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顏沫的反應，倒是讓古天奕有點懵。
不就一冰封之心嗎，至於這麼大反應？
按理說，這是古凌瑜爲古顏沫準備的驚喜，在此之前，古顏沫應該並不知道纔對。
“怎麼，不喜歡？”
古天奕笑着，作勢就要收回。
可還不等他有動作，古顏沫當即一步踏出，來到古天奕的身前，一雙小手緊緊握住了古天奕的手臂。
能夠看到，那一雙冰藍色的雙目，眼角掛着晶瑩的淚珠，淚眼婆娑之中，緊盯着古天奕手中的冰封之心，掩飾不住的激動。
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古天奕臉色一黑，當即渾身一顫，開始抽搐，倒地，口吐白沫。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彷彿排練了許久一般。
沒辦法，自己立下的人設，哭着跪着也要保持。
……
片刻之後，古天奕從‘抽搐’中緩了過來，古顏沫臉上帶着歉意的笑容，特意與他保持一定距離而坐。
“抱歉，方纔我有些激動了，差點忘了你的病。”
古顏沫低頭道。
“這倒無妨，不過，我有些好奇，你身爲天元弟子，又是古湛凜的親傳，要什麼樣的寶物沒有。爲何看到這一件冰封之心，會激動到失了分寸？”
古天奕笑問道。
他雖面帶笑意，心底卻慌得一批。
好傢伙，該不會古凌瑜曾跟古顏沫提起過冰封之心的事情吧。
如果她要追究下去，得知自己是殺古凌瑜的兇手，又會作何反應？
對於現在的古天奕而言，古顏沫絕對是一個非常棘手的對手。
他一邊盤算着，一邊等待古顏沫的回答。
不經意間，右手搭在了乾坤袋上，隨時準備一戰。
古顏沫並沒有在意古天奕的動作，莞爾一笑，道：“你還記得，我在魔劍空間中，向你提起過的，我曾經有一個哥哥嗎？”
古天奕點點頭，笑而不語，心中更慌。
“冰封之心，乃上古異寶，價值連城，屬於可遇而不可求的寶物。在我離開冰靈域，前往天元宗的前一天，我哥哥曾答應過我。下次見面，將會尋到這一上古異寶，當做禮物送給我。”
“我在天元神宗等了一年，等來的不是冰封之心，而是他的死訊……”
“對我來說，我想要的並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地位，也不是至高無上的修爲。我只想做那個，永遠躲在哥哥身後的妹妹，望着他的背影，是那樣的安心。”
話語間，古顏沫的眼眶再次溼潤。
她頓了頓，輕輕擡頭，望着古天奕，露出了一抹苦澀的微笑。
“我從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很像他，與你在魔劍空間的那段時間，雖然兇險，卻也極爲安心。特別是你將我擋在身後時，望着你的背影，恍惚之間，我竟會將你當成是他。”
“而且，不知道爲什麼，當我與你走近的時候，心跳會不由自主的加速。甚至，在你身上，看到他的影子，嗅到他的氣息。難道，這就是天意嗎，上天奪走了我一個哥哥，又還給了我一個。”
古顏沫道。
看她這幅眼角掛着淚水，卻強顏歡笑的模樣，讓人感到心疼。
“嘖嘖，這傻丫頭，這不是天意，這是仇恨啊。”
古天奕的意識深處，傳來青冥的聲音。
“咳咳，那個，說實話，我也感覺你像我妹妹。當然，我只是說像，她還活着呢，我更不會把你當做她。”
“好了，冰封之心送下，我也該回去了。”
古天奕丟下這話，與古顏沫道了個別，便匆匆離去。
說到底，當初不論出於什麼緣故，終究還是自己殺了古凌瑜。理論上說，古顏沫也該是站在對立面上的敵人。
若真是如此，倒也罷了，雖然處境會比現在危險，也會安心不少。
但是現在，面對古顏沫時，免不了心虛。
古凌瑜望着古天奕的背影，又緊緊捏着手中的冰封之心，衝着不遠處喊了一聲：
“哥！”
這一聲，讓古天奕一個踉蹌。
尼瑪，心虛啊！
但他還是強裝鎮定，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道：“別喊我哥，古凌瑜……是你唯一的哥哥，你若真想感謝我，潛龍戰上，就別挑戰我了。”
“嘻嘻，之前跟你開玩笑的，潛龍戰本就不易，我哪裡能再給你添堵？聽你的，不挑戰，我發誓。”
古顏沫眉開眼笑，古天奕已經走遠了。
……
萬古帝宮，天炎軒。
姜芸欣倚靠在門口，不遠處的涼亭中，姜神風和古青冥二人，瞪大眼睛，一副看戲的模樣。
“夫君，東西這麼快就送下了？”
姜芸欣環抱雙臂，微笑道。
古天奕點點頭，被她這麼打量着，再加上涼亭中有兩人像是在看戲，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那個，我先去閉關了……”
古天奕道。
可還不等他走出兩步，姜芸欣的纖纖玉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笑道：“夫君，修煉有的是時間，現在有些比較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什麼？”
古天奕問。
“再去找古顏沫一趟，把東西要回來。”
姜芸欣笑道。
古天奕：……
我就說從一開始就感覺不對勁，原來你特麼在這等着呢。
送出去的東西再要回來，以此來斷絕自己與古顏沫的可能，這種損招，她都是跟誰學的。
“那個，媳婦兒，俗話說，送出去的東西就像是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啊。而且，人家還救過咱們，咱們這麼做……”
古天奕一臉爲難，出言解釋道。
可還不等他說完，姜芸欣把臉一板，直接開口道：
“古天奕，你還愛不愛我了？”
好嘛，這話都問出來了，古天奕直接沒得選了。
“好，我去，不過，這是最後一次。”
古天奕擺擺手，妥協道。
“嘿嘿，我就知道夫君你是愛我的！”
姜芸欣的臉色立馬轉晴了。
……
片刻之後，天心淵前，發生了這樣的一幕。
“古天奕，你耍我啊，送出去的東西還帶往回要的。給給給，本姑娘不稀罕，以後別讓我見到你。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不對，本姑娘要打，也要光明正大，當着全宗上下的面揍你。我要給你下戰書，我要在潛龍戰臺上揍你！”
古顏沫一把將冰封之心甩給了古天奕，不悅道。
“誒？年輕人，你不講武德。剛剛發過的誓呢，這麼快就忘記了？”
古天奕道。
“我就不講武德，我就出爾反爾，發誓？發什麼誓，誰能作證？”
“而且，我還要……”
說到這裡，上前一躍，一把抱住了古天奕，
“痛苦吧，崽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