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少爺回家。”那羣保鏢恭謹的朝着邪川楓九十度鞠躬,響亮整齊的問候聲在整個莊園裡迴盪。
蘇小染不明所以推着他往大廳走去。
進了玄關,一個高大又帥氣的中年男人,戴着金邊眼鏡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看着報紙。
這是一個詭譎之中透着股英氣的男人,大概不到四十歲,只是安靜的坐在那兒,蘇小染就已經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迫之感。
“這是我義父。他不太喜歡見生人,你先站在這兒等我一會兒。”邪川楓忽然對蘇小染叮囑道。
“噢,這就是收養你的義父啊,沒事,我出去晃盪晃盪,我進來也不合適。”蘇小染自覺的鬆開邪川楓的輪椅,閃離了正廳。
邪川楓推動着輪椅來到他的義父慕容絕的面前,緩緩的從輪椅上攙扶起來,走到他面前,深鞠了一個躬。
“參見義父,好久不見,近來過的可好?”
過了好一會兒,沙發上的人才有動靜,推了推眼鏡,放下手中的報紙,瞥了一眼還在鞠躬行禮沒有起身的邪川楓。
“楓兒,身體不好就不用行禮了。起來吧。”這語氣不冷不淡,不溫不火。
“是的,義父。”邪川楓在他的面前照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挺直腰板之後,他也不敢坐回輪椅上,只能站在一旁聽候這個義父的指示。
“楓兒,今年你都17了吧?”慕容絕忽然託着腮凝重的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是的,義父。”
“時間過的可真快,我收留你也有十幾年了,沒想到你馬上就要長大成人了,剛纔那個丫頭是你喜歡的人?”
“義父,您都看到了?”邪川楓其實是故意讓慕容絕跟蘇小染打個照面,至少讓義父知道她領了一個小丫頭回來。
“真當你義父的眼睛只盯着報紙嗎?你喜歡誰我自然不會干涉,但是千萬不可以爲了愛情耽誤了前程,我可是對你抱有很大的期望的。”
慕容絕站了起來,拍了拍邪川楓的肩膀。
邪川楓咬着牙經受着這兩下力道很重的拍打,這是義父對他身體的考察,每一次他幾乎一碰他的身體就能大概知道他的身體狀況。
“咳咳……”
邪川楓劇烈的咳嗽了兩聲,咳出的鮮血被他要嘴巴含住,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裡。
“怎麼幾年不見,你的身體是越來越差,沒見好?”
“義父,是楓兒沒用。”邪川楓低着頭像個認錯的孩子。
“聽說你是爲了那個女孩才把自己搞成這樣,不要到時候救了他,你自己倒沒命了。愛情是很寶貴,可是我不贊成你爲了愛情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別走你義父的老路,那個女孩就當玩玩就扔了吧,別上心。”
慕容絕意味深長的教導着他。
邪川楓只能點頭應允,是義父給了他生命,就算他讓他親手殺了蘇小染,他也必須照做。
“知道了,義父。”
“嗯,交給你的事情都辦得怎麼樣了?”
“楓兒正在不斷的努力當中,右邪門的勢力正在不斷的壯大,玉翎的事情也有了進展,楓兒大概知道了所有玉翎守護者是誰。”
“這個不用你說了,我都知道了,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給我把這羣人盯緊了,找到合適機會促成玉翎齊聚,這股無所不能的力量,我必須要得到。”慕容絕的臉上綻放出一抹貪婪的精光。
邪川楓睥睨了他一眼,便低了下了頭。
這股力量如果到手了,他是不會輕易交給義父的。
因爲!他纔是真正需要這股力量的人。
“好的,義父,您剛回來,也累了,回房休息吧,我去讓廚房給您準備您最喜歡吃的菜。”
“不用了,那麼多年沒回來,我出去轉悠轉悠就當散散心。”慕容絕揹負着雙手,從正廳裡走出去了。
冬日的暖陽懶懶的照射着大地。
蘇小染一個人在莊園的花園裡,找了張長椅坐下曬曬太陽。
馬上就要過年了,新的一年過去,離別也快到了。
她的心情變得無比的惆悵,在異能國的這段日子可謂是離奇又精彩,有歡樂有痛苦,一步步走到現在,也真是不容易。
忽然她的面前多了一雙鋥亮的手工定製皮鞋。
面前的陽光被一個巨大的影子給罩住。
蘇小染漸漸的擡起頭,便看到了剛纔那個在客廳裡坐着的男人,那個據說是邪川楓義父的男人。
“小丫頭,陽光好曬嗎?”慕容絕很隨意的也在長椅上坐下來。
蘇小染拘謹的抓了抓頭髮:“您好,您是邪川楓的義父吧?”
“嗯,他跟你提起過我?”
“也不是,剛纔我走到大廳的時候,他跟我說了一聲,歡迎您回來,陽光很暖,您繼續曬吧,我先走了。”蘇小染不知道要跟這個大叔怎麼相處,因爲她害怕又是那種刁難人的家長。
“別急着走啊,我又不會吃了你,楓兒喜歡你,你知道嗎?”慕容絕的語氣總是不鹹不淡,看不出任何脾氣,卻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
“我……我不知道。”蘇小染繼續裝傻,這段在琉璃莊園的日子跟邪川楓相處,她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出邪川楓對自己的意思。而且他口頭上也說過喜歡自己,只不過她從未當真過。
“這個傻小子沒跟你表白?”
“表白了,我不喜歡他。”蘇小染很直接的說。
“嘖嘖,我慕容絕的兒子很出色,你爲什麼不喜歡?”慕容絕有些詫異,仔細看看這個小丫頭,也不是很出色那種,憑什麼不喜歡楓兒。
“因爲我有喜歡的人了。”
“額,喜歡的人?是誰,有比我兒子出色?”
“您很較真呀,以後我叫您慕容叔叔吧,我很感激邪川楓幫我驅除體內還魂丸留下的病毒,可是這一切都是敗他所賜,這是他應該做的,這段時間他也很照顧我,等最後一次他幫我輸完血,我就會離開,您不用擔心我會纏着您兒子的。”蘇小染已經學會了如何爲自己規避麻煩,記得以前風玄燁的父親就這樣刁難過自己。
“你還要讓他給你輸血啊,這個小子現在已經病入膏肓了,再來一次可以直接見閻王了。”慕容絕善意的提醒道。
“不會吧?我怎麼沒聽他說?”蘇小染一直以爲邪川楓只是虛弱了一些,沒有想到給她輸血會帶來這麼嚴重的後果。
“他是個不善於對外人表達內心的孩子,從小到大一直都這樣,他的心裡藏了多少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那既然是這樣的話,我覺得自己現在就應該離開,不能害了他。”蘇小染起身便要走。
“站住!誰允許你在我的莊園裡想進就走想留就留的,小丫頭你很特別啊。”慕容絕不會允許一個小丫頭爬到他頭上,連話都還沒說完就急着要走。
“沒有,我只是覺得慕容叔叔您應該很討厭看到我,因爲我的存在會對您的兒子產生不利影響。”
“我可沒說我討厭看到你,小小年紀就胡思亂想可不好,楓兒的事情他自己會做決定,我不會在這裡長住的。”慕容絕從長椅上站起來也準備離開。
蘇小染伸出左手朝着他揮手:“那慕容叔叔再見了。”
“你的手……”慕容絕最後回頭朝她禮貌的笑了一下,便看到了蘇小染的左手手腕上正在散發着一道紫色的幽光,光圈圍繞着她的手臂漸漸發散,即使她穿着厚厚的棉衣。
蘇小染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正在發光。
而且這光好像是從那條手鍊上發出來的,這條手鍊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發過光了,上一次還是跟帝辰驍最開始幾次牽手的時候。
“什麼東西,怎麼會發光?”
慕容絕警惕性提高,收回了那隻剛好要轉身的腳。嚴肅的詢問蘇小染。
“只是一條手鍊而已。”帝辰驍把自己的棉衣衣袖擼起來,露出那條精緻的紫星之辰。
“會發光的手鍊,很特別啊,你也有異能?”慕容絕看到手鍊之後,除了有一種熟悉之感,便再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這條手鍊。
“我沒有,也許是這條手鍊很特別而已。”
蘇小染重新放下衣袖,這紫光並未停止,一直持續着光亮,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真是見鬼了,大白天發光,難道又有什麼新的異能要被觸發?
“誰送你的?”
“一個故人而已,我想這些不方便跟您說吧。”蘇小染沒有說出帝辰驍的名字,在別人面前,她不會輕易再提他的名字。
“那好吧,我還有事,先走一步。”慕容絕面色沉斂了幾分,邁着大步,退出了蘇小染的視線。
看着他離開,蘇小染皺着眉頭,再仔細的看了一眼那條手鍊。
紫光正在一點一點的消失殆盡,直到恢復了平靜,變得和普通的手鍊沒有區別。
“見鬼了,到底怎麼回事,難道和慕容叔叔有關?”蘇小染摸着手鍊,心中蹦出一個大膽而又可怕的猜測。
歐梓逸的母后櫻國的王后曾經說過,這條手鍊裡隱藏着秘密,而這個秘密只有她才能解開。
可帝辰驍母親的死亡真相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還會有什麼秘密需要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