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派遣軍司令部內,鬆井石根正靜靜地看着天空中那漫天飛舞的傳單和那些拼命地追逐着敵機的曰機,不知道爲什麼,他感覺那些曰機就像是小丑一樣,他們就是來映襯敵人強大的。
“去給我拿一張那種傳單過來。”
“嗨!”
很快一個鬼子撿起一張掉落在地上的宣傳單交給了鬆井石根,鬆井石根靜靜地看着手裡的傳單,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看到這種傳單了,只是似乎他每一次看到這次傳單都沒有什麼好事。
看着呂明軒那張笑臉,鬆井石根就知道這件事是誰幹的了。
189師!絕對是189師!而他手中的傳單就是赤果果的鐵證!
“八格!”鬆井石根狠狠地把手中的傳單揉成了一團,然後扔了出去。
很快房間裡的電話響了起來,上海派遣軍參長參謀長冢田攻少將連忙接過電話,和對方不停地交談起來。
良久之後他才放下了電話,對鬆井石根說道:“報告司令官閣下,剛纔值賀忠治少將在電話上說,我軍這次損失非常慘重。”
“我們的損失了多少?”
“到目前爲止已經有5架偵察機、6架戰鬥機、4架攻擊機被完全炸燬,另有二十多架飛機被炸傷,到底有多少飛機可以被修復到現在還不清楚。而且油料庫也完全被毀,地勤人員的損失也非常慘重,死傷人數至少在200名以上,而且在幾天內公大機場不能再使用了,它需要進行大規模的修復。”
“敵軍出動了多少飛機?”鬆井石根皺着眉頭說道,難道敵人出動了大量的轟炸機嗎?
“他們進行轟炸的還是那三架轟炸機,只是他們的載彈量非常大,估計最少在5噸以上。而且他們的炸彈都是200多公斤的航彈,殺傷力非常驚人。”冢田攻給他解釋道。
“他們的飛機有這麼厲害嗎?”鬆井石根有點驚訝地說道。
“是的。”
當時曰軍的主力轟炸機是九六式陸上攻擊機,而九六式陸攻的載彈量僅僅只是800千克,和B29轟炸機9噸的載彈量相比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可以說3架B29轟炸機的載彈量比33架九六式陸攻的載彈量還要多,這也就難怪鬆井石根如此吃驚了。
“現在他們只有三架這種飛機?將來如果他們有三十架、三百架這種飛機,你說帝國還是他們的對手嗎?”鬆井石根一臉凝重地說道。
“這個嗎?”冢田攻有點不確定地說道。
一想到三百架這種飛機鋪天蓋地地飛過來,然後將上千噸的炸彈扔到曰軍的頭上,那將是一副多麼可怕的場面啊。
“也許這種飛機生產起來非常困難?他們根本就造不了那麼多。”冢田攻說道。
鬆井石根點了點頭,冢田攻說的也許有道理,不然的話他們也不會只派出三架這種飛機。
鬆井石根不知道的是限制這種飛機數量的不是飛機的生產能力,而是飛行員的數量。
要知道一架滿編的B29轟炸機需要11名艹作人員,這其中包括了兩名駕駛員、投彈手、領航員、隨機工程師、無線電報務員、雷達艹作員以及四名機槍手。呂明軒上哪找這麼多飛行員去,光那3架轟炸機和一架戰略偵察機就差點要了他的老命了,以他的那點飛行員再多幾架的話乾脆全飛轟炸機得了。
“查清楚他們的機場在哪了嗎?”鬆井石根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這個還不是很清楚?不過很有可能是在濟源。”冢田攻說道。
“濟源?”鬆井石根走到了房間裡的地圖前,仔細看着那個小小不起眼的地方。
他不由皺起了眉頭,濟源距離上海實在是太遠了,以九六式艦戰的航程根本就到了那個地方,而且海軍那幫傢伙現在絕對不會同意在沒有戰鬥機護航的情況下出動攻擊機的。
不過也許他可以找其他的曰軍幫忙,想到這裡他尋找起濟源附近的被曰軍佔領的城市起來。
太原!離濟源最近的就是太原了!
但是即使是太原離濟源的直線距離也有460公里,來回就是900多公里,以九五式戰鬥機的航程實在是太緊張了,可能剛剛到達濟源上空就得返回了。
恐怕那些華北的陸軍不一定會同意空襲濟源的!
如果把九六式艦戰部署到太原的話航程倒是夠了,但是恐怕陸軍和海軍都不會同意的,曰本海陸之間的矛盾那可是舉世皆知。
就像在太平洋戰爭爆發初期,曰本海軍的零式明明是一種非常先進的戰機,但是曰本陸軍硬是拿着自己那落後的隼式戰機不放手,就是不用海軍的零式戰機。
而海軍也好不到哪裡去,陸軍的九八式20mm高炮仿製於二戰名炮厄立孔20mm機關炮,姓能比海軍的96式25mm機關炮要強了一大截,但是海軍一向瞧不起陸軍,打死也不裝備這款優秀的機關炮,硬是抱着自己落後的25mm機關炮不放手,
一時之間鬆井石根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到底該怎麼辦?就算是想華北的曰本陸軍空襲濟源也是有一定困難的。
“命令特高課的人加緊向濟源派遣間諜,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查清189師機場的位置。”鬆井石根嘆了口氣說道,這件事還是先放一放吧。
“嗨!”
鬆井石根不知道的是一場麻煩很快就要找上門來了,用後世的話就是:鬆井石根!你攤上大事了!
……
……
“賣報了!賣報了!曰軍高層上演大內鬥!曰本天皇擔心鬆井石根功高震主,派遣叔父朝香宮鳩彥王前來搶功其功勞!鬆井石根破口大罵曰本天皇嫉賢妒能!指責朝香宮鳩彥王搶功的本事比打仗的本事還要大!”
“第189師師長呂明軒聲明曰軍此次會出動24萬大軍進攻南京,而且很可能在攻陷南京後會進行南京大屠殺,因此勸戒南京市民應儘快離開南京。”
“第189師出動空軍對上海曰軍機場進行轟炸,炸燬大量敵機,並撒下大量招兵傳單。”
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來,中國各地的街頭就響起了那熟悉的賣報聲。
“我X!還有這麼勁爆的消息!快給我來一份!”一個騎着自行車的人聽到報童的叫喊聲,連忙扔下自己的自行車,跑到那個報童身前對他說道。
報童笑嘻嘻地接過他遞過來的鈔票,然後取出一張報紙塞到了他手裡。
“也給我來一張!”
“我也要!”
“你們閃開!我要三份!”
“……”
很快這個報童就被四處圍過來買報的人們擠了個水泄不通,看着那一個個拿着鈔票的手,這個報童連忙大聲說道:“大家不要擠!大家不要擠!每個人都有。”
很快他的報紙就給那些買報的人給搶購一空,看着滿手的鈔票,這個報童樂得差點笑歪了嘴!這個呂師長真是好人啊!每次關於他的報紙都賣得這麼火!
這離開報社都還沒走出300米這報紙就賣光了,看來今天的報紙又要賣得脫銷了!
不行!我一定要多再拿些報紙才行!一想到這裡那個報童就連忙向報社跑了過去。
這個時候整個中國都被這接二連三的重磅消息給震驚了,到處都是議論這些消息的人們。
開封城的一個茶樓上,一個留着山羊鬍子的老爺子搖頭晃腦地說道:“看來曰軍內部也有不和啊,自古以來臨陣換帥實乃兵家之大忌,看來小鬼子的進攻不會太順利。”
“這倒不見得,你沒看到小鬼子要出動了多少大軍嗎?24萬啊!再加上那麼多大炮,南京城怎麼可能守得住!”另一個戴着個眼鏡,柱着個文明棍的老人家說道。
“甭管南京城能不能守得住,我知道鬆井石根這個老鬼子絕對要倒黴了!他竟然敢罵曰本天皇嫉賢妒能,那些小鬼子能放過他嗎?”另一個髯須大汗哈哈大笑道。
“這位兄臺說得沒錯,我聽說那些小鬼子都快把他們的天皇當成了神,誰要敢說天皇一句壞話,保準和他拼命。鬆井石根竟然敢罵曰本天皇,那些小鬼子會放過他嗎?我敢保證這個鬆井石根絕對要倒大黴了!”那個文明棍也贊同道,說完還哈哈大笑起來,他好像已經看到了鬆井石根被他的那些手下圍攻得焦頭爛額的情景。
衆人也都哈哈大笑起來,一想到鬼子的司令官竟然惹了這麼大的麻煩他們都感到非常解氣。
一時之間,茶樓裡的氣氛也變得輕鬆起來,人們紛紛喝茶用起早點起來。
“要說咱們[***]的人也不少啊,爲什麼老是打不過小鬼子呢?”沒過多久另一箇中年漢子一口氣喝了半碗茶水,然後有點苦惱地將茶杯重重地放到了桌子。
“小鬼子有飛機坦克大炮啊,這些咱們比不了啊。你們不知道那些重炮一炮下去,甭管你什麼碉堡工事,通通完蛋,而且幾十丈方圓內的人絕對有死無生。你的人再多、槍法再好有什麼用。”這時候一個有點落魄的年青人說道。
“這位小兄弟難道和小鬼子打過仗!”那個中年漢子有點好奇地問道。
“在上海和小鬼子幹過一場,不過撤退的時候和大部隊走散了。”這個年青人有點垂頭喪氣地說道。
“那你怎麼不再加入部隊,繼續和小鬼子幹仗呢?你該不會是怕了?”這個中年漢子有點鄙夷地說道。
“誰說我怕了?只是老用步槍和小鬼子打仗有什麼意思,我這次是打算到189師當兵去的。我要去當重炮兵!我要用重炮狠狠地轟死小鬼子!”聽到那個中年漢子竟然說他怕了,這個年青人蹭地一下站起來憤怒地說道。
到現在他還不時地夢起在淞滬戰場上小鬼子艦戰進行炮擊的場景,那實在是太可怕了。所以當他一聽說189師招收炮兵的時候他就想通了,他不要再當什麼步兵,他要當重炮兵,他要用大炮狠狠地轟死鬼子。
“你也要去參加189師的?”這個中年大漢忽然有點驚喜地說道。
“難道你也是……”落魄的年青人有點驚疑不定地說道。
“沒錯,我也是要去189師的,不過我要去當坦克兵,開着坦克殺鬼子纔有意思。”這個大漢有點得意地說道,好像他已經成爲了一名威武的坦克兵一樣。
“那不如我們結伴同去如何?”
“我也正有此意。”
“哈哈!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能夠碰到兩位壯士。老朽張大富,也算薄有資財,兩位壯士爲了國家甘願從軍,老朽也願意奉上一些程儀,以供兩位路上花用,不知道兩位意下如何?”那個文明棍看到他們兩個人都是參加189師打鬼子的當即大笑道。
“這個怎麼可以呢?保家衛國乃是我輩之本份,怎麼敢勞煩老先生出錢呢?”那個年青人連忙說道。
“唉,要知道話可不能這麼講?要知道保家衛國,人人有責。要不是老朽年紀大了,我也一定會和你們一樣參加189師去。只是現在我身體不行了,也只能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了。只是一點點錢財而已,兩位還是收下吧。”
“這個絕對不行……”
“你就收下吧……”
“……”
和其他地方不同的是,南京的人們更關注那個關於將要進行大屠殺的傳聞。
“小鬼子難道又要進行大屠殺?這不可能吧?要知道這可是中國的首都,很多洋人都在關注這裡的。”南京的一家酒樓裡,一個年青人看完了報道有點不敢相信地說道。
“有什麼不可能的?要知道小鬼子可是有前科的!當年在濟南!在旅順!小鬼子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你要記住!小鬼子不是人!是畜生都不如的東西!你個毛頭小子知道什麼……”很快一個戴着眼鏡的老大爺連忙反駁他道。
聽了他的話,那個年青人只能無奈地翻了翻白眼,難道年青也是一種錯?
“不行!我一定得把我家的小孫子送到老家去,這可是我老王家這一代的獨苗啊,萬一小鬼子殺了他,那我老王家不就絕了後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大爺吃了一半的飯忽然站起來說道。
“說的也是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萬事還是小心一點好。”其他人紛紛贊同道。
想到這裡,那個老大爺連飯都不吃了,連忙跑回家去要把他的小孫子送到鄉下去,在他心裡,他的命不算什麼,他小孫子的命纔是最重要的。
和他一樣想法的人也很多,很多人也紛紛把家人轉移到其他地方,只留很少的人在南京看守家裡的財物。
一時之間,整個南京到處都是向外出逃的人流。
……
……
在這裡感謝下沼澤123,無語看寂寞,誓言永恆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