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倔強的少年,糟老頭最終逐漸收斂一身的氣息,常常嘆息一聲:“逆天改命,雖然人人嘴上都會這麼說,但是你知道這條路究竟有多艱難嗎?我沒說完全沒有希望,但是一路之上需要付出的代價你真的承受得起嗎。你可真正想清楚不曾後悔今日這條路?”
“實際如同我這般安安穩穩過一生也許是一種幸運。”
看着糟老頭逐漸收斂的氣息,洛凡也意識到自己太過敏感,若是糟老頭真的想要害自己也不需要如此費事,一彈指手中‘天擇’古劍收起,臉頰之上一絲冷笑:“你也是被天拋棄的人?”
糟老頭想了想:“不是,我是天外之人,這片天還管不了我。”
“呵呵……那你還如此寒酸!”對於糟老頭那牛氣沖沖的話語,洛凡直接選擇無視。
看着洛凡不相信,糟老頭也懶得解釋:“這條路非走不可嗎?”
看着突然之間變得神叨叨的糟老頭,洛凡微微猶豫了半響,然後堅定的點了點頭:“有得選擇嗎?這麼多年一路走來無盡的心酸,無盡的折磨我都忍受過來了,如今就你一句話,讓我放棄就放棄,糟老頭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做一回事了,就算是先天境真如同你說的那麼絕望,我也要拼一拼,人生一場無非就是賠上自己這條命。”
“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洛凡最後補充一句,盡是無盡的淒涼。
“道體被奪,命格破碎,本應天地寵兒一朝化爲天地不容之輩,這差距確實和死過一次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是現在最少你能夠好好活着。”
看着苦心勸說自己的糟老頭,洛凡微微沉思之後爽朗一笑:“哈,這件事情和你沒有太大的關係,只要洛凡活着的一天你就永遠是我的師傅,其他沒辦法答應你,但是你腰間的那酒壺永遠管滿。”
糟老頭一愣,看向自己腰間懸掛的酒壺:“哈,原來我這一生就得到一壺酒喝?”
“虧嗎?”洛凡不由問道。
糟老頭沉默半響,最終搖了搖頭:“不虧了,凡塵一遭值得了。”
“嘿,怎麼感情馬上要死一般,糟老頭想開一點知道你們這種怪人站在高處太孤獨,但是你不是收我做徒弟了嗎?你我師徒以後一起征塵冪,孤鋒披,戰天下境逆,傲笑紅塵如何?想一想那時候的你依舊是一個糟老頭,卻是不再寒酸,走在大街之上不知道多少人跪着拜你爲師,真正的英雄啊。”洛凡開口,心中雖有萬千的苦楚,但是人總要活下去。
不是開朗,而是要學會自己騙自己。
人活着總要有希望。
等不到希望,那就等奇蹟!
聽着洛凡那形容的世外高人,糟老頭頓時之間皺眉:“那還不是和我現在一樣嘛!”
“自然不是,現在你算哪門子英雄嗎?更加不是強者,那太古神猿輕輕一腳把你踢飛,簡直窩囊……”洛凡開口,笑着說道。
“你似乎更加狼狽吧。”
“那是我年輕!”
……
看着糟老頭逐漸恢復過來,不再如同剛剛一般神經錯亂,洛凡也逐漸放鬆:“走吧,我們還是儘快回青彌山,也不知道離
開的這段時間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再加上這地方詭異,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洛凡不想久呆。
然而糟老頭卻是依舊沒有踏步。
洛凡一愣:“怎麼了糟老頭,這又是發哪門子神經。”
“你才神經?”糟老頭怒瞪少年一眼。
“你……”
“這是你選擇的路。”糟老頭看着少年,再次嚴肅起來。
洛凡無語:“又來。”
然而糟老頭卻是不曾理會洛凡:“小子自信是好事,但是自信過頭就是自負,命格破碎能夠走到如今的地步確實不差,但是先天這一步沒有真正的命格以跨不過去,就算僥倖跨過去也必死,不要去懷疑我的話,莫說是你,就算是天也尚且無法改變這亙古不變的規則。”
“所以呢?”
“你沒道了……。”糟老頭一臉微笑的回答。
“我不會輕易放棄。”洛凡收回目光。
“我爲你開道。”糟老頭卻是忽然吐露!
“什麼意思?”洛凡雙眸不由一眯。
糟老頭目光看向前方的赤火山峰:“我和你說過這裡乃是昔日九天鳳凰墜落之地,說是猜的不錯眼前的山峰就是九天鳳凰的骨架,之所以你能夠爬上去那是因爲在九天鳳凰臨死之前已經將自己畢生的精華提煉,融爲‘涅槃心’鎮壓此地邪祟,所以這裡纔會如此平靜,也就是說這裡最珍貴的實際並非是那千年鳳焱,而是‘涅槃心’。”
“涅槃心,那是什麼東西?”洛凡不由開口問道。
“讓九天鳳凰一脈真正能夠涅槃重生的關鍵之物。”說道這裡,糟老頭目光看向洛凡:“也是能夠讓你真正逆天改命的東西,想要重組命格,唯一的希望就是他‘涅槃心。”
糟老頭目光綻放出寒光。
瞬間洛凡雙眼同樣熾熱,九天鳳凰那是屬於傳說之中的存在,而他們之所以能夠逆天,成爲大千世界至高無上的主宰就是因爲能夠一次次臨死涅槃,一旦成功將是一飛沖天……
當然並非每次涅槃都能夠成功,但是這無疑是希望!
涅槃代表着重生。
可是洛凡似乎想到什麼,隨即搖了搖頭:“算了,禁忌之林應該鎮壓這某種禁忌存在,陣宗傳人不惜選擇犧牲來佈下九天雷火陣,而九天鳳凰同樣不畏死凝聚‘涅槃心’鎮壓邪祟,想來也不是普通的東西,洛凡固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也不想因爲自己而將這天下弄得生靈塗炭,更重要的自然是這東西要出來,糟老頭我們只怕第一時間死。”
“哼,這個我自然知道,之前和那人就推算出來一些結果了,整個禁忌之林三大煞地盡皆有不世強者坐化,形成三角之地鎮壓,顯然不是簡單的東西,就算是他當初也沒敢輕易毀壞這三處禁忌存在,顯然是有所顧忌,但是今日自然帶你過來我就有辦法解決,你不需要顧慮。”
“真的……”洛凡半信半疑。
“廢話,我好歹是你師父吧。”
落髮大眼珠直轉。
糟老頭顯得有些不耐煩:“一句話放棄,隨我在青彌山呆一生。還是走出滄溟大陸……
”
“終究要走的。”這次洛凡倒是沒有猶豫太久。
“不後悔!”
“不後悔。”洛凡異常堅決的回答。
糟老頭不再廢話,直接一步快出,竟然揮動自己無敵的拳頭在落在前方赤紅的山峰之上!
讓洛凡詫異的是,這赤紅山峰堅硬的有些過分,就算糟老頭那神器無法傷害絲毫的拳頭竟然也被擦破皮膚,流淌出鮮紅的血液。
“糟老頭你這是……”
“挖‘涅槃心’。”糟老頭回應道。
洛凡瞪大雙眼,這樣也可以?
半信半疑直接拿出‘天擇’一劍劍劈砍在前方的赤紅山峰之上,瞬間洛凡才感受到糟老頭的辛苦,神器級別的天擇每一劍落下竟然只是削下拳頭大小的一塊赤土……
糟老頭開口道:“雖然失去靈性,但是終究好歹也是九天鳳凰之骨,堅硬也算是理所當然。”
洛凡這才恍然。
於是兩人開始瘋狂的挖掘。
足足兩天的時間,精疲力盡終於被兩人削掉半個山頭,忽然就在糟老頭一拳轟落的瞬間,前方中央的位置一點赤光隨之綻放而出……
“涅槃心,現了。”
洛凡眼中熾熱,糟老頭僅僅一笑。
下一刻不在猶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將整顆涅槃心挖出來,而在全部露出的剎那,頓時之間原本赤紅的涅槃之心確實瞬間霞光萬丈,一股毀天滅地的威壓自涅槃之心內散發而出……
自己沒有來得及反應,洛凡在這股浩然天地威壓之下瞬間爬下。
而在更遠處,禁忌之林中,萬獸恐懼,匍地瑟瑟發抖。
整個滄溟大陸一道赤紅光芒升騰而起。
諸界震動。
這種力量,這種威壓,死後數萬載,依舊不生不滅,這就是九天鳳凰,就是天地真正的霸主,讓天地萬界都爲之顫抖的存在,洛凡心聲巨震。
然而前方糟老頭卻是渾然不懼,犀利的目光落在涅槃心之上。
隨即手中密密麻麻的陣紋隨之浮現。
這半個月的時間離開聖蓮峰他自然不是像洛凡想的一般吃飽撐着,而是尋找能夠承載‘九天鎖元陣’的陣石,一種能夠承載陣法的靈石。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讓他在滄溟大陸找到一塊。
“宿天法印,敕令神封,開天關,現引門,奉天道,借玄元,接渡天關——九天鎖玄陣。”
隨之一言落下,太古神陣在現天地,無數神秘金色符文浮現而出,融入紫金色秩序法鏈,隨着符文的融入,法鍊形成的巨大光團包裹涅槃之心隨之慢慢縮減。
最終化爲拇指大小的光團懸浮在半空之中!
看着眼前不斷流轉,散發氤氳之氣的奇異光團,糟老頭終於由心一笑……
一指點出,直接戳中光點,隨即慢慢將光點移動到洛凡胸口,隨之慢慢融入。
隨着光點融入,洛凡全身傳來劇痛。
“永別……”清晰兩個字包含太多複雜的情緒,頓時之間在洛凡耳旁炸開。
而少年沉閉的雙眼也猛然之間睜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