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章、出來混,早晚要還的!
“大哥,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因爲沒找到他,報不了仇,就這麼痛苦啊?”小風搖着輝哥的肩膀,問道。
“不,不是。”輝哥總算是恢復了平靜,“他,他已經死了!”
“啊?不會吧?”小風愣了,“大,大哥,是你,是你殺了他嗎?”
“哼,要是我殺了他,就好了。”輝哥的牙咬得緊緊的,“我已經找到他的下落了,可是,等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被人殺死了!”
“啊?不會吧?”
輝哥嘆了口氣,“他是被黑幫給殺了,聽說是他欠了人家很多錢,債主惹毛了,請黑社會的人做了他。可惜,他沒死在我手裡,卻被那些黑道上的流氓給捅死了。”
“他死了也好,少個禍害!”小風道。
“可惜啊,他沒死在我手裡。”輝哥攥緊了拳頭,“這是我一輩子的遺憾。我這輩子,就是被他給毀了,毀了啊!我現在父母之仇沒得報了,沒得報了!”
他的表情很痛苦,臉都扭曲變形了。
“大哥,既然鄭亮和豪哥都死了,你還是回去吧。”小風勸道。
“不,我不回去!“輝哥搖搖頭,”我也沒地方可以回去,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你就這樣一輩子當強盜嗎?早晚有一天,你會被警察抓住的啊?”
“我怕什麼?”輝哥看着小風,激動地說道,“我已經殺了那麼多人,早晚也是挨一顆槍子。做我們這行的,早晚是要還的!”
“大哥!”小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是你的女朋友嗎?她怎麼變年輕了?長相也變了啊?”輝哥擡起頭,看了看小雨。
小雨站在那邊,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安靜得就如同雕像一樣。
“嗯。”小風點點頭,低聲說道,“不過,不是原來的那個。“
“你和那個老師分手了?”輝哥吃驚地看着小風,“爲什麼?”
小風支吾了半天,還是沒開口。
“算了,你還是自己多保重吧。”反而是輝哥拍了拍小風的肩膀,“好了,我也該走了。”
“大哥,你要到哪裡去?”
“當然是去我該去的地方。”輝哥長嘆一聲,“鄭亮、豪哥,他們都死了。下一個,也該輪到我了!”
“大哥!”看着輝哥的背影,小風的眼淚流下來了。
“兄弟,好好過你的日子吧,好好珍惜你身邊的人吧。”輝哥頭也不回,大聲叫道,“出來混,早晚是要還的!出來混,早晚是要還的啊!哈哈哈!”
他就好像一個瘋子一樣,揚長而去,身後留下了那狂野的笑聲。
小風站在那裡,呆滯地看着他的背影。
過了許久,小雨的聲音響起了。
“小風,咱們走吧!”
“走,走去哪裡?”小風還是有點迷糊。
“當然是去我們該去的地方啊?”小雨卻微微一笑。
“你,你都聽到了?”小風愣住了。
“小風,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結交這樣的朋友。”小雨卻很平靜地說道,“也許是因爲你過去的生活環境造成的吧,這也不怪你。不過,我希望你以後還是少接觸這樣的人。你應該是屬於另一個世界的,你爸爸和我爸爸所在的那個世界,你明白了嗎?”
小風怔怔地點點頭,腦子裡卻一片空空。
我是誰?我是屬於哪個世界的呢?小風完全沒了主意。
小風還是老老實實將小雨送回了酒店,並和父親丁子建一起送走了秦家三口人。
“怎麼樣?你和小雨出去這麼久,談得可好嗎?”送走秦淮山一家,丁子建問道。
“嗯。”小風點點頭,“挺好的。”
他沒有說自己和小雨之間的約定,沒有談自己摟住小雨一起逛街的事情,更沒有把遇到常輝輝和歐陽豐兄妹的事情說出來。
小風已經學會了在必要的時候保持沉默。
他,也確實在如小雨所期待的那樣,從他原來的那一個世界,走向另一個世界。
一切順利的話,他也將成爲上流社會的一個成員。
“那就好。”丁子建也沒多問,“我今天這樣的安排,是不是很突然啊?”
“哦,是啊,是有點意外。”小風笑了,“不過,也挺好的,多謝爸爸了。”
“你應該謝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我自己?”小風茫然地看着父親。
“是,是你自己。”丁子建道,“要不是你始終不放棄對小雨的追求,今天你也不會得到這麼一個機會。與其說是爸爸我給你創造了機會,還不如說機會是你自己爭取來的。”
“我爭取來的?”
“對,你爭取來的。”丁子建點點頭,“一個真正的男人,對自己所愛的女人,就好像是對自己熱愛的事業一樣,是窮追不捨,直到成功的。沒有這股信念,你是不會成功的!”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兒子,只見小風的眼裡開始有了一點亮光。
“雖然我覺得如雪可能更適合你,不過,你一直愛的人是小雨,而且那麼執着,我做父親的,就不好再以自己的個人想法來左右你的幸福。”丁子建誠摯地看着小風,“愛一個人,你可能最終會失敗,會痛苦,會失望,但你會覺得問心無愧。努力吧,小風。”
“謝謝爸爸!”小風點了點頭,“可我總覺得自己這麼做,對不起如雪。”
“沒什麼的,她會理解的。”丁子建看着前方。
在他的前方,是陽臺外面的一大片空地,在那裡,有蟋蟀鳴叫的聲音,更有流水潺潺而過的聲音。
“強扭的瓜不甜。即使你娶了她,如果你不愛她,你是無法給她帶來幸福的。”丁子建道,“就好像我和你媽媽,雖然我們有了你和小云,但我和你媽媽只是露水姻緣,談不上什麼愛情。我知道你恨我,你一定在心裡想:爲什麼爸爸這麼久了都不接我和媽媽、姐姐回來?可是,你現在知道了,愛情是不可以勉強的,也不要把不愛的人硬往一個家裡湊。”
“我明白了,爸爸。”小風低下了頭。
父子二人都不說話了。
蟋蟀那有節奏的鳴叫聲,和着流水那不停頓的嘩啦嘩啦之聲,構成了一首催眠曲。
這樣的夜晚,這樣清爽的空氣,可以讓他們就在這裡安然睡去。
過了不知道多久,丁子建開始說話了。
“小風,我就要離開這裡了。”
“離開這裡?去哪裡?”小風愣住了。
“當然是去該去的地方。”丁子建慈祥地看着兒子,說道。
小風也看了一下父親。
父親那張臉,依然是那麼的美麗動人,甚至一點也顯不出他的老。奇怪的是,父親換上的是別人的臉,可這臉,卻沒有隨着歲月而一起蒼老。難道,這臉就是一個永遠不老的面具嗎?
人可以老,面具卻永遠也不會衰老。
突然,小風叫了起來。
“爸爸,你,你別是,別是病情惡化了吧?”
父親的話,聽上去是那麼的不對勁。
難道,爸爸說的那個“該去的地方”,是,是天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