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精神依然飽滿,但是黃橙敏感的感覺到這個謎樣的男人有濃重的心事,是這種不加掩飾的氣息很快就被這個青年穿上警惕的外衣,這是一種野獸般的銳利本能,黃橙沒有絲毫害怕反而涌起格外親切的感受。
凌天輕輕點頭,笑着問道:“後天?沒問題!”
黃橙臉上劃過一抹紅暈,遞給凌天一張名片回道:“後晚八點,臺北廣場西座八樓,四海宴會廳,鍾家公子是我們公司的合作伙伴,會在那裡爲我舉行宣傳晚會,你到了樓下給我打電話,我出來接你!”
鍾家?
凌天捕捉到某個信息,隨後笑着點頭:“好!到時找你!”
黃橙看看時間就扮了個鬼臉,隨後就撒開腳丫子往回跑:“我要回去了,不然母親又要說我牌了,記得參加宴會啊,同時再次謝謝你在軍訓的幫忙,沒有你的拔刀相助,我黃橙就沒有今天的成就啦!”
耀眼的紅衣女孩,在沙灘上劃過一道亮麗景色。
凌天揮手跟她告別,等她身影快要消逝時,刑風剛好擦肩而過,掃了一眼黃橙壓低聲音:“天主,兄弟們已經就位,戴府今晚就可成爲歷史!”
凌天把玩着手裡的最後一顆石頭,像是沒有感受到刑風語氣中的熾熱,隨即以優雅的手勢拋出石頭,海面連續擊出八片耀眼浪花,幻化成凌天的雄心壯志:“讓兄弟們養精蓄銳,今晚隨我破府殺人!”
陽光再次隱去,黑夜再次涌現。
今晚是戴家覆沒之夜,今晚也是狼人出征之夜。
凌天站在離戴家兩百米的民居,俯視着平靜如水的諾大戴府,在刑風的手勢中,十餘根黑乎乎的水管就着夜色掩護探進戴家建築,隨後就從端口涌出黑乎乎的汽油,漸漸蔓延在樓頂各個角落,有些還流下牆壁。
自昨晚死傷十餘名外圍巡邏後,戴家子弟幾乎都捲縮在內堂。
刑風指着戴府的四五棟建築,向凌天彙報:“天主,這幾棟都是戴家存放糧食和子弟歇息的地方,只要這些地方冒起大火,戴家子弟必定會死命救火,咱們可以從正門光明正大殺進去,絕不會有什麼陷阱!”
凌天輕輕搖頭,淡淡回道:“不忙,先讓火燒會!”
東南風,四級,氣溫10℃——14℃。
隨着凌天發出指令,山雞他們先後射出點火的子彈,蓬蓬蓬!四處流淌的汽油遭受到高溫子彈頓時騰昇起耀眼的火花,隨後就四處蔓延起來,把整個戴府照耀的格外光亮,也讓戴家子弟驚慌失措,四處奔走呼告。
沒睡過安穩覺的戴雲風,再次拄着柺杖跑了出來。
呼嘯而來的夜風把戴雲風的睡衣吹的忽起忽落,翻卷如雲,他的目光投向着火點,正因爲夜黑如漆,伸手不見五指,所以數股先後從屋頂竄起的烈焰便顯得分外醒目,這數股烈焰藉着風勢霎時蔓延開來,火光沖霄。
那都是戴家的重要建築,怎麼會着火呢?
在被火光襯得一片狸紅的夜色中,可以看見有數十名的戴家子弟,提着水桶喊叫着,從四面八方奔行着救火,只是他們儘管賣力,但在滔天火勢面前,就如杯水車薪樣沒有多大效果,火舌升騰跳躍並隨風扭曲延伸。
滔天大火,漸漸有席捲整座戴府的態勢。
戴雲風雖然老態龍鍾卻沒有老糊塗,他知道戴家不會無故起火,肯定是有人有意縱火,而且推斷這種行徑必定是天門所爲,只是被折騰過多的他並沒有看出這是天門進攻的前兆,以爲這是對方的騷擾疲睏己方之術。
天門就是想要自己精疲力竭,明晚之戰纔不會有力氣應戰。
火勢,在短短的五六分鐘時間,就像是海里面捲起的浪潮不可抑制,洶涌澎湃,連站在露臺上的自己都能聞嗅到煙塵氣味,自以爲看穿天門心思的戴雲風,果斷讓身邊親信投入救火大軍,同時讓人打電話找消防車。
但電話卻怎麼也打不出去,無奈之餘只能讓人驅車去外面求救,
“火是怎麼燒起來的?”
戴雲風頗有些惱怒的問道,他映着殷紅火光的老臉,閃着死氣沉沉的光,雖然此刻看上去,這純粹是場騷擾之火,並沒有另外情況發生,但驚弓之鳥且連續沒睡好覺的戴雲風,對於無端生出的意外大火深惡痛絕。
“這,不是很清楚、、、、、、、”
奶奶的!現在發現子弟越來越窩囊廢了,不僅貪生怕死偷偷跑路,還總是讓天門溜進戴家暗殺,恨鐵不成鋼的戴雲風恨不得用柺杖斃掉幾名手下,但他更清楚現在是用人之際,胡亂殺人只會人幾近崩潰的子弟叛逃。
沒有這批力量,自己剛真成光桿司令了。
連續遭遇天門的折騰,戴雲風早已經精疲力竭幾近麻木,如非滿腔仇恨支撐着他,他恐怕早就爆掉血管倒在牀上了,他現在面對散沙般的戴家,把全部希望都寄託在明晚的決戰,只要粉碎天門的報復就能重頭再來。
擊殺掉明晚攻擊的天門,戴家就能重建就能重振聲望。
火勢在七十餘名子弟的撲救下依舊沒有好轉,而派出去找消防車的戴家精銳也沒回來,戴雲風心裡止不住的嘆息,他清楚找救援的子弟肯定是被天門擊殺了,凌天就是想要用這場大火來折騰他們,消耗他們的精力。
想到這裡,戴雲風只能陰沉着下令:“集中精力救糧倉!”
接到指令的戴家子弟立刻收縮人手,喊聲震震的把水桶和水管往中間的糧倉死命澆去,鋪天蓋地的水柱讓戴雲風稍微心安,如果連水源都被凌天斷掉,估計今晚只能眼睜睜看着大火蔓延,或者從湖中提水做無用功。
遠處民居,凌天望着忙碌衆人,嘴角勾起笑意。
刑風連續呼出數口悶氣,輕輕笑道:“天主,戴家子弟救完這批火估計沒力氣,咱們殺進去純粹是手起刀落的屠殺,這招實在高明啊,我前天還擔心數十人如何攻破戴家,而且是不用槍械,現在可是信心十足!”
“聽說戴家還有兩個變態高手,戴家滅絕?”
淡淡吐出兩句話的男人揚起無可挑剔的笑容,他本來就是那種魁梧陽剛中罕見蘊含陰柔的美男子,這樣的燦爛笑容恐怕少有女人不動心,但對於敵人來說那卻是狡黠和陰謀的象徵,甚至是全軍覆沒的致命擊殺。
刑風心裡微動,點點頭回道:“沒錯,戴家滅絕是雙胞胎兄弟,擅長雙刀,他們本來在高雄執行任務,接到戴雲風的命令就往臺北趕赴,估計明天早上六點可以到達戴家,天主,要不要我帶人半路殺了他們?”
凌天輕輕揮手,緩緩開口:“不!留着他們!”
刑風雖然心裡有些愣然,但見到凌天那份深不可測的神情,就知道他會給戴家滅絕安排更好的歸宿,當下也沒有再發出追問,在凌天身邊跟隨這麼久,刑風心裡清楚,如果是自己可以知道的,天主會告知自己。
換句話說,不告知自己的就最好不要發問。
凌天看看漸漸熄滅的大火,揹負雙手發出命令:“刑風,傳令下去,四十分鐘後發起攻擊,二哥和冷血率領二十名兄弟從正門攻入;你帶十五人從後門攻擊,山雞兄弟進行火力掩護!我殿後殺進。”
刑風微微低頭,朗聲應道:“是!”
時間滴答滴答的很快過去,集合七十餘人撲滅糧倉大火後,戴雲風還沒發出指令,戴家子弟就全部癱坐在地上喘息,爲了救火跑了幾十個來回,就是機器也沒有能量了,當下無論戴雲風怎麼責罵都死賴在地上不動。
戴雲風頓着柺杖,大聲呵斥:“趕緊起來救住房!”
那些都是戴家子弟的歇息之地,如果被燒乾淨恐怕他們就沒地方睡覺了,但對於筋疲力盡的衆人來說,他們情願露宿草地也不願再折騰,何況他們都心生脫離戴家之意,對於所謂的住房自然漠不關心。
冷血他們按照計劃潛向戴府,忽然耳邊傳來山雞的聲音:
“有四名敵人隱藏在旗杆旁邊的大樹,手裡可能有槍!”
冷血淡淡點頭,低聲回道:“明白!”
山雞觀察的沒錯,戴家子弟雖然在裡面火急火燎的撲火,但戴雲風卻始終沒動外圍的十餘名明暗哨,縱橫江湖半輩子的他也知道多留個心眼多層保障,這些心血來潮臨時設立的明暗哨,說不定可以起點警示作用。
幾道敏捷的身影穿梭在黑夜中,很快迫近暗哨所在的大樹。
隨着冷血的一個手勢,四名天門兄弟以閃電般的速度撲向四個暗哨的位置,很快他們就同時佔領四顆大樹的下方,四人掏出匕首,幾乎是同時射出,樹上的四名敵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軍用匕首已經飛上大樹。
從敵人的左側脖子扎入,右側脖子穿出。
聽到動靜的領隊守衛急忙掏出短槍,但二哥已經躍身上來,鋒利的唐刀瞬間扎入守衛的心窩,領隊只輕輕的“嗚嗚”兩聲,便像被倒空的布袋軟癱在上,其餘兩名守衛還沒有反應過來,烈翌再次劃出華麗的圓圈。
被割破的喉嚨濺射出溫熱的鮮血,宛如雨花般的灑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