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是不完整的？”
如果是別人這麼說的話，朱曉只會認爲那人癔症犯了，異想天開。
所有人都是不完整的，怎麼可能！
但這句話卻是由王升這個實力強大到可怕，哪怕自己成爲武聖也看不透的人說出，那就不得不深思了。
“你發現了什麼？”
“葉家的那個嬰兒，精神體和所有人都不一樣，我本以爲是那個嬰兒的問題，是她特殊，可我檢查了你的精神體，發現你的精神體在完善，我判斷不錯的話，完善結束，你的精神體本質就會和那個女嬰相同。”
王升發現這一點之後，也有些不敢相信。
朱曉什麼境界？
可以說是除了他之外的第一人，哪怕是一個眼神，也可以輕易擊殺那個女嬰。
但實際情況卻是朱曉的精神體，竟然朝着那個女嬰靠攏。
一開始王升想到的是因爲朱曉突破武聖，天地有感，所有女嬰有些特殊。
可他很快就想到了發生在朱曉身上的“補全”之說。
這個說法，王升一開始並沒有在意，直到遇到了女嬰才恍然大悟。
“補全”而非“增添”。
“補全”代表本身就缺失了一部分；而“增添”則是代表在原本齊全的東西上，再次增加東西。
然後將朱曉和女嬰對比。
或許朱曉精神體朝着女嬰靠攏，就是在補全原本缺失的東西。
王升眼神複雜，這種發現，和他之前的判斷完全不同。
“女嬰的出現不知道爲什麼，但我的判斷，大概率是真的。”
朱曉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她還是有些難以相信。
“有什麼依據嗎，如果這是真的話，那可就不得了！”
“自然是有的……”王升將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並且最終還補充了一句話，“曾經我聽說過一種說法的，大致意思是‘人是殘缺的’，本來我以爲是因爲被掠奪氣運，但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人是殘缺的”，王升很早之前就從觀星谷主和老秀才那裡得知了這句話。
在得知完整的話之後，就沒有過多探尋，只知道人族有問題，後面則是一度認爲人殘缺指的是氣運方面。
可今天看到那個嬰兒，他才知道，自己的判斷或許是錯的。
朱曉所說的“不得了”他也明白。
要知道，王升觀察過的精神體很多，但所有人都和朱曉沒有突破之前一般無二。
“如果這是真的話，代表天下所有人的精神體都是不完整的……”事情基本有了定論，朱曉內心極爲不平靜，甚至有些驚恐。
“沒有一個人是完整的，難怪我此前一點都沒有看出。”王升內心不比朱曉好到哪裡去，“在一羣錯誤答案中，怎麼可能找得出正確的答案。”
王升自己來歷本就有問題，所有在對比精神體的時候，他從來不會用自己與別人對比。
因此，他探查對比的對象，都是別的武者。
但偏偏除了他之外，所有人的精神體都是不完整的，在一羣不完整的人中，他怎麼可能找出不同。
簡單地說他之前就是用錯誤去驗證錯誤，永遠不可能發現問題。
“觀星谷主和老秀才，多半都是突破之後發現了自己精神體的不對勁，因此纔會說出人是殘缺的這種言論……”
觀星谷主、老秀才和王升不同。
王升因爲本身特殊精神體不能參照，但他們兩個和這個世界的人是一樣的，所以才突破之後，精神體得以補全，纔會發現問題。
“這麼看來，兩人都是精神修煉者！”也只有精神修煉者，才能在大宗師之後的境界發現精神體的不同。
“可惜……”
王升思緒萬分，同時也對這兩位的逝去感到可惜。
這兩人若是不死，成就不會比朱曉弱，甚至更加強大。
要知道無論是觀星谷主還是老秀才，都是在天父的壓制之下突破大宗師的限制。
“可惜什麼？”朱曉緩過神之後，聽到了王升最後兩個字。
“可惜有奇才無法發揮自己的能力就逝去了！”
王升內心更加堅定了破除精神世界的想法。
雖然天父之禍已經被解除，但精神世界依舊限制着所有人，要是沒有精神世界的限制，會出現多少朱曉這樣的強者？
朱曉這樣的強者，可以給他的精神世界提供大量的純淨精神力啊！
可惡！
朱曉當然不知道王升想到這麼多，她現在的關注重點依舊是精神體的問題。
“這件事情該怎麼處理，當作不存在，還是怎麼說？”
這件事情說大，但實際所有人都以這樣的狀態生活了不知道多久，但說小的話，補全精神體可是讓朱曉的壽命增長，可以說影響巨大。
所以朱曉有些苦惱。
“怎麼處理？當然是順其自然！”
朱曉默然。
良久——
“倒是我想多了！”
他們似乎沒有解決問題的方法，想多了也沒有用。
不過此時王升又說道：“不過未必沒有轉機，等到所有的國家轉化爲大同，第一皇朝的影響力消失，問題或許可以自然解除。”
“這種事情和第一皇朝有關？”
“只有這個可能，事實上我懷疑你實力的突破，你壽命的增加，還有那個女嬰的出現，都是因爲第一皇朝影響力被削減，太平教和邊境軍的行動已經有成效了！”
朱曉雖然是剛出關，但也瞭解不少事情。
知道最近太平教的行動，如果真是如此的話——
“氣運皇朝體系還真是毒害無窮！”朱曉的語氣中帶着憤怒。
王升看了一眼朱曉，要是知道了氣運皇朝讓這個世界武道數千年沒有發展，估計得更氣。
“無妨，事情都差不多解決了，以後你的修行之道通暢無比！”
精神世界解除，這個世界的修行就再無阻攔。
王升本以爲朱曉聽到這句話會高興，但他卻很清晰地感受到了惆悵。
“修行之道通暢無比嗎？王升，你知道爲什麼我會想要收那個女嬰爲弟子嗎？”
“不是因爲有緣？”
“這是其一，更爲重要的是我想要有人繼承衣鉢，下一次突破，我沒有信心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