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感覺奇怪,進個屋而已,用得着這麼小心嗎?剛就見周倩將手指豎在嘴邊噓了一聲,只好又把口閉上。他現在感官敏銳,清楚地聽到周爺爺的臥室裡有悠長呼吸聲,似乎有人正在睡眠。
周倩身形飄浮起來,招呼着費傑往她自己的房間飛去。
這樣不好吧,趁着周爺爺在睡覺就七搞八搞……費傑羞澀着,飛得卻一點也不比周倩慢。
費傑還是第一次進入周倩的房間,房間的佈置明顯具有少女氣息,顯得粉又活潑,眼尖的他第一眼就看到牀上有一根又細又長的黃瓜,不由眼睛一瞪。
周倩對費傑可從來不知道客氣,小姑娘搶過他手上的袋子打開一看,輕哼一聲道:“算你還有點良心,知道我爺爺喜歡吃榴蓮。”
以前聽慣了周倩的冷言冷語,乍一聽到暗含褒獎的話,費傑不禁生出受寵若驚之感。
不過接下來周倩就隨手把袋子往牀上一丟,道:“說吧,你來做什麼?”
合着我不該來?費傑聽着惑,道:“我是來看周爺爺的,他在休息嗎?”
“你走吧,我爺爺現在不方便見客。”周倩不耐煩地揮揮手道。
又是不方便見客?費傑直接就想起了古禪,頓時皺眉道:“周爺爺出事了?”
“你怎麼知道?”周倩驚訝地脫口而出。然後猛地捂住自己地小嘴。一雙明亮地眼睛眨啊眨地。
果然出事了。費傑臉一沉。道:“究竟生什麼事了?”
“哪。這可是你自己猜出來地。可不能怪我!”周倩先聲明一聲。隨即眼睛就紅了。“前天晚上我正在吃黃瓜……爺爺就突然進來了。身上流了好多血。他進自己房療傷之前就叮囑我。不能讓任何人進來。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受傷地事。有什麼人找他都由我找藉口推掉。”
費傑眉頭緊皺。看來周爺爺受傷很重。不然也不會一連兩天閉關不出。
就在這時。費傑猛地感覺到從遠方傳來一陣劇烈地能量波動。心知多半是丁鐵和蔡崇道打起來了。心中驀地一動。對周倩道:“你先在家等着。我去去就來。”說着不等周倩反應。就開門離開。
“臭費傑。臭壞蛋!還以爲你真有良心。沒想到一聽爺爺受傷就跑了!”周倩氣鼓鼓地在心裡罵着。憤憤地咬了一口黃瓜。
費傑出了光明別院之後,就直接打車前往古家莊園,上車後就立刻撥通了蔡崇道的視訊,響了十餘聲之後都沒聽到有人接通,再一聯想到現在正源源不斷傳來的能量波動,便知蔡崇道恐怕是無法分心接通視訊了。
感覺能量傳來的方向已經和古家莊園所在方向大不相同,費傑暗暗搖了搖頭,讓車在附近停下,然後腳下一蹬,混凝土向四周爆散之時,身形已是斜斜地衝飛而起,巨大地音爆之聲震得附近商鋪的玻璃粉碎,行人亦紛紛驚慌掩耳。
兩個呼吸的時間,費傑已至三千餘公尺的高度,身形隱入積雲之中,這纔將身形調整爲平直,直直地往能量不斷爆散而出的方向飛去。這一飛,自然又是赤身。
在空中裸飛了三分鐘左右,費傑終於看到正在交手的兩人。只見天空氣因爲極度的不平均而讓畫面免得極度模糊扭曲,空之中兩道模糊人影轉騰挪移,變換速度極快,每一次交鋒,皆伴隨着巨大的勁氣散溢以及震耳轟鳴,山河震動天地皆驚,聲勢極其駭人。
這纔是真正的宗師級別的戰鬥!
費傑徹底被震撼住了,這兩人此刻都離地三四千公尺地高度,可即便是少量激射到地面的氣勁,也弄得山石爆碎草木狼藉,破壞力相當驚人。
他這才知道,自己能夠一刀戰敗任伊娜是有多麼幸運。
氣勁太猛烈了,費傑不得不在臨近三公里的地方停了下來,嘗試着叫了幾聲,卻現自己地聲音完全被氣勁爆破聲給掩蓋下去,只得無奈地閉嘴。
這時,戰團之中響起了丁鐵的大笑聲:“老五你也忍不住來啦?看我怎麼把這老菜頭打敗!”卻是丁鐵打架的時候還一直提防着似武神殿的那些人,所以時刻把握着周圍動靜。
“丁兄弟,戰時分心,是對對手地一種侮辱,還是集中精神吧!”蔡崇道曼聲長笑之中,已是連出數招,逼得丁鐵手忙腳亂哇哇亂叫。
“菜頭,彼此間的試探也差不多了,速戰速決吧!接我這一招!”
丁鐵哈哈怪叫一聲,雙臂一震,手臂衣裳爆裂,雙臂之上竟是涌出無數如絲白芒。只見他雙掌彼此相對,相隔數寸,萬千白芒頓時彼此纏繞形成一道一尺長的明晃晃的氣劍,氣劍凝於雙掌之間,彷彿受到莫名引力,飛速旋轉起來,速度越來越快,出慘烈如鬼哭一般的呼嘯之聲,激盪四周氣流,颳得丁鐵衣衫嘩嘩直響。
這種功夫見所未見,凝立於數百公尺外的蔡崇道眼中一亮,雖未接招,但已可預見其威力非凡。興之所至,蔡崇道大叫一聲好,哈哈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藏拙了!接我這招‘梵天聖掌’第三式動天庭!”
說話間,蔡崇道右臂如柳而動,輕柔得宛若手撫水面一般,動作雖慢,每每動過之後,卻仍顯現大片手影,此乃內勁以特殊方式運轉震動之後所產生之外象!
蔡崇道地右手掌已在擺動之間變得白潤如玉,寶光流轉,宛若菩提之手。絕殺之招含而未放,等對方旋轉如影的氣劍驟然出的瞬間,掌才輕輕地推了出去,一道沛然掌力脫射而出,與那氣劍撞擊在一起。
雙方氣勁碰撞,如光氣劍極速旋轉,竟是硬生生將那道掌勁給擊散,速度不減地向蔡崇道射去。
丁鐵開始露出笑容。
一掌無功,蔡崇道絲毫不亂,風度翩翩地飄在那含笑不語,手掌依舊維持着原來的姿勢,瞬間又是一道掌勁脫出。這一道掌勁無論速度還是力量皆遠在之前那掌之上。在丁鐵露出笑容的瞬間,後掌勁已是與氣劍碰撞在一起。
這一次雙方僵持地時間微有延長,掌勁最終
氣劍所擊破,但氣劍也因此受損不少,無論大小還是受影響。
而幾乎就在第二道掌勁被破的一瞬間,第三道掌勁已經追擊而來,旋轉氣劍頓時被擊碎,卻意想不到地生強大的爆炸,爆炸地力道終於將第三道掌勁給抵消了。
這時蔡崇道才悠悠然收回了手,在空中負手而立,微笑讚歎道:“好一招陰陽分流氣劍之術,想不到丁兄弟居然少有地同時身具陰陽二氣,雙氣互引互生,威力果然不凡!”
“不愧是大宗師,我這點把式被你一眼就看穿了。”丁鐵絕招被破,卻毫不着惱,嘻嘻笑道:“是你贏啦,你內息本就比我渾厚,看樣子又還有更厲害的招數沒有使出來,再打下去也是輸啦!”
蔡崇道淡然一笑,徐徐道:“丁兄弟何必謙虛?剛纔那一劍,你也有所保留,縱然我癡長你幾歲,內息渾厚一些,但你身具陰陽二氣,陰陽互補之下威力倍增,若是使出全力,我未必能夠勝你……再說同時具有陰陽二氣陰陽循環內息互生下回氣極快,最善久戰,時間一久,輸地可能就是我了。”
“不說啦,說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老頭子可從沒這麼誇過我……”丁鐵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寒戰,身形晃動,很快出現在費傑面前,上下打量,怪笑道:“老五,你這是什麼造型?”
蔡崇道和丁鐵打了這麼一會兒,早有一些比較近的武跑過來遠遠地看熱鬧了,而赤身地費傑可說是十分醒目,讓人懷這小子是不是正在洗澡就跑出來了。被各色的目光盯着,費傑雙手捂在胯間,心中早已是尷尬異常,尤其是附近還有幾名女子衝他指指點點,就更讓他尷尬了,只想立刻找個逼鑽進去纔好。
本擅久戰的丁鐵之所以這麼快就結束戰鬥,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因爲他現了費傑的狀。他這麼一問,倒是引得費傑將氣撒到他身上來。
只見費傑的臉變得比包青天還黑,微笑着卻又咬牙切齒地低聲道:“能不能先借件衣服給我?嗯?”
丁鐵被費傑飽含殺氣的眼神嚇了一跳,連忙眼睛一轉,定在下方一個正在仰視費傑卵蛋的某人身上,惡狠狠道:“看了半天的打戲不要錢嗎?誰允許你們來看了?你,別東張西望,就是你,快把衣服脫下來當做抵債!”說着身形一動,來到那人跟前,一副怪笑的樣子,大有你不動手我就幫你動手的意思。
那人本爲能夠一睹高手大戰而欣喜不已,沒想到竟然遇到這事,頓時苦着臉道:“能不能用銀聯卡抵債?”這麼多人看着,他可不想像那個胖子一樣清潔溜溜地。
“銀聯卡是什麼東西?我要衣服!只要衣服!”丁鐵霸道地道。
那人沒想到丁鐵已經高人到不知銀聯卡這等俗物,明裡暗裡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更是猶豫不定,臉色忽白忽紅。打是打不過,但真要一脫,不光一世英名沒了,就連一世清白也沒了。
蔡崇道終是正義之士,有點看不下去,乾咳一聲道:“丁兄弟,這樣似有不妥。”
丁鐵雙手抱在胸口拿眼看着那人。
“妥不妥?”
“妥,妥!”那人苦笑點頭。
“脫不脫?”
“脫,脫!”那人任命點頭。
丁鐵得意地看着蔡崇道:“你看,他本人都沒意見。”
蔡崇道苦笑着搖搖頭,這也不算大惡,就隨他鬧去吧。而且宗師也是人,他也不想因爲這種小事和丁鐵這種高手交惡了。如果能夠交好,將來除惡地時候若是遇到困難,還能找他幫忙,輕重之間蔡崇道心裡也有把尺在衡量。
很快那人就脫完了外衣,就要脫內衣的時候,丁鐵忙瞪眼道:“打住,誰想看你的皮包骨頭了?就這些吧。”
一句話說得那人心中一鬆,暗罵你怎麼不早說,要是早知道只脫外衣,也用掙扎半天了,表面上卻得唯唯諾諾感恩戴德。
脫衣那人的體型其實也算皮包骨頭,相反還十分健壯,丁鐵也是看着人來地,不然一般人的衣服費傑可穿不上。費傑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總算是鬆了口氣。
丁鐵做壞人做上了癮,見那些窺視的傢伙還一個個眼巴巴望着這邊,不由咧嘴喝道:“都還在這裡幹什麼?都想脫衣服麼?”一句話把所有人都嚇跑了。
“好啦,你這麼着急跑過來是有什麼事?肯定不是來看打架的吧?”丁鐵現在也對費傑有點了解了。
費傑這纔想起自己來地目地,忙低聲道:“我想讓你幫忙救一個人。”聲音是低了,卻沒想這聲音還是逃不過蔡崇道的耳朵?
丁鐵頓時瞪大眼睛:“又救人?你真當我的生之息不要錢的啊?每次救人都很傷元氣的誒!”
費傑想起每次找丁鐵幾乎都是爲這種事,不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丁鐵翻了個白眼,道:“算啦,算是我欠你地,說吧,是什麼樣的傷?”
“救人要緊,邊走邊說吧。”費傑說完,便和蔡崇道告罪一聲,由丁鐵帶着他往上懷市飛去。
這次有丁鐵保護,費傑的衣服沒再燒成灰了,正飛到半路中,丁鐵突然輕哼一聲。
“怎麼啦?”費傑驚訝地看着臉色有些難看地丁鐵。
丁鐵卻不答話,身形忽地一下停了下來,盯着後下方一處山林,笑嘻嘻地道:“出來吧!”
數秒之後,兩道人影從下方忽飛而上,來到了距離丁鐵和費傑不到百公尺地地方。這是兩名男子,身上地衣服很普通,從歲數上看應該是在六十歲左右,以人類的整體年齡來說是屬於壯年階段。但高手就是高手,就算費傑現在沒有使用解,也從這兩人地氣度看出他們修爲不低。
丁鐵笑着道:“你們是什麼人,跟着我們幹什麼?”雖然是笑的,但雙掌上內息已是隱而不,隨時準備做出雷霆一擊。
那兩人對視一眼,其中個子比較高的那人拱手道:“別誤會,閣下可還記得在外面的時候,曾與一批人交手?”
愣之後反應過來,頓時哇哇大叫道:“原來是你們!頓時雙掌一推,浩然掌力向那兩人鋪天覆蓋過去。
那兩人沒想到丁鐵一言不合便動手,眼見對方掌力不凡,無奈之下只得聯手起來,也是雙掌推出,勁氣流射。
一聲轟響,勁力爆散之中,那兩人被衝擊得身形飛退出兩百多公尺,臉色俱是微有蒼白,見對面丁鐵已是獰笑着又要出掌,嚇得亡魂直冒。高個那人連忙擺手道:“先生請息怒!我們還有話說!”
“有什麼好說地!那時候你們追殺我飛了大半個地球,連我的科多也給打爛了,還有什麼好說的?”丁鐵惡狠狠地說着,卻也沒再出手攻擊。
一旁的費傑聽得明白,知道這兩人多半是天地極壁外冰原上的人,只是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又是不是武神殿中人?
高個子苦笑道:“那是一場誤會,當時我們以爲閣下是另外一人,所以纔會動手,後來現不對,猜測閣下可能來自天外,所以想請閣下去武神殿做客,沒想到當時閣下對我等成見已深,見到我們就跑,然後就遁入了天演大陸,我們找不到閣下,所以也就一直沒辦法解釋。”
“武神殿?你們是武神殿的人?”丁鐵似笑非笑地道。
那兩人吃不準丁鐵怎麼會是這樣地表情,對視一眼後矮個人點頭道:“我們的確來自武神殿。”
費傑心知當初猜測果然不差,追趕丁鐵的的確是武神殿中人,也的確是個誤會。
這下丁鐵可就來勁了,一臉憤然地道:“我管你們是不是武神殿,說是請我去做客?有動刀動劍去請地麼?你們追殺我那麼久,又把我的飛行器也給打爛了,害得我之後在天演大陸上大半年都不敢隨處走動,整日擔驚受怕,說吧,你們要怎麼補償我的經濟損失和精神損失?”
那兩人愣了半晌,高個人才道:“先生想要怎麼補償?”
丁鐵本想說隨便拿本《喚神經》什麼地就算了,但一想不妥,對方肯定不肯,還會因此打草驚蛇,眼睛一轉,嘻嘻笑道:“也沒什麼,我聽說你們武神殿武學秘籍無數,我又來自異星,正想借你們的武學參照兩星地武學有何不同之處。”
“先生果然是銀羽星人?”那兩人頓時又驚又喜,接着就不禁看了費傑一眼。
“什麼銀羽星?沒聽說過,我來自瀾明星!”丁鐵考慮到費傑的立場,裝做不知道銀羽星。
“瀾明星?”那兩人對視一眼,現對方眼中皆是震驚之色,心中不禁咯噔一下,知道這下問題大了。
“不是銀羽星?”高個子再次確認道。
丁鐵懶得回答了,只是翻了個白眼道:“你們還沒答應我地索賠呢?”
高個子一愣,隨即微笑道:“如果只是印證兩星武學,當然沒有問題。”
“這麼說來,我想看看你們武神留下來的武學方面地典籍,也是沒有問題的啦?”丁鐵笑眯眯地道。
“這……”高個子和矮個子對視一眼,有些爲難了,猶道:“此事事關重大,需得請殿定奪。”
“什麼意思,想要賴賬是不是?這就是你們武神殿的作風?”丁鐵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高個子苦笑道:“在下絕無此意,實在是在下人微言輕,不能妄作決定。”
丁鐵揮揮手,不耐煩地道:“那就找個能做決定的來和我談,別再跟着我啦!”
這麼多年來,對武神殿這麼不客氣的,也就這一位了,武神殿二人都是苦笑,卻又因理虧在先以及對方的特殊身份作不得。
“不知先生能否告知我等姓名,又如何才能聯繫到先生?”
丁鐵哼道:“我叫丁鐵,要找我的話,就找我旁邊這位,他知道我在哪裡。”他一拉身邊的費傑。
矮個子這時候道:“這位想必就是費先生吧?”
“正是在下。”費傑很客氣地道。他對武神殿並沒有什麼惡感,他們雖然困了石舟十年,但當初若非他們幫忙救助爺爺,恐怕爺爺早已經在來到地球的時候就已經死了,總地來說還是恩大於過。
高個子微笑也很客氣地道:“若是有暇,還請先生到武神殿一敘,武神殿必然掃榻相迎。”
先還說不能做主,現在居然又能隨便做主讓一個外人進入武神殿了?莫非是上面早有吩咐?不過也好,這樣一來就算將那個名額讓給阿禪也沒問題了?費傑心裡嘀咕着,問道:“那我該怎麼聯繫你們?”
高個子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小的金屬圓球,上面有一塊紅色的區域,道:“按下紅色地地方,凹陷下去後就會彈出一個按鈕,只要再按下按鈕,理論上說只要是在天演大陸上,我們都能找到你,在你附近的人很快就會和你取得聯繫。”
費傑接過圓球,神色微動道:“附近?你的意思是武神殿在天演大陸上還散佈得有很多人嗎?”
那兩人都沒想到費傑這麼敏銳,對視一眼後高個子道:“武神殿一向遵從武神遺旨,不干預大陸政事,但爲了瞭解大陸文明演變以及收集必要的情報,防止功夫高地人爲禍,還是會定時駐派少量人員在大陸各地,平日隱藏身份以普通人的姿態生活,必要的時候就回武神殿覆命……”
那矮個子這時候突然插嘴道:“最近幾年因爲要追捕一個人,所以在大陸各地都加派了人手,所以只要你是在大的城市,十分鐘內應該都有人能夠聯繫得上你。”
高個子沒有打斷矮個子的話,等矮個子說完之後他們兩人都仔細注意着費傑的神色,見費傑面色如常,不禁都有些失望。他們卻沒看到一邊地丁鐵不着痕跡地吐了下嘴。
費傑表面上平靜,心裡卻是着實吃了一驚,知道那矮個子是故意說出相關信息進行試探,看石舟究竟有沒有和他聯繫。幸好自從被易常修用言語詐出他毀壞重力修行室之後,他就特別注意這方面的事情,就算平日打手槍都是面無表情,時至今日總算有所成。
高個子猶豫了
道:“費先生,如果將來有一個看似少年的高手突然,希望你也能夠按下那個按鈕。”
費傑很傻很天真地歪着脖子問道:“看似少年的高手?那是什麼人?他和我有聯繫嗎?爲什麼要來找我?”
連續幾個問讓這兩人啞口無言,愣了愣那高個子才勉強笑道:“具體的問題,還是請費先生見到殿之後當面向殿詢問吧,我等先行回武神殿覆命,告辭!”說完彷彿害怕費傑追問,和那矮個子連忙飛走。
費傑好笑地看着兩人有些狼狽地背影,對丁鐵道:“不是有天地極壁嗎?他們的修爲都是天境不到,怎麼出得去?”
丁鐵聳聳肩膀,道:“我哪知道,估計是武神殿有什麼奇怪的辦法能讓人進出吧。”隨即臉上古怪一笑,“嘿嘿,這下好玩了,他們對我地來歷和功夫感興趣,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請我去武神殿,到時候我就幫你把《喚神經》偷出來,看他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肯定又是一個石舟。費傑哭笑不得的同時又頗有些感動,知道丁鐵這麼做大半是看他地面子,嘴脣動了動,感激的話還是沒有說出來。既然是兄弟,就沒必要說這些。
從這一刻起,在費傑心裡,丁鐵已經是和古禪那樣完全值得信任地兄弟了。
丁鐵帶着費傑繼續前行,沒幾分鐘就回到了上懷市。在費傑的指引下,兩人來到了光明別院。
周倩開門後攔在門口不讓人進,上下打量費傑,用見鬼似的眼神看着他:“你跑出去這麼半天,就爲換這麼一身衣服?”然後目光一轉,停在笑嘻嘻的丁鐵身上,“還帶了這麼一老頭回來?”
這話說的費傑和丁鐵都有夠嗆,丁鐵虎下臉道:“老五,你帶我來就是要救這丫頭?我看她挺活蹦亂跳的嘛!”
“不是她,是裡面那位,拜託了大哥……”費傑苦笑解釋道。
丁鐵其實已經知道里面還有一人,他也就這麼一說,接着就推開周倩往周校長的房間走去。
“喂,你幹什麼?停下!不準進去……廢人傑,你帶的什麼人?我爺爺帶你不薄,你忘恩負義,你卑鄙下流……”周倩拉扯不住,頓時急得一通亂罵。
“你叫他什麼?”丁鐵地腳步突然一停,轉身過來,笑眯眯地看着周倩。
丁鐵雖然是笑的,可在周倩眼裡,這笑容之中卻飽含危險與森然,不由怯怯地小聲道:“我、我叫他廢人傑怎麼了?他本來就是個廢人!”
“廢人?我丁鐵的兄弟你叫他廢人?嘿嘿……”丁鐵輕笑着,身上突然涌出了森冷殺氣。
那是隻有真正殺過人地人才會擁有的血腥殺氣,哪是周倩這種不通世事的小丫頭所感受過的,那雙正在微笑地眸子在周倩心中顯得異常冰冷,將被徹底毀滅的感覺充斥心中,一時間連乳a頭都僵硬了,身子更是不能動彈。
費傑也是被丁鐵嚇了一跳,這樣的殺氣,比他曾經感受過的萬天意身上的殺氣還要強烈許多。他從來不知道,這個最平常的表情就是笑嘻嘻地大哥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丁鐵伸手過去,捏住了完全不能動彈的周倩的脖子,將她提起,微笑道:“我兄弟不是廢人,我也不允許別人叫他廢人,不懂得尊重別人的人,也不值得別人尊重,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侮辱我丁鐵地兄弟!他不打女人,我這個做兄弟的幫他打!以後要是再讓我聽到你那麼叫他,我聽見一次扇你一巴掌,直到打醒你爲止!聽見了沒有?聽見了就快點頭!”
丁鐵的話給了費傑巨大地衝擊,直到話說完他才反應過來,見周倩的臉已經脹得跟充血地衛生巾似的,連忙道:“大哥,她好像沒辦法點頭,她已經知道錯了,你還是快點放了她吧,等會就沒氣了!”
“咦?哦……”丁鐵哈哈乾笑一聲,鬆開了手。
周倩捂着脖子一陣咳嗽,眼淚鼻涕一起流,手腳並用地向後退去,看丁鐵眼神全是恐懼之色。
費傑看周倩如同受精的小鹿,不禁苦笑道:“大哥,手段太激烈了吧,她還是個小孩子。”
丁鐵大手一揮,滿不在乎地道:“小時候不教,大了就更教不了了,像她這種驕縱慣了的富家子弟,就狠藥!這還算輕的了,當年我隔三差五地被老頭子吊起來打得半死,不是照樣活得好的?”
隨即他神色一正,語重心長地看着費傑,繼續道:“老五,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我卻看得出來,你這個人性格有點軟弱,這或許和你以前的經歷有關係,但你要清楚一點,你已經不是過去的你了,你不是天廢人,你是能夠將任伊娜那種高手都打敗的大高手!做男人,就得有男人地氣概,做高手,就得有高手的眉角!什麼是高手?雖不說無敵天下濫殺無辜,但誰罵我一句,我就非得還他一拳不可,還要打得他永遠不敢再罵,這就叫高手!像你這樣都有這等修爲了,還任這種小丫頭片子叫你廢人,實在是不像話,讓我這個做兄弟的都看不過去!”
費傑愣住了,沉默了片刻之後,臉上露出了笑容:“謝謝你,大哥。”
雖然他不能完全認同丁鐵說的誰罵我一句我就要打回去的理論,但心性上已是有所改變,整個人的氣質頓時顯得不同。
費傑的變化自然逃不過丁鐵的眼睛,頓時哈哈一笑,拍着費傑的肩膀道:“這纔是我的好兄弟!”
“小杰,你來了……”
費傑身形一震,立刻轉身看去,就見周爺爺地房門不知何時已經打開了,臉色病態蒼白的周爺爺正含笑地看着他。
“爺爺!廢……費傑他欺負我!”周倩一見周校長,彷彿看見了救星,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哭着向周校長跑過去。好在她還記得丁鐵的威脅,沒把那三個字說出來。
眼見周倩甩着眼淚和鼻涕向自己衝過來,周校長臉色蒼白地咳嗽着,嘴裡忙道:“站住!”
周倩停下腳步,委屈地看着周校長,哭嚷道:“爺爺,他們欺負我!”
剛纔地事情我都看見了,是你不對在先。”周校長板下臉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要叫小杰哥哥,你爲什麼總是不聽,你是不是非得把我氣死才甘心?”說着又因爲激動劇烈咳嗽起來。
周倩緊張起來,上前兩步道:“爺爺,是我不對,是我不對,我以後都不惹您生氣了,您沒事吧?”
周校長擺擺手,道:“你先出去吃黃瓜吧,我有話要跟小杰說。”
“哦……”周倩不甘願地應了一聲,繞過丁鐵,經過費傑的時候仍有些不甘地瞪了他一眼,纔將門帶上。
在周倩將門關上的瞬間,原本扶牆站立的周校長頓時軟了下來,費傑連忙上前將他扶住,道:“周爺爺,您沒事吧?”
周校長苦笑搖頭道:“老了,不中用了。”
丁鐵也上來,和費傑一起將周校長扶到了沙上坐好。
“周爺爺,這位是我結拜大哥丁鐵,他擅長治療,有什麼話就先讓他治好你地傷再說吧。”
“哦?好。”周校長嘴裡應着,卻有些將信將,傷有多重他自己最清楚,而且很大程度是內傷,根本不可能短時間就治好。
丁鐵也不客氣,直接就抓住了周校長的手腕,探入內息查探一番之後笑道:“很陰毒的掌力,外面雖然無恙,但內腑受創匪淺,不過這種程度還難不倒我。”說着便依法施爲起來。
先是一股股陰冷之氣從周校長身上出,等體內陰冷氣息完全散盡,丁鐵的手掌上便放出了淡綠色的光芒,源源不絕地涌入周校長體內。
片刻之後,丁鐵收回了手,神情有幾分萎靡,直接盤膝坐在地上閉目調息起來。
見此情形,費傑便知丁鐵此次消耗肯定不淺,心中既是感激又是抱歉。再看周校長,之前還面色蒼白的他此刻已經滿面紅潤,看去彷彿已經達到了人生地。
周校長閉目數秒,驀地睜開,眼中精光一閃而沒,長吐出一口濁氣,臉上露出驚駭之色:“這、這怎麼可能?我的內臟明明有許多地方都已經壞死,居然還能還原如新?”
看樣子是沒事啦?費傑鬆了口氣,點頭道:“我這兄弟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周爺爺,你是怎麼受傷的?”
周校長神色頓時凝重下來:“前兩天我在學校突然接到一條信息,說倩兒被人綁架了,我聯繫倩兒不上,只好去了他們指定的地點。沒想到到了那裡之後我就被三名高手聯手伏擊,我雖殺了他們一人,卻也中了一掌,吐血三升,在還有意識之時隱約聽到有人說‘殺了你,也算是爲柱國右使報仇了,要怪就怪你和費傑有關係吧’,本來以爲必死地我突然聽到了打鬥聲,之後就昏迷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現那三人都不見了,現場似乎另有打鬥的痕跡,還有人留言說倩兒已經回家。我拖着重傷之體回了家裡,見倩兒正在家中,才放下心來,然後閉關療傷,直到剛纔爲止。”
說着周校長露出惑之色,道:“小杰,柱國使一職,只有唐國纔有,他們說你殺了唐國柱國右使,是不是真地?”
費傑點了點頭,臉色頗爲難看,眼中寒光閃動。
唐國,又是唐國!難道唐國天生和我有仇?先是易婷,現在又是周爺爺,將來還會是誰?真當我費傑可欺不成?
心中越想越怒,費傑身上散除了驚人殺意,這一次,他真地怒了!
如果說上次易婷地事情還可以勉強當成一個意外,這一次唐國暗算周爺爺,則完全觸動了他的逆鱗!
豬亦有逆鱗,觸則殺之!
而周校長則完全震驚了,唐國柱國右使梅雅麗,他也曾有耳聞,乃是聞名百餘年地道境高手,小杰居然能夠殺她?這該是何等修爲?難道小杰真的像傳聞中說的那樣,得到了刀神傳承?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
“,好濃的殺氣啊!老五,又有誰惹你啦?”丁鐵這時候睜開了眼睛,感受到費傑身上的驚人殺氣,不由嚇了一跳。
費傑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將周校長的話複述了一遍。
丁鐵就這麼坐在地上,摸着下巴思索了幾秒,突然擡頭道:“老五,這事情有蹊蹺啊……”
“蹊蹺?什麼蹊蹺?”費傑冷然道。
丁鐵只是笑嘻嘻地看着費傑,道:“你自己好好想想?”
費傑皺起了眉頭,思索片刻之後,若有所思地道:“的確是有蹊蹺……當日地戰鬥,知道詳情的人雖然寥寥無幾,但是唐國的高層也該清楚,動手殺梅雅麗地人是蕭培而不是我,所以就算要報復也會先報復蕭培,即便是遷怒,也只會遷怒到我身上,想辦法衝我下手,而應該不會再繞遠來對付周爺爺……”
丁鐵聽完笑着對周校長道:“周老先生,我想請問一下,你當時中的那一掌,是否足夠取你性命?”
周校長回想了一下,搖頭道:“還不足以,不過已可讓我沒有反抗之力。”
“這就是了。”丁鐵拍了一下手掌,笑眯眯地道:“唐國如果真要迂迴報復老五,也該考慮到事情暴露後的後果,肯定會遭來老五這等能夠殺死柱國右使的高手地瘋狂報復,所派的殺手肯定會是十分專業,又怎麼會在還沒有殺死目標之前就暴露出自己的來歷?可他們偏偏就說了出來,還恰好能夠讓你聽的清楚,又恰好在說完之後,就有所謂的神秘人士前來救援,打退了那些人。如果不是運氣太好,那就是有人刻意安排了……還有一個十分明顯的破綻,你都關在這屋子裡兩天了,唐國要是知道你沒死,又豈會留着你地嘴告訴我們這些事情?肯定會想方設法把你滅口,他們遲遲不出現,就不怕你將他們的‘陰謀’宣揚出去?”
周校長畢竟也是混了這麼多年,頓時皺起眉頭來:“你是說,這一切都是安排?爲的就是借我之口挑起小杰和唐國之間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