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慾望大陸飛行,蒙揚還是第一次嘗試,雖然他只能將飛燕血甲的威能激活三分之一的樣子,畢竟他未曾習練過飛燕家族的秘技,不過飛行速度也不慢,一分鐘便飛出三十多裡。
若是將七種雙屬性魂石湊齊煉化,蒙揚知道自己很可能再開出一竅,鑄造出“忘怒”神器,便能順利獲得富貴位面專屬的終極慾望武技,雖然還不知道這門武技是什麼,但是至少可以像“饕天餮地”大成時徹底掌控長樂一樣順利地完成對這個位面的掌控。
時間又過去了三年,蒙揚有些焦慮。
雖然從提洛那裡獲得了兩百多噸黃金,算來鑄造七情六慾神器所需的黃金是足夠了,但究竟解封飛鉗的“此字印”需要多少黃金,蒙揚根本心裡沒譜,這頓時間,迦葉這該死的傢伙一直隱匿着不肯露面,偏生蒙揚又全無辦法。
收攝心神,蒙揚專心朝悉尼城飛去。
整整三天三夜的不輟飛行,這天清晨,悉尼城遙遙在望,蒙揚神識一閃便找到了蓮花峰,便拔高飛行高度,謹遵提洛的交待,小心避過貝爾格在悉尼城佈下的強大魂器禁制,成功抵達蓮花峰。
悉尼城便圍繞着蓮花峰建造而成,從高空俯瞰,就像一座大城中心開出了一朵盛放的蓮花,蒙揚拿出提洛給的破陣令牌,並不停止血甲,便直接朝蓮花中心降落。
蓮花峰層巒疊嶂,雲遮霧繞,一座座山樑就像一片片花瓣,層層盪漾開去。
在一座山樑降落下來,一腳將撲過來的一頭虎猿踹落出去,蒙揚就發現此處的異常。
蓮花峰方圓不足五十里,卻靈氣充沛異常,有限的神識感知到各種屬性的靈氣光點在天地間飛舞,讓蒙揚感到十分親切。
可惜,蒙揚嘗試了一番,無論運轉什麼功法,都無法將這些靈氣納入體內,只能感受到卻無法使用。
這裡活動着不少異獸毒蟲,更不乏各類猛禽,蒙揚小心地收斂氣息,卻驟然探到兩個異常強大的氣息正在此峰的中心地帶一個小湖泊。
一個看來就是此行要見的鹿特丹大師,但另一人又是誰呢?
兩人的氣息都綿長強大,竟然都是八珠實力,哪來的八珠強者?這不禁讓蒙揚有些緊張起來。
兩人此刻似乎正在緊張交談着,可是他們竟用強大魂器佈置下了禁制,蒙揚的神識竟無法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看來,鹿特丹大師絕非浪得虛名,那些魂器應該是他的手筆。
蒙揚小心翼翼地靠近過去,但就在接近禁制邊緣的時候,忽然遭到一羣兀鷹暴起攻擊,不得不出手應付,而等他滅掉十幾只強如六珠魂武王的兀鷹之後,才發現,那兩個強者業已出了禁制,站在他左右兩邊的山岩之上,虎視眈眈地看着他。
蒙揚注意到,左邊老者看樣子怕是有百歲上下,鬚髮皆白,十指修長,高鼻樑,藍眼珠,十有八九就是那鹿特丹大師。
右邊那人似乎五十上下,不過蒙揚知道那絕對不會是其真實的年歲。橙發飄飛,一臉威儀之象,渾身上下有淡淡的黃色魂力在不息地流轉。驟然意識到這個男子有可能是誰。
“閣下何人,竟敢擅闖聖地,這可是死罪!”威儀男子驀地沉聲對蒙揚喝道,喝聲一起,竟讓四下裡蟄伏的毒蟲猛獸嚇得四散奔逃而去。
“本人樹根,特來此地拜訪鹿特丹大師,久聞大師之制甲術天下無雙,心嚮往之,這才求得破陣令牌到達此間,我有破陣令牌何來擅闖一說?看閣下氣度不凡,卻絕非鹿特丹大師。那麼,這位想必就是大師了,樹根有禮了!”
蒙揚左手取出破陣令牌出示給兩人觀看,嘴裡從容應對着那威儀男子的呵斥,卻只是對那個年老的白髮老人淡淡稽首施禮。
威儀男子見到破陣令牌已是一愣,再見到蒙揚所行的禮居然是稽首禮,更是接連色變。
大陸禮節,唯有器甲師之間互行稽首禮,威儀男子正是悉尼領主貝爾格,他心中的驚駭簡直難以言喻。
雖然蒙揚表面上看起來只有三顆七珠,乃不折不扣的三珠魂武師實力,但是蒙揚卻貫通了七脈,舉手投足便格殺掉十幾只兇猛的兀鷹,這些兀鷹可是鹿特丹豢養在此的,不亞於精英護衛,由此可見蒙揚的實力非同小可,更很可能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器甲師,瞞過貝爾格耳目,出現在這裡的器甲師,本身已經令人生疑,何況蒙揚還手持破陣令牌。
頓時,貝爾格心生殺意,把蒙揚劃分到提洛等人的陣營。
鹿特丹有些意外,沒想到蒙揚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卻是一個器甲師,雖不知早已如何,至少禮節中規中矩,能擡手間便除掉他豢養的十幾只兇猛兀鷹,這份實力放在富貴位面也是屈指可數的厲害人物。
“老夫正是鹿特丹。不知這位小友來自何處,怎麼稱呼,到此找老夫何事?”鹿特丹和顏悅色地道,卻暗中凝出一道魂力沖淡了貝爾格凝聚的殺意。
貝爾格一滯。
“在下樹根,乃一山野小民。幼年時曾幸運獲得一異人授藝,對制甲一途還算有點心得。聽聞大師盛名,特來拜會,只想獲得大師指點,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蒙揚看也不看貝爾格一眼,擡頭看着鹿特丹微笑着問道,一道淡淡的神識沁入鹿特丹心神,讓鹿特丹如遭雷殛,面色陡變。
“貝爾格大人,貴客臨門,恕老夫不便久留,大人請自便吧。”鹿特丹旋即便轉向貝爾格,下了逐客令。
貝爾格一愣,心知已是無法當着鹿特丹的面格殺這個突然出現的器甲師,強笑道:“既如此,還望大師遵守咱們之間的約定。看來這位朋友也是一位指甲大師了,本座倒是孤陋寡聞了,若是有空,歡迎到悉尼做客,貝爾格必掃榻相應!還望朋友不要拒絕,告辭!”
貝爾格的口吻根本不容人抗拒,也不待蒙揚回覆,徑直飄身飛掠而去,轉眼,已是出了蓮花峰。
鹿特丹這才伸出一手做出請的姿勢,微笑着道:“這位朋友,請!”
“大師先請!”蒙揚保持了良好的風度。
兩人先後進入魂器禁制,蒙揚見這是一個寧謐的山谷,風光秀麗,尤其是谷中有一方小湖泊,湖水碧藍,微光盪漾,靈氣比外間充盈十倍,景緻宜人。
“好一個修身養性之所,真不愧爲富貴獨一無二的聖地!”蒙揚低聲讚道。
鹿特丹笑而不語,領着蒙揚來到湖邊一所小木屋中。
一白髮老媼板着臉,默默在一間屋子中煮茶水,鹿特丹給蒙揚介紹到:“那是拙荊,敢問小兄弟究竟來自何處?”
蒙揚正色道:“大師,在下其實來自長樂,來富貴已有三載,聞得大師之名,直到今日纔有機會覲見。在下想請問大師,天下器甲,大師認爲以何爲本?爲何要以器、甲以區分,區別究竟在哪裡?”
雖知道已被鹿特丹識破了換形水的僞裝,蒙揚卻絲毫沒有瑟縮之感,牢牢把握着鹿特丹的心理,問出了一個器甲類較爲深奧的問題。
果然,這個問題一問出便立即轉移了鹿特丹的注意力,凝重地沉聲應道:“老夫以爲,天下器甲,以魂爲本,器甲無魂,則使其精髓,如人之無魂靈,草木之無根。器主力,甲主技,如一棵大樹,前者可謂主幹,後者則爲枝葉也。”
蒙揚先是頻頻點頭,繼而又不斷搖頭。
“怎麼,閣下認爲老夫說的不對麼?”鹿特丹明顯不悅起來,這可是他最強的心得體會,還從沒人敢於不認同加以否定。
“大師所言深有見地,可是在下以爲,天下器甲,以魂生成,卻需以人爲本,人之於器甲,如河流的源頭,無源之水,終究乾涸消亡,歸根到底,器甲當以人爲本。魂生於人,自由人掌控,器甲不過又是魂之衍生物而已。”
聽蒙揚此語一出,鹿特丹頓時雙眉一揚,兩眼放光,身體不由自主前傾,做出一副凝神傾聽的模樣。
“大師肯定聽說過這段歌謠:饕餮長樂,貪婪財利,懶惰得意,傲慢富貴,妒忌顯名,暴怒尊榮,色慾喜欲。多少年來,七大終極慾望武技的傳說只有站在巔峰者才知道,這七大終極慾望武技便出自這段歌謠。天下器甲,加在一起,都脫不出一零八種範疇。甲分七十二,器分三十六,是爲七個位面古武世家掌握的天機秘圖。有一門萬年前的奇術,對天下器甲做了詳細的闡述,那便是昔年威震天下的天機門秘法《天機器甲術》,不知大師可曾聽過?”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天機器甲術》?”鹿特丹雙手虛按椅背,白髮無風自動,厲聲喝問道。
蒙揚不以爲意,毫不畏懼鹿特丹逼視的目光,淡然道:“其實大師已算大陸頂級制甲大師,可是卻因爲資質侷限,只得奇術之一,不能盡窺全貌,故而不知器甲的真實玄妙也!唯有器甲兼修者,才能洞悉各種玄妙。器若人之魂腔臟腑,甲則如經脈血管,敢問大師,孰爲重孰爲輕?在下不才,剛好兼修器甲之術,故此纔有此一說,多有冒犯,還請大師勿怪責在下的無禮!”
說着,蒙揚謙卑地站起身來,抱拳施禮,鹿特丹早就被蒙揚的話震撼得心神不寧,見狀忙止住道:“這位小友,何需拘禮,老婆子,還不看茶?”
那老媼這才磨磨蹭蹭地端着兩杯茶走出來,嘴裡還嘀咕着:“貝爾格來也未見你如此着緊,怎麼,這個小夥子讓你丟了魂了?”
鹿特丹尷尬地笑笑,蒙揚上前接過茶,連連稱謝。
“小友,請用茶!”
蒙揚輕抿一口,感到茶水清冽,入口生香,當即讚道:“好茶,好茶!波驚魚眼聽濤細,煙暖鴟罌坐月長。欲訪踏歌雲外客,注烹仙掌露華香。得品此等好茶,真是不虛此行也!”
“好詩,老婆子這點手藝,哪裡當得起小友如此謬讚?哈哈哈,喝茶喝茶!”鹿特丹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