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又細看了一番,確認是一個類似人的妖獸,儲棟樑手中匕首“噗”的一下插入妖獸心臟。
“竟然吃人!”他站起恨恨說道。
“不好,那些東西醒了。”枯海方丈回身看到山包上綠瑩瑩眼睛一片,似盯着這邊。還好,這邊林木較多,夜色中那些妖獸並沒能發現。
“方丈,你們先回城,我過去看看是否有金毛人在。”儲棟樑說道。
“棟樑,那些怪物會使槍,子彈可不長眼。”枯海忙說道。
“方丈,我就是想弄明白,地下出來的怪物怎麼會用槍。放心,顧龍山地形我熟,閉着眼都能轉一圈,他們傷不着我。”儲棟樑嘿嘿一笑,並未說自己能使護體之法。
“那……”枯海見儲棟樑說話自信,略一沉吟點了點頭,從兜裡拿出一根三寸長的煙哨遞給了儲棟樑,“小心一點,我們暫不回城,在半道等你,如有不對,拉開煙哨釦環,我們也好有個接應。”
儲棟樑應了一聲,伸手接過揣進兜裡,轉身向南飛奔而去。山包上這些半人半獸的怪物還在轉悠,冒然前去必定吃一通子彈,而且會驚動屋內的人。
南面是一片青竹林,有數十畝,太陽一落山,竹林裡棲滿了鳥雀。
儲棟樑真氣提起,幾個縱越,如一隻大鳥般落在竹林之邊。閃身躲在幾棵竹子後,他向顧龍山望去。
山包上妖獸發出奇怪的嘰裡咕嚕聲音。
“吽西!”“吽西!”
他孃的,畜生也會說人話了?
儲棟樑聽了好一會,一字也未能聽明白。
唉,唐以青不在身邊,或許她知道這些怪物是什麼。
躲在竹林約半個多小時,山包上漸漸安靜下來。遠遠看去,篝火邊雖有身影晃動,但大多妖獸又躺了下去。
自始至終,儲棟樑並未見到金毛人與猴狼獸出現。又過了一支香功夫再凝神聽去,山包上呼嚕之聲四起。
難道判斷有誤,房間內並沒有金毛人?按照常理,驚動了那些妖獸,金毛人作爲主人,應該出屋巡查。
呼嚕聲越來越多,越來越響,儲棟樑不再猶豫,真氣提起,腳尖點地一溜小跑,無聲無息地到了山包底下。
沿着山包往西,他繞到了村後。
顧龍山頂,西高東低,房屋大多集中在西處高地。百多戶人家,磚瓦結構,木結構的房子不多。牆體大多距地面三尺內用一些磚塊,三尺以上多是夯土,屋頂鋪着稻草。
但那口古井邊卻有一棟二層的樓房,一樓磚石,二樓木料,上下共有六間屋子,矗立在村落中央,顯得鶴立雞羣。
儲棟樑小時曾在這棟樓前玩過多次,屋裡只住着一個老婦人,並無他人。
他清楚記得,有兩次遇到雷雨,老婦人邀他到屋裡避雨,還做了漲糕餅給他吃。
一晃有七、八年未再來過,想不到村子竟然被妖獸佔了,也不知那老婦人是否還活着。
上了山頭,血腥氣味迎面撲來,一連看了幾家,屋內大人小孩都躺在血泊中,均被滅門。
孃的!儲棟樑恨的牙關緊咬,拔出了匕首。
再往村落中間走,一路上除了遇到一隻野貓跑過,見不到一個活人。
路上到處都有血跡,只是不見了屍首,或許已被那些怪物拖去吃了。
古井邊磚石結構的六間屋子就在十多丈外,窗戶裡亮着燈。
摸過左右兩邊夯土屋子,仍舊不見金毛人,儲棟樑心中稍稍一鬆。眼前這棟樓上下六間,即使有金毛人、猴狼獸在內,數量也不會太多。
抵近窗子,凝神傾聽,屋內隱約有輕微呼吸聲,而且似有重疊,他不禁大爲詫異。
剛在遠處他已留心屋內動靜,只是未聽到絲毫響動。憑他聽力,如此近距離,即使老鼠跑過,凝神聽時,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屋內呼吸聲似有似無,儲棟樑甚至有種錯覺,是自己發出的聲音。
真他孃的鬼了,怎麼會這樣?一向自信聽力超羣,怎會遇到難以把握的聲音?
怎麼回事,難道……突然,儲棟樑心中一個激靈。
屋內有高手!
心念一閃,“唰”的一下,他冷汗冒出。凝神之下,連對方呼吸聲音都不能聽清,定是一等一高手。
退,還是躲着不動?
如真有高手,此刻他的行蹤肯定已被察覺。
對方卻引而不發。
是不是等他大意時致命一擊?
儲棟樑腦瓜子飛速盤算,身子卻沒有動,護體術悄然催動,呼吸慢了下來。
“嘭!”
一聲巨響,兩扇屋門猛得被推開。
屋內閃出四人,三男一女,男子身穿錦緞棉袍,女子一襲碎花冬裙。
“呵呵,洞主,沙金縣城果然藏龍臥虎,要不是你提醒屬下幾人,還真不知有人靠近。”一胖墩墩男子說道。
“剛那些半獸人騷動,我就察覺不妙,果然是有客來訪。哼哼,還是一個小哥,功夫倒是不同一般。”被稱做洞主的男子四十多歲,臉色白淨,濃眉大眼,冷冷看着儲棟樑。
“洞主,距天明還早,趕緊殺了此人還可再睡一個回籠覺。”一瘦高男子打了個哈欠,語氣中透着不耐煩。
“咯咯咯咯……”女子一陣輕笑,“師兄,我看這後生壯實,留給我滋補滋補吧。”
儲棟樑眼睛一翻,孃的,已經當我死人了,還準備吃老子的肉滋補滋補?嘿嘿,長得倒是標誌,心思卻歹毒的狠。
“師妹,你那套桃花劍修煉的怎樣,已捉了多少漢子滋補過?”洞主是這個女人師兄,對她說話始終帶着笑意。
“唉,師兄,你不要提我傷心事了,不是每個男人都能給我滋補,算下來湊合着有三十一個了。再尋到五個,師妹桃花劍可以與師兄的木劍過上幾招了。”女子懶洋洋說道。
“那此人你真看中了?”洞主呵呵一笑。
“嗯,能摸到如此近我還未能察覺,師妹非常滿意。”女子又是咯咯一笑,眉毛一挑,笑盈盈看着儲棟樑說道:“你說是嗎?”
“在下萬宗門弟子,趕夜路偶然路過此地,打擾諸位前輩,還望恕罪。”儲棟樑見終於能搭上話,忙抱拳施禮。
“我說呢,怎麼功夫這麼好,原來是萬宗門弟子。嘿嘿,上次遇到談老頭,還是十年前了。”女子幽幽說道,似在回憶往事。
“前輩,您與家……談門主熟識?”儲棟樑心中一喜。
“前輩?你看我老了嗎?”女子突然臉色一變。
“哦,姐,你應該歲數只比我大個一二。”儲棟樑忙改了口。
“嗯,這還差不多。”女子嫣然一笑,“談老頭麼,說不上熟識,倒是他殺了我師姐,這筆賬還未有機會算過呢。”
孃的,儲棟樑心一沉,剛差點說出談門主是自己師父,虧得老子機靈,否則今日這關還真難過了。
瘦高個看着儲棟樑與女子說了這麼久,心中已是大不耐煩,兇狠的眼神盯着,卻忍住沒有做聲。
“師妹,那你就帶這小哥走吧,呵呵,好好滋補滋補。小哥,待會你伺候好我師妹,說不定她會放你一條生路。”洞主揮了揮手,轉身走進屋子。
胖墩與瘦高個哼了一聲,也回身進屋。
孃的,老子是泥捏的?一個女人就能讓老子乖乖跟着走?見三人都進了屋,儲棟樑心中一鬆,暗自罵道。
“小哥,走吧,找個沒人地方,姐教你幾招,保管你受用。”女子咯咯笑道。
“姐,你一直說滋補滋補,是不是準備剁了我吃我肉喝我血?”儲棟樑嬉笑着問道。
“哪能那麼慘?肉肯定不會吃的,姐是要吸你一點陽氣而已。”女子笑道。
“吸陽氣?怎樣吸法?”儲棟樑瞪大了眼睛。
“怎樣吸?”女子突然臉色一變,右手五指繃直向儲棟樑脖頸劃去。
指甲,黑黝黝,一寸多長。
孃的!
儲棟樑護體術猛然催動。
“噗……吱……”
一聲尖利刺耳聲音傳過,如同調羹不小心摩擦瓷碗,令人極不舒適。
“咦!”
儲棟樑與女子同時叫出了聲。
女子指甲看似隨意劃過,儲棟樑直覺得脖頸處寒意四起。
女子滿以爲能劃破儲棟樑動脈,誰知對方皮都未破。
“你死!”儲棟樑低吼一聲,手中匕首挽出一朵梅花。
一出手,就是殺招。
一朵梅花挽出,攻擊眼部,頸部,胸部,腹部。
寒氣,匕首的寒氣籠罩住女子。
“小哥,這般心狠?”女子大驚,急速向後退去。
“姐,哥來陪你補補。”儲棟樑緊貼上去,匕首從下往上削去。
“噹啷!”
匕首與女子袖中彈出一把長劍相碰。
劍很細,一指寬,柔軟的如同柳枝。
“嚐嚐姐的桃花劍。”女子咯咯一笑,軟劍“錚”的一聲長鳴。
不好,儲棟樑暗自叫了一聲,女子劍出能伴着嘶鳴之聲,要麼這把劍不是凡品,要麼女子內力驚人。
閃人!屋裡還有三個,萬一再出來就走不脫了。
儲棟樑內力催到八成,縱身向後躍出十多丈遠。
“別跑,姐還沒嘗過你的血。”女子急了,腳尖點地,如鷂子凌空,撲向了儲棟樑。
“姐,哥的血是酸的。”儲棟樑向山包邊狂奔。
“酸的好,姐就喜歡喝酸血,喝完再讓你爽快爽快。”女子咯咯笑道,緊追上來。
“姐,你還未成家嗎?有姐夫在,哥不敢陪你爽快。”儲棟樑腳下不敢絲毫鬆懈,轉眼到了山包邊沿。
正酣睡的半人獸早被驚醒,見有主人追着一個男子,都呆呆看着。
“別走!”女子軟劍握在手中已然筆直,寒光閃閃,向儲棟樑背後刺去。
不好,儲棟樑暗叫一聲,他未料到女子輕功如此好,轉眼就被追到。
剛一路狂奔,護體術佔用內力不多,再想催動,爲時已晚。
他身子猛然往右閃去。
“噗!”
儲棟樑後肩護體真氣已破!女子手中利劍一下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