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稻同樣心急,因爲他居然失去了對手臂的控制,而卻還掙脫不了,可以知道那個影子已經反過來控制他了,不像之前只是傷害。危機之下,吳稻張開嘴巴,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喵!”
所有的東西都出現了瞬間的呆滯,吳稻趁機放開小倩雙手,白刀劃過自己手筋腳筋,雙目快速變成豎瞳。
這雖他跟二貓學來的,二貓能夠捉老鼠,證明了他的能力,貓叫就是他最爲依仗的東西之一。吳稻既然學了豎瞳,也不在乎再學一聲貓叫,現在果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豎瞳之下,他見到身上一對手腳都變紅了,因爲血絲的緣故,所有老鼠他都會見到紅色。因爲白刀的緣故,那些紅色正從他的傷口快速消退。吳稻揮刀對着自己的肩膀再次劃過,刀刃一挑,將紅影挑開,手臂恢復了自由。
那紅影一離開,馬上與黑煙糾纏在一起,形成一條手臂。吳稻將手腳紅影都挑走後,它們迅速已經黑煙凝聚成一個人影,此人影身軀飄渺,只有手腳凝實。它的一舉一動,吳稻的手腳都受到了影響。
吳稻隱約間覺得,這東西與自己的關係很大。黑煙人衝過來,四肢張開,不是要攻擊,更像是要與吳稻重合。吳稻手腳下意識張開,他連忙揮動白刀,黑煙人四散,那些紅影四竄,全部飛向小倩。
吳稻出手阻攔,紅影一拐彎,還是飛向了吳稻。吳稻歷時轉身對山,可突然間,他的身體爆發出一團血霧,胸膛傷口再次裂開。那對手腳已經離身,爲什麼還會這樣?
只是一瞬間,吳稻就有了答案,因爲他的身體也不受控制,在他身上的不止一對手腳,而是整個人身!那對手腳一直都是幌子,讓他麻痹大意。
無法動彈之際,紅影已經從胸膛傷口進入,他的心臟猛然一縮,傷口還被紅影帶着哦黑煙沾染上了。壓縮的心臟膨脹,順着血液進入手腳,這一次不是在表面這麼簡單,而是直接入侵體內組織,而且還發生了另外一件事。
黑煙隨着心臟的跳動,此時也從傷口開始擴散全身,吳稻的身體,快速變黑,此刻的他也完全失去了控制權,只有右手掌還沒有被沾染成黑色。
他不由自主的來到小倩身前,一手抓住了她的脖子,小倩無力掙扎着,雙目淚花閃閃。吳稻異心彷彿被萬針穿刺,從來沒有感受到這樣的感覺,他很陌生,也異常難受。
小倩的眼睛逐漸閉合,迷茫的神色再現,手指尖在吳稻手腕一畫,多出一到血線圈,吳稻那隻手動不了。小倩出手極快,瞬間在吳稻的手腳以及身體上都畫下一條條血線,吳稻動彈不了。
小倩看着他,修長的手指伸直,插入了吳稻的傷口之中,吳稻的心跳突然停頓。小倩的手指沿着他的心臟位置描畫,筆直一條豎線,筆直一條橫線,然後又是豎線,最後是一條準備閉合的橫線,四四方方如棺材!
這個過程中,吳稻一直沒有心跳,意識出現模糊,眼睛見到小倩依然淚花閃閃,不知是未擦乾,還是一直流淚。在橫線即將閉合的時候,吳稻右手猛然間張開,元人蔘從手掌中飄出,香氣四溢。
吳稻的意識恢復一些,他用盡最後的力氣,長大嘴巴用力一吸,元人蔘飛快想着心臟飛過去,精華飄散,讓吳稻的心臟恢復了跳動,只要融入進去,他不但可以恢復心跳,還會消退身上的黑色。然而……
事實並沒有隨他的意願,看眼即將接觸時,元人蔘卻突然拐彎,往着深處飛過去。小倩被吸引了注意力,手指血線在元人蔘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圈,手掌張開,想把它拉回來,黑煙快速凝聚將血線淹沒,覆蓋元人蔘,讓其遠去。
小倩沒有繼續阻攔,再次將目光投向吳稻,手指完成那最後的橫線。吳稻眼睛一黑,什麼也看不見了,意識也模模糊糊,放佛處於另外一個空間之中,他走不出來。不過,他還是有一點感覺。
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劇烈運動,似乎在激烈地對戰,他感到一滴滴冰冷的液體,跟隨着冰冷的感覺,他見到了一點點晶瑩閃光的小水珠,有光芒說明他有出口。
吳稻衝過去,那小水珠帶着苦澀,還異常冰冷,他的眼睛也逐漸冰冷起來,衝撞之勢越來越強,最終一飛沖天,他衝破了空間的束縛,眼前不是光明,而是一片黑煙,還有紅影。
他全身壓抑,張開嘴巴,不由自主一聲尖叫,“喵!”
紅影以及黑煙同時一愣,吳稻雙手齊出,烏光白光一同閃耀,將紅影黑煙齊齊逼退。白刀在胸膛一劃,將四方血線的皮膚割掉,鮮血直流,身體被染成紅色,原來的黑色被覆蓋了。
吳稻迅速止血,他的雙腳搖晃,難以站穩,他咬牙頂住,強行讓小倩清醒過來。完成一切,他眼前就出現了黑煙人,失去元人蔘的補充,此刻的他連站都站不穩,只能任人魚肉。
黑煙人來到他身前,在他的頭頂上方飄蕩,最終一同涌向他頭頂。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濃郁無比的香氣從深處傳出來,黑煙出現渙散的跡象。
吳稻身體有所恢復,全部力量集中在左手,白光一閃。用完這一擊,吳稻已經無法保持豎瞳,只見黑煙被衝破,裡面的黑影被白光完全籠罩,在閃電之中消散。
吳稻低着頭一直喘着大氣,香氣不停補充,才讓他不至於暈過去。片刻過後,他擡起頭,看着前方,不知何時,那裡已經多出了一個人。
此時身體以及手腳顯得圓直,好像蓮藕人,身上長有濃密的毛髮,全身散發着香氣,他正看着吳稻。此人相貌赫然是六伯,這不是最奇怪的,最讓吳稻詫異的是,對方的眼神居然帶着關愛!
“野獸換了六伯的頭!”小倩顫聲道,不論猜測是否正確,野獸與六伯合成一體了。
“兒子,你怎麼這就纔回來見我!”對方出現了笑容,和藹可親,情真意切。
吳稻與小倩對望一眼,野獸的身份呼之欲出——老實人,怪不得它對於道士屍體有那麼古怪的舉動,還要進入洞中。
老實人一步步走過來,伸手要摸吳稻的腦袋,吳稻連忙縮頭,這裡不能亂摸,誰知道對方不是故意裝的。
見到吳稻拒絕,老實人面色黯然,喃喃道,“兒子,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怪我當年沒有保護好你!你不能怪我,當年我發現你後,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去做,最恨那大牛,居然闖進來了,這次我饒不了他……”
老實人開始變得暴躁,眼睛的關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殺意,身邊的黑煙瘋狂涌動,吳稻兩人如同驚濤駭浪中的扁舟,隨時可能被淹沒,他們連呼吸都順暢了,吳稻不停咳嗽。
“停手!”小倩艱難道,“你忍心讓兒子受傷!”這個時候,她不得不這樣說。
老實人瞬間安靜下來,見到吳稻,滿眼自責心痛無比,手掌一揮一股香氣包裹吳稻,讓他的傷勢得以好轉。“兒子,你等着,我馬上將大牛殺了,還有那些不相信我的人,也要殺!”
“等等!“小倩馬上叫住,“不久前我遇到了另外一個父親,他像你一樣,也是失去兒子,他將思念寄託在一個小人偶上,你有沒有爲兒子做過玩具?”
老實人一愣,有些不好意,“玩具?小人偶?有了!”說着,目光投向了小倩,幽幽而陰森,黑煙一下子把小倩籠罩起來。
小倩嚇得差點哭了,她又道,“不一定是小人偶,可以是其他,你想他打獵就做彈弓,你想他讀書就做毛筆,你想他……”
“當然是讀書了,讀書好!”老實人說話的同時,身邊出現一支黑煙形成的筆,“沒有墨水,就用這個!”
小倩一聲尖叫,她的手臂被筆尖劃開了一道傷口,筆粘着鮮血在寫字,很快血沒了,又要劃。小倩連忙阻止,可是什麼理由老實人都聽不進去,認了死理。小倩臉都白了,最後,她只好拿出了一個小木盒,“這就是墨水,你粘着寫!”
小木盒打開,筆尖沾上,然後寫字。小倩馬上手指動動,半空中果然出現了黑色的字。吳稻見到這一幕,不禁看了小倩一眼。
小倩拿出了赫然是那些蟲子,她非但不怕蟲子吞噬,現在看來,似乎還做到了控制蟲子的程度,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老實人識字不多,寫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字後,就不會了,順勢把筆給了吳稻。這個過程中,他的表情有些古怪,全身長毛顫抖,神色咬牙切齒。
小倩低聲咕嚕,“寫幾個字,需要如此凝重嗎!”
“兒子,玩具有了,你還不過來讓我抱抱!”老實人笑容滿臉,張大手掌要與吳稻擁抱。小倩不停打眼色讓吳稻假裝接受,可是吳稻沒有理會。
“我不是你兒子!”吳稻冷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