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衆公子又寒暄一陣後,才與盧文煥解釋起封船之事,劉申左一句被邪惡組織襲擊,右一句是爲了衆多公子着想。
口生蓮花的樣子,哪是盧文煥這個酒蒙子所能對抗的。
尤其是盧文煥聽到他誇張的說辭,什麼邪惡組織專門襲擊富家少爺,打劫、綁票、仙人跳,無惡不作。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盧家的寶貝疙瘩剛剛丟了,他也擔心小妹真的被這個邪惡組織所控制,便欣然的默許了劉申收人錢財的非法行徑。
更是囑咐他如果能找到或提供盧仙兒的消息,必有重謝!
符彥能也與劉申單獨聊了許久,畫了很多張大餅。
大意就是晉王大人對他在易州城的所作所爲很是欣賞,希望劉申能投入到晉王大人賬下。
未來封妻廕子、開國名將、當李克用的第十四個兒子,從此十三太保變成十四太保,等等普通人不敢想的事,都與抽菸打牌一般簡單。
還囑咐劉申,他爹符存審對他也很是中意,希望能見一見面。
劉申當然與其相互吹捧了,說什麼十四太保不如十五太保吉利,自己要是發達了,一定不會忘記彥能哥,苟富貴、勿相忘芸芸,哄得彥能哥眉開眼笑。
至於與符存審見面,他則推脫自己還沒去找劉仁恭,於理不合,而且到時候大伯估計會不高興等等,算是給暫時拒絕了。
這也在情理之中,是以彥能哥也沒說什麼。
把臂相歡,交談了一會後,符公子帶着幾位勳貴公子又去了五層。
劉守光全程,除了最開始喊了一句劉申住手外,再沒與他說過話,讓一些勳貴公子紛紛心裡猜測起兩人是怎麼了。
彥能哥則好像沒發現兩人的微妙關係一般,最後上樓時,還拉着劉守光說了半天劉申如何如何了得,讓劉守光都目光陰鬱濃重,臉色臭的像是來了大姨媽。
劉申一臉笑容,眼睛微眯的看着符彥能帶人上樓,待這些人走後,才面無表情起來。
阿梟一般是不說話的,這時忽然冷冰冰的說了一句:“主人,要不要我今晚找機會做了他?”
劉申搖了搖頭,道:“這傢伙不簡單,最起碼腦子不笨,劉守光這傻子與其在一起被拿捏的死死的,他通過劉守光離間我和劉家,想把我逼到李克用那邊去打工……”
他搖頭晃腦,自言自語的繼續分析說:“可爲什麼要這樣做呢……幽州府剛剛打下來,正是應該穩固的階段,估計……要麼是大伯那草包展露出了什麼野心,被符存審看出來了,要麼就是中原戰事,晉王吃癟了,有些幹不過樑王,急需廣納賢士了。”
“呵呵,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我還是不能隱忍啊,要是跟餘老龜一樣的脾氣就好了,想來我在易州府的所作所爲,已經讓李克用關注了……”
“加上今天展露出的實力,更是讓符公子心驚,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想把我放到晉王身邊了。”
“殺他沒用,阿梟,個人勇武終不能成器,那當世第一猛人的李存孝,不也在去年被晉王給車裂了嗎?還是需要復興社強大,才能與這些軍閥抗衡,嗯,之後這段時間我必須小心行事,趕緊重新規劃復興社了……”
阿梟一臉冷漠的對劉申抱了抱拳,點頭說:“主人說的都對,我那一萬字的檢討書可不可以不寫了……”
劉申:“……”
五層的公子哥們又開始引宴了,雖說對這些雄性激素過剩的角色來講,涉及女性方面的話題,才能讓他們激動不已,興奮異常。
可剛剛發生的事還歷歷在目,讓在座諸位,人人都有幾分莫名的驚喜,情緒好似控制不住一般,這種心理很是微妙。
就如同身邊的人只比他好一點,強那麼一些的時候,他就很容易產生羨慕嫉妒恨這種負能量情緒。
但如果身邊人比他強大太多,以至於他十輩子都不可能追上人家一根腿毛的時候,由於彼此間差距太大,就很容易產生崇拜、嚮往、偶像的心理。
而當他們發現這個偶像、崇拜者還如此平易近人,甚至只是自己家奴僕的一個小兒子,見到自己都要點頭哈腰、噓寒問暖的時候,自然人人激動到無以復加的狀態了。
所以五層的宴會再起,話題就總是圍着劉申轉。
要麼就是他如何逼的高思祥跪地求饒,高家也不過如此。
要麼就是他那些手下,爲何穿裝奇怪卻感覺很是時尚藝術,這種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會不會獨領風騷、引領潮流呢?
要麼就是誇讚劉申年輕有爲,總之,讓劉守光很是鬱悶和心煩。
符彥能見此,繼續的對他稱讚着劉申的諸般偉大功績。
…………
肉山一般的高思祥領着高時軍及一隊甲士出了船宴,走在月明星稀的幽州府大街上,滿臉的不爽之色,雖然將劉申胳膊打傷,不過這一次是他輸了。
高時軍也有些氣不過,悶聲說道:“二叔,我們爲什麼要走?”
“哼,不走找死嗎?”胖子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高時軍疑惑道:“叔,你都打不過他們嗎?”
胖子沉着臉:“廢話,要不我走什麼?劉申那幾個手下不簡單,後面來的百十來人更是不好惹,咱們這點軍士不是對手,估計一波衝鋒就能把咱們廢了……”
他隨後抖了抖衣衫,冷笑着說:“不過這次也是大意了,你查查那些人都是什麼角色,真是奇了怪了,劉申這小崽子根基不是在易州嗎,怎麼幽州府也冒出來人了?”
高時軍想也沒想,張口說道:“叔,會不會是他調來了易州府的人?” шшш☢ тт kΛn☢ Сo
胖子搖了搖頭:“應該不會,易州被夾在幽州府與定州府中間,南北夾擊,小小一片地兒戰亂不斷,要是那些瘋子離開易州,估計這時候義武軍節度使王處直早就將手伸過去了,那傢伙在定州經營二十多年,可不是劉仁恭這種草包能比的。”
他眉目中,寒光隱現的說了句:“算了,總之,今天這事,咱們高家記下了,以後我必讓那小子追悔莫及!”
高時軍則一臉智珠在握的樣子,說:“叔,我找人暗中刺殺了他,這口惡氣我可憋不下,劉申這人我聽說過,常常一個人瞎逛,殺他的機會多的是!”
胖子給了高時軍後腦一巴掌:“滾!連老子心裡都沒底,誰能殺的了?再說,那小子光棍一條狼,萬一沒殺死他!這小崽子真瘋了把易州府所有人都領過來跟咱們死磕,到時候就算能贏也是慘勝,如今多少雙眼睛虎視眈眈河北道呢!”
“我估計李克用做夢都想讓劉家跟咱們鬥上!你還先挑事!李克用與朱溫在中原打的正火,李克用把李存孝弄死後,手下那幾個人,什麼李存審(符存審)、李存信、李存勖的,統統都打不過王彥章。”
“戰事吃緊,這才往北方發展,咱們高家是不願意參與中原戰事,如果和劉仁恭鬥上,李克用必能找到理由!到時候,無論是傾盡全力滅了咱們,還是讓咱們去中原和王彥章死鬥,高家就算是徹底廢了!”
“老子這麼大歲數都能不要臉皮,認慫走了,你還想挑事!小不忍則亂大謀!只有匹夫之勇,高家早晚敗在你們手上!多向‘行周’那孩子學學,動動腦子!”
高時軍被罵,無奈只有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跟隨胖子回府。
…………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劉申與阿梟到了武定河畔,發現原本拴在樹上的蒙古醜馬,連繩子都被一起偷走了。
“我十世修行積福報的劉善人,居然會落得如此下場,真是蒼天無眼!不行,這事沒完,阿梟,我那匹醜馬雖然年邁,卻對我極爲忠誠,他是人類最好的夥伴,你讓阿仇那小子務必給我找回來,就算是變成了別人筷子下的馬肉,我也要給他風光大葬!”
阿梟一臉面癱的點了點頭,心說:你放一下午了,不被偷纔怪呢!
兩人夜深了纔回到府中,這一天可是真真經歷了太多,餘老龜已經住到府上,兩人碰面稍微聊了兩句,讓他把那酒樓老闆給的錢收好,繼續租鋪面用。
安排他明天先去書院找人,劉申要廣納賢士了,這才養傷休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