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戰鬥的升級,天狼的拳法與空間之力的契合度越來越高,他彷彿也化爲了一道虛影,要融入虛空當中,隨着對空間之力感悟的加深,他突然想到了許久未成使用的殺招混沌血蓮,那是他在涅槃之地自創的招數。
換做在以前,他必須要靜下心來控制體內的元氣,轉換成各種不同屬性的能量,然後融入作爲載體的空間之力當中,方能凝聚成混沌血蓮,現在他在戰鬥中,像是突然頓悟了一般,想到了一個製造混沌血蓮的方法。
念頭一起,就一發不可收拾,天狼一邊戰鬥一邊調動體內的元氣,在丹田中進行着轉化和融合,居然讓他成功了。
不過由於是在戰鬥中凝聚的血蓮,太過倉促而且這個方法他還不夠嫺熟,不能融入太多的能量,屬於閹割版的混沌血蓮,但好在速度快,加上如今天狼實力見長,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不久之後,天狼終於開始翻盤,他一邊戰鬥,一邊利用體內元氣凝聚的閹割版血蓮將虛影轟得遍體鱗傷,最後捉住機會,將虛影給生生的打爆。
看着虛影化成的電芒在空中逐漸的消散,天狼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的整個身體癱倒在空中,不停的往下墜落,他已無再戰之力了。
但天狼也明白戰鬥或許還未結束,他一邊控制着神形,一邊不斷的調用陰陽池裡的生命泉水恢復着肉身,因爲劫雲之上,尚且站着幾道人影。
但當天狼看到已經快要乾涸的陰陽池之時,他臉色的瞬間劇變,真是屋漏偏逢連夜啊!
“這些到底是什麼怪物,難道是大帝虛影嗎,千萬別再來了……”天狼看着劫雲之上的身影,不禁泛起一種無力之感,陰陽池中的神泉已無法支撐他再進行這麼一場要命的戰鬥了。
圍觀的衆人亦爲天狼捏一把汗,這裡圍觀之人大多數都是東域本土之人,他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如此可怕的天劫,但也有人例外,比如蟄伏在此的天家之人。
作爲帝族後裔,他們的眼界本就比東域這等貧瘠之地的人要高,雖然天狼的天劫很是逆天,但也並不能代表他就是最強的,自古以來,神起大陸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他們來自中州,見過本家裡的絕世妖孽,亦聽說過那些聖地、曠世大教裡的傳人,盡皆是千年萬年不出的天才弟子。
“這小子命真硬,這樣都沒死,不過看他那傷勢,估計已是強弩之末,此時正是出手的最佳時機!”幾名暗衛躲在一邊商量着,看能否找到機會,一舉取他性命。
另一邊,亦有幾人在關注着天狼,他們即是駐紮在東域的天家五行天衛。
“帝脈已是強弩之末,此時正是他最虛弱的時候,大家注意戒備,只要天劫一結束,我等立即爲他護法,直至他恢復!”一名領頭的天衛對自己的同伴說道。
“嗯,上面說若是能勸說帝脈跟我等回去最好,若是不能,我等亦可回秘境覆命了。”
……
在萬衆矚目之下,那壓蓋蒼穹的劫雲中,終於不負衆望的再次走出一人。
此人與之前的虛影不同,乃是站在雲端最高處的存在,他的出現讓整片天地都爲之一震,整個雷巖山脈寂靜得落針可聞,宛若是這天地在對他致敬一般。
他看向天狼的眼神並非如之前的虛影那般冷漠無情,而像是帶着一絲的欣賞和認可,甚至還充天狼點了點頭。
天狼一臉戒備的看着那高高在上的虛影,本來一臉戒備,但是在虛影衝他點頭之時,他居然在虛影身上生出了一種共鳴之感,而且他有一種感覺,虛影對他似乎並無敵意,亦或是覺得他如今的實力還不夠資格與其戰鬥。
圍觀之人亦是狐疑的盯着天穹之上那詭異的一幕,天劫中走出的虛影居然對應劫者點頭致意,這是什麼路數,衆人一臉懵逼,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對那虛影的實力作出判斷,此人的境界看起來雖然與之前那人無異,但面對他卻讓人有一種無力之感。
那種感覺,就如同螻蟻看到了巨龍一般,讓人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種自卑之感,宛若天生就該仰望於他。
虛影看了天狼一會,突然從他的眉心中射出了一道赤紅的雷光,瞬間就將天狼整個人籠罩,不說那些看熱鬧之人反應不過來,就是作爲當事人的天狼也是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着了對方的道。
但虛影卻沒有傷害於天狼,只是將他的元神從眉心中拉扯了出來,赤紅雷光不停的灼燒着他的元神。
“大意了,這次天劫的最後考驗居然是元神劫?”天狼此刻正經受着雷火煉神,那種痛苦簡直比天地間任何的刑罰都要可怕,亦是修者最爲害怕的折磨手段之一,他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有如此可怕的經歷。
“啊……”
然而沒待天狼痛苦得喊出聲,他的元神中卻先傳出了另一道淒厲的慘叫,那叫聲很明顯不是天狼的,不過卻讓聽音之人心臟都爲之一縮,那怎的一個痛徹心扉、慘絕人寰啊。
“要完了嗎,也免得我們動手了,這次聖主可放心了!”暗衛等人都鬆了一口氣,宛若去除了心間的陰霾。
“我天家的帝脈難道就這麼隕落了嗎?”天衛則充滿了哀痛,帝脈乃是他們天家重新崛起的希望,這對於他們這等對天家忠心耿耿的人來說,帝脈的隕落是不可承受之痛。
“天帝,你已死去,爲何還要出現,我魂尊現世,藉此子雷劫洗去死氣,即可重生,我恨啊,啊……”
天狼的元神中突然冒出一縷縷灰色的霧靄,在空中凝聚成一道淡淡的影子,他五官扭曲,面露痛苦之色,大聲的指責眼前的虛影,最後知道生存無望,居然張牙舞爪的朝虛影撲了過去,然而沒等他撲到虛影面前,就被雷火煉成了虛無。
見灰色影子被煉化,虛影收回雷火,重新回到了雲端,慢慢的融入劫雲當中消失不見,天上的劫雲亦在開始慢慢的消退。
在虛影走後,整個煉魂崖外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寂靜,聚集在周圍的數萬人盡皆不敢出聲,就像被人定身了一般。
“我……我我我聽到了什麼?”許久之後,終於有人結結巴巴的開口說話。
“天……天天……天帝,魂魂魂尊?”
“我是不是在做夢?”
“你沒做夢,我也聽到了,是天帝,還有上萬年前出現的魂帝!”
……
躲在一旁的暗衛和天衛亦是被驚的目瞪口呆,他們已經忘記了定下的刺殺和守護的方案,完全的沉浸在之前發生的那一幕當中。
這居然是他們天帝祖先的虛影,在數萬載之後居然現世滅敵,這可是大事件,趕緊上報!
在衆人驚駭之際,天狼當然也不例外,之前在煉魂崖內,他一直找不到魂帝在其身上做了什麼手腳,現在他終於明白了。
當日,在神魂潭中,他吸收魂力之時,誤將魂帝的殘魂也吸進了識海當中,最後被魂帝奪舍,雖然那時他已將魂帝的殘魂給煉化,但那只是魂帝耍的一個小手段,目的是瞞天過海,將自己的另一部分魂力寄生在他的元神中。
魂帝的計劃一直都在順利的進行着,他的神魂寄生在天狼的元神之中,以天狼的元神爲養分,慢慢的改變着自己的神魂,神魂每天都以細微的變化改變着,一絲絲的洗滌着死氣,所以魂帝的神魂慢慢的褪去黑色,對此天狼卻毫無察覺。
帝者手段,不是他一個小小修者所能抵抗得了的。
魂帝利用天狼的元神不斷的壯大自己,等待有朝一日,再利用天狼的天劫對他的神魂進行徹底的洗禮,最後再進行奪舍,徹底化爲神起大陸之人,然後開始實施冥皇的計劃。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天狼的天劫居然如此逆天,連神起大陸的帝者虛影都召喚了出來,甚至出現了近古以來最強大的天帝虛影,將他給揪了出來。
其實他沒想到的是,這本身就是一個巧合,天狼的天賦固然逆天,亦能讓天道生出感應,使得天道意志摹刻下的帝者法則被激發了出來,形成人形虛影,對天狼的突破進行壓制,唯有戰勝虛影方能成功突破。
但以天狼的境界,至多隻能引動一道少年帝者的虛影與其戰鬥,只因其本身乃是天帝的後人,血脈當中有着天帝的烙印,與天帝虛影產生共鳴,故此能引動天帝虛影,將暗藏在他元神中的魂帝給抓了出來。
所以說並非魂帝的手段不行,而是天帝太過強大,而且他的運氣實在不怎麼樣,好不容易碰上一個適合奪舍的對象,卻偏偏是天帝的後人,還是其中天賦絕倫之輩,註定了他的悲劇。
“那就是我的祖先,被稱爲萬古一帝的天帝嗎,果然強大!”天狼仰望着天空,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他沒想到自己的祖先在逝去之後還救了自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