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布衣中年男子聞言猛然擡頭,然後他向楚楚詭異一笑,突然快步衝向窗口,然後毫不猶豫地跳了出去。
“哼,走得了嗎?”楚楚少年時就隨張均經歷殺陣,鎮定無比,她立刻就帶着靈兒追了出去。
那中年男子出艙之後在海面飛行,速度居然不慢。楚楚瞧出對方至多是三步傳奇的帝君,甚至更弱,不過她還是讓十名光甲隱藏了起來,只是暗中追隨。
距離飛舟千里之外,有一艘巨大無比的畫舫。此畫舫寬約百米,長有三百多米,其上雕樑畫棟,美輪美奐,僕叢如雲,美婢無數。此刻,正有一名青年公子服舒地躺在塌中。他的身側坐着兩名不着寸縷的妙齡女子,目光迷離地與他挨挨擦擦。
而青年公子對面,則坐着一名漂亮的青年女子,她對面前的一切熟視無睹,淡淡問:“七弟,你的人真能將那賤婢引來?”
青年公子“咯咯”一笑,笑聲居然比女人都尖細,說:“人稱京師霸王花的姜柔冰,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小心翼翼了?這種事情,你應該自己出手纔是。捉到那個女人,先是狠狠羞辱一番,然後直接殺死,又何必找我幫忙呢?”
“你不懂。”姜柔冰冷冷道,“誼妃告訴我那賤婢的消息時,說悲秋對她似乎有些動情。悲秋身爲皇子,身邊妻妾成羣也是正常。然而那小賤婢是什麼東西?一個小諸侯的女兒,竟然也敢與我搶男人,哼,真是作死!可即使如此,我也不能親手殺他,以免悲秋恨我,那樣反爲不美。”
說到這,她看向青年公子,道:“老七,你人稱‘花妖’的姜畫扇,禍害過的女人不計其數,這賤婢交給你處置最好不過。”
青年公子撐開一面畫扇搖了搖,似乎在思考什麼,片刻後問:“那鈞天侯的來歷,你清楚嗎?”
“一個小諸侯而已,有什麼好打聽的,無非就是和五皇子走得近一些。但再強也只是皇子門客,沒什麼了不起,在我姜家面前連螞蟻都不如。”姜柔冰淡淡道,傲氣十足,明顯沒把張均放在眼中。
花妖嘆了口氣:“又要禍害兩名少女,我真是於心不忍吶。柔冰,那誼妃想撮合你與姒悲秋,不過是想依仗我姜家勢力,你在中間不要糊塗,能幫的幫,不能幫的要冷靜。”
姜柔冰道:“我自然明白。然而悲秋畢竟是皇子,我總要替他爭一爭未來。即使不成功,也起碼能富貴一生。”
“這倒是。以我姜家的能量,保證他不被害死還是沒問題的。其實在我看來,那一羣皇子都沒所謂,反倒是那墨玉公主深不可測,我見了她都覺得害怕。”說到墨玉公主,花妖姜畫扇臉色微變,似乎想到了多可怕的事情。
姜柔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想佔墨玉公主的便宜,那不是找死嗎?她沒殺了你是給我姜家面子。不過你說的倒沒錯,那墨玉公主的來歷很不凡,其母星妃是天辰國人。
二人正說話,就見前方飛來一名灰布衣男子,降到了舫上。緊隨其後,又飛來兩名少女,正是楚楚和靈兒。
眼看灰布男子落在一艘畫舫之上,楚楚和靈兒沒有貿然下去,只是盤旋在空中觀察。
姜柔冰眯眼看向空中,道:“那個鈞天侯還真有點家底,居然派了十名諸侯級強者保護她們。”光甲雖然隱藏起來,卻瞞不過她的雙眼。
姜畫扇“咯咯”一笑:“十名諸侯又算得了什麼。”說完他取出一幅畫,抖手往空一拋。那畫在半空中徐徐展開,畫中煙雲嫋嫋,光氣流轉,似乎有一個大世界被描繪於其中。隨後,那畫迎風招展,一下子變得巨大無比,並向着楚楚和靈兒籠罩過去。
楚楚和靈兒的臉色立刻變了,她們感覺彷彿有一個大世界向着他們鎮壓而下,那種偉力根本就不能抵擋。危急關頭,十名光甲衝出,緊緊護住二人,並迅速地想撤離現場。然而已經晚了,那畫卷往下一兜,所有人都被裝了進去。
收了楚楚等人,畫卷重新收起,徐徐落回姜畫扇手中,他微笑道:“瞧,已經擺平了。”
姜柔冰有些羨慕地看了一眼畫卷,道:“昆吾北師的畫術真了不起,居然能虛構出一方大世界,只怕他距離那大羅境已然不遠了。”
姜畫扇點頭:“這還是昆吾先生十年前的畫作,他現在的境界一定更深奧,非你我所能理解。據長輩所言,這諸侯境界上應該有若干個層次,昆吾先生已到了最後一個層次。他只要再踏出一步,就是大羅人物。”
姜柔冰不以爲然,道:“崑崙先生雖然厲害,可相比夏皇等超級強者,還是有差距的。”
姜畫扇拍了拍畫卷,笑道:“事情辦成了,你回去吧。”
“你準備怎麼處置她?”姜柔冰問,“我可提醒你,這個女子玩一玩殺掉便了,你不要惹出其他的事,更不能把消息透露出去。”
姜畫扇“嘿嘿”一笑:“你只管放心,被我禍害的女子成千上萬,你見哪一家找上門了?”
姜柔冰還有事在身,當即飛離畫舫。而他走後不久,姜畫扇便下令道:“調頭,回封地。”姜畫扇除了是姜家子孫之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便是大夏雲侯之一,封地正好位於大夏南部。
張均有藥鼎在手,輕輕鬆鬆就找齊了草藥,並以一千二百億的價格賣給相柳家。之前他花出去的那八百億不僅全數回來,而且還多得了四百億靈晶。而相柳家對此不僅不覺得肉痛,反而非常感謝他,畢竟身爲左卿的相柳不必再拉下面皮去救別人了。
小小的病症自然難不倒張均,他用了三天時間,分別用六劑湯藥、三味丹藥,徹底地把嬰兒的先天缺陷給補足。這對他來說雖算不上什麼,然而相柳家的人卻對他感激無比,千恩萬謝。
張均此番出手,有拉攏相柳家的意思。之前得罪了大司馬,現在只好拉攏一二在軍中有勢力的人平衡一下,否則後面很麻煩。在此期間,姬文山一直默不作聲地跟在他屁股後面。直到相柳家的小兒徹底恢復,他才向張均豎了豎大拇指,道:“佩服。”
張均微微一笑:“不是我自誇,論醫道,整個大夏只怕無人能及得上本侯。”
姬文山笑道:“我等的便是這句話。”然後他拱手一禮,“張兄,我有一事相求。”
張均慌忙扶他,道:“姬兄客氣,只管說。”
姬文山嘆了口氣,道:“此事說來話長,請張兄去我座上一敘。”
姬文山把張均拉走之後,相柳微重理哼了一聲,道:“下手下晚了,寶貝被姬文山搶走了。”
相柳微的兒子,那嬰兒的父親相柳易問:“父親何出此言?”
相柳微道:“泰兒出生三個月,我們找過多少名醫?”
“幾乎都找遍了,連宮中的太醫院主都來了,並沒有太好的辦法。”相柳易想了想說,“雖說耗資兩千多億靈晶的巨資,可我們其實已經近乎放棄了,只還抱着最後一線希望。”
“是啊。”相柳微點頭,“由此可見,這個張侯的醫道多麼的了不起。說起來,咱們大夏強大歸強大,可在醫道與丹道上幾乎斷了傳承。如今出了這麼位醫道高手,所有人自然會搶破頭。那姬文山精得很,他一定會拉着張均去給他人治病,好把人情落在他頭上。”
相柳易笑道:“父親早就看出來了,爲何不留下張均呢?”
“唉!我大夏的醫道和丹道爲什麼沒落,你難道不知嗎?”相柳微長嘆口氣,一臉的憂色,“張均侯若是把動靜鬧大了,只怕會驚動那位。”
相柳易臉色一變,似乎想起了一件極爲可怕的事,道:“這該如何是好?要不要警告張均,讓他小心行事。”
相柳微擺擺手,淡淡道:“吉人自有天相,我也正好藉機看一看,他是不是還活着。如果他死了最好,如果還活着,嘿!大夏只怕要風雨飄搖了。”
張均被姬文山請到家中,正要問他到底何事相求,姬文山便一連發出十二道帖子。在大夏,請帖是直接在家中發出去的,瞬息就到,非常的方便。那十二道請帖化作十二道流光,分別落入十二座院落,全部位於金柱山的頂層,俱是豪門大戶人家。
張均愕然,起身問:“姬兄莫非要宴請客人嗎?那樣的話,我只怕不方便在此打擾吧?”
姬文山“呵呵”一笑,按住了他,道:“稍安勿躁,待會我向你介紹幾位朝中好友。而且這些人身上都多少有暗疾。張兄醫術高超,一定有辦法助他們恢復。”
張均頓時知道這姬文山是在借窩生蛋,不過他也不反感,畢竟多結交些朝臣並非壞事,能賣給他們人情最好。於是稍作思考,他道:“也罷,我初來朝中,對於衆大臣並不熟悉,正好藉機結交一番。”
話音未落,就聽院中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姬老四,你找老子有什麼鳥事?老子正在和八姨比翼齊飛,大好樂事被你破壞了,快把你婆娘賠給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