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四章 刁買人心

罔象,又稱罔像,魍象。傳說是一種專食亡人肝腦的動物,出入於陵墓,而松柏可以使屍體避易。據記載,秦始皇的驪山陵爲了防備此物就種植有大量的松柏。列子言及此物講,魍象者,有形而無相,天賦近水。

魍象喜收集寶物,是最善於尋找寶物的生物。

李牧野從劉長風的雜記裡見過關於象罔的記載,卻忘記了象罔和魍象本是同物不同叫法。之前沒想起來,魍象這個名字多聽了幾次後才忽然想起從哪裡聽過

莊子外篇,天地十二記載:黃帝遊乎赤水之北,登乎崑崙之丘而南望。還歸,遺其玄珠。使“知”索之而不得,使“離朱”索之而不得,使“吃詬”索之而不得也。乃使‘象罔’,‘象罔’得之。黃帝曰:“異哉,‘象罔’乃可以得之乎?”

這段話的大意:黃帝巡遊赤水北岸,登上了崑崙山頂向南觀望,返回後不久便丟失了玄珠。他選派“智”去尋找未能找到,又選派“離朱”去尋找也未找到,再選派“喫詬”去尋找還未找到。於是只能選派“象罔”去尋找,“象罔”將玄珠找了回來。黃帝說:“奇怪啊!怎麼‘象罔’能找到玄珠呢?”

黃帝覺得不解,因爲先前派出去尋找玄珠的三個人都具有特殊本領的人。‘知’是有才智、智慧的人,‘離朱’是善於明察的人,西漢劉安淮南子·卷一原道訓記載說:“‘離朱’之明,察箴末於百步之外”箴,古針字。也就是“離朱”能看清百步之外的針尖。“喫詬”是是古代傳說中的大力士,亦是善於聞聲辯言的人。

他們三位有特殊功能的人都未找到“玄珠”,而“象罔”卻找到了“玄珠”。“象”指形,“罔”則指“無”或“忘”,“象罔”的名子就寓含着無智、無視、無聞的意思,正是“無智、無視、無聞”者才找到“玄珠”。這裡的象罔又稱魍象。國語·魯語下就記載有:“水之怪曰龍、罔象。”“罔象”亦作“魍象”,又稱“無傷”,是善於尋物的奇獸。

蘆屋忠信說,播磨流還豢養着一隻魍象,此物在東瀛又被他們稱作是水猴子。李牧野十分感興趣,小野哥絕對是生物學發燒友,尤其喜歡各種神秘生物,恨不得弄個動物園才高興。

物性生克,各有其道。這魍象雖然不是什麼厲害玩意,卻剛好是那火麒麟的死對頭。龍公明要設計陷阱對付火麒麟,此物剛好可以派上大用場。

人才難得,李牧野待人從來是用人不疑,疑人也用,要嘛輸個大的,要嘛就贏個徹底。當即決定把龍公明覆製成功的芯片給蘆屋忠信裝到身上。手術後,立即派他趕回東瀛將播磨流豢養的魍象弄來。

這個決定有點突然,龍公明有些擔心,如果這蘆屋忠信一去不回怎麼辦?李牧野說,這個可能性很低,並且即便真如此,也不算什麼特別大的損失。那芯片畢竟只是個複製品,沒有經過人體試驗,功能如何還有待考察,論價值來說並不比《遁世操》來的珍貴。這老小子之前畢竟出了大力,就算是給他的回報也無妨。

老龍有些好奇那麼重要的東西,小野哥既然已經失去了原力,爲什麼不自己用?

李牧野沒過多解釋這個事情,混沌原力不同於任何暗物質能量,它包羅萬象卻沒有明顯的自然具象,不凡之處在於絕對力量和免疫多種原力的特殊能力。這是李牧野當下的秘密殺手鐗,只有火雲知道。小野哥並不打算跟其他人分享。身爲一個集團的首領,有些事情還是要有所保留。

“我畢竟有十幾年的功夫底子,還有些特殊裝備作爲保命手段,失去原力的確是一件遺憾的事情,但沒有搞清楚具體原因之前,我不想盲目的依賴外物來恢復實力。”李牧野道:“芯片的事情你要繼續搞下去,無論需要多大代價都無所謂,我要的是萬無一失的成熟產品,這蘆屋忠信就算不回來了,咱們也要想法子秘密監視他一段時間。”

龍公明的武道天賦極高,功夫修養可謂超凡入聖,豈會不曉得小野哥的功夫實力,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跟多重原力覺醒的那個李牧野媲美。他只道李牧野是擔心那芯片技術不成熟纔沒有留用的,這個理由也的確站得住腳。畢竟他老龍也是把原版北美貨用在了自己身上。

李牧野不是沒考慮過用那枚芯片改造一下老崔,然而跟老崔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卻被他拒絕了。

老崔的體力雄渾,但在原力覺醒方面的天分並不高,跟白無瑕提供的藥物比起來,他對那芯片興趣不大。他身上使用的是北美軍方最強大戰鬥小隊的先進單兵外骨骼戰甲,配套了先進的遠程和近身武器系統,並且有高性能的原力阻隔器作爲殺手鐗,足以跟絕大多數的原力覺醒者抗衡了。

蘆屋忠信回東瀛,預計需要三天時間能回來。李牧野決定就等他三天,如果他沒能及時趕回來或者乾脆一去不回,第三天的時候小野哥就親自出手強攻紫薇堂。

第二天的時候,忽然接到陳炳輝的電話,沒有繞彎子,直接了當提出,他對龍公明最近正在搞的研究很感興趣。

文明的進程往往決定了一個民族的存亡,按照現代科學的估算,地球誕生至今大約經歷了四十六億年。現在的人類根本沒辦法想象在如此漫長的時光裡,有多少文明消散於歷史長河中。我們只瞭解近數千年的人類歷史,可即便是這麼短的時光裡,也有數不清的文明的種羣消亡於落後。

原力覺醒時代到來了,但目前來說還只是個虛影。覺醒原力,掌握暗物質能量的奧秘是需要極其苛刻的條件的,這樣的人畢竟只是極少數。可如果這個超級芯片是可靠的,勢必會改變這個世界的力量平衡。

而且,一旦軍方擁有了這樣的技術,自然可以對江湖上那些原力覺醒者形成巨大的威懾力。甚至連帶着改變未來世界的權力架構。至少,江湖巨頭們的權力會受到限制。

這些道理不必阿輝哥細說,李牧野心中也瞭然有數。之前拒絕了陳炳輝一次,這次小野哥依然不打算給他面子。因爲姐姐的事情,李牧野深深意識到自己涉入這座江湖已經太深,如果還是這麼玩世不恭進退自如下去,只會失去更多身邊人。從前的小野哥瀟灑自在,去留自得。而現在的李牧野,已經決心擺脫對白無瑕的依賴,做一個未來世界中的巨頭。

想成爲巨頭,首先就必須有相應的實力。當世稱得上江湖巨頭的幾個人物,無一不具備幾個特點,第一自身實力強大,第二手下擁有龐大勢力和財力,第三在量子物理領域中擁有先進的技術。就拿白無瑕來說,她不但有冰封巨龍的冰系原力,甚至還能短暫凝聚時光,二者合一,她幾乎就是無敵的存在。而且她是當世生物醫藥領域的第一人,在這方面這位江湖毒凰有着領先世界的先進水平。

還有施羅德,已知他擁有至少三種原力達到七級大圓滿的聖人水準。分別是雷霆,光和生命力,並且他的神念原力也達到了感知萬物磁場的超高水準,估計也至少達到七級的實力。加上得自地下城的施羅德號和那裡的前沿科學技術,他儼然已經是江湖世界中的頭號巨無霸。

從陳淼到李牧原,接二連三有最重要的親人離小野哥而去,帶給他極大的傷害和震撼。李牧野深刻的意識到,如果不想再失去什麼,就不能把寶壓在別人身上。白無瑕不能指望,阿輝哥同樣也不能。儘管二者都曾是他最親近的人。

陳炳輝想要超能六芯片的技術,換做從前陳二姐還活着的時候,小野哥最多會提出一些條件,然後利利索索的把東西上繳。而現在,陳二姐變成的歹毒任性的陳賦書,李牧野失去了李牧原,如今的他已經不再信任軍方。

“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李牧野在電話中問道。

陳炳輝道:“沒有不透風的牆,龍公明的確掌握着不可思議的技術,但是他沒辦法一個人把所有事情都做了。”

看來是老龍的實驗室這邊出問題了,這個其實沒什麼好奇怪的。龍公明的實驗室,很多人選都是安知遠從國內招募來的,以總參軍情局的能力想往這裡頭摻沙子並不算很難的事情。

李牧野稍微思忖了一下,道:“我現在已經不再是特調辦的主任了,也即是說,我已經不再是您的下級。”

“可你依然是我血緣上的外甥和曾經肝膽相照的戰友。”陳炳輝語氣懇切:“小野,我知道你心裡頭委屈,我很遺憾也很抱歉,我們沒能保護好你姐姐,在特調辦主任這件事上我們也有對不住你們母子的地方,但是......”

“沒有但是!”李牧野打斷他的話,道:“有些過錯可以原諒,有些則是不可能挽回的。”

“據我所知,製造那種芯片的材料很稀少。”陳炳輝主動換了個方式,他已經意識到李牧野的轉變,這個老於江湖,手段和實力都十分強悍的男人,之前並不熱衷權勢和財富,所以纔會把信仰和信任寄託于軍方和自己,而現在,隨着李牧原的死,這個人將不再那麼容易打交道了。他感到很遺憾,同時也能夠理解李牧野的轉變。

李牧野知道他提起材料是什麼意思,迴應道:“只要世上有這種材料就行!”

“北美人受限於材料,雖然從域外飛船上得到了這樣的技術,卻沒辦法將技術實力轉化爲穩定可靠的即戰力。”陳炳輝道:“你曾是共和國的功勳人物,出於這一點,我不想用太強硬的方式跟你打交道,但是如果你真的把事情做的太絕,我也沒別的辦法,只能對你也採取封鎖的手段。”

“這是您的權力。”李牧野道:“而我的權力是不交出技術。”又道:“接下來我要跟黃飛虎決一死戰,我知道他對你們來說很重要,尤其是我這麼不配合的情況下。”

陳炳輝道:“這是林國羽和玄塵需要操心的事情,我是不贊成他們的想法的,就算是你小子一點面子沒給你親孃舅留,我在這件事上依然還是站在你這邊。”又道:“你是去救兒子,這是你們的私人恩怨,不可化解,我不會在這件事上拿什麼民族大義壓你,非但不會這麼做,反而還會給你提供些支持。”

“支持?”李牧野有點意外:“什麼意思?”

陳炳輝道:“我派了一個人過去,你要救兒子,這個人於情於理都必須參與,我想她會是一個很大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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