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張均正在被押往監獄的路上,押送他的人不再是那幾個警察,而是四名全副武裝的大漢。他的雙手被銬在車頂,腳上也上了鐐銬,根本沒有可能逃走。
路很長,走到半路時,其中一個細眼睛的漢子道:“這小子才抓起來就要送進四號監獄,根本不合程序,十有八九得罪了什麼人。”
另一個長臉漢子立即瞪了他一眼,道:“閉上嘴!”
後者立即不吭聲了,那個出言喝斥的人顯然是幾個人的首腦,比較有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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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均嘆息一聲,道:“幾位大哥,我確實得罪人了,這一進去恐怕就出不來了。”
長臉漢子冷冷掃了他一眼,並不說話。
張均又道:“進監獄之前,我想和家人打一個電話,幾位大哥能不能把手機借我一用?”
長臉漢子立即拒絕:“你已經被剝奪人身自由,不能打電話,這是規矩。“
“規矩嗎?”張均冷笑,“按照規矩,我不應該被直接押往監獄,而是應該等候法院判決。更何況,我所謂的罪行,都是被人捏造出來,這也算規矩?”
長臉漢子不說話了,他顯然不願和張均多說。
張均繼續道:“如果你們肯幫我,我願意付出回報,送你們每人一百萬元。”
長臉漢子眼角的肌肉跳了兩下,他把目光投向另外的三個人,彼此交換着眼神。過了很久,長臉漢子道:“小子,你挺有錢的,張口就是四百萬。不過我想知道,怎麼才能拿到那四百萬?”
張均笑了,只要對方喜歡錢,事情就好辦。
“借我電話一用,電話那邊的人會直接把錢匯入你們的賬戶。我都走到這一步了,不可能騙你們,這對我非常不利。”張均道。
長臉漢子是個果決的人,當即就掏出手機,對張均道:“你說號碼,我幫你撥打。小子,別耍花樣,否則給你好看!”
張均道:“我跑不掉,不敢耍花樣。”然後他說了一個號碼,是張五的。
電話接通之後,長臉漢子把手機送到張均耳邊,他說道:“五哥,我是張均。”
聽筒裡傳出張五的聲音:“兄弟,找我有事?”
張均“呵呵”一笑,道:“五哥,我遇到點麻煩,正在被人押往四號監獄,也不知是什麼鬼地方。”
張五吃了一驚,道:“你小子得罪了作難?四號監獄的名頭我聽說過,專門關押極度危險的罪犯,國內的幾名巨梟就在裡面服刑,這輩子是甭想出來了。看來有人想置你於死地,纔要把你送往那個地方。”
張均道:“對我下手的人有兩個,一個叫曾勇,原來在公安部的警務督察局做事。另一個我不認識。我曾教訓過曾勇,還收拾了他身邊一個叫楊浩的人,沒想到他的報復如此劇烈。”
“好了,你不用擔心,有老闆在,沒人能傷得了你。”張五語氣非常自信。
張均:“還有件事,你馬上給四個賬戶分別打入一百萬,回去後還你。”
張五也沒多問,直接就答應下來。
掛斷電話,張均就讓長臉漢子四人把賬戶以短信的形式發給張五。僅僅過了五分鐘,四人都收到一條銀行發來的信息,提示他們的銀行賬戶多了一百萬。
突然間擁有了一百萬,四個人都有種做夢的感覺,對張均的印象頓時好了許多。長臉漢子也不再那麼冷酷了,問道:“兄弟,謝了,有了這一百萬,咱們的日子會好過許多。”
其餘幾人臉上也全是喜色,一百萬能夠讓他們少奮鬥十年,他們越看就越覺得張均順眼。
張均淡淡道:“不用謝,各取所需而已。”然後隨意地問,“幾位大可對四號監獄有多少了解?”
說起四號監獄,幾人臉上都閃過一絲恐懼,長臉道:“兄弟,四號監獄其實沒什麼,它面積不大,佔地只有一百畝。裡面的犯人也不多,不超過二百人。可是,這個地方的犯人全是窮兇極惡,兇殘危險的犯罪份子。”
張均眉毛一揚,道:“哦?有那麼可怕?”
“可怕都不足以形容那些人,他們是這個世界上的魔鬼!”那個細眼睛說道,“每年都有二十名左右的犯人被送進去,可是監獄的犯人數量一直維持在一百三十六人,不多不少。”
“這麼說,那些新來的都死了?”張均心中吃驚,問道。
細眼睛點點頭:“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四號監獄裡的管理人員,每年都會有三五名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張均這下就奇怪了,問:“連獄警都會失蹤?他們能去哪裡?”
細眼睛一個激靈,聲音有些發顫,道:“有傳言說,那些失蹤的人被一百多人生吃了。”
張均搖頭,他不相信這是真的。一羣被關住的人而已,再強大也不可能和國家抗衡。傳言畢竟是傳言,不足爲信。
半小時後,車子駛入山區,並很快進入一道高大森嚴的鐵門,然後是第二道鐵門,第三道鐵門。張均數了數,車子連續通過了六道鐵門,才最終停下來。
三名全副武裝的獄警從一道小門走出,進行手續方面的交割。長臉漢子拿出一疊文件,交給對方一人查看。那人看了幾眼,道:“這個人的收押不符合程序,我們不收。”
長臉漢子道:“我們奉命行事,具體的事情請和上面人聯繫。”
那人看了張均一眼,然後撥通一個號碼。電話那邊的人道:“這個人犯下重罪,而且異常危險,我們公安部方面認爲應該送入四號監獄進行羈押。當然,他最終是要經過法院審判定罪的,這個人不適合關在看守所,只好暫時放到你們四號監獄。”
獄警聽完,道:“四號監獄可以代爲收押,但時間不能超過一月,一個月後你們過來提人。”
“好好。”那邊的人連忙道,“我們是不會給四號監獄添麻煩的。”
掛斷電話,獄警冷冷道:“人我們收下,你們可以離開了。”
長臉漢子看了張均一眼,道:“兄弟,好自爲之,希望你能活着出來。”他這句話說得言不由衷,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因爲沒有人能活着走出四號監獄,哪怕是代爲羈押。
張均淡淡一笑,沒說什麼。
幾個押送的人走後,三名獄警帶着他穿過小鐵門,進入一間簡易的小室。在這裡,相關人員讓他在幾個文件上籤了字,按了手印,並進行拍照錄像。
做完這一切,他又被帶到另一個小室。在這裡,他被迫接受了細緻的身體檢查,以確保身上沒有攜帶危險品。之後才換上囚服,進行指紋入檔案和虹膜記錄。
隨之而來又陸續進行了身體健康檢查,體力測試,心理測試等等環節。等到一切結束時,早已經是凌晨時分了。可這個時候,他依然不能休息,被帶進一個充滿金屬質感的小屋子裡。
屋子裡很暗,面積不足二十個平方米,裡面卻站着六名人高馬大的獄警,一個個凶神惡煞般站在那裡,用一種惡狼似的眼神盯着被推進來的張均。
張均這時居然還能笑出聲,他擡手和屋子裡的人打招呼,道:“幾位大哥,多多照顧。”
一名獄警冷哼了,上前一步,揮動手臂粗的橡膠棍,狠狠朝他臉上抽打過來。這一下要是打實了,張均估計自己的牙齒少說要掉落一半。
他身子微側,腳上的鐐銬響了一下,人便後移半米,臉上依舊掛着笑,道:“我奉勸幾位一句,動我一指頭,會有人十倍奉還。想必你們知道,我不是該來這裡的人。”
那人一擊打空,心中惱火,哪裡聽他說話,喝道:“小子,我今天不把你打出屎來,以後倒着走!”大叫聲中,他揮棒又打。
張均腳下移動,一閃就到了他身側,然後手肘猛擊,“噗”得一聲擊中對方小腹。後者張口“啊”了一聲,臉色頓時慘白如紙,額頭上冷汗直冒,捂着肚子緩緩蹲下。
另外的五個人一臉冷酷地圍了上來,眼中閃爍着陰狠的光芒。
張均毫無畏懼,擺出一個架子。若有行家看到他的架子,就會發現它有形意拳三體式的影子,但細一看,又似是而非。他這個拳架子,實際上是少林最高武學中的心意把母勢,撅頭把。
心意把共一個母勢,即撅頭把。十二大勢,分別是亮翅把、反身劈把捶、進步劈把捶、移身把、斜勢把、順勢把、反身推蒼把、撩陰把、騰挪把、展翅把、推蒼把、虎撲把。聲名遠揚的形意拳,就是融合心意把、岳家拳、大槍術之後形成的。
心意把爲少林派秘不外傳之技,也是少林寺武僧們所渴望學到並掌握的護法秘技。由於此法勢絕妙無比,殺傷力驚人,加之得法不易,所以歷來秘不示人。即便是少林弟子傳授時也是慎之又慎,反覆甄選。華布衣曾說,能將心意把練到第六把的人鳳毛麟角。
這心意把,正是華布衣取來的三十六本秘笈中的一本。張均第一個練就是心意把,並且已有了心得體會。
他一擺出架子,五個人便欺近了。只他身形晃動,腳上鐐銬絲毫不影響他的行動。也不見怎麼動作,其中的一個人便感覺胸口一悶,整個人被撞飛出去,其餘四人也撲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