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外賣俠”這三個字後,樓成竟有了“坑人者遲早被人坑”的哭笑不得感。
想當初,自己還沾沾自喜於“外賣俠”模仿者不少,成功洗刷了本身嫌疑,結果,到頭來,這麼巨大一個鍋卻從天而降!
媽的,還好我重傷未愈“潛力”損傷的事情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沒誰會相信我突然就能成爲“恐怖級”,也就是外罡級的強者!
這鍋我不背!
樓成長長地舒了口氣,轉而認真琢磨起這件事情,越是琢磨,越覺得謎團重重。
“奇怪啊……”他皺眉低語道。
這事奇怪在兩點,第一,聖盃最大的價值是沾染了少許“救世主”的鮮血,對教團派各個分支有極爲重要的象徵意義和感悟價值,於其他體系的修行者而言,比如武者,則頂多具備觸類旁通的參考作用,屬於得之欣然失亦無妨的物品,至於各大國家的研究機構,都不乏類似的根植於本國特色的事物,犯不着非得拿到聖盃。
第二,襲擊者選擇的是上午相對比較熱鬧的點,這確實屬於安保系統最可能疏忽大意的時段,可這對他們同樣不會友好,因爲太醒目太顯眼了,他們沒辦法從容不迫地殺人滅口,處理監控,抹掉痕跡,消弭影響,必然會留下諸多線索,在康城外罡級強者衆多,奇妙手段之人不少的情況下,他們如果不能第一時間就潛離本地,那絕對會陷入非常危險的境地。
而想第一時間逃出康城,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外罡級的高手跑得再快,能有電波傳遞的速度快?
光天化日下,康城政府的反應速度不會慢,只要動員他們所謂的“恐怖級”強者配合警察、國民警衛隊等封鎖主要出入通道,挨個檢查“過關者”的實力,防止被渾水摸魚,再加上衛星及其他高科技設備對農田,湖泊,河流等人煙稀少之地進行的監控,沒有剋制性的手段,真地很難無聲無息“出境”。
也就是說,這是一件風險比收益高了不知多少倍的事情,正因爲如此,布魯塔爾代表團纔敢讓真正的聖盃在米國做巡迴展覽。
“另有目的?還是一時發瘋?”樓成微不可見搖頭,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聖盃在布魯塔爾足足幾百年,也沒見他們研究出什麼有價值的成果,誰會爲了虛無縹緲的希望甘冒奇險?
想不明白就懶得去想,反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樓成點亮黯淡的手機屏幕,饒有興致地把前前後後的故事分享給了還在上課的小仙女,並告知了軍方聯絡人員。
涉及外罡級的事件,值得國家關注!
…………
此時此刻,康城已進入最高警戒的狀態,奧里昂機場所有離港航班一律推遲,所有出發旅客重新安檢,確認實力。
跨河大橋上,警察設卡,一輛汽車一輛汽車地通過,下方則有軍艦來回巡邏,用聲吶等裝置“掃視”着水流,而河對岸,一位胳膊比別人大腿粗的白髮老者坐在保姆車後排,閉目養神,預防突發,儼然便是格魯卡流派的大長老史蒂芬。
波光粼粼的湖泊搖晃,海軍基地的一艘艘艦船撒了開來,應用各種高科技設備,完成了封鎖,它們旗艦的甲板上,穿着將軍制服的褐發中年雙手抱胸,冷冷望着康城方向,四周的漣漪至此停頓,閃爍晶瑩。
城市連通農場、曠野等所在的地方,大氣層外的一個個衛星已在嚴密監控,一旦出現人影,立刻報備,分辨追蹤,除此之外,還有別的佈置——因爲單體強大的人類存在,科技的發展一直有往限制他們的方向延伸!
……
窗戶破碎,穹頂見天的教會博物館內。
有明顯拉丁血統的大主教康採夫立在扭曲變形的展櫃前,嘆了口氣道:
“主常教誨我們,不能因昨日的幸運忽視了今天的不幸,之前一直沒有事情發生,我們都大意了。”
“是的。”布魯塔爾代表團另外一位“王冠級”強者湯森德在胸口畫了個十字架,虔誠懺悔。
正常來說,在大主教進行告解時,自己應該與梅森沃克待在一起,但前面那麼多天的順利,讓大家都覺得一切正常,不會有任何意外,於是自己懶惰了。
奧布拉克安靜侍立在旁,等待着康城指揮中心的通報。
就在這時,他心有所感,側頭望向了一號展區入口,看見三位套着黑袍的男子緩步靠近,爲首者身材高大,額頭眼角臉頰皆有不明顯皺紋,頭髮和瞳色則淡得只餘蒼白,自身僅僅這麼瞄了一眼,就覺得他無比親近,無比崇高,無比讓人信賴和服從!
在這位老者左手邊,有個瞳孔碧綠,感覺虛幻,滿是學者氣質的男子,正是自己認識的靈脩教團“光明導師”盧卡斯。
那位難道就是世界聞名的靈脩“大導師”西斯科?
“我來見一見這裡的‘靈’。”目光與康採夫接觸後,爲首老者微微笑道。
康採夫的眼波不見絲毫漣漪,謙卑地畫了個十字架道:
“願主保佑你。”
“這真是惡毒的詛咒啊。”爲首老者淡然一笑,“凡走過必留下痕跡,我相信那三位襲擊者必將被抓獲,這是對社會秩序的挑戰!這是對米國和康城安定的挑戰!”
“聖盃有救世主的鮮血,與我們存在密切的聯繫。”康採夫深深看了對方一眼,平靜說道,“它能被一時矇蔽,但絕不會一直被矇蔽,兩天,最多兩天,西斯科,希望這點能幫助到你。”
靈脩“大導師”西斯科輕輕頷首,不再多言,專注“通靈”,追溯罪犯。
…………
二樓臥室內,臨近期末考的嚴喆珂專注溫書一陣,擡起頭來,和旁邊悠閒玩着手機的樓成又一次討論起聖盃被搶事件。
臨到末尾,她輕捶桌面,感嘆出聲:
“好可惜啊,我都沒見過聖盃長什麼樣子呢!”
因信仰問題,聖盃在展覽過程中是不能拍照的,除了去現場看,無法通過網絡欣賞。
“長得很普通的。”樓成興致勃勃拿過紙筆,親自動手畫給珂小珂同學看。
刷刷刷幾筆後,他獻寶般遞了過去:“就這樣!”
嚴喆珂瞄了一眼,立刻緊抿住粉脣,防止自己笑出聲。
忍耐了十幾秒,她鄭重點頭:
“橙子,你畫畫的本事……嗯嗯,你書法比你畫畫要強!”
我書法就夠爛的了……樓成好笑搖頭:“這樣的讚美,我可不接受!”
話音剛落,他忽有悸動,面帶思索地站了起來。
“怎麼了?”嚴喆珂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眸。
“有客人來。”樓成微笑回答,緩步往門邊行去。
走了幾步,他又轉了過來,對女孩道:“一起下去吧,離得近一點安全一點,免得出什麼意外。”
“嗯!”嚴喆珂乖巧點頭,伸手拉住了樓成的左掌。
小兩口下到一樓後,女孩和杜姨坐到客廳沙發上,樓成則走至大門邊,伸手拉開。
吱呀,房門倒退,正待按動門鈴的奧布拉克呆滯在了那裡。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樓成心裡已明白怎麼回事。
奧布拉克的旁邊,白髮蒼眸的“大導師”微笑看了過來,和煦開口道:
“例行性調查。”
這個瞬間,樓成只覺對方無比親近無比崇高,恨不得匍匐於地,將所想所思和盤托出,並懺悔過往犯下的種種錯誤。
念頭一轉,他勾勒出了“臨”字,清淨了身心,褪去了不算負面的情感。
“如果我知道的話。”他含笑回答,目光平和,神情悠然,對大導師就像對普普通通的居委會大媽。
完全不受影響……奧布拉克心頭一怔。
西斯科不見異常地問道:
“你這段時間常常到聖頂大教堂,爲什麼?”
“尋求各種讓心靈平靜的方法。”樓成半真半假地回答,並隨口解釋道,“你們應該知道的,我這一年遭遇了不少嚴重的挫折。”
自己確實是在尋找方法,尋找突破至外罡的方法,而一旦有了外罡境界,心靈毫無疑問會得到平靜,嗯,這麼說沒有錯!
見樓成不失落不悲觀,說起險些讓他徹底退出職業圈子的可怕挫折時,都是一副旁觀者的口吻,不僅奧布拉克暗自驚歎,就連“大導師”的眼眸都閃爍了一下。
“這方面,我們靈脩或許比教堂管用。”西斯科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句,轉而問道,“那你今天又是爲什麼去博物館看聖盃呢?”
“好奇,參考,本來我應該週末和女朋友一塊去的,但上午剛好有空,所以提前去看一看,爲約會做個準備。”樓成坦然說道,不見絲毫陰霾。
大導師停頓了幾秒,蒼眸忽有幽光一閃,聲音低沉道:
“你在襲擊發生前突然離開,是不是預先知道了什麼?”
樓成心如冰鏡地笑了笑:
“我的資料上有顯示,我具備三種超能力,其中一種可以預知危險,因爲不明白會是什麼樣的危險,我只能先離開,再提醒,這可能比較自私,但我想應該不是犯罪吧?”
西斯科緩緩點頭,尋求確認般再次開口:
“也就是說,在‘王冠級’的梅森沃克發現危險前,你就預知到了?”
這話剛一出口,奧布拉克便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樓成平靜頷首道:
“可以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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