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來討債的嗎?
葉雲目光一凝,他如今只剩下一個人,縱使有天大的仇恨也無所畏懼和顧忌,若非他死,便是敵亡。
那天骨門來者但除一些弟子,便是那黑袍的內門墨長老。
在他身前,一名老者鬚髮盡白,手中拂塵無風自動,若有幾分仙風道骨的韻味。
身旁衆百姓唏噓之中降低了話音,顯然被這一行人的氣勢影響,頓時間低調了下來。
“會不會是天骨門的人啊?”
“我看像是,難不成,他們也是來弔喪的?”
“這些人看起來氣質不凡,能夠有這些親自前來,葉家鐵牛肯定在這天骨門是個人物啊……”
“是啊是啊……”
衆人嘀咕之中,墨長老望着面前的新墳上前鞠了一躬,那鬚髮盡白的老者輕嘆一聲,對着鐵牛道。
“是血陰山的人吧?”
原以爲這羣人是來找自己麻煩替那聶雲復仇的,在聽到這老者一語之後,葉雲面上的嚴峻之色立刻轉爲了不解之像。
“你們是要來給我收屍的嗎?”
他言簡意賅,開門見山問道。
老者一聲長嘆,望着此刻葉雲爹孃的墳墓道。
“逝者安息,你爲我天骨門除去於英佑清理門戶,又趕走那血陰山的奸細慕靈兮,更是除掉了正氣堂這個圖謀不軌的聶雲,我等怎可恩將仇報傷害於你。”
葉雲冷笑一聲,對於這老者此刻一切的釋然絲毫沒有半點的動心,他只相信,若有實力,這個世界黑白也可論自己隨意顛倒,是非正義,也只在人論。
“那你們來做什麼?”
那黑衣墨長老迴應一聲。
“此番正氣堂之亂,慘遭重創幾乎滿門被滅,傳言之中下手之人似乎叫做“葉雲”,此人若是血陰山勢力,勢必在此之後會對商朝剩下的兩派下手,那萬佛寺與世無爭更是不問人事,我天骨門只怕會成爲下一個動手的目標。”
長老之言過後,其身後弟子此刻亦是心憂重重,在挺身而出之時對着葉雲直言道。
“師兄武藝高強,乃是這一屆弟子之中的佼佼者,我等也是耳聞目睹,若是能夠迴歸師門與我等同仇敵愾,必定能夠將這血陰山收服,亦可抱你爹孃的血海深仇!”
在他身旁,田豐鄉衆百姓唏噓不已,對於如今這鐵牛在天骨門的聲望不免都有些敬仰。
能夠讓長老和弟子親自請上門,只怕這孩子真的是有了出息。
“鐵牛,你就跟着長老去吧,你爹你娘,我們會常來看他(她)們的。”
“就是啊,你就放心吧,家的房子,我們會讓人照看打理好的。”
“以後回家,田裡鄉親們給你種好莊稼,我們這些老骨頭只要活一天,你家田就不會荒,葉家就全靠你了。”
這些鄉親們的話句句觸動人心,葉雲聽入耳中,自是發自肺腑的對於鄉親父老感激不已。
這一日,田豐鄉全村百姓在接受葉雲散財的數百兩白銀之後,目送着一行人離開歡慶不已!
對於葉雲來說,這一點錢財,也算是自己對田豐鄉能夠力所能及的最後一點事情了。
天骨門之邀,他自是非常有興趣,如今一個人勢單力薄,恐怕遠遠不是血陰山的對手。
“那日血陰山並非有人阻攔,必定是他們有意放虎歸山,此舉,必有深意。”
隨着天骨門一衆人等重歸門內,早已在此等候迎接之人熙熙攘攘,只怕是多半的內外門弟子全都聚集於此。
那王家姐弟更是在人羣之中,看到如今風光無限與掌門長老並行的葉雲,心中愕然不斷。
“有什麼好招搖的。”
王天鷹冷哼一聲,“不就是會了幾招三腳貓的功夫,在這裡臭顯擺!”
在他身旁,有一肥胖孩童嘖嘖兩聲,笑問道。
“你有本事,你上去跟他較量較量?”
王天鷹頓時間沉默不語,但看其面上,哪裡有半分服輸的意思。
“遲早有一天,我會把他踩在腳底下的……”
他喃喃碎語一聲,再也不想看到如今這鐵牛的模樣,消失在過往的人羣之中……
片刻之後,天骨門山下,王天鷹獨自行走在茂密的叢林之間,在他的身後,卻有一黑衣人如是鬼魅一般悄無聲息的跟在他的背後。
“誰?!”
王天鷹大喊一聲,那黑衣人此刻背對着他一聲冷笑,道。
“你若想學的仙術,如那鐵牛一般,便跟我走!”
黑衣人此言過後,如是漂浮在半空之中的身體立刻消失在了王天鷹的面前。
那王天鷹驚喜連連,立刻疾奔跟了上去,隨着那黑衣人離開了天骨門……
金骨殿之內,五大外門長老與墨長老作於其下,此刻鐵牛竟是坐到了掌門之下的座椅旁邊,這些老一輩側目望去,都是在訝然之中對於如今的鐵牛頗有幾分的畏懼。
顯然,一年之前,他們當初像是踢皮球一般的廢物,如今早已凌駕到了衆人的頭上,成爲了不可仰視的存在。
“諸位,我等在此商議關於“葉雲”一事,此人道行驚人,僅憑一人之力便將與我等實力相差無幾的正氣堂滅門,實屬傳說之中修仙之人的佼佼者,也是我天骨門中將要面對的最大敵人!”
“此人若是血陰山之人,只怕我等此刻也是難保性命!”
一言過後,各外門長老交頭接耳之中都是面露驚恐之色,顯然對於這傳說之中滅人滿門的葉雲恐懼不已。
最先由天長老感嘆一聲。
“正氣堂與我天骨門雖都爲武學大派,但門中卻皆然是藏有修仙之人修煉多年,此葉雲能夠明目張膽的屠戮,必定修爲遠遠超過了他們,哪裡是我等武夫可以敵的過的。”
靈長老接着道。
“是啊是啊,若是此人單單是因爲和正氣堂的恩怨,那倒還威脅不到我天骨門,但若是血陰山之人,只怕如掌門所說那般,我等這也朝不保夕了……”
虛長老幹脆直接了斷道:“反正我與天骨門共存亡,便是死,老夫也要戰死在他的手下,絕不屈服!”
寓長老默嘆一聲,搖頭之中若有所思。
那最後的於長老於鳴天此刻偷偷看了鐵牛一眼,乾脆笑道。
“鐵牛願回來與天骨門化尷尬爲玉帛,便證明我天骨門還是人心所在大勢所趨,他如今早已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早已勝過了……”
所到此處,衆外門長老紛紛側目向他看去,都是在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絲的不屑。
當初比武大會,於鳴天的作爲可謂是將這個頑劣之徒當成了活生生的廢物,甚至不惜當衆辱罵,如今卻是換做了這般表現,真的是讓人心生鄙夷。
倒不知這鐵牛到底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還是出淤泥而不染。
“好了!”
那鬚髮盡白的掌門長嘆一聲,望了一眼衆人然後將目光轉向鐵牛道。
“這些時日,弟子儘量減少外出,我們要嚴加做好防範,此人若要來,必定也是一人前來,我天骨門之中,唯有我和這鐵牛是爲修仙之人,此人,便有我們來對付吧!”
便在此刻,那掌門對着鐵牛道:“你我二人,來後堂商議一下此事,你們都退下吧。”
顯然,他深知凡人在修仙者面前的脆弱,對於天骨門門人的傳統力量絲毫沒有放在眼中。
金骨殿後堂,鐵牛與那掌門隔着一張古檀木柴桌對坐,面前清茶香氣撲鼻而來,令人心曠神怡。
“老夫名作楚無涯,暫爲這天骨門的掌門,敢問小友現在是何等修爲?”
那楚無涯開門見山道,面容之上露出着幾絲的和氣。
“練氣六階,可以一戰。”
葉雲迴應一聲,他不敢多估自己是實力,如今,若無任何的憑靠,他也僅僅可以與練氣中階的修士一戰。
“這樣……”
楚無涯似早就有所預料,當日聶雲與鐵牛一戰,二人勢均力敵,那聶雲他早已查探過屍體,正如葉雲所說那般爲練氣五階。
“老夫不才,這些年在天骨門後山深居,還是未曾築基成功,那葉雲徒手一人滅掉正氣堂滿門,必定是有着築基的實力,你我二人也都知道,練氣階無論何等層次,在築基修士面前都是如螻蟻一般的存在。”
用不着楚無涯來提醒自己,葉雲此刻自然是能夠從自己和笑傲天的差距上看到這所謂螻蟻的含義。
“假若是築基期,便是再多十個我也是如螳臂推車一般,毫無意義。”
葉雲直截了當的告訴着楚無涯的現實,他現在並不想說自己便是那謠傳的“葉雲”,也是想借此利用天骨門的勢力報復血陰山。
更坦白的說,他需要一個幫助之人,此人,正是楚無涯!
他如今年事已高,經歷之事自然是比自己多之又多,那血陰山如今輕易放自己離開,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自己現在還不清楚。
如此,不如直截了當的告訴這楚無涯,也好共同商議對策。
“沒錯!”
楚無涯笑道:“不過,若是身懷奇寶,那可就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