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陽古鎮,普陽山!”
回到城外,沐風跨上早已等候多時的馬車,淡淡地一聲吩咐。
駕……
隨着馬車伕手裡的長鞭用力一抽,馬車就連夜疾馳而去,把建水古城遠遠地拋在了身後。
得知打掃廢墟的衙役們沒發現飛天蝙蝠及其收養的衆多孤兒的屍體後,沐風暗暗鬆了一口氣,迅速做出了決定,連夜離去。
薑是老的辣,雖然一大把年紀了,並且受傷不輕,但飛天蝙蝠經驗豐富,實力強大。在建水城居住了那麼多年,人脈廣泛,消息靈通。眼看情況不對,肯定有他的辦法迅速離去。
自己人生地不熟,沒有了建水幫這個地頭蛇的幫助,想從茫茫人海中找到他的下落,無異於癡人說夢。與其在建水城耽誤時間,還不如直接前往普陽山上的普陽寺找空無那個老和尚,拜見在那裡養傷的梅四娘和馮千斤。說不定,飛天蝙蝠也到了那裡暫避風頭。
在馬車內盤腿坐下後,沐風深深地吸幾口,摒棄腦海裡的雜念,凝神修煉起來。
先是手掐巫印,修煉煉血大法這門本命神通,淬鍊血脈和筋骨。炙熱的血氣和精純的靈力運行幾個周天後,這才變換手印,參悟另一門晦澀的法決。
“以精血餵養,以神魂孕育,慢慢地侵蝕、煉化其魂魄,寄託元神……”
沐風不停地變幻手印,體內滲出一片淡淡的血霧,滲透到封印十二翼金蟬的水晶瓶內。
慢慢地,被冰凍的十二翼金蟬傳來了一絲模模糊糊的迴應。那是一股氣息,或者說,一股微弱的波動,對鮮血的渴望。
劇毒心經之煉獸篇!
劇毒心經,是慕容宗主的獨步神通,博大精深。不僅記載了毒宗天下無雙的毒術,還有煉丹、煉製毒偶和祭練猛獸等秘術。領悟通透後,就能把敵人煉製成毒偶,或者把強大的猛獸煉製成第二元神,控制起來得心應手。
“出其不意,以毒攻毒!”
感應一下十二翼金蟬傳來的微弱的靈魂波動,沐風點了點頭,迅速想起了陰森邪惡的鬼母。
老巫婆陰狠惡毒,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了。當初,把這隻剛出生的十二翼金蟬留在自己體內,本就是另有用心。表面上說得好聽,說是看在荊無雙的份上幫自己疏通筋脈,暗地裡卻是把自己當作一個鼎爐。企圖利用自己的神魂和精血,來孕育這隻可怕的毒物;甚至,侵蝕自己的魂魄,奪取煉血大法這門神通和衆多上古大巫的殘魂。
沐風生性謹慎,對鬼母暗地裡的圖謀,早就一清二楚。但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這個老巫婆不僅對自己下毒手,就連荊無雙,竟然也不放過。連蒙帶騙地讓後者吞下了一枚化魔丹,把她當作了和慕容宗主交戰的一枚棋子!
連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都如此陰狠,鬼母李菲菲那個薄情寡義的老巫婆,到底惡毒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沐風臉色冰冷,暗暗尋思,如何才能擺脫鬼母這個老巫婆,甚至,給她一個深深的教訓。雙方實力差距極大,邪惡的老巫婆實力深不可測,但只要努力,並非就一點機會都沒有。
沉吟片刻,沐風的腦海中,迅速出現了一個冰山般冷冰冰的白衣女子,想起了她和鬼母在石山之巔勢均力敵的那一幕。
沐無煙!
沐風小聲呢喃,想起了那個白衣女子的名字。
按鬼母當初所說,白衣女子沐無煙基本上每隔三個月,就會進山和她大戰一場,希望將她逐出南疆。
如果,在白衣女子沐無煙再次和老巫婆激戰的時候,突然出擊,那將如何?
沐風沉吟不語,暗暗掂量有幾分勝算。隨着馬車的顛簸,懷裡的古籍《前世今生》差點掉了出來,隔着衣服摸摸這本古老的樂譜,不由得又想起了往日小鳥依人般依偎在身邊的荊無雙。
鬼母那個老巫婆親手煉製的毒藥,絕對非同小可,僅僅聽聽化魔丹這三個字,就已經令人心驚肉跳了。
“幾天過去,也不知雙兒現在如何,體內的劇毒有沒有發作?”
沐風臉帶憂色,透過窗戶看着橫嶺山脈所在的方向。良久,默默地放下窗簾,繼續凝神修煉起來。
吞下了化魔丹,普天之下除了鬼母那個老巫婆外,恐怕就只有慕容宗主能化解了。現在,冷靜下來後仔細想想,中了劇毒的荊無雙留在毒宗內,纔是最好的辦法。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更加努力地修煉,爭取早一日突破到真人境,重回橫嶺山脈和她重逢,擊敗慕容宗主後把她從冷冰冰的毒宗內帶出來。
疾奔幾個小時後,馬車伕在路旁的一座小山谷停下來,讓疲倦的匹馬休息一個晚上。
第二天一早,天才矇矇亮的時候,就繼續啓程,日夜兼程趕往普陽寺。一路上,爲了避免麻煩,沐風沒有到路邊客棧投宿。餓了就喝點泉水,吃點乾糧,累了困了就直接在野外露宿。
來的時候,驚險連連,處處小心。回去的路上,再也沒遇到什麼危險,也不知是行蹤隱秘,還是仙劍門和盲大師徹底放棄了行動。這讓沐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頗有些失望。
從毒宗出來後,立志踏上修煉巔峰的同時,他對殺戮和鮮血的渴望更加強烈。體內常常蠢蠢欲動,興起一個大殺四方,侵吞萬里的念頭。也不知這纔是自己真正的本性,還是心中憤懣,仰或煉血大法再進一層,真正凝聚了血輪的緣故。
日夜兼程之下,沒幾天,結實的馬車就回到了普陽古鎮。遠遠看去,山巒起伏,最高的普陽山如鶴立雞羣,高聳入雲。把馬車寄託在山腳下的何家大院,和老太婆客套幾句後,沐風就迫不及待地連夜上山。
“空無那個老和尚,這次應該不再轉彎抹角,要度化自己加入佛門了吧!”
想起上次和空無大師的攻心,沐風笑笑。
身爲一個滿腹經綸的讀書人,他兼容幷包,涉獵過各種各樣的書籍,對佛經也頗有研究。但是,讓他加入佛門,成爲一個整天敲鐘燒香的和尚,那就沒什麼興趣了。
想想對自己有恩,闊別多日的梅四娘和馮千斤,沐風鼓盪體內的靈力和氣血,越走越快,健步如飛。然而,還沒攀上山頂,只上到半山腰的位置;擡頭一看,突然心中一震,腳步一下子就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