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雨露在嫣紅的霧氣晨光中朦朧不可觸及,昏暗的密道中一雙冷漠的眼眸緩緩睜開,彷彿將四周凝固。
蕭乾凝視一眼林雲,只見他雙眼血紅,佈滿血絲,可能是一夜未眠,沉浸在那深深的自責中。
“師弟,我們出去吧。”蕭乾按了一下機關,坑口被打開,一股清晰的空氣瞬間衝進暗道中,晨光刺眼,林雲嘴脣乾裂,身體搖搖欲墜。
蕭乾一躍跳出暗道,手臂已經失去了知覺,看樣子是完全的斷裂了,林雲吃力的爬出暗道,靜靜的站在蕭乾的身後。
“師兄……我……”林雲低着頭,狠狠咬着牙,他的懦弱他讓無法面對蕭乾。
蕭乾深吸一口氣,感覺還不錯,輕輕拍了拍林雲的肩膀。
“人生在世,兄弟之情難尋,何必自責?你沒有做錯!擡起頭來!”蕭乾仰天沉沉說道,他終於明白活着是多麼的美好。
林雲顫抖不已,露出一絲苦笑,蕭乾的道心遠遠超越他,讓他望塵莫及。
“師兄,我們現在如何是好?”林雲恢復心境,凝視四周,霧氣開始彌散,石林間朦朧依稀。
蕭乾想了想便說道:“先回青玄宗療傷再說。”
林雲點頭,兩人開始朝着石林外走去,不過沒走幾步便聞到一股暗香,幽深沉醉。
蕭乾猛然一顫,渾身無力,靠在一根石柱上,林雲已經倒地不起,失去了意識,這暗香竟然有毒。
“誰!”蕭乾冷漠喊道,他們已經沒有退路,到時是何人要取他們的性命!
衣衫舞動,裙襬飛揚,藍色的柔順秀髮從肩膀散落,沉浸在微風中,一雙閃動的大眼睛有如浩瀚星空中的璀璨明星,精緻的蝴蝶髮卡,俏麗的嬌嫩臉蛋,粉妝淡抹,小巧的玉鼻,紅潤的小嘴,一切都是這般的美輪美奐,好似仙女下凡!
一名少女正從天際緩緩降下,那份姿色傾城傾國。
“你等是何人?”沙啞聲猛然響起,一名黑袍老者從迷霧中走去,恭敬的站在那藍髮少女身後。
蕭乾眉頭一皺,從服飾上看他們不是青玄宗的武者,但是這附近一帶根本沒有其他的宗門。
“青玄宗,蕭乾!”
蕭乾目光凝練,不懼說道,讓那黑袍老者眉頭一皺,已經朝着蕭乾走來,瞅了一眼蕭乾長袍之上的徽章,的確是青玄宗的弟子。
那藍髮少女一躍跳到蕭乾身旁。
“你們既然是青玄宗的弟子,爲何會出現在此地,而且還受傷了?”藍髮少女溫柔的說道,略帶一絲關心,伸出嬌嫩的小手,放在蕭乾的雙臂上。
一道水霧涌起,蕭乾的手臂上藍光涌現,清靈感充實蕭乾的神魂。
“我跟師弟二人前來挖赤鐵沙,沒想到遇到埋伏,鏖戰一場,體力透支,只能躲藏在暗道中,今日一早纔出來。”蕭乾輕輕說道,發現自己的手臂已經恢復了一絲知覺,這難道就是治療術嗎?
藍髮少女額頭幾滴冷汗滑落,輕柔詢問道:“是不是遇到一條火麟蟒了?還有一名紅袍少年?”
蕭乾眉頭一皺,難不成他們知道那暗處躲藏的傢伙?
“火麟蟒已經被我殺了,不過你說的紅袍少年我倒是沒有見過,不過卻留下一箭!”蕭乾沒有隱瞞,如實說道。
藍髮少女略微吃驚,那火麟蟒可是練體五層,竟然被一名練體三層的武者滅殺了?而且還躲過了紅袍少年的偷襲?
“已經治療的差不多了,沒有傷到靜脈,休息一晚就能痊癒。”藍髮少年微微一笑說道。
蕭乾連忙擡起手臂,沒有一絲受傷的跡象,就是有些痠麻。
“多謝姑娘幫我醫治,不知道那紅袍少年到底是誰?”蕭乾眼眸中露出一絲嗜血的殺意,冷漠說道。
藍髮少女輕輕一嘆說道:“那紅袍少年的身份乃是一名盜賊,三年前偷了我煙嵐山莊的赤陽弓,這次收到消息,我們也是一路追來,可惜還是讓他逃了。”
蕭乾眉頭一皺,冷聲說道:“姑娘放心,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將其擊殺,幫你們奪回赤陽弓!”
藍髮少女輕輕一笑,明白蕭乾眼眸中的真摯。
“恩,小女子夢蝶,他日有緣再見……”藍髮少女拂袖一笑,便沉浸在霧氣之中,那黑袍老者的身影也是隨即消失。
突然林雲一顫,猛地跳起,剛剛他走的好好的,聞到一股暗香後,就失去了意識,還倒在地上?
“師兄,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林雲連忙詢問道,他好像聽到蕭乾在跟什麼人說話,但是卻根本沒有聽清楚。
蕭乾伸展了一下雙臂,輕輕說道:“遇到一個姑娘跟老頭,那姑娘幫我將手臂醫治好了,我們還是先離開石林再說!”
林雲一臉無語,蕭乾已經衝進霧氣中,沿着石林小道,蕭乾跟林雲出現在了昨夜激戰的地點。
那大坑還在,亂石雜亂的散落一地,地面上還殘留着乾涸的火麟蟒血漬,肉體估計被運走了。
林雲巡視一眼四周,在一根石柱後發現了一麻袋的赤鐵沙。
“火麟蟒!”
林雲大吃一驚,在赤鐵沙的不遠處,一頭奇怪的三尾貓妖竟然在狂啃赤磷蟒的肉體,那模樣簡直兇殘無比。
一名白袍老者就坐在一旁,眼眸緊閉。
“長老……”
蕭乾跟林雲一愣,那白袍老者已經發現動靜,睜開眼眸,緩緩起身,朝着他二人走來。
“我問你們,可知道這火麟蟒是何人擊殺?”白袍老者不慌不忙的詢問道。
林雲額頭冷汗滴落,蕭乾卻一臉的鎮定。
“長老,我們只是路過而已,準備去上山採藥。”蕭乾拱手說道,表現的相當自然。
林雲鬆了一口氣,還是蕭乾聰明,要知道如果這長老知道是他們將火麟蟒擊殺,而且還偷挖赤鐵沙,一道是重罪,必定會被打入禁地,生不如死。
“哼!兩個黃毛小兒,竟然敢欺瞞本長老?這火麟蟒是不是你們擊殺的?”白袍老者冷漠說道。
威壓十足,林雲差點就站不穩,蕭乾苦笑不已,看樣子他們在劫難逃。
“長老,這赤磷蟒是我殺的……”蕭乾沉沉說道,準備將罪責攬下。
林雲猛然吼道:“長老,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慫恿師兄陪我來偷挖赤鐵沙,也就不會遇到火麟蟒……”
“師弟!”蕭乾一把將林雲拉住,讓他住口,這樣只會將他們都害死。
白袍老者眉頭一皺,沒想到兩個黃毛小兒竟然能將一條練體五層的赤磷蟒給擊殺,讓他有點難以置信。
“放心,我沒有責備你們的意思,剛剛你們是否遇到煙嵐山莊的武者?”白袍老者繼續詢問。
蕭乾鬆了一口氣,連忙拱手說道:“的確是遇到了,也知道了詳情,一切僅憑長老定奪!”
林雲也是拱手,等待最後長老開口。
“罷了,你二人偷挖赤鐵沙有錯在先,本應該帶你們回宗門問罪,不過煙嵐山莊跟我們青玄宗有些交情,你們又陰差陽錯的幫了煙嵐山莊一個忙,功過抵消,此事我就當什麼也沒有看見……對了,你二人叫什麼?師傅又是誰?”白袍老者慈祥一笑說道。
蕭乾瞬間傻眼,感覺這老頭是在逗他們開心。
“蕭乾,丹鼎閣的雜役,沒有師傅!”蕭乾恭敬回道。
“林雲,煉器閣雜役,也沒有師傅!”林雲輕輕回答,沒想打長老竟然這般的深明大義。
白袍老者一顫,這兩個小子竟然都是雜役?
“蕭乾?原來如此,你二人是否願意拜我爲師?”白袍老者突然詢問道,他已經知道蕭乾的事蹟,這等奇才必須要親自指點。
林雲大吃一驚,興奮異常,正準備跪下拜師,但是蕭乾卻異常冷漠的說道:“宗主讓我做一輩子的丹鼎閣雜役,我無法違背,還是長老明鑑!”
林雲一陣失落,隨即便說道:“長老,那赤磷蟒是師兄一人所殺,我只是一個煉器坊的雜役而已,恐怕無法成爲您的弟子!”
白袍老者輕嘆一聲,此時那三尾貓妖已經將火麟蟒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喵……”
三位貓妖一條跳到白袍老者肩膀之上,發出一聲恐怖的叫聲。
“那老夫就先回宗門了,切記修煉一途不可冒失,免得功虧一簣!”白袍老者說完便一躍衝向天際,消失在迷霧之中。
林雲一拳砸在石柱上,心如刀絞,他已經後悔死了。
“快點將赤鐵沙拿到坊市出售,明天還有比鬥。”蕭乾無奈一笑說道,這就是他的宿命。
林雲無言以對,將地面上散落的火麟蟒鱗片收集起來,這可是不錯的東西,應該給買個好價錢。
不久後,在一座荒山上,蕭乾跟林雲扛着一麻袋的赤鐵沙,浩浩蕩蕩的朝着一條河谷走去。
林雲累得氣喘吁吁,不過還在咬牙堅持。
河水清澈,水波盪漾,河岸邊的沙灘上,林雲累得氣喘吁吁,坐在河邊休息,蕭乾正拿着青光劍,站在岸邊朝着水中猛刺。
“師兄,多抓幾條大魚,我都快餓死了……”林雲沒心沒肺的說道,要知道蕭乾差點就真的餓暈了,現在還眼冒金光。
篝火升起,霧氣開始散去,青光劍上挑着幾條肥美的大魚,正在翻滾燒烤中,香氣開始散發,焦黃的魚油不斷的滴濺在木炭上,發出磁磁的聲響。
林雲口水都快留下,蕭乾目光渙散,突然眉頭一皺,將青光劍抽到身旁。
“好了,開吃!”蕭乾飛速拿起一條大魚,開始狂啃起來,那吃相霸氣無比,林雲也不甘示弱,兩人你來我往,不一會就將美味掃蕩一空,只剩下孤零零的幾塊魚骨頭而已。
“味道不錯,師兄我們走水路,大概半天就能趕回青玄宗,也不耽誤你明日的比鬥。”林雲舒心的說道,這一切就像做夢一般。
而此時湖面上一艘小船也是緩緩駛來,船槳搖曳,劃開水波,動作優美至極,一名頭戴斗笠的老翁正在向林雲跟蕭乾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