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很好,很好,哈哈哈……”
見到王天稱呼自己爲慕老,慕老的心情突然說不出的好,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已經有多少年沒聽到這兩個字了,而他更加料想不到,時隔多年,會再次聽到,而且還是出自這樣一個面容清秀,面帶溫和笑意的少年,還是在一個在他看來不值一提的弱小家族。
慕老連說兩個很好,之後卻是沉寂下去,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王天只感覺到自己的心底突然涌現出一股莫名的悲傷情緒,讓他的鼻子微微發酸,眼眶更是頃刻間有了淚水積聚。
“慕老……”
王天輕聲叫道,語氣溫和。
“嘿嘿,人老了,對於感情也變得格外看重,我沒事,小子,想要了解浮屠碑,單單窩在這個彈丸的紫蜀郡,可是做不到的”
慕老收斂了自己心底的悲傷情緒,沉聲說道。
“小子,你的天賦或許不是我見過最好的,可是你的毅力,你那股對自己的狠勁卻是讓我很是欣賞,我現在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來自紫蜀郡外面的世界”
慕老說話語速不快,可是字字句句都直擊王天內心,甚至於,直覺敏銳的王天還從慕老的話語中感受到了絲絲威壓,不強,卻足以讓王天震驚。
“小子,我因身受重創,因此只能夠棲身於你的浮屠碑之中,無法顯身,同樣的,我也不可能長時間保持清醒,我……”
慕老話才說了一半,聲音戛然而止,似乎是被某一種外力強行終止了一般,隨後,王天的耳畔便再度傳來碑靈那熟悉的絮叨聲。
“啊啊啊啊啊,小主人,你在哪,在哪,哦,小主人,你沒事吧?”
碑靈大呼小叫的聲音響起,這個傢伙自從在李家王天遇險之後,便再沒有出現過,王天只會以爲這個膽小的傢伙又像縮頭烏龜一樣給遁了起來,只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麼個情況。
“那個老傢伙呢?在哪呢,在哪呢,碑靈不發威,還真拿我當病貓啊,想踩就踩?有本事你來啊,啊,再把我鎮壓在浮屠碑裡!”
碑靈叫囂着在尋找神秘老者。
“老傢伙?”
王天眼中流露出一絲恍然,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只是腦海中此刻還不停縈繞着碑靈的叫囂聲,讓他無法凝神。
“給我閉嘴!”
王天終於忍不住了。
“額,小主人,是那個老傢伙的錯,就是他強行將我給鎮壓在浮屠碑下,讓我無法拯救小主人,他該死啊啊啊啊”
碑靈一愣,繼而語氣便是軟了下來,聲音說不出的委屈,可是,話還沒說兩句,便又忍不住叫囂起來。
“他?他是誰?”
王天強忍內心的那份悸動,顫聲問道。
“他是……”
碑靈的聲音嘎然而止。
“額……”
幾條黑線開始隱隱浮於王天的額頭之上。
“啊啊啊,我不知道,小主人,我不知道”
隔了好久,碑靈再度出聲,只是,這次碑靈的聲音中充滿了驚慌。
王天啞然,他看着自己緊緊攥着的右手,有種想搗牆的衝動。可是他的心中卻是無疑充滿了震驚。
這名被稱爲慕老的神秘老者,不僅實力驚人,只怕身份也是相當驚人吧,否則,爲何,碑靈面對神秘老者的時候竟會變得畏畏縮縮?
王天忍不住長呼一口氣,眼神微微閃爍,他看着之前王虎消失的方向,心中似乎已然有了計較。
“王虎,咱們三年以後見!”
王天嘴裡小聲的喃喃道,隨即認準了一個方向,大步朝前走去,若是有人此時在這裡,必然會認出,王天此刻,竟是在直直的朝着家主王震的書房走去!
……
啪!
自王震的書房內陡然傳出茶盞打碎的聲音,之後便是王烈義正言辭的拒絕:
“不行,我不同意!”
偌大的書房沒有幾個人,高坐太師椅的王震,及王烈,王雷,還有,王天。
按理說,王天是不可以自由出入王震書房的,只是,經過獵獸大會及李家覆滅兩戰之後,王天的名氣暴漲,實力飛昇,而王震對其的寵愛也是如同火箭一般速度竄長着。
而平時一向看王天不順眼的王雷,現在顯然也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而此刻,提出異議的赫然是之前對王天一向愛護有加的王烈。
此時,他一手抓着椅子把,臉上有着難以消散的堅定和駭然。
“大伯!”
雖然王烈臉上滿是嚴厲斥責之色,可是王天心中卻是滑過絲絲暖流,這些可都是對他的濃濃關心吶。
太師椅上的王震眼皮都沒擡一下,顯然並不準備在此刻發言。
“父親,天兒年紀尚小,歷練經驗不足,而且他作爲紫蜀郡參加七星大會的重要人選,若是出了意外怎麼辦?因此,孩兒始終覺得,天兒留在紫蜀郡最好”
王烈侃侃而談,只有目光在掃向其父王震的時候,眼中才會下意識有着恭敬之色。
“孩兒,也贊同”
王雷也附議道。
“天兒,你有什麼想法?”
王震終於睜開雙眼,雙目渾濁,其中卻夾雜着絲絲溫和看着王天。
“因爲,我們來自大乾!”
王天一字一頓,說的斬釘截鐵。
啪!啪!
王烈及王雷桌上的茶盞先後落地打碎,化爲一地的碎渣,可是,二人卻是顧都不顧,一臉吃驚的看着王天,仿若見鬼一般。
“這就是你的理由?”
王震笑了,那抹笑意發自內心,舒暢至極。
“雖然我不知道我們王家爲何會來到紫蜀郡,爺爺爲何要對李家開戰,可是,我知道一點,那就是爲了王家,爲了屬於我們的榮耀,所以,我纔要外出,我要我們王家再一次出現在大乾那衆人的視線之中!而我也知道,我父親曾經就是爲了這份榮耀努力着”
王天語速很慢,他沒說一句,王烈,王雷二人的嘴就會張大幾分。
書房內一下子沉寂下來,落針可聞,甚至連呼吸都被王烈等人刻意壓制。
王天雙手手掌緊握,掌心滿是汗水,正一臉期待的看着王震,剛纔那番話,實際上全都來自於王天的猜測,他不知道自己猜對了,所以,他在賭。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王天的心卻是越來越沉重,時間拖得越久,自己成功外出歷練的機會也就越小。
“去吧”
王震突然出聲,聲音不大,卻鏗鏘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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