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莉亞知道,這樣的自己很蠢,蠢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但,她仍然繼續着。
如果,讓外界知道她竟然如斯愚蠢下賤的話,恐怕會驚訝得連鮮血都會縱橫吧!
從她的首領對她說:“要跟我來嗎?”
從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經註定。她臣服於他的足下,任由她取捨。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
也從那一刻開始,她跟隨他的首領,看着他談笑間灰飛煙滅,看着他優雅的走過淒涼蒼茫的天地,看着他淡而溫柔的瞥過殘忍冷漠……
她,忘記了之前的茱莉亞?羅安德是什麼樣子的,除了她的名字,一切都忘記了。而她……若不是這種忘記,想必她就不會讓她的首領有那一次失望吧?
路易斯巡視了一遍自己的別墅,發現別墅和以前幾乎一模一樣,滿意的點了點頭,勾起一抹笑,朝大殿走了去。
高高的座上,只有孤零零的一個首領。以前的手下都已經不在,他們都被他們的首領全部殺死了。
這個高高在上的首領絲毫不在意,對於他而言,這些不忠的手下沒有絲毫用處。當然,忠誠卻無能的臣子,也是無用的。
目前,他的臣子只有茱莉亞?羅安德一人。或者說,只有他一個人活着。
想起茱莉亞?羅安德,路易斯勾出一抹詭譎深意的笑。但,也只是目前而已。他心想。
當茱莉亞?羅安德走進來時,就看見他的首領撐着頭,慵懶的坐着,半眯的鳳眸閃爍着讓人膽寒的笑。
垂頭,不去看她的首領。恭敬道:“首領,有使者前來,均懇請拜見。”
“噢?呵,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得到消息了。加勒比海那邊呢?”
“沒有任何動靜。”
“路德梵西……三年不見,他真是將我這個哥哥徹頭徹尾的忘記了啊。”路易斯深深的笑了起來。
茱莉亞?羅安德不語,心中升起不安。不知爲何,這種怪異的感覺倏然而起。
在歐洲這片偌大的土地上,明面上是政府掌管,暗地裡卻又是另外一個世界。這個世界,有四個黨派,其中,他們所在的“十字軍”組織,是最大的一個。哪怕首領離開了三年,也是如此。
而他們的首領路易斯,他十分溫柔,無論對誰都是如此。但他的溫柔很冷。就如紫色,無論看起來多麼的高貴柔和,依舊改變不了它的色調很冷這個事實。而他,一直以來,都是溫柔的殺人。哪怕是走過鮮血成河,屍積如山,看起來也如閒庭信步,優雅無比。可事實,卻是那麼的殘忍。
在茱莉亞?羅安德出神期間,路易斯低頭,把玩着指甲,漫不經心的問:“我消失的這三年,外界是怎麼傳聞的?”
茱莉亞道:“我封鎖了消息,但外界仍然以爲,你在那一次事故中,被路德梵西……”
“他們認爲我死在我那親愛的弟弟手上了嗎?”
茱莉亞聽出他的不悅,道:“茱莉亞?羅安德一直相信首領不會失敗。”
是有人說,上一次的“兄弟相殘”,路易斯突然消失,許久未曾出現,是不是死了?但不論外人如何傳,茱莉亞?羅安德始終相信,她的首領還活着。
而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
路易斯一頓,半擡眼看着跪着的人,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不知她在想什麼。片刻之後,她起了身,走下臺階,到了茱莉亞?羅安德身邊。
茱莉亞?羅安德看着出現在眼前的那雙腳,不由得擡起了頭。恍然間,她恍惚回到了以前。
從前,她的首領就是這樣俯視着她,而她就如現在,跪在他的足前,仰視着他的首領,她的神……
路易斯蹲下身,見她又急忙的低下頭,促狹一下,擡起她的下顎,迫使茱莉亞看着自己:“爲什麼相信?三年前,的確是我失敗了。不然,我也不會隱匿三年。這三年的空白,不就是我失敗的證明嗎?”
感覺到她的怒意,茱莉亞看着他,冷淡卻堅定的吐出一句話。一字一句,如同誓言,清晰的迴響在偌大的大殿裡:“在茱莉亞?羅安德心中,首領是唯一的首領,永遠不敗的首領!”
路易斯定定的看着她,手無意識的撫摸着她的臉。雖然身材火爆,但臉只能算是清秀,此刻卻煥發出讓人難以直視的光芒。嘴角勾起的弧度擴大,手順着脖頸下滑。金髮流瀉如水,衣裳被撕破的聲音劃破大殿的寂靜。
茱莉亞露出一絲驚慌。
“我想要。”
“可是,首領,這裡是……”
路易斯開口,打斷了她的話:“我記得,你曾說過,只要我願意,你會爲我做任何事情,付出任何東西。難道,這只是你的敷衍之詞?”
茱莉亞、一震,一絲哀傷如流星劃過眼眸,她放棄掙扎,道:“茱莉亞、從不敷衍首領。”
“是嗎?”路易斯滿意一笑,將她推到在地,扯下她破了的衣服,吻上了她的脖頸。
正埋頭啃咬的路易斯,沒有看見茱莉亞、臉上自嘲的笑,以及微微擡起、似乎是想要抱住他的卻最終僵持在空中的雙臂。
我的首領,我活着的意義就是爲了在你身邊,陪伴你在這冰冷的世界裡。只希望,我能夠讓你不會在這世界裡感覺那麼冰冷,那麼寂寞……
首領,你是否發現,你,真的很寂寞?
一夜抵死纏綿。
路易斯穿好衣服,丟下了一句話,就任由茱莉亞瞪大眼,呆坐在牀上。
身體痠疼不已,可比起心,這一點疼,算什麼?
她的首領,身體是冰冷的,即使是無比熱情的情事裡,也是那麼的冰冷。她就像是茱莉亞年寒冰,怎麼也溫暖不了。而她的心,更是比寒冰更加冰冷。
茱莉亞?羅安德想笑。
這件事,她早就知道的。她也以爲,她早就看破,心如死水,即便她的首領,也不能讓其起絲毫波瀾。可沒想到的是,不過是區區一句話,就讓她痛不欲生。
天破曉,黎明將過,她期待白日的陽光能夠溫暖別墅的冰冷。可卻沒想到,到來的卻是黑暗深淵,這絲絲縷縷溫暖的晨曦,不過是妖冶殘忍的彼岸花散發的誘惑光芒。讓人起了幻想,再將人帶入絕望境地。
風拂過,大開的門被風帶起關上。
莉莉安站在牀在,看着披着外套,安靜坐在牀上、看着窗外的茱莉亞,心痛不已。她想要上前去擁住她,可是……
“茱莉亞,我們逃吧。”最終,她能說出口的,卻是如此可憐的話。
聞言,茱莉亞久久纔回過神來。轉頭,看着莉莉安,表情茫然道:“逃?爲什麼?”
莉莉安一睹,壓抑着的怒氣終於爆發。但她還是極力壓制着心中怒氣,低沉的聲音嘶吼着:“她……你的首領,要將你送人,你爲什麼還這樣?!”
“你……知道了。”
莉莉安哀慼一笑,“茱莉亞,我愛你。”
茱莉亞看了她一眼,撇開頭,看着溫暖的晨曦,冷冷道:“我不愛你。”
莉莉安又是一笑,表情如死灰白。她低下頭,看着那雙蒼白的腿,上面有青色的痕跡,那是被那個人捏出來的。毫不溫柔的行爲,才造成了這些痕跡。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暗啞着聲音,道:“茱莉亞,我陪你一起去吧!”
“……爲什麼?”
“加勒比海很冷,你此一去,人生地不熟,加上……你身份特殊,恐遭人欺負。請原諒我想要陪在你身邊,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一日。”
茱莉亞怔忡了一會兒,幾度想要勾起嘴角,但終究失敗。她面無表情的看着莉莉安,半響道:“爲什麼?”
莉莉安苦笑,“茱莉亞,你愛着你的首領,有理由嗎?”
茱莉亞?羅安德啞然。
“你去吧!”
得到她的迴應,莉莉安點了點頭,轉身而去。
她的首領……
茱莉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首領就如這棟別墅,冰冷無情。但她的首領,也如絕美的花,誘惑蒼生。以前那些妄想取而代之的人,也曾入住這裡近兩年,卻沒有改變別墅分毫。
爲什麼?
因爲他們雖然覺得冰冷,仍舊無可救藥的喜歡着這裡的一切。他們都愛着他們的首領,
只可是,他們的首領會對他們微笑,卻從不認真的看他們一眼。所以他們才妄想,將首領拉下高高的首領座,那時,他們的首領是不是就會看他們一眼?
只可惜……
茱莉亞?羅安德站起身,白色紗衣垂落地上。
她推開窗,風溫柔的拂過她的金髮絲絲,在空中飛舞。
“不過,癡妄而已……”
那些想要取而代之的人,不是想要當上首領,不是想要君臨天下,睥睨蒼生。而是想要入得首領的眼。哪怕只是一眼,他們也願意灰飛煙滅,魂飛魄散。
只可惜,那麼多年的苦心經營,等來他們的首領歸來,等來他們心心念念盼望與渴望的人。但可笑的是,被挫骨揚灰也沒有得到首領的一眼凝視……
真是一羣癡妄的人。
他們不知道,他們的首領,永遠只會看一個人嗎?
而她,所謂的“心腹”茱莉亞?羅安德,不也是這癡妄中的一人嗎?
不管承認與否,面對與否,這都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就如,他們的首領,從不會認真看他們。
就如,他們的首領,只會看那個人。
就如……她愛着她的首領,想要得到她的注意,想要得到她的……吻。
而現在,首領比以前更加危險,無時無刻不在誘惑着人。
茱莉亞知道,在與路德梵西,他的弟弟一戰失敗後,他就瘋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