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丁的話,吳稻眉頭皺起,他隱約覺得情況並非如李丁所說這麼簡單。特別是敵人的胸膛的鮮血,給了他照亮迷霧的光芒,可暫時還沒有完全看透。
李丁取出三枚銅錢,分別射向盞引魂燈,落在三人的頭頂,隔絕了藍火,他來到一人面前,食指沾血,點向其額頭。身邊黑影一閃,敵人到來攻擊。李丁嘴角冷笑,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手一抖,三清鈴叮叮作響,敵人捂着耳朵痛苦慘叫,吞進去的人面虛影再次吐出來。三清鈴平放,人面進入裡面,被鈴鐺震得粉碎,一團青煙飄香了船艙。
李丁直接把三清鈴塞進對方的嘴巴之中,用力搖晃,對方痛得眼珠泛白,慘叫不斷。強烈的音波在此地衝擊,所有人都受到了極大的痛苦。
吳稻馬上出手阻止了李丁的動作,不但船長支撐不了,那三盞引魂燈的面容也出現了變化,此時變得極其猙獰,充滿了怨氣,那些藍火非但沒有熄滅,反而在衝擊下劇烈搖晃,增加了燃燒範圍,顯得更加猛烈。
鈴聲停住了,那人仍然非常痛苦,手腳亂動,發狂一般。李丁擡腳把其踢開。那人在地上滾了幾圈,突然間筆直站立,腦袋咔嚓開裂,一個個人面虛影衝出來。
它們在半空中繞了一圈後,有一股無形的力量限制着它們,無法離開,只能回到那人腦袋上方盤旋漂浮,看起來就是一團火焰,又一盞燈!
此地突然然間風聲大作,陰風不停,如同實質一般,冷得幾人瑟瑟發抖,似乎連靈魂都要被凍住,這不是普通的風!
李丁手指不停掐算,脫口而出,“這是鬼風,只有大量鬼魂出現,纔會引起鬼風,這裡爲什麼會有?”他十分疑惑,這個問題難以解決。
“愚蠢,這是沉船地,海水下面早已死了不少人,現在船上的活人就只有我們幾個,那些船員都死了,這些都是鬼魂,這麼緊要的關頭,你還在鑽牛角尖,趕快想辦法脫身!”王小姐嘲諷道。
“閉嘴!無知的女人,鬼風的形成你知道需要多少鬼魂嗎?成千上萬,比你的毛髮還要多,你想想一根毛可以甩出風來嗎?十根也不行,需要身上所有的毛纔可以!”李丁喝道,推演的壓力,讓他有點語無倫次。
王小姐氣得滿臉通紅,罵道,“無恥之徒,我……”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吳稻制止了,他很少見李丁這樣的表情,看來這個問題不解決,他們就難以擺脫眼前的處境。他目光落在敵人頭頂,一陣陣熟悉之感涌上心頭,再看看其身體,他突然想明白了船長的提示。
失……蹤……的——人!
這就是船長的提示,不是指整船的船員,而是單獨指一人,那個一開始就失蹤不見的那個船員。他在海里被吳稻誤會,被弄傷胸膛後,一直休養,後來卻不見了,原來就是變成了這幅模樣,胸膛留在的鮮血就是證明,那裡還有傷口。
此人身份確定,一連串的疑問馬上有了答案。他之所以如此,吳稻確定是因爲半條魚的緣故。第一次下水接觸的時候,他一定被半條魚附上身體了。
這一點吳稻深有體會,狡猾的半條魚,在楊力的別墅之中,就已經在他的身上施展過同樣的分身計劃,爲留後路!
現在的情況也是如此,這船員成爲了載體,那腦袋不是爬行動物的形狀,而是魚頭,身體因爲器官組織融化,才變成一坨。這半條魚似乎擁有不死之身,無論用什麼辦法,都無法將其殺滅。
吳稻嘴角冷笑,接觸得越多,對於半條魚瞭解的越多,他已經知道了其秘密,下次對方絕對無路可走。現在暫時沒有時間理會,他把所知情況告知李丁,想不到李丁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大。
“該死,難怪會這樣,氣死道爺了!”李丁一把跳起來,沿着這個地方走了一圈又一圈,口中喃喃道,“魚燈引魂開地府……”
他不停地重複着這句話,手指沾血在各個方位畫上符文,在整個範圍佈置出一個大符。完成後,他來到三盞引魂燈前,“怪不得鬼魂會無窮無盡,三生萬物,大意了,被陰了。你們各面對一盞引魂燈!”
吳稻照做,王小姐不想理會,卻被吳稻控制身體照做。三人各自面對一盞引魂燈,李丁分別給了兩人一枚銅錢,“這是你們的吊命錢,放於頭頂,把手掌放在引魂燈火焰上,以命滅燈!”
三人同時伸出手按照藍火上,一接觸火焰吳稻產生上升之感,有種衝破天靈的感覺,幸好有銅錢壓着,纔不至於真的衝出去。火焰在手掌之下逐漸壓縮,慢慢熄滅。當整個範圍陰暗下來的時候,船身猛然一震,三人不穩同時倒地。
這一次他們遭遇了持續的撞擊,三人再也沒有辦法站立起來,巨大的聲音響徹耳邊,有撞擊之聲,有海水拍打之聲,更有咔嚓不斷的破壞聲,打撈船要散架了!
三人上下起伏,彷彿驚濤駭浪中的扁舟,只能全力保護着自身,在幽暗的火光之中,周圍的建築牆壁逐漸散開,一塊塊被海水沖走。而三盞引魂燈以及魚燈,也隨波逐流離他們遠去,三燈沉入海中,但是魚燈還浮在水面上,上下起伏。
隱約間能夠見到一個個虛影圍繞着魚燈飄浮,形成保護,讓衝擊力無法接近。
“地府開,鬼魂現,這片海域恐怕再無寧日!”李丁沉聲道,面色陰沉難看。
三人周圍的建築都在脫離,吳稻留意到一個情況,就是古老船艙周圍居然還能夠保持着穩定,他示意三人靠近,同時提醒大家注意戒備。走近之時,大家才發現船艙的穩定性出乎意料,沒有海水重裝,似乎是刻意躲開。
船艙之所以起伏,是因爲四周甲板引起的,單單是海水無法影響到。這到底有什麼奇特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