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擂臺之上,戎凱旋和張千錫遙遙相對。
雖然他們兩人的修爲相差甚遠,但是此刻卻已經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對戎凱旋有絲毫的小覷之意了。
先前的風極星淬,已經讓他們看到了宗師級的絕世風采,那一劍的威能迄今亦是讓人心驚肉跳。
張千錫雖然是一位頂尖的先天強者,但他卻並不是領悟了心靈力量的曾冷秋和孟巖,所以根本就沒有人能夠保證,他是否能夠撐得住這一劍之威。
戎凱旋參加比斗的次數不少,但還是第一次在比鬥之前被人如此的看好呢。
張千錫抱拳一禮,道:“戎兄,小心了。”
戎凱旋自然不敢怠慢,道:“張兄,請。”
他手中長劍微微一轉,就要主動出手。然而,就在他的劍光即將綻放的那一刻,眼前卻是突兀的一花。張千錫竟然是率先一步出手了,他腳踏奇巧的步伐,身形瞬間來到了他的身側,一劍斜斜刺出,那抖動的劍光根本就無法讓人分辨出必救之處。
戎凱旋愣了一下,他的臉上立即泛起了一絲古怪之色。
以張千錫的身份,竟然會在這一刻主動出擊,而且還特意的避開了正面。
這種做法,簡直就是實力懸殊的兩位武者交手之時,實力偏低之人的做法。
可是,他們兩個人,究竟誰纔是實力偏弱的一方啊。
身形晃動了一下,戎凱旋手中劍芒一閃,化作一道長虹朝着張千錫刺去。
這一劍,一路上也不知道刺破了多少節點,穿透了多少線條。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刺向張千錫握劍的手腕。
“咦?”
張千錫驚咦了一聲,他的眼眸立即亮了起來。擂臺下,曾冷秋等人都是忍不住面帶喜色。
他們最怕的就是,雙方一照面之下,戎凱旋不管不顧的將風極星淬施展出來。
雖然戎凱旋是一個師級修者。但那一劍實在是太過於恐怖。若是張千錫剛剛上擂,就被這一劍給劈下來,那也實在是太憋屈了。
可是,看戎凱旋如今的做法,似乎並沒有立即施展風極星淬的意思,反而是要與張千錫在劍法上一見高下。
如此變化。自然是讓他們喜出望外。
對於張千錫的劍法,他們可是抱有着巨大的信心。
果然,張千錫手腕微微一晃,長劍已經平平的扭轉了另一個角度,劍尖所指,正是戎凱旋那一劍的薄弱之處。
若是戎凱旋的這一劍繼續刺下去。還沒有等刺到張千錫之時,手中長劍就會被他攔腰斬斷。
在劍法的造詣上,張千錫自信不會輸給任何人。
戎凱旋輕哼一聲,亦是手腕晃動,瞬間改變了長劍線路,他循着自己看到的點和線,用唯有自己才能夠理解的方式。與對方的靈兵糾纏了起來。
“不好。”
擂臺下,敖宣州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孟巖微怔,他凝目望去,但是認真的看了半響,依舊是看不出戎凱旋在哪裡落了下風。
這兩個人的劍法都是強大的到了極致,在彼此的交手中根本就沒有一招使盡。幾乎就是在劍出一半之時,其目的便已被對方識破,並且做出了針對的反擊。於是,他們兩個人就像是兩位國手對弈,將自己對劍法的研究和造詣以這種極爲詭異的方式盡情的展現了出來。
交手迄今。他們的兩隻靈兵尚且未曾發生過一次直接碰撞,這樣的場景,堪稱奇蹟。
但就算如此,戎凱旋的表現也是絲毫也不比對方遜色的。
輕咳一聲,孟巖終於忍耐不住。低聲道:“敖兄。”
敖宣州連忙道:“孟兄請講。”
在今日初見之時,敖宣州雖然對孟巖也是保持了足夠的禮貌,但是在他的骨子裡還是有着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而且,在他的心中也還存了招攬的念頭。
以寧國皇族的身份,讓孟巖和戎凱旋等人爲他效力,也算是一種鼓勵和認可了。只要是寧國修者,一般都不會拒絕的。
但是,當他看到孟巖的明月滿樓之後,這個念頭就徹底的打消了。
一個剛剛進階先天便已領悟了心靈力量的變態,已經不再是他能夠妄想招攬的了。
孟巖低聲道:“敖兄對這一戰有何高見,莫非凱旋應對不妥麼?”
敖宣州輕嘆一聲,道:“孟兄,戎兄既然有着一劍絕藝,那麼就應該在神完氣足之時,將那一劍施展出來。”他頓了一下,道:“張千錫與其兄不同,其人天資聰慧,習練武道之時一點即通,常常舉一反三。數十年間,他所掌握的劍道招式不計其數,若是單以劍法精妙而論,縱然是璋國的宗師級強者都未必敢說穩贏的了他。”
孟巖一怔,他啞然失笑,道:“敖兄,你的意思是,凱旋不應該跟他比劃劍技,應該在與他照面的那一刻,就施展風極星淬,直接將他打趴下嘍。”
敖宣州正容道:“如果再過十餘年,戎兄弟的閱歷豐富,並且修爲達到了先天巔峰,那麼或許可以與張千錫在劍技上一較高下。但是如今麼……”他微微的搖頭,雖然不再言語,但下面衆人卻都是聽得明明白白了。
張千錫本身就以劍法武技見長,而且他乃是先天巔峰修爲,真氣源遠流長,在這樣的比鬥中很難說會有多大的耗損。戎凱旋不施展那絕世一劍,反而傻乎乎的與他比較劍法,又豈有勝利之望。
此時,他們的身邊已經圍攏了衆多的寧國修者。
今日一戰之後,他們毫無疑問會成爲寧國修者中的箇中翹楚,衆人自然是以他們馬首爲瞻了。
聽了敖宣州的話之後,他們都是心生同感。
戎凱旋年紀輕輕,哪怕是奇遇連連。但是在純粹的劍技之上,又如何能夠與張千錫抗衡。
其中一位年老先天武者輕嘆一聲,道:“各位,今日之戰,我們已經獲勝三場。也應該給他們留一點面子了吧。”
衆人紛紛點頭,雖然在他們的心中還是有着一絲遺憾。
不能大獲全勝,未免讓今日的擂臺戰有了一點兒的缺陷。但是,以區區寧國的一國之力,卻在四輪比賽中獲勝三場,這已經是事先任誰也料不到的成績了。
到了這一步。哪怕是再苛責的人,也無法說出不滿意的話了。
“是啊,輸一場也是應該的,否則他們四戰皆敗,惱羞成怒之下天知道還會弄出什麼幺蛾子來呢。”
一時間,衆人紛紛發言。似乎是在寬慰着什麼。
孟巖的眉頭卻是越來越緊,他輕哼一聲,冷然道:“誰說凱旋此戰必敗了。”
他這句話一出,衆人立即屏住了呼吸,哪怕敖宣州心中不悅,但也未曾在臉上表露分毫。
此時的孟巖,已經在他們的心中樹立起了近乎於無敵的形象。
孟巖擡頭。望着擂臺上龍爭虎鬥,將劍技秘法的威能發揮到極限的兩人,他冷然道:“我堅信,此戰凱旋必勝。”
衆人面面相覷,都在心中嘀咕。
既然戎凱旋不施展那一式絕世之劍,那麼又如何能夠和聲名遠揚的張千錫相提並論?真不知道你這個信心是從哪兒來的。
若是在孟巖與曾冷秋一戰之前,他這句話肯定會立即引來無數的冷嘲熱諷。但此刻,衆人卻是紛紛做沉思狀,似乎是從他的話中聽到了什麼高深的學問而苦思不解。
唯有敖宣州的眼眸微微一亮,他想到了適才孟巖與曾冷秋一戰之時。孟巖屢次處於下風,卻每每能夠逢凶化吉,並且反敗爲勝。而那時候,整個擂臺上下似乎也僅有戎凱旋一人能夠提前一步預料到。
想着戎凱旋嘴角流露出的那一抹淡淡的胸有成竹的笑意,敖宣州的眼眸微微發亮。難道。這個小傢伙在劍意招法上的修爲和造詣,同樣的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麼?
“叮……”
擂臺上,終於響起了金鐵交擊之音。
這是雙方搏鬥到此刻,兩把靈兵的第一次正式交鋒。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戎凱旋雙腳紋絲不動,凝立原地。而張千錫卻是身形疾退,直至數丈後才穩穩當當的站住了。
在他的臉上,有着無比凝重之色,看着戎凱旋,他緩緩的道:“戎兄,好劍法。”
這一句話顯然是發自於他的內心深處,沒有一點兒的恭維意思。同時,他的雙目熠熠生輝,就像是遇到了最心愛的事物一般,整個人都顯得振奮了起來。
戎凱旋收劍而立,他的臉上也有着一絲毫不掩飾的敬佩之色。
抱劍行禮,戎凱旋正容道:“張兄劍法,已然大成,小弟佩服。”
修習劍法以來,他曾經與多位劍術名家交過手,其中並不乏真正的絕代強者。
淬星老人就不用說了,哪怕是林農和孟巖,都是享譽全城的劍法天才。但是,如果單以劍法精妙而論,那麼在這些多強者中,戎凱旋還是最爲推許此人。
此人劍法詭譎多變,時而浩然正氣,以堂堂正正之勢碾壓,時而卻變得詭秘莫測,專走偏鋒。
但是,無論他如何變招,卻都不見有絲毫生硬的感覺,就彷彿這些劍法天生就應該如此施展的一樣。
這等劍法的轉換和銜接能力,確實是戎凱旋前所未見的。
如果不是他擁有精神意念出竅,可以看出虛空點線,預先知道對方劍法破綻的絕藝,那麼交手迄今,他的身上肯定會多出十七八個透明窟窿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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