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下大功卻又毫不居功,幾個熟悉皇上心性的重臣心中都是暗贊高明。只是這等以退爲進的手段,出現在一個布衣草民身上,真是有些讓人意想不到。
更多的人卻是暗叫可惜,如此大好的機會,就這樣輕鬆的放棄,真不知道這個鄉下人是真傻還是假傻。如果是自己的話,一定會如何如何,不一而足。
皇上心中卻更加的開心,秦逸凡如此的不居功自傲,實在是讓他開心。雖然以前因爲那些事情不得不貶謫秦逸凡離開軍隊,但皇上一直心中有愧,還特別送了鳳衛和九龍玉佩與他座位補償。這次秦逸凡能來京師,還給了他如此之大的面子,光是這份心意就讓他如飲甘醇。加上現在的謙恭,更加讓他三伏天喝了涼水一般,愉快舒坦。
不過,皇上畢竟是皇上,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怎麼可能把當中說出的話收回:“既然如此,愛卿的要求刻暫且記下,什麼時候有需要,什麼時候過來找朕提!”
又是一陣令人眼紅的讚歎聲,秦逸凡卻沒有在意這些,在皇上允許後,再次回到自己那個偏遠的座位上。周圍幾個座位上的人原本還有些若即若離,不想理會他但又怕得罪了龍統領,此刻卻是遠遠的向他拱手,天壤之別。
經過秦逸凡這麼一鬧,幾個番使之前還有些趾高氣揚暗暗得意,此刻卻只能拜服。人家一個布衣村漢拿出來的東西也比他們國主搜尋半生的東西要強,還談得上什麼掃天朝的面子一說?
畢竟幾個番使早已商定好的計策,一計不成,立時轉換了話題。仍然是剛剛那個上前的使者,好像他已經成了幾個番使的代表,上前整頓衣裳,正式拜倒:“皇上聖明,我等井底之蛙,不識天顏。天朝之盛,無奇不有,我等拜服!先前冒犯天顏,還請降罪。”帶頭一個大禮。其他番使跟着,也都是一個大禮行下去。
此刻的皇上,還真的是龍顏大悅,這些人誠心拜服,可算是深得人心。不過,儘管得意,卻沒有忘記我天朝大國的風範:“諸使平身,不知者不爲罪。”既然這些人承認小看了我天朝上國,那也沒必要降什麼罪名,讓他們徹底的心服口服纔是正道。
“謝皇上不罪之恩!”山呼萬歲之後,番使們才起身。剛剛請罪的番使再次上前:“皇上,我等藩屬小民,不識天朝繁盛,嘗聞《論語》中有云‘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化外小民,不敢說食膾有多精細,但也別有一番滋味,懇請爲皇上現場烹調,以酬皇上之恩。”
衆人一呆,在奇珍異寶上沒有佔到便宜,卻又另闢蹊徑,打上了食物的主意,難道這就是他們所傳言的那批奇技淫巧之士?
所有人都在看皇上,等着皇上點頭。如果在吃上面連這些蠻夷都比不過,那可真是天朝的奇恥大辱了。
“準!”番邦使者居然還要在這些方面上尋釁滋事,皇上怎麼可能不答應。難道我堂堂天朝,要在這個上面向番使低頭,而且人家的藉口是給皇上現場烹製他們家鄉的特色食物,沒有什麼理由不讓人動手。
番使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笑容,詭計得逞就是這樣的面孔。說起來也不能說他們使用什麼陰謀詭計,人家所有的行動都是先向皇上請示後才執行的,最多隻能算是個陽謀。這種讓人不得不入套的明算,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給他們指點的。
“還請皇上恩准清出一片場地。”番使恭恭敬敬的等候諭旨,一點都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準!”既然已經答應之前的請求,那麼就不妨光棍一點,反正清理一片場地也不是什麼特別麻煩的事情。只要搬開幾個中間的席位就可以。
等到現場清理完畢,番使還是向皇上懇請派一些人手圍住中間空出來的區域,說是爲了安全考慮。大家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什麼,居然還會有可能的危險。登時有人跳出來斥責這些番使太過大膽,就勢要求取消番使這般無禮的舉動。
不過番使卻早有準備,一套說辭下來,表明要人守護只是以防萬一。這樣一說,卻是把衆人的胃口都吊了起來。儘管知道他們只是想表演一番,想通過這個來扳回一局,但皇上今天興致高,得到了寶物十分的開心。剛剛已經大大的長了面子,享受一番這些人的表演又如何。諒這些番使也沒有大膽到要我中華天朝的官員們學那些蠻夷廚師之說吧!
最終得到了皇帝陛下的恩准,幾個番使同時退到了清出來的場地外面,領頭的番使雙手一拍,立時有人向外傳出了消息。
好一會沒有一點聲息,衆人正在奇怪的時候,卻聽到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向着腳步聲發出的方向看去,看到那邊的情形,還是有人低聲驚呼出聲。
一頭巨大的犍牛,比起普通所見的耕牛要大出至少一倍有餘,光用目測就大概能斷定,這頭犍牛至少有千斤有餘。
更讓人驚詫的是,這頭犍牛居然不是被人牽出來,而是被人舉着出來的。一個赤着上身的精壯大漢,足足比常人高出兩頭,身上的肌肉如同一個個隆起的山包,異常的虯壯。
沉重的腳步聲就是從他的腳下踏出來的,一個人一頭牛,加起來的重量,怪不得腳步聲如此的沉重。那頭牛在大漢的手上,已經被綁住了四蹄,不時的發出哞哞的叫聲。
原來如此,這頭牛居然是活的,難怪那些番使要求有人看護的。雖然四蹄已經被綁住,但還是有可能掙脫束縛跑出來的。不過這些番使也太小看在場的那些武將了,難道區區一頭犍牛,還真能傷到在場的人不成?
到現在,大家已經都明白過來,這些番使,居然是要在現場宰牛烹製他們的食物。蠻夷之人就是蠻夷之人,連吃飯烹調,也如此的野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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