤會,給他個面子,我們走。”瘦猴忙說道。
“誤會?我沒說誤會啊,就是要對哥幾個訛詐啊。你們快商量下,誰回去取錢?”儲棟樑故意大聲說道。
圍觀的人羣鬨堂大笑。
瘦猴不再做聲,向人羣外擠去。
儲棟樑身形一閃,到了瘦猴背後,搭住他的肩膀拉了回來。
“啪!”
一個響亮的耳刮子。
“老子沒同意,你怎麼就敢走了?是不是不把老子放眼裡?”儲棟樑吼道。
另幾個青幫地痞手中拎着利斧,遲疑了下,站着沒敢動彈。
“你敢打老子,你可知老子是什麼人?”瘦猴依舊不知死活,捂着臉叫道。
“老子?你他孃的又讓老子想起傷心事了。”儲棟樑冷笑一聲。
瘦猴利斧突然握不住,“呼”的一下飛到儲棟樑手中,“說,剁了你哪隻手?”
“撲通。”
瘦猴呆住了,腿一軟跪倒在地。
“樑哥,是我錯了,是我錯了,饒命,饒命。”
小愣子嘻嘻一笑,仰頭看着天。大張無奈的搖了搖頭,蹲下身拿起一片樹葉看着。
“快讓人回去拿錢,二百九十六塊,一塊都不能少。”儲棟樑冷聲說道。
“你們幾個,快回去向我舅父拿錢。”瘦猴忙從布兜裡掏出二十多塊光洋放在地上,又對另幾個地痞說道。
“老子在這等,一刻鐘後不見籃子裡有錢到,先砍左手。”儲棟樑拿過裝蘋果的籃子遞到瘦猴面前,瘦猴撿起面前光洋輕手輕腳放到籃中。
“散了,散了,該幹嘛去的幹嘛去。”大張扔了樹葉,轉身對四周人吼道。
儲棟樑呵呵一笑,從籃子裡抓起一把銀元,塞到大張口袋裡。
“這兩日事多,過幾天請兄弟們到北園飯店聚聚。”
“這裡真沒事?”大張低聲問道。
“沒事,沙金幾個小幫派也該整整了,哼,堂堂青幫,竟然欺負一個女娃。”儲棟樑冷笑道。
“樑哥,你本事這麼大,爲何不帶一幫兄弟?我願意跟着你幹。”小愣子忙說道。
“好啊,小愣子這主意好,不過你槍法出衆,賈警長可不會放你走哦。”
“會的,會的,他知跟着樑哥,肯定會的。”小愣子興奮地說道。
光洋很快送了過來,足有小半籃子。
大張等人還在附近一條巷子裡監視着,見青幫果真送了光洋過來,心中驚訝不已。
“三丫,挑的動嗎?”儲棟樑拿過另一隻籃子,倒過去一半。
“哥,真的送我?”三丫滿臉通紅,不敢相信是真的。
“嘿嘿,這是哥送你的嫁妝。”儲棟樑拍了拍三丫腦袋。
三丫默不作聲撿起地上蘋果放進籃筐,眼淚吧嗒吧嗒掉落在地。
“別哭,以後在沙金地面,沒人敢再欺負你。”儲棟樑提起扁擔。
“哥,上次借你的錢,我已攢的差不多了,過幾天還你。這筆錢,我想……我想先學個手藝,然後開個店,你就是老闆。”三丫抹了抹眼淚,露出了笑意。
“好啊,三丫比哥有出息,哥要是拿了這錢,還不是喝酒抽菸很快吃了。不過,你開了店,就是你自己的,你就是老闆。哥就算入股吧,佔一成。”儲棟樑對三丫有這樣的想法非常滿意。
送錢的幾個青幫地痞站一邊一直未做聲,見三丫挑着籃子離開,忙拉着瘦猴走到儲棟樑跟前。
“樑哥,喬幫主邀你喝茶。”一男子恭敬地說道。
“嗯,知道了,回你家幫主,這兩日我還沒空,過了這幾日定去拜訪。”
……
……
金毛人屍體連同鎧甲帶回,隔日,朱開濟在密室研究了整整一晚。
他唯一能夠確認是,金毛人首領是被一把利劍刺穿胸膛。
一劍穿胸,透過前後鎧甲,這是何等利器?
越是看,疑惑越多。
利劍刺穿的窟窿四周太光滑了,手指順着邊沿摸過,沒有絲毫凹凸刺手感。
難道此人內力無比雄厚,加上神兵,纔有這般結果。
駱門主在世,或許有這般內力。
萬宗門,藥宗,魔門,鬼影門……會是他們?
朱開濟搖了搖頭,從未聽說這些門派有這等神器。除了萬宗門門主談榮巍內力非同尋常,其他幾派掌門他也非常清楚,內力火候與談門主還有差距。
數十顆龍鳥毒囊被人劫走,月亮門數個堂主還在現場,竟然不知對方是誰。
“嘭!”
朱開濟拳頭重重擊在桌子上。
密室外,白舵主正焦急等着,從神龍溝回到堂口,朱開濟安排他帶人收集近幾日沙河境內異常消息。
沙河來了一撥又一撥江湖人士,死得死,逃的逃,他並未在意這些消息。
昨晚在宵夜攤子上正和幾人喝酒,隔壁一桌作東的男子引起他的注意。喚到桌前一問,說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急着趕去北平,付了一根小黃魚作爲車資,比平日貴出數倍。細問之下,車伕確信瞥見一隻用破布包着的金色皮囊袋子。
正等着急,方晉鵬悠哉悠哉的走了進來。
“朱堂主還未出來?”方晉鵬問道。
“沒呢,堂主細緻,或許還在細看細想。”錢舵主呵呵笑道。
“能一劍刺穿金毛人鎧甲,沒有合適兵刃做不到的,不過,據我所知,江湖上從未聽說過有如此神兵。”方晉鵬搖了搖頭,他不明白朱開濟怎麼會爲此事在密室待了一夜。
衆人正說着,朱開濟一臉疲憊從內門走出。
“參見朱堂主。”幾個舵主忙過去請安。
“好,諸位兄弟辛苦,晉鵬兄也在?”朱開濟一眼瞥見方晉鵬笑嘻嘻看着他。
“朱兄,可發現什麼?”方晉鵬問道。
“只能推斷出手之人用了神兵,內力也極爲深厚。”朱開濟無奈的搖了搖頭。
“朱兄與我想法一致,只是能夠一劍刺穿金毛人鎧甲的神兵從未聽說過。如果此人用上等利劍配以內力,或許也能刺穿。”方晉鵬說出了自己想法。
“那還了得,如果真是如此,此人內力江湖中應排在首位。”朱開濟未曾想到這一層,不由得提高了聲音。
“只是推斷,我還是認同朱兄判斷,神器配以足夠內力。”方晉鵬知朱開濟想法多,怕他又陷入焦慮,忙又拉回話頭。
“嗯,誒,白舵主有事?”朱開濟見白舵主在一旁滿臉着急。
“嘿嘿,也沒啥事,昨日堂主吩咐屬下調查,特前來回話……”白舵主遲疑地說道。
“呵呵,但說無妨,方堂主與我同心。”朱開濟忙道。
“有車伕見到過一男一女,男子手中破布裹着一隻金色皮囊。”白舵主說道。
“人呢?”朱開濟眼皮一跳。
“前日下午,車伕送那兩人前往北平火車站,估摸着人早已離開北平。”
“可知道去了何地?”
“車伕說男子南方口音,女子披着面紗,但隱約非常漂亮。更奇怪的是男子一身衣服皺皺巴巴還帶着血跡,女子倒是穿戴整齊。屬下已帶車伕在院內等候,堂主是否需要親自問下?”
“白舵主,你帶他過來,我有話問他。”方晉鵬突然插話道。
白舵主點了點頭,出門後片刻功夫領着一個三十多歲,臉膛紅亮的一名粗壯男子到了屋內。
朱開濟看了眼方晉鵬,示意他問話。
方晉鵬從袋中掏出兩塊銀元塞到車伕手中。
“你說下那個男子相貌,年齡,穿着,越細越好,說好了另有賞。”方晉鵬說道。
“那人二十五六歲,長的不俊不醜……”車伕眼珠骨碌碌轉着,把能夠想起的細節統統說了出來。
“那女孩子是不是叫這人樑哥?”
“樑哥?誒,還真是,在半道路過集鎮,那個小哥讓我買了酒和燒雞、燒餅、果子,我的確聽到女孩子叫他樑哥。”
“好,你可以走了。不過,今日所說的事,不許與任何人再說。”方晉鵬又掏出兩枚銀元遞了過去。
白舵主心中一喜,知道立了大功,忙送車伕出門。
“如何?”朱開濟盯着方晉鵬問道。
“朱兄,你可知那女孩是誰?”方晉鵬冷笑一聲。
“我怎會知道?”朱開濟覺得莫名其妙。
“你認識,而且熟識。”方晉鵬哈哈大笑。
“怎麼可能……難道……難道是她。”朱開濟突然想到一人,臉色陡然一變。
“兩位堂主,能否不要再打啞謎?”錢舵主急的跺了跺腳。
“那女孩子是唐……唐門主。”朱開濟抑制住內心緊張輕聲說道。
“怎麼可能?她不是死了嗎?”有人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