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桑想重傷……
隨着消息傳入家的三大長老這裡,大廳的氣氛立刻變得壓抑沉重。
王桑勞的心情卻異常的放鬆,之前早已經向三位長老進諫,結果卻得到了訓斥,看樣子還打算等王桑想凱旋歸來,狠狠的重罰自己。
“大哥,傳回來的消息,說那叫做羿立的年輕人,隔空一指將桑想打成重傷。有人懷疑,他並非什麼嵐海鎮的羿家武者。可能是羿門王族的年輕天才……”
羿門王族?王桑勞驚得把頭擡了起來,看向說話的二長老王守生,早已經皮包骨頭的老人,這時間的臉色沒有最初的高傲,反而蒙上了一層深深的忌憚。
羿門王族!擁有着靈秀小千界的超級勢力!傳聞,羿門王族在很久很久之前,甚至有人成就過武帝!便是洪武皇朝都封爲王族,而並非對其進行討伐。
開國的洪武大帝在成就武帝之時,那是何等的強勢,一統四海!反抗者皆被鎮壓,羿門王族僅僅只是俯首稱臣,稍稍進貢,便平安度過,還被封爲王族!
王家?上煙州第一家族?面對羿門王族這樣的超級勢力……王守生額頭很快生出了汗珠。
“嵐海的羿家,確實是羿門王族的奴僕族之一……”王守澤微微皺眉,面帶着幾分疑惑:“可,我卻是知道,這些奴僕族,對於王者家族的眼裡,跟一條蟲子沒有任何區別。他們不可能會爲奴僕族出頭……”
王守生也在一旁把頭輕點,臉上的陰沉忌憚減少數分,眼睛閃爍着疑惑:“那這小子是哪裡冒出來的?嵐海鎮的年輕武者?隔空一指擊敗了桑想,沒有底蘊的武道家族,怎麼能培養出這樣強大的戰力?”
“老二,你可還記得十日升空?天降火雨?”王守澤細長的眼睛裡閃現出一絲寒芒:“應該是在那時間得到了什麼奇遇吧?”
十日升空!王守生的面色從陰霾陡然變得狂熱,一雙細長的眼睛綻放着赤裸裸的貪婪味道。
十日升空!那次的天空,可是真的掉落了不少好東西!王家也有人得到奇遇,一舉從默默無聞,快速崛起!
爲了這種奇遇能夠發揮最大作用,王家也沒少在這奇遇身上下力氣,從家族子弟身上剝奪奇遇,給直系天才子弟享用!
四處打聽哪家有人得到奇遇,上門給予一定資源進行交換,若是不同意交換,那就尋找藉口開戰,滅門也要奪取資源。
這些日子,因爲奇遇的關係,王家的年青一代發展非常迅猛!王守生非常堅信,再過些年之後,王家這批年輕人之中,定然有人可以再次封侯!恢復王家祖上的榮光!
奇遇!王守生的呼吸變得急促,若不是羿門王族的人前來找事情,那麼這次只能說,王家的運氣太好了!
自從十日升空,各家族得到奇遇的武者,都會想辦法掩藏自己的奇遇,想要尋找到誰有奇遇的消息實在太難了!
“既然這樣,就由老夫去看看好了。”
王守生那乾枯的手掌撐住座位扶手就要起身,卻被始終沒有開口說話的乾瘦老人王守曉擡手攔住了。
“二長老,上次外出交換奇遇,好像就是你們這一系人去的吧?”王守曉那緩慢的語速之中透着一絲淡淡的不滿:“這次,又是你們這一系?這樣好像不是太公平吧?”
王守生眼中的狂熱不減,他微微皺眉的看着王守曉:“老三,都是給王家辦事……”
“所以啊,我去就好了。”王守曉很是乾脆的起身,對王守澤抱拳說道:“老大,你不反對吧?”
王桑勞站在一旁默默的偷看着三名爭奪奇遇的長老,心中暗暗猜測,羿立若是知道接下來他會這麼快的對上王家的頂尖強者,會不會後悔呢?
“老三……”
王守生也站了起來,他伸手想要去抓王守曉,卻被一旁的王守澤擡手阻止了。
看到大長老的反應,王守生無奈的嘆氣坐下,不滿情緒在心中?連攀升,上次那奇遇被人給吃了!最後把人熬化了,也只是得到了一點點精華!這次前來的人,顯然應該有着更大的奇遇!
“桑勞,你跟三長老去看看。”王守澤淡淡的說道:“抓住他之後,由你親自廢了他的四肢,讓所有人知道反抗我們王家的下場。”
王桑勞抱拳領命連忙跟在王守曉的身後,心中暗暗好奇,面對三長老這樣的八門境巔峰強者,羿立又有什麼底氣面對呢?看他的樣子,應該沒有達到八門境巔峰纔對!若他今天已經八門境巔峰,嵐海不可能才統一了不到一年的時間。
王守曉回頭看了一眼有些失魂落魄的王桑勞,作爲王家的長輩,他把頭輕輕搖擺,眉宇間露出幾分不屑,王家的弟子居然會因爲一個小鎮子的武者,變得這樣廢物!王家的年青一代,看來真的需要好好整頓一下了!還好這個王桑勞,不是我們這一系的後輩。
王桑勞跟着王守曉上了家族長老專有的戰車,速度遠比之前的戰馬快了不知道多少倍,能夠飛翔的異獸發出震耳的長嘶,帶着金色的戰車劃過長空,很快的來到了城門處。
“快看!王家長老纔會出動的戰車!”
“這次來的居然是王家的長老?怎麼會?”
“這年輕人難道真的是羿門王族的成員?不然怎麼能夠驚動王家的長老?”
“這年輕人若是羿門王族還好!若非羿門王族成員,這次恐怕真的要慘了!”
“是啊!王家,那可是極其狠辣的家族!”
羿立聽着衆人的議論緩緩起身,擡頭望着高空正在降落的戰車,打量着戰車上的來人。
來自王家近乎最巔峰的戰力!羿立手託下巴,心中暗暗驚訝,這王家的反應比想象中的還要猛烈,僅僅只是打趴下了一撥人,再次出現就已經是王家的長老了!還以爲要多打幾批王家的成員,才能引出長老。
戰車落地發出的撞擊聲令衆人精神一震,彷彿那戰車不是降落在地面,而是撞擊在衆人的心神深處。
“嵐海羿家的年輕人?”王守曉立於戰車之上,用眼底的餘光俯視着羿立,高高在上的話音中,還帶着幾分藏到很深的試探。
羿立聽到王守曉的問話,臉上浮現出了笑意,這王家的長老內心深處,還真的擔心自己是羿門王族的成員,上來並沒有立刻高壓,而是詢問自己是否是嵐海羿家!若是羿門王族的成員,聽到這樣的詢問,會覺得受到了侮辱,立刻就暴怒反擊了。
“王家的家主呢?”羿立雙眉緊收眉心:“你爲何不戴孝出現?”
家主?戴孝?王守曉那包着額頭的老皮下,暴起的青筋好似要撐破老皮炸出來一般。
圍觀的武者們驚得下巴差點脫臼,見過囂張的!但還真沒有見過囂張到如此地步的!面對王家的長老,開口就是你們家主呢?怎麼不戴孝?
“大膽!”王守曉立於戰車之上,擡手從食指跟中指處射出兩道真氣直取羿立膝蓋:“跪下!”
八門全開的武者,即便是沒有打開氣門,隨手一擊也不是尋常八門一期武者能夠對抗。
衆人倒吸的涼氣剛剛進入鼻腔,還沒來得及進入肺葉,羿立手中一方石臺已經丟上空中,彷彿完全沒有看到那射來的真氣,他邁步擡腳,縱身躍上那在天空旋轉高速放大的擂臺。
巨大的擂臺轉瞬消失,下一刻出現在了戰車的下方,將戰車託在擂臺之上!羿立幾乎同時也站到了擂臺邊緣,王桑勞只感覺擂臺產生一股無可抗拒的排斥之力,他跟拉扯的異獸被推彈到了擂臺之外。
眨眼間,擂臺上便只剩下了羿立跟王守曉兩人!
“那是什麼東西?”
“怎麼憑空出現了擂臺?”
“武寶!這年輕人竟然有如此古怪的武寶?”
“這難到就是他的依仗?一塊擂臺?能有什麼用?”
王守曉站在擂臺之上,愕然的望着羿立,在此之前考慮過各種的可能,卻沒想到這叫做羿立的小畜生,竟然會搞一塊擂臺出來!他想幹什麼?跟我打擂臺?小小年紀,修爲能有多高?找死!
這就是他的底牌?王桑勞雙眼盡是不解,這東西有什麼用?
羿立緩步走向擂臺中央的王守曉,很是平靜的說着:“王家的人就是霸道啊,張嘴閉嘴跪下,找死。動不動就要打斷別人手腳。今天我就學一下你們王家的霸道!打到你們披麻戴孝爲止……”
“找死!”王守曉體內六鎖全開,背後一座氣門拔地而起,繁奧的奇武氣紋長河灌入後背,好似要將他那乾瘦的身體,充填成爲大胖子。
氣門一開,王守曉臉上盡是愕然,自己明明是全力施展,應該有八座氣門同時升起,怎麼只有一座氣門?其他的氣門呢?
王桑勞不解的望着王守曉,長老大人在幹什麼呢?怎麼只打開了一個氣門?難道他認爲自己這個七十米高的氣門,可以對抗羿立?
“氣門只有七十米的高度?王家的長老,只有這點能力?”
羿立在說話很是隨意的氣氛下悍然出手,跺腳的純肉體之力令公平擂臺炸出戰鼓的巨響,雙方那近百米的距離,在他一個撲衝下便來到王守曉面前,擡手一擊武劫氣掌,由上而下的爆壓拍擊而下,雷霆轟鳴音爆破空炸響。
羿立出手便將王守曉完全籠罩!
王守曉感覺到勁風鋪天蓋地而來,顧不上爲何只能開啓一道氣門,真氣瞬間提升到所能夠提升到的極致,他的喉嚨瞬間膨脹加粗兩倍,一聲怒吼由腹部推出喉嚨。
兩條細長乾癟的手臂,這一刻也好似被充了大量的真氣,膨脹粗大了兩倍,整個人再也並非乾癟狀態,反而化爲一頭人形的巨熊!
“熊霸天下!”
王守曉的兩條如熊的手臂高高舉起,一式上煙州王家最強絕學之一的熊?天下,強架羿立的武劫氣掌。
砰!咔嚓!
兩條似熊的霸道手臂內部出現骨骼斷裂的炸響,霧一樣的鮮血從他手臂的毛孔之中噴出,先是籠罩了那兩條斷臂,隨後便將他的人都要完全籠罩。
霸道!羿立一式武劫氣掌拍擊下來,王守曉的兩條完全斷裂,後背脊柱也隨即出現了骨頭斷裂的炸響,眼耳口鼻向外擠噴着鮮血,生機在他的身上快速消失。
羿立擡腿一腳踹中王守曉的小腹,那如熊一樣的身體好似柳絮一樣隨風飄飛,直直落在公平擂臺外的大地之上。
失去了熊霸天下的作用,王守曉那壯碩異常的身體快速癟了下去,整個人又恢復到了最初的乾瘦狀態。
只是,這時的他,生機全無!脊椎的斷裂,令他躺在地上的屍體,都扭曲異常,好似一條無骨蛇,一雙被掌壓打到要爆出來的雙眼,寫滿了死亡前,那最後一瞬的震驚跟不敢相信。
死了!
衆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堂堂上煙州第一家族的三長老,竟然死了!甚至沒有一場像樣的激戰!
僅僅只是一擊!一擊!那號稱王家最強武者之一的人,就死了!
出手打死人的少年,甚至連氣門都沒有開,完全憑藉着肉身之力,便將王家三大長老之一的人打死了!
“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有人很是口吃的問着身旁的同伴,而被提問者也一臉的茫然,這個就算是做夢,都算得上是一場異常荒誕的夢了!
“我……不知道……”
超越尋常能夠令人接受的事實,令所有人一時間都呆住了。
王桑勞怔怔的望着站在的羿立,努力的回憶着剛剛發生的一切,家族長老僅僅只是開啓了一個氣門,哪怕被攻擊打死的最後一瞬間,也沒有開啓其他氣門。
這沒道理啊!王桑勞疑惑的望着羿立腳下的擂臺,難道是這個擂臺有問題?站在擂臺上的人,只能開啓八門一期的修爲?
若真是如此……王桑勞背後升起的寒氣,令他打了一個不能控制的寒顫。
可怕,太可怕了!羿立的戰力到底有多強?這個沒人知道!但八門一期……世上恐怕沒有幾個人,可以打贏他吧?或許只有找羿門王族跟五大道場的道傳弟子,纔有機會跟他在這個境界一戰吧?
“你竟然敢殺我們王家的長老!”
一名守城的武者從震驚中猛地清醒過來,恨意令他一步跨上擂臺,戰刀在瞬間出鞘,帶着濃郁的殺氣直奔羿立的腦袋:“給我去死!”
“你不夠格。”羿立手指輕輕一彈刀身,堅鋒的戰刀應聲而斷,那半截斷刃在空中旋轉着斬入了武者的額頭深處。
鮮血從武者的額頭噴灑,那向前奔跑的身體,又慣性的跑了兩步,便倒在了地上,只剩下死亡後的軀體無意識抽搐。
又死了一個!王桑勞首次真正的感覺到了害怕!
以前,即便面對羿立時,王桑勞有的也僅僅只是忌憚,因爲他相信只要回到家族的領地中,無論羿立是怎樣的強大,面對王家這樣的龐大家族,也翻不起什麼浪花。
現在!王桑勞的信念動搖了!羿立殺人時沒有絲毫顧慮!他就像是一個冷血的屠夫!而王家的人,在他的面前,就像是屠夫刀下的雞鴨豬羊一般,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
“你……你……”王桑勞擡手指向羿立,聲音顫抖的厲害,導致牙齒不停的碰撞,發出得得得的聲響。
王桑勞用了很久,才控制住了自己的下顎不再撞擊,他雙眼充滿了怨恨的氣息:“你到底想怎樣?”
羿立安靜的看着王桑勞,這還是第一次在王家的人身上,看到懼怕!而不是那種高傲,把別人都視作螻蟻的眼神!
“原來,王家的人,也會有害怕。”羿立走近王桑勞淡淡的說道:“我想幹什麼?我早已經說的很清楚楸將我時家老人的屍體送出來。要你們王家所有人披麻戴孝……”
王桑勞眼神中的怨毒被不解取代,眼前的年輕人不是姓羿嗎?他不是嵐海羿家的武者嗎?爲什麼會給時家的一個老人出頭?時家在嵐海早已經沒落!時家甚至在很多年前,可以說是羿家的潛在對手!
“爲什麼?爲什麼……”王桑勞連連不解的搖頭,口中喃喃的問着:“你爲了一個死掉的時家老人跟我們王家結死仇?爲什麼?時家已經消亡了!他們不能給你任何好處,而我們王家不同……”
“時家對我有恩,我答應過時家的人,會來討回屍體!會來討回公道!會讓王家的人,爲那把人命當螻蟻的方式付出代價。”
羿立的聲音不再如最初那般平靜,時老太當日的慘死,王家的霸道……一切的一切都在腦海中快速翻騰,一一重現。
“沒有你們的支持,李家敢那樣對我們羿家進攻?沒有你們的支持,我們羿家的人,又怎麼會因此戰死那麼多人?我們羿家,跟你們王家又有什麼仇?”
羿立的鼻尖幾乎要貼碰在王桑勞的鼻尖上,眼中的平靜也被恨意取代:“你說……我爲什麼會跟你們王家過不去?難道,我還要前來跪謝你們殺我羿家的人不成?”
王桑勞受不住羿立那鋒利如刀的眼神逼視,下意識的把臉撇向一旁,兩腳快速倒換着退了數步。
“家主親自披麻戴孝,全族送時家老人的屍體出來,向她跪拜,磕頭,乞求她的原諒。”
羿立的聲音再次恢復最初的平靜:“一個時辰過去之後,若我沒有看到這樣的場景,我便摘了你們王家城門的招牌,殺入王家的城市。”
摘王家招牌!殺入王家!
羿立那不算高聲的話語,聽到圍觀者的耳中,無異於晴天驚雷,將衆人從長老的戰死中震的清醒了過來。
王家,這次好像踢到鐵板了……惹了不能招惹的人了……
王家……好像要出大事了!
本只是前來王家做生意的圍觀者們,這一刻呼吸都變得異常急促,上煙州第一家族的王家,面對這樣的情況,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認慫?那王家在上煙州,將會不停的遭受到其他家族的挑戰,很可能第一家族的地位都不保了!
硬抗?衆人都暗暗搖頭,羿立腳下的那塊巨大的擂臺非常有問題!剛剛的王家長老,竟然只施展出了一個氣門!這看起來恐怕是一件非常厲害的武寶!
“摘我王家的招牌?好大的口氣!”
高空之上,王守澤穿着寬大的長袍,雙臂張開宛如雄擊長空的鷹王,跟在他身旁的還有滿臉肅殺之氣的王守生。
兩大長老各位後代爭奪資源奇遇,那是關門之後的事情,如今王家的長老被外人所殺,這令王守生也放下了之前的爭奪之心,一收到消息立刻趕來。
“王家的兩大長老同時出現!”
衆人驚呼,平日裡數年難以見到的王家高層,今天居然一起出現了!
王守生如劍的雙目死死鎖定,兩隻枯瘦的手掌捏成拳頭髮出咯崩嘣炸響,八座氣門在身後拱衛,如同君王在大將的守護下降世。
“年輕人,即便你是羿門王族的人,今天也要給我們王家一個交代了。”王守澤胸腔殺意十足,卻依然發出試探的話,想對羿立的身份作出最準確的判斷。
“交代?我就是來王家給我交代的。”羿立笑看着王守澤,不由的輕輕搖頭感嘆,這王家的人都那樣瘦就算了,就連骨子裡的那種傲慢,都徹底的遺傳了!當日,踹開羿家大門,強行殺人的王家成員,也是這種態度!好似,世上只有王家的人才是人,其他人連螻蟻都不如。
“大長老,跟這種小畜生有什麼好多說的!待我拿下他,把他活剮了!讓世人知道,從來只有我們王家欺人!敢招惹我們王家,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王守生霸道的說着,背後八座氣門發出嗚嗚的聲響,海量的天地元氣同奇武氣紋令他看起來宛如傳聞中的大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