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和鬧小寶分手之後,六神無主的敲了敲鄭則道的房門。胖好味上來開了門,表情十分難看,看來他一定也是被錦囊中的任務難住。
鄭則道正心事重重的慢慢喝茶,見火小邪來了,招呼着火小邪坐下。
火小邪坐在桌邊,說道:“鄭大哥,胖大哥,你們已經看了錦囊中的紙條了?”
鄭則道點了點頭,說道:“看了……”
胖好味說道:“火賢弟,你的紙條上寫的什麼?”
火小邪從懷中取出紙條,放在桌上,說道:“讓我去偷王家大院王興老爺三姨太腰上的紅繩……”
鄭則道哦了一聲,將紙條拿起看了看,嘴角微微一撇,輕輕笑了一下,把紙條遞給了胖好味,胖好味接過看了,把紙條還給火小邪,愁道:“怎麼都是這種稀奇古怪的任務。”
火小邪把紙條放回懷中,問道:“那鄭大哥、胖大哥是什麼任務?”
胖好味把紙條拿出來,遞給火小邪,說道:“火賢弟,你自己看吧。”
火小邪接過,胖好味的紙條上寫着:王家大院內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道門,任意打開,從裡面偷出一盞油燈。
火小邪把胖好味的紙條還給胖好味,鄭則道也把自己的紙條拿出,放在桌上,示意火小邪可以看看。
火小邪把鄭則道的紙條拿起,紙條上寫着:王家大院中有一閣樓,內藏拳頭大小風水珠一顆,偷來。
火小邪輕輕唸了一遍,把紙條還給鄭則道。
胖好味苦道:“火賢弟,除了鄭兄弟的任務象是那麼一回事,你看我們的任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搞的我是一頭霧水。”
鄭則道說道:“目前看來,這些任務暫時分不出難易!只有去了王家大院之後,才能知曉。恐怕這次我們三個人無法一起行動,只能分開各做各的。但我們可以有個約定,就是如果碰面,互相把自己所見的事情告知,特別是有和我們的三個任務有關的事情。”
胖好味說道:“這樣好!鄭兄弟,我看就這麼辦!”
火小邪長長嗯了一聲,慢慢說道:“這樣好是好,但,但會不會因此分心……”
胖好味打斷火小邪道:“哪會分什麼心?多一眼少一眼的!能省不少事啊!我甚至還琢磨着,如果大家方便,我們在王家大院裡做事,可以彼此交換任務呢!反正青雲客棧的人不知道,他們只看紙條上所寫的內容和偷來的東西是否一致。”
鄭則道說道:“胖兄弟所說的有道理。如果彼此方便,大可交換任務,不用取遠水來解近火!”鄭則道轉頭對火小邪說道,“火賢弟!”
火小邪正在發愣,他隱約覺得,鄭則道和胖好味這麼想有些不對勁,但說不出什麼地方不對。鄭則道叫火小邪,他纔回過神來,說道:“鄭大哥,什麼事?”
鄭則道微微笑道:“火賢弟,剛纔你有點走神,你是想到了什麼嗎?”
火小邪說道:“沒有,沒有,我就是琢磨怎麼去做纔好。”
鄭則道說道:“火賢弟,你和苦燈和尚、煙蟲關係不錯,如果你方便的話,待我們進了王家大院,辨明形式,找機會和他們談談互相交換任務一事,若有我們六個人合力,幾個時辰就可以把王家大院摸個清楚,屆時把任務一交換,呵呵,豈不是大家都方便。”
胖好味應和道:“很好很好,這樣很好!”
兩人看向火小邪,火小邪一時語塞,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鄭則道問道:“火賢弟,你是不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
火小邪嗯了幾聲,才說道:“這個……唉,我是不知道怎麼和他們說……”
胖好味急道:“這有什麼不好說的!”
鄭則道微微一皺眉,沉吟道:“火賢弟,讓你去說的確是有點爲難,苦燈和尚、煙蟲都是自恃甚高之人。嗯……火賢弟,你就不用再想這件事情了,我見機行事。”
火小邪說道:“咳,那謝謝鄭大哥啦。”
鄭則道說道:“對了,火賢弟,那個鬧小寶和你說了什麼?他有沒有把他的任務告訴你呢?”
火小邪說道:“他就是一個勁的謝我,說希望幫我過關,我沒答應。”
鄭則道說道:“這個鬧小寶,剛剛醒來,體力未復,呵呵,還不知是誰幫誰呢。火賢弟,紅小丑之死你可要記得,現在還難說是不是鬧小寶下的殺手,你可要多長一個心眼,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火小邪聽鄭則道的說話,心中彆扭的很,但強忍着不表現出來,只是默默點頭。
王家堡戲春院,乃是此地唯一的一家妓院,儘管排場比不上奉天、南京、蘇杭等地,但也佔地頗大,大小房屋上百間,有百多名妓女在此賣春,招待南來北往的客商。
戲春園據說是王家大院王興老爺旗下資產,但誰都說不準此事。戲春院公開的老闆,乃是一個叫王兮兮的美豔少婦,看模樣只有三十歲左右,傳說這個王兮兮,曾是一個宮女,得到過大清朝光緒皇帝的臨幸,後被慈禧太后逐出皇宮,流落在民間爲娼,被王興贖身後,改名叫王兮兮,便在王家堡開了這家戲春園。這都是坊間傳言,到底店老闆王兮兮身世如何,卻是個謎。
戲春院乃風流之地,別有一番熱鬧景象。凡是有顧客進門,由龜公迎入前廳,大小嬌娘,無不扭着嬌軀,甜膩膩的一聲一個大爺您來啦,涌到客人身邊,一時間春色無邊。
臨近黃昏時分,戲春園站在門口的大龜公正忙着迎客,突然感覺不對,擡頭一看,見到遠處一行人正快步向戲春園走來。這大龜公一拍自己光亮的腦門,大叫一聲:“哎呀我的親孃,御風神捕,張四爺!”
大龜公連滾帶爬,風一樣的滾進戲春園,瘋了似的向院子裡面就跑,咕嚕咕嚕栽倒在一個女人腳下,大龜公叫道:“王媽媽,御風神捕、張四爺他們來了!”
此女乃是個美豔少婦,穿着華麗的薄紗綢緞料子緊身旗袍,儘管看着面孔已經三十來歲,但身材仍然曲線動人。此女正是戲春園的女老闆,王兮兮。
王兮兮說道:“知道了知道了,急急忙忙別嚇到其他客人!”
大龜公喘道:“快來了,御風神捕他們快到了!平日裡也沒聽說要來,說來突然就來了!”
王兮兮說道:“別擋路,滾一邊去,我現在就去迎接。翠兒、杏兒、紅兒,帶着你們的姑娘跟我來!”
張四爺、周先生帶着七八個鉤子兵,走到了戲春園大門前,有幾個龜公已經迎上。張四爺他們天天看戲,沒事還在街坊間四處參觀,王家堡本地人沒有不認識他們的。
張四爺、周先生他們由龜公接着,走進戲春園,迎面就聽一聲嬌呼:“哎呀,御風神捕,張四爺,周先生,各位大爺!真是貴客,貴客啊!我就說今天喜鵲怎麼落在窗臺亂叫呢。我是這裡的老闆娘,我叫王兮兮。”
王兮兮領着十來個姑娘,急急忙忙的趕來,張四爺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這幫姑娘已經扭到張四爺他們跟前,團團把張四爺他們圍住,鑽在男人的懷中,象是捧着金元寶一樣,將他們請進前廳。
張四爺面無表情,任由這個女子拖拽着,進了前廳。
王兮兮嬌聲吩咐四周:“趕快去後院佈置好貴賓房,我要親自敬張四爺幾杯。”
王兮兮轉頭對張四爺滿面春風的笑道:“哎呀,張四爺,您們怎麼不打個招呼就來了,這可是我們做夢都想不到的福氣啊。”
張四爺跟着王兮兮邊走邊說:“出來採辦一些東西,一時興起,好久沒有碰過女人了,臨時決定過來的,沒和王興老爺說過。”
王兮兮笑道:“張四爺和各位大爺既然來了,可一定要讓咱們這小地方的姑娘們好好伺候一下!這個臉您可一定要賞給我們啊。”
張四爺笑道:“好說,好說。請!”
王兮兮和張四爺一路寒暄,穿房過院,一行人步入後院中一間碩大的屋子,王兮兮領着張四爺坐了上座,招呼着:“姑娘們,請各位大爺坐下啊!可別怠慢了我們的貴客!”
張四爺坐下,看了眼周先生,周先生他們心領神會,並不落坐,而是甩開圍繞在身邊的姑娘。周先生帶着五個鉤子兵快步走出房間,剩下兩個鉤子兵把門一關,站在門邊,雙目怒視,那架勢顯然是誰都不準出去。
王兮兮和一衆姑娘都愣了神,不知這是怎麼回事。
張四爺自己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杯中倒上了茶,呵呵一笑,喝了一口。
王兮兮神色緊張的湊到張四爺身邊,顫聲道:“張四爺,您,您這是怎麼了?我們做錯了什麼嗎?”
張四爺笑道:“老闆娘,得罪了!實話告訴你,我們今天來,不是來玩姑娘的,而是來抓一個賊!”
王兮兮驚道:“張四爺,您可別嚇唬我,我們這裡哪有什麼賊啊!”
張四爺說道:“老闆娘,不要驚慌,若是今天給你們這裡帶來什麼損失,我一律雙倍賠償!請你們稍安勿燥,我的人動作很快,是個賊就絕對跑不掉!”
王兮兮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說道:“哎呀,張四爺,您看您,我沒見過什麼世面,您這樣說話,我害怕死了。”
張四爺嘿嘿一笑,十分悠閒的說道:“不着急,不着急,稍等片刻稍等片刻!我抓賊也是爲了王家堡好!”
一衆姑娘都嚇的縮成一團,驚恐的看着張四爺和凶神惡煞的站在門口的兩個鉤子兵,誰都不敢大聲說話。王兮兮眉頭一皺,低下頭來,沉默不語。
張四爺也不搭理她,自顧自的喝着茶。
原來張四爺和周先生他們,密議好突襲戲春園的計劃,謊稱要上街親自挑選一些當地特產,在街上真的像模像樣的買了不少東西,等走進戲春園的時候,才突然轉向,留下兩個鉤子兵拖住王家大院派來伺候着的“盯梢”鏢師和孔鏢頭,剩下的所有人都向王家大院趕來。張四爺和周先生料定了戲春園見到他們來了,定會請到後院雅間,果不其然,王兮兮絲毫不敢怠慢,領進後院。等進了房間後,則由張四爺坐鎮穩住戲春院裡的人,周先生動手,以求速戰速決。
兩杯茶的功夫,房門轟的一聲推開,周先生帶着鉤子兵,涌進房來,一把將一個捆的如同糉子一般的人丟在地上,那人在地上打着滾,瞪着眼睛,但嘴已經堵上,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