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生死迷雲
“不！你別說了！”天白痛苦地攥緊了拳頭，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
這次，他是真的痛苦了。
但，他心裡那個深深地傷了他的人，不是“如雲”，而是“如雪”。
雖然如雪離開他，也有她無奈的理由。可是，那天晚上，被丟在南水湖邊，任憑冷風吹在臉上的痛苦回憶，還是折磨着天白。
深愛着你的我，就這樣被你拋棄了？甚至，你連一句安慰我的話都不給？
這麼多年，我那麼深愛着你，把你當成我心中的一切。可是，你就這樣狠心離我而去？
我恨你，姐姐！我恨你把我的世界全部佔據了，我恨你浪費了我這麼多年的青春時光，我恨你讓我輸掉了一切，一無所有，只能孤零零，如行屍走肉一般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從此，沒有了樂趣，也不知道什麼是活着的意義。
我真的很恨你！恨你！
“小夥子，別難過了。”看到天白這動情的樣子，穆迪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過來人，能夠理解你的心情。這就是因愛而恨！難道，那個歐陽天明就不會因愛生恨，殺了自己的女朋友嗎？”
“因愛生恨？可是，爲什麼，他爲什麼要恨自己的女朋友？”
“我也想知道爲什麼。”穆迪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愜意地靠着椅子，雙手疊成尖塔的形狀，手指還在不停地相互擠壓着。
“也許，是因爲那個嚴曉雯背叛了他，也許，是因爲嚴曉雯也拋棄了他，也許，是因爲其他的原因。不管什麼原因，總之，她是死了。”
“她沒有死，我已經說過無數次了。”天白道。
“你看到的那個女人，只是一個湊巧和她長得很像的女人。哦，對了，就跟你的前女友，也就是我們要找的齊如雲很相似。對了，你可以打電話給齊如雲嗎？爲什麼那天你不把她的電話提供給我？”
“如果你想要和她通話，我這就可以打一下她的電話。”這次，天白很配合，就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她關機了。”天白把手機遞給了穆迪。
穆迪接過了電話，果然，電話裡響着的是“已關機”的提示音。他再一看，這個電話就是那天齊如雪手機通訊錄裡的“如雲”的手機號碼，天白並沒有糊弄他。
“那個女人絕對不是如雲，我和如雲這麼熟悉，還會看錯人嗎？昨天，我一看到那個女人，就愣住了。她長得跟如雲真是太像了，於是，我就追了上去，問她是不是嚴曉雯，但她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可是，她一聽說歐陽天明的名字，就顯得很激動，還說‘歐陽天明已經死了’的話。”
天白所說的這段話，並沒有撒謊的成分。因此，他說出來的時候，既流利也自然。
“什麼？她說‘歐陽天明已經死了’？”穆迪皺了皺眉。
“是的。那個女人雖然跟如雲長得很像，但她確實不是如雲。”天白從一個塑料袋裡拿出了一雙紅色高跟鞋，“那個女人跑走的時候，丟下了一雙鞋子，這就是證據。”
“一雙高跟鞋能說明什麼問題？”穆迪搖了搖頭。
“哦，對了，當時除了我，現場還有一個人，也見到了她。”
“還有一個人？”
“對，她叫秦小薇，是我以前在律所的同事。昨天晚上，我和她在一起喝酒，她也見到了那個女人。”
“你和你的女同事在一起喝酒？那麼遲了，你們在一起喝酒？”穆迪笑了，嘴角露出了一種微妙的笑容。
“嗯。”天白低下了頭，“好吧，我姐姐如雪現在也和我分手了。我，我失戀了。我，我就和秦小薇在一起喝酒解悶。”
“嗯，明白了。”穆迪點點頭，“小夥子，你可真堅強，兩次都失戀了。尤其是第二次，你可是和你的繼姐姐談戀愛。這以後，你們可，可不好再在一個家庭裡見面了啊。”
“嗯。”天白也不做聲了。
“沒什麼，失戀就跟感冒一樣，很正常。一個人這一輩子，沒失戀過，就等於沒感冒過。”穆迪站起身來，“作爲一個男人，一個也離過婚的男人，我深深同情你的遭遇。但，作爲一個警察，我只關注我的案件。這些感情上的事情，我並不關心。小夥子，要堅強一點。”
“謝謝！我只想把昨天晚上發生的這件事情告訴你們，我希望你們警方能儘快找到那個嚴曉雯。我相信，只要找到了她，歐陽天明的下落也就能找到了。”
“你爲什麼這麼關心歐陽天明的事情？”穆迪卻冷冷地看着天白。
“因爲你曾經懷疑過我。“
“可是，我現在已經不懷疑你了。你又沒有作案時間。”穆迪笑了。
“可你還在懷疑齊如雲。”
“是啊，那又怎麼樣？你到現在還愛着她嗎？”穆迪眨巴着那雙雖然小卻超級聚光的眼睛，“你到底愛的是如雲，還是如雪呢？”
“她們，她們兩個我都愛！”
“是嗎？好吧，博愛的齊先生，沒別的事，你就請回去吧。感謝你今天特意過來，跟我講了一個很有趣的故事。”穆迪伸出手，做出了送客的動作。
“探長，我再說一遍！我不是在這裡說故事！我確實見到了嚴曉雯，我這裡還有她腳上的這雙高跟鞋。你也可以找我那位女同事問一下，我們昨天晚上是不是見到了那個嚴曉雯！”天白拿起那雙高跟鞋，激動地說道，“不相信的話，你也可以拿這雙鞋子做個檢驗，看看這到底是不是那嚴曉雯的鞋子，上面有沒有殘留着她的DNA痕跡！”
“DNA痕跡？”穆迪雙臂抱在胸前，冷哼了一聲，“你以爲我們沒做過DNA檢驗嗎？好，你看看這個！”
說着，他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張報告書，就順着桌子，推了過來。
坐在另一頭的天白一愣，接過了報告書。
可這一看，他卻徹底呆住了。
“怎麼樣？齊天白先生，你現在沒話可說了吧？這就是那具女屍的DNA檢測報告，根據我們法醫的鑑定，這具屍體就是嚴曉雯的屍體！屍體上的DNA，就和嚴曉雯當初留在我們警方的DNA，是一樣的。”
“這，這怎麼可能呢？”天白張大了嘴，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在那報告單中，很明確地載明，這個女屍，就是一個叫嚴曉雯的女子的屍體。
“你要是再不相信的話，喏，這裡還有一份關於嚴曉雯的檔案資料，我念給你聽。嚴曉雯，女，24歲，漢族，JS省江北市大河鎮人，五年前，她因爲吸毒被強制戒毒一年。她的DNA，就是當初她進入強制戒毒所的時候，通過抽血的方式，留在我們警察局裡的。”
穆迪又將一份文件遞給了天白。
天白打開這一看，完全呆住了。
在這文件裡，那照片中的女子，確實就是嚴曉雯。
雖然這文件裡的嚴曉雯顯得面容憔悴，目光有點呆滯，可能是因爲吸毒過量造成的，但她的長相，確實就和昨天晚上天白看到的那個女人一樣。
文件裡，還有嚴曉雯的身份證和戶籍資料的複印件。
這麼說，那個嚴曉雯確實已經死了，她，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昨天晚上，我看到的那個嚴曉雯，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