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女士我是狂浪財經觀察報的汪席豫請問您此行南港是否應槍團建設集團的邀請?請問您……”
汪席豫連珠炮似的一邊衝過去一邊舉着錄音器,動作不知道有多麼熟練,顯然絕對是經久沙場的干將,太熟悉這種場景了。只要衝到距離足夠近,一般人都很難當沒看見,都睡稍稍停一下簡單地接受一下采訪。
雖然沒有采訪過柳石,但是汪席豫知道她是一個比較隨和的人,所以汪席豫敢肯定,柳石一定會接受她的採訪的。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讓汪席豫非常的驚訝和奇怪。
柳石只是看了她一眼,腳步不停地在助手的虛扶下坐進了座車,而很快就有保鏢上前來,把汪席豫攔了下來,非常堅決而客氣地把她給請到了封鎖線外。
汪席豫意識到,不能用老辦法達成目標了,那些安保人員明確告訴她,如果她再擅闖封鎖線,會以破壞社會秩序的罪名逮捕她。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這些安保人員都是警局牽頭組織的!
那邊,安保人員也放開了洪安東,給洪安東嚇得夠嗆。他們走到一起,洪安東低聲說,“老大,看樣子這幫人不好對付啊。”
“警局組織的安保,硬闖是不行的了。”汪席豫說。
“咋辦?”
汪席豫擰着眉頭思索着,四周打量着,於是,她看見幾臺車風馳電掣般地那邊開了過來,全都是其他媒體的車輛,後面肯定還會有更多。車還未停穩,那些記者們攝影師們就都拿話筒的拿話筒,扛機器的扛機器,爭先恐後地跑了過來。
但是,此時柳石的車隊已經動了,很快就上了高架橋。氣虛喘喘的記者們看着車隊的背影無奈嘆氣,看見汪席豫,就有人說:“又是你們狂浪,你們的動作挺快的啊!”
汪席豫對這種酸溜溜的話從來就當沒聽到,依然在絞盡腦汁地想辦法。
這時有人說,“汪主任,你們拿到什麼料了嗎?我們願意轉載你們的消息。”
汪席豫還是沒說話,只是笑着搖了搖頭。她當然不會告訴他們,其實她也什麼實質性的東西都沒有采訪到。
其他傳媒的人顯然也收到了風聲,人越來越多,在通道口一側彙集成了一堆手持長槍短炮的記者團,讓安保人員不得不分出一部分人專門看着他們。
看到這種情況,汪席豫覺得再在機場待下去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只需要留下一個小組,自己完全不必在這裡和一幫同行搶新聞。肯定還有更好的辦法拿到採訪的,她心裡暗暗想着,忽地眼前一亮,隨即把洪安東從人羣裡拽出去,低聲說,“咱們去遠帆酒店找機會,他們全都集中在遠帆酒店落腳,一定能找到獨家採訪的機會!”
“那這邊怎麼辦?”洪安東問。
“給總編打電話,讓他抓緊派人來接替。”
汪席豫的話語剛落,報社裡派出來支援的第二個小組到了,這下,汪席豫就不用再等了,交代了幾句之後,便帶着洪安東上了車,馬不停蹄地朝遠帆酒店趕。
且按下汪席豫這邊的事情不表,卻說遠帆酒店這邊的情況。
汪席豫是不愧名記者女戰士這個稱號的,她對新聞事件有着獨特的嗅覺,對事件的判斷能力也是非常的出色,她的猜測,基本上都是正確的。
紅投公司的蘇俞、大唐實業的戚君庭、路南航空的江南、大衆礦務的蘇同國、暢想科技的柳石,在汪席豫離開機場的時候,以上幾位是已經抵達南港的大佬級人物。
汪席豫判斷得沒錯,他們都是槍團建設集團邀請來的客人,因此全部都住在遠帆酒店!
但是汪席豫不知道的是,這幾個人私下裡都是非常好的朋友,除了柳石的身份特殊一些。事實上,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幾個大佬就是一個小圈子裡的成員。因爲他們都是李麥的老爹李路二十多年前佈下的商業戰略中的核心成員!
這當中,要數戚君庭和江南走得比較近關係更好一些了。原因顯而易見,戚君庭被視爲李路在商業上的左臂右膀,最核心的家族外代理人,而江南是李路的重要合作伙伴,路南航空就是他和李路共同創辦的。另一個原因則是,戚君庭和江南同爲大內子弟,江南年長,戚君庭一直視其爲兄長。
這也是爲什麼他們倆會同時抵達機場,當然也不是巧合。
到了酒店,江南就拉着戚君庭到酒店的露天空中酒吧喝酒。江南身上的大內子弟作風是非常的濃厚的,他和戚君庭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點上幾打啤酒讓上了下酒滷味花生米就開喝了起來,完全是大排檔的即視感,而且還是大上午的。
不過爲了他們的安全,保鏢們還是把相鄰幾桌的客人給客氣地請到了一邊去。
“我以爲啊咱們這幫老傢伙啊就這麼混吃等死了。”江南舉起杯朝戚君庭示意了一下,仰脖幹了,這才繼續說,“沒想到,李麥這小子還給咱找來了一次爲國爭光的機會。”
戚君庭性格就沒江南的這麼大大咧咧了,他是非常睿智的一個人。笑了笑,他說,“南哥,你可不是悲觀的人。”
“嗨,我這可不是悲觀,而是無聊。”江南苦笑地搖了搖頭,說,“路南航空掙錢的能力雖然比不上大唐實業,但也是不可小覷的。我現在是真的每天躺着看着錢嘩啦啦的進賬,卻想破腦袋也不知道應該怎樣才能花出去更多的錢。”
戚君庭微微笑了笑,點點頭。江南絕對不是在裝逼,而是,到了他們這個程度,怎樣花出去更多的錢,真真切切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錢放在銀行只是一串數字,當你感覺錢不夠花的時候,說明你的事業發展得很順利,正在高速發展,而當你開始感覺存款越來越多卻不知道應該怎樣才能花出去的時候,就說明你的事業開始走下坡路了。
對於一個企業同樣如此,江南這般愁眉苦臉,就是因爲路南航空當前的發展非常的緩慢,這裡面有企業規模基數龐大的因素,也有其他因素,也絕對少不了企業缺乏了新的盈利手段。
也就是說,江南恐怕得在這一兩年的時間裡,讓已經存儲了非常多“血液”的路南航空放出去一部分“血液”,讓那些“血液”得到更大的發展空間。只有這樣,企業才能夠繼續地保持穩定地良性發展下去。
“等老蘇到了,問問他要不要錢,他準備把必和必拓買下來,讓大衆礦務成爲手握全球百分之五十鐵礦石資源的巨無霸。”戚君庭笑着說了一句。
江南眉頭頓時就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