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凡呆坐的山腳,是一片方圓裡許湖泊。湖泊的邊緣,十分的奇怪,好像是突然之間從平地就變成湖底,根本就沒有一般的緩衝的坡形岸。水也是活水,從西面的那條小溪流進來,然後從東面的小溪留出去。出入水口都不大,所以,湖裡一直保持着固定的水位。只是,這麼荒涼的地方,怎麼會出現一個這樣的湖泊?有這個湖泊的滋養,這個地方還會荒涼嗎?
除了秦逸凡,現在沒有人能看出來,山腳的那個湖泊,在那天晚上之前從來沒有過。而那天晚上,秦逸凡看到的,沒有水的湖泊,是一個巨大的拳印。
之所以邊緣如此的奇怪,全是因爲那個湖泊根本就是被人用拳頭轟擊出來的一個巨大的坑。秦逸凡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紅光閃過之後,空中的那人身形就有些不穩。但還是看着他向下揮拳,隨後被頭頂巨大的光柱打中,化爲無有。
一拳,只有一拳,還是在那人被紅光侵襲之後。雖然不知道紅光到底是什麼,但是,可以想象,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否則那人也不會突然之間出現問題。那樣的狀態之下,還能揮出如此的一拳,除了震驚,再也沒有別的。
不久之後,整個拳印就被地勢高的流水覆蓋,變成現在山腳下的湖泊。
這裡是一片毗鄰官道的荒蕪地域,原本有個小村莊,都是活不下去的人逃難過來的。儘管翻過一座山就是官道,但這裡卻遠離人煙,除了大片的深山老林,一無所有,可以說是天高皇帝遠,衙門平日裡也不會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徵稅,人們生活的倒是不錯。
但畢竟這裡條件實在是太艱苦,除了那些參天大樹,幾乎種什麼都不怎麼生長,無法解釋這是什麼原因。大部分的人還是被迫遷離這裡,根本就沒有辦法活下去。只有少數的幾個獵戶,還能艱難的在這裡生活下來。小村的人口也只剩下十幾個。
到了秦逸凡從軍的時候,整個小村已經沒有什麼人。而等他從軍隊返回時,這裡除了一個荒涼的小村,早已什麼都沒有。
父母早已過世,秦逸凡倒是也不怎麼在乎這裡有沒有人。整頓了一下自己的老屋,便在這裡安心的住了下來。不管怎麼說,這裡也算是自己的家鄉,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在山那邊官道上擺了個茶棚,一個人自給自足,倒也自得其樂。尤其是這裡沒有什麼旁人,也不會有什麼爭執,生活的十分愜意。
但只有一點,生活實在是太安逸了,沒有任何的激情。從軍中學到的功法,已經被秦逸凡修習到了極致。在軍中,學的就是殺人,根本就沒有江湖上那一套得饒人處且饒人的規矩,所以,也沒有那樣的殺戮風格。一旦鬆懈,還真的有些不習慣。
習慣了殺戮,突然的安靜下來,軍中的那些影響卻一直不自覺的顯現。潛移默化下的那種時刻保持警惕的習慣,到現在都沒有改變。也正是因爲如此,才得以看到那天的情形,否則的話,那天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雷雨天,怎麼可能有那樣的情景。
天空中那人給秦逸凡帶來了極大的震撼。原來人的修爲,真的可以達到那樣的境界!不過,那得是多麼萬中挑一的資質,然後又修習了什麼樣驚天動地的功法,花費了了多少年的時間,才能達到那樣的高度?
那人凌虛而立,力抗蒼天的英姿,在秦逸凡心中埋下了一道無法抹去的痕跡。讓他知道,原來,世上還有人可以做到這樣驚天動地的地步。如果不是那個人太強,老天爺也不會降下那樣的雷電來懲罰他。一個人,可以修行到讓老天嫉妒的程度,那是什麼樣的成就?自己眼下這點軍中練到極品的武技算得了什麼?
拳勁着地的轟然巨響猶在耳邊,但心中已經有了一顆種子。在任何時候,這顆種子都不會消失。那個人帶給秦逸凡的,不僅僅是一次壯觀的景色,而且還有無比的信心,以及今後自己努力的方向。別人能夠做到的,秦逸凡自認不比別人差,自己也一定能夠做到。
除了帶給秦逸凡精神上的衝擊,那人還留下一些東西。不知道是不是當時秦逸凡的長嘯引起了那人的注意,在那個人化爲無有的時候,爆出一片亮光。其中有幾道,居然都是衝着秦逸凡的方向而來的。
也許是那個人的修爲實在是驚世駭俗,導致了老天的嫉恨,半空中又是幾道雷光,衝着秦逸凡飛過來的東西,被劈個正着,就在秦逸凡的眼前,碎裂成無數片。
秦逸凡能夠蒐集到的,只有其中一塊斷裂的兵器。可能完整的時候還是柄長刀,但現在只剩下大概一尺左右的長度。經過秦逸凡的打磨,恢復成了一塊完整的刀尖部分。把自己手工做的刀柄安裝上去之後,卻成了一柄短刀不像短刀,匕首不是匕首的怪模樣。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話,幾乎就是一柄刀刃略微薄一點的菜刀。
並不是秦逸凡故意的把那柄斷刀弄成這個樣子,但不這樣做,無論如何是看着有些彆扭的。還好,這樣的一柄菜刀,在普通人看起來也只是使用多年,打磨的刀面有些薄,並不會有什麼太深入的想法。秦逸凡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一柄菜刀,這不是讓自己重操舊業嗎?
除了秦逸凡,沒有人看到那天的情形。而秦逸凡本人,也對那個人在對抗老天的最後一刻功虧一簣感覺異常的惋惜。當然,那股莫名其妙出現的紅光也讓秦逸凡十分的上心。秦逸凡堅信,如果不是那道紅光,那人決不會在最後關頭失敗。
而這個被那人凌空一拳轟擊出來的巨大湖泊,就成了秦逸凡最懷疑的地方。那人爲什麼會在最後時刻向下轟擊,而且還用的如此的勁力,難道下面有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