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宗北失魂落魄的模樣,李強也沒有應聲,他這樣的狀態,明顯就是已經失去了任何的鬥志,在說完這番話之後,他再次喃喃低語:“怪不得我只是聽說洪門有一位隱世的太上長老,擁有無上權威,而且個人實力強大,算是我們洪門的支柱,但卻從來都沒有人見過太上長老,原來這個人竟然就是死神!”
李強也沒搭理他,摸出手機,隨手撥通了楊勝男的電話,把這裡海灘的大致方位告訴了她,此時她已經在路上了,聽到李強的說話,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彪悍道:“我就知道只要你出馬,就沒有完不成的事情,那個什麼林宗北,敢殺了我們好幾個人,那絕對不能輕易放過!”
“你們的事情我管不着,不過林鶴已經被我殺了,這樣一來我想就沒有人再會救他了,到時候要是還有人想將他引渡回去,你就看着辦吧。”李強應了一聲,隨後切斷聯繫,把手機揣進了口袋裡。
到這時,林宗北依舊還在保持着那種失魂落魄的模樣,李強也沒搭理他,只是擡眉看向海平面的遠處,但他的心頭卻是突然間想起了林長青。
當年帶他進入洪門,並且教導他功夫的老頭就是林長青,算是林家的長輩,李強和林長青之間的關係相當複雜,他並不是一個不知道感恩的人,相反,他內心極其重情,別看他冷酷簡單,但卻很有自己的原則。
只不過在他看來,任何的感恩,那都不能阻止他必須要做的事情,這就是支撐着他一直這麼冷然的原由,那已經成了他的信仰,他要殺的人,那都是有必須要殺的理由,不能因爲任何人的阻止而中斷。
在李強看來,他要是有了第一次的退縮,那就會有第二次,長此以往,那就會動搖他的信仰,殺人和人情什麼的沒有任何的關係。
海邊的初冬,冷意如潮,不過李強沒有任何的反應,他的眼底一點一滴浮現出林長青的身影,同時喃喃低語:“林老頭,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念舊的人,更不是一個願意想起從前的人,那在我看來,就是軟弱守舊的表現,只不過,老頭,我必須得記住你,你這個人還不錯,讓我學會了一門手藝,能夠養活自己,並且走出了屬於自己的路。
只不過,老頭,你的這些後代子孫,實在是太不爭氣了,林家要是再這麼下去,早晚都得消失,我記得當年你說過,任何一個家族,除了需要真正的強者之外,還要有能夠看清時事的眼光,那比強者更重要,只有看透現實,不盲目自大,不乖張跋扈,不陳腐守舊,這才能夠維繫一個家族的發展,現在看來,林家是倒在了自大這一點上,還有就是乖張,像是林鶴這樣的人,死了也就死了,但林家卻還專門派人來救他,這就是墮落。”
這番話在風中緩緩消散,一側的林宗北眸子動了動,眼底浮起一抹思索,此時他總算是慢慢恢復了清醒,盯着李強,他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隨後嘆了聲道:“我一直以爲死神就是一個殺人如麻
,冷酷無情的人,原來事實總是和傳言有着太多的不同,你殺再多的人,那也只是因爲有着自己的原則,能夠堅守本心,這纔是真正的強者。
我記得以前洪門有位真正的大佬說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樣的境界看似很簡單,但卻沒有人能夠達成,我們總是受到這個世界上許多事情的左右,或者被人左右了自己的心意,或者被人左右了自己的初衷,或者被人左右了自己的堅持,這種種的左右,是導致我們失去本心的原由。
能夠被外物所左右的人,慢慢會忘記了當初的堅持,忘記了自己的心意,忘記了自己的初衷,那終將會在成長中迷失自我,這就是墮落!看到閣下,我才知道我的路走錯了,墮落就是違背了自己最初的意願!而並不是世人常常所說的殺人如麻或者是兇厲殘暴,只要不違背自己最初的信仰,那就會在成長的道路上走得更遠。
閣下能夠創出霸拳,能夠創出鎖陽,或許正是因爲這種堅持,您的確是殺人如麻,您也的確是簡單粗暴,但這卻並不違背您的信仰,這就夠了!所以,我不求閣下能夠放過林家,但洪門的事情,也並不像是閣下想象中的那麼簡單,牽一髮而動全身。”
李強盯着林宗北,臉容依舊沒有半分的變化,聽到他這番話,他搖了搖頭道:“那又有什麼關係?就算是林家真掌控了整個東南亞的洪門,大不了多殺幾個人就是了,我本身就可以代表洪門,這就是內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內鬥不管殺多少人,那都不會引起動盪。”
林宗北浮起一抹苦笑,微微應了聲道:“沒想到閣下看得這麼透徹,我一直以爲閣下情商不高,就是一個真正的莽夫,沒想到我又猜錯了一件事。”
“林宗北,我不和你廢話了,警方的人來了,我這個人的情商的確是不高,那只是因爲以前的我覺得沒必要搞這些事情,我們只是殺人的,搞這種人際關係有必要嗎?與其在這方面耽誤時間,倒不如多殺幾個人來得痛快。”
李強冷然喝了一聲,隨後把目光投向海邊一側的公路,兩輛警車直接駛了過來,隨後停在了路邊,接着楊勝男和兩名特警分別從兩輛車上下來。
看到在海邊站着的李強,楊勝男揮了揮手,大聲吆喝着:“喂,人還沒死吧?”
李強的眼角抽了抽,她這話問得實在是太彪悍了,只不過他卻是沒有在意,隨意拍了拍手,冷然道:“人都在這裡,你過來接收一下吧,我先走了。”
說完,他向海岸邊走去,楊勝男帶着那兩名真槍實彈的特警徑直衝了下來,在錯過李強的身體時,楊勝男對着兩人丟了個眼色,兩人直接向前走去。
楊勝男揚了揚英氣勃勃的眼眉,臉上帶着一抹生硬的笑意道:“這次的事我記下這個人情了,一會兒我送你回去吧,人讓他們帶走就行了,反正死了一個,另一個重傷,也翻不出什麼花樣來。”
“我做這事就不是爲了讓你欠我
的人情,那沒什麼意義!敢把我抓的人搶走,這絕對就是欠收拾,”
李強冷然應道,隨後揮了揮手道:“那什麼,既然你要送我,那就一起走吧,我還得趕着回去吃飯。”
楊勝男也不是婆婆媽媽的人,轉過身陪着李強朝車子邊上走去,邊走邊說道:“我這本來還打算請你吃箇中飯呢,既然你想回去吃,那我就先送你回去……對了,下週二,加德滿都的事,你沒問題吧?”
李強哼了聲道:“多大點事?行了,我知道了,你就告訴我幾點到東海國際機場就行了。”
楊勝男伸手在李強的胳膊上拍了拍,豪邁道:“你這個人夠義氣!下週二早上九點半,機場碰面,對了,還有件事我忘記和你說了,這個林鶴,還是國際刑警通緝的人,這一次落在你的手裡,可能還會有一筆獎金,回頭等領到後,我給你送到東海大學去。”
“這事你直接轉賬就行了,對了,我給你個電話,我現在所有的賬務都是她在替我打理,你轉入她的戶頭就可以了。”李強應了一聲,隨後把洛明荷的手機報給了楊勝男。
對於這些小錢,李強其實一點概念都沒有,但因爲他現在生活中的所有開銷,都落在了洛明荷的身上,那麼這些收入轉入她的戶頭也很應景,說到底,李強絕對不是一個讓別人吃虧的人。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車上,楊勝男啓動車子,接着隨手打開車窗,對着正在扛林鶴和林宗北的兩名特警吆喝了一聲:“回去的時候,把人看好,先進行第一波的審訊,等我回去再進行第二輪。”
“明白了,楊隊長!”兩名特警的身子直了直,一臉嚴肅地應道。
楊勝男啓動車子,車頭一個盤旋向後方駛去,那種大大咧咧的狀態,帶着十足的霸氣,這就是典型的男人婆做派。
“對了,還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我有個關係相當不錯的師父,想要和你見一面,請你吃個飯,你覺得明天怎麼樣?”楊勝男一邊開着車,一邊大大咧咧說道。
李強冷然哼了聲道:“不怎麼樣!這年頭,什麼人請我吃飯我就得去?沒那工夫,小楊,你不要覺得和我熟就隨便搞這種事啊!”
楊勝男揚了揚那兩道英挺的眉毛道:“我那個師父,是東海公安局局長,你和他吃了這頓飯,那往後就算是有這麼個交情在了,而且他的目的我也很明白,這主要是聽說你就是死神,要知道你可是他的絕對偶像,所以他想和你吃個飯,然後一起合個照,再讓你給他籤個名就好了,就這麼簡單。”
“小楊,你覺得我需要這種交情?”李強哼了一聲,隨後靠在座位間,閉目不語,表現得冷酷而霸氣。
楊勝男咬了咬牙,心裡倒是對李強這種簡單粗暴很是火大,但她卻沒敢再說什麼,她也或多或少明白了李強的脾氣,所以有些話也不敢多說,只不過她的目光卻是閃爍了一下,也不知道在醞釀着什麼樣的陰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