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記者手拿話筒坐在高經理的牀邊,一個肩扛攝像機的人站在不遠處,這裡正在進行着專訪。
“請問高經理,你的員工突然都病倒了,是不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我們的食堂做的飯菜絕對沒問題,我可以對天發誓!”高經理回答說。
女記者攏了一下長長的秀髮接着問:“那是吃了什麼東西呢?”
“是喝了我們縣生產的奶!”鄰牀的秘書小王大聲的說。
“哦?”
隨着疑問,女記者和攝像機一起對準了小王,“您是?”
“我是秘書,我知道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小王說着將身子往上提了提,然後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最後說:“我是親手在廠家的銷售點買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你肯定?”女記者問。
“這個...?”小王此時的腦袋也冷靜了下來,因爲到現在爲止並沒有任何的證明可以說是液態奶出了問題,到現在爲止也都是假設而已,他撓撓頭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我可以證明是奶出了問題!”
隨着一個響亮的聲音,幾名名醫生從樓上徑直的走了下來,領頭的醫生手中拿着一張紙,他來到那女記者的面前晃了晃手中的紙,然後聲如洪鐘的說道:“我們剛剛對這種液態奶做了鑑定,我們發現這奶已經過期,不僅如此在奶中還含有大量的黃曲桿菌,大家可能不知道這種病菌是什麼東西,我可以非常負責任的說,這種黃曲桿菌就是大家中毒的元兇,這種病菌含量已經超標了上萬倍,可能讓人致癌!”
“能讓人致癌!”
這個消息比***的威力還要大上10倍,整個醫院大廳此時都已經進入了嚴重恐慌的狀態,所有喝過奶的人都好像世界末日就要來臨了一樣,不光是這些病人,就連來陪護的那些家屬們也是如此,大廳裡哭聲一片、亂做一團!
“都冷靜冷靜!”高經理此時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他奮力的從牀上坐了起來,然後回身和大廳裡的人說:“醫生說是可能致癌,大家不要驚慌,我們要相信醫院會把我們治癒的,再說這麼亂也沒什麼好處...大家現在要做的是趕緊通知其他的人,快!”
此話雖然說的有些矛盾,可是這矛盾的話卻好像點燃了***一樣,手機的按鍵聲再次響起。
“媽,咱們縣生產的奶千萬別喝!”
“爸,告訴家裡人別喝咱們縣生產的奶!”
......。
消息通過手機像旋風一樣的颳了出去,不要說這些人,就算上新來的漂亮女記者還有扛着攝像機的男記者,他們也都慌慌張張的放下手中的設備,然後急忙忙的掏出手機往自己家中掛起電話,這種事情是絕對不能耽誤的!
就在醫院裡慌亂成一鍋粥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嘀嘀’的車笛之聲,緊接着從外面走進二十多人,就見這些人一個個的都是穿西裝細領帶,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紅撲撲的酒意正濃,領頭的是一箇中等身高西裝革履的人,別看他滿臉冒着紅光,卻也能看出這人的猥瑣之象。
他就是北縣的縣長,牛縣長!
牛縣長不算矮也不算高、長的瓷實又健康,只是一雙細眼上有兩道墨子眉,那眉毛又濃又密足可以養上一窩鳥!
牛縣長在衆人的陪同之下來到高經理的窗前,他面帶可人的微笑坐在牀邊伸出手很熱情的和高經理的手握到了一起。
“老高呀,聽說你們公司遭遇到了這麼大的事情,我作爲咱們縣的普通老百姓也是萬分的難受,現在我和幾位主要的負責人來到這裡就是要好好的慰問一下你們,你們現在怎麼樣了?感覺好些了吧?生命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牛縣長的態度貌似很和善、慰問也很真誠,一旁的女記者已經將長長的話筒舉在了他的嘴旁、攝影師也將攝像機的鏡頭牢牢的盯在了牛縣長的身上,幾位跟來的副縣長、秘書長等隨從都站成一溜目光炯炯!
“老高,”牛縣長顯得很從容的接着說:“我覺得你們公司還是很有潛力的,你們只是在職工的飲食上出現了瑕疵,我希望你們在今後的工作中一定要緊緊的以廣大工人的健康爲首要任務,這個飲食問題可是千萬不能馬虎呀...對了,回去以後將那位食堂管理員開除,這樣的人怎麼能在國營公司裡上班呢,你說是不是,老高!”
“我們、我們!”高經理一時語塞。
不遠處的那位醫生聽了牛縣長的話顯得很不高興,他晃了晃手中的實驗報告說:“你這個人怎麼說話不講究實際,明明是咱們縣的牛奶有問題,怎麼和人家的職工食堂扯上了?”
“這位是咱們縣的牛縣長!”一名副縣長在一旁瞪着眼睛訓斥道。
那位醫生這才意思到自己闖下了天大的禍事,他連忙將嘴巴牢牢的緊閉,然後閃到後面不在做聲,牛縣長用那特有的眯縫眼看了看這位醫生,然後面帶笑意的和他說:“小同志,沒有證據的話可不能亂說呦,要犯錯誤滴!”
“是、是,我知道了!”那位醫生見是縣長大人便唯唯諾諾。
牛縣長可沒興趣和這種小人物糾纏,他繼續的面對劉經理說:“老高,我這次來是因爲聽到了一些閒言碎語,說什麼我們縣的牛奶有問題、什麼什麼桿菌超標多少多少倍,我告訴你說,這些都是無稽之談,你作爲一個公司的主要負責人一定要把持住,千萬不要亂說、亂講,那樣會危害全縣大局的,明白嗎?”
“是、是!”高經理也是唯唯諾諾。
在北縣裡最高領導就是這位牛縣長,他的話就是聖旨一般,無人敢說半點不字,可是今天他卻遇到了麻煩,因爲有一個人卻是吃生米長大的,他就是三江集團的吳迪。
吳迪帶領任洪峰、曾塞來到大廳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們之所以沒有露面是因爲他們在忙着幫醫護人員照顧這些病號,因爲病號有幾百人之多,這裡的醫護人員根本就不夠用。
哥仨忙碌了半天忽然見到一行人模狗樣的人來到高經理的牀邊一通的窮白活、再加上記者的緊拍馬屁,就知道一定是某位大領導光臨了,所以吳迪三個人也就放下手中的活湊了過去,開始的時候他們並沒有插嘴說話,可是聽到這位牛縣長竟當着大家尤其是媒體的面大做文章的時候,三個人都感到氣憤填膺!
吳迪此時已經絕非當初的懦弱的農村小子了,他經過這大半年的時間已經鍛鍊成了一個有些霸道的角色,他此刻就覺得先天二氣在身體裡上下翻滾久久不曾隱去,雙手往腹部一按,登時就覺得腹部混沌初開、天地間涌出一股氣流從身體的下方排了出去。
“我草!”吳迪伴隨着放屁的聲音輕輕的罵了一句。
牛縣長別看酒沒少喝,可是他的耳朵卻是極其靈敏的,他不僅僅聽到有人在放屁更聽到有人在國罵,“誰在說什麼?”他擡頭環顧四周問。
吳迪這是已經清氣上升濁氣下降了,因此也覺得全身上下分外的輕鬆,他笑呵呵的來到高經理的牀邊也毫不客氣的坐在牀上,然後貌似平和的看着這位眯縫眼的牛縣長,問道:“你就是北縣的牛縣長?”
“你誰?”一旁的一位工作人員搶話說。
吳迪根本就沒心思去搭理一個不入流的角色,他依舊將目光鎖定在身邊的牛縣長的臉上,接着問道:“人家醫院的證明都已經出來了,你憑什麼就大言不慚的說是春城公司食堂出了問題?再者說,你經過調查研究了嗎?”
“你是誰?”牛縣長的眼睛突然間瞪得溜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