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丞眼神突然躲閃起來。
張天生看到了，眉心一皺：“哪個煉丹師手裡買的？”
九落霜陽丹在上古就屬於五品丹藥，放到現在也至少要五品的實力才能煉製。
五品煉丹師不算多，倒也好找。
前提是知道哪個煉丹師練的。
張天生打的算盤就是找出那個煉丹師。
然而青丞遲疑了兩秒，纔有些羞愧地道：“那人不是煉丹師，只是個散修，那枚丹藥據他所說是從一處遺蹟找到的，並不是他煉製的。”
沒想到是個散修……
不，也不一定。
可能那冒充散修而已，怕被人找到自己。
這件事兒恐怕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張天生眸色微沉，看向青丞：“那他怎麼知道丹藥的功效？”
“他說他是查的典籍才知道的，那枚丹藥也是我花了不少代價買來的，現在一想，悔不當初。”青丞滿臉懊悔。
張天生沒開口，摩挲着杯壁，眸中一片深沉。
到底是意外，還是算計？
青丞見張天生髮呆，猶豫了會兒開口道：“張師，那枚丹藥有什麼問題？魔氣雖然說是邪道，但也不是什麼特別稀罕的事兒，您好像……對此有點緊張？”
張天生瞥了眼青丞，脣印上杯口。
“你以爲那是普通的魔氣？你以爲普通的魔氣能讓你靈氣紊亂甚至吞噬你的靈力？”張天生語氣很平淡，卻透着股意味深長。
青丞兀自思索了會兒，腦海靈光一閃，試探着道：“那枚丹藥之所以有那樣的功效，不是因爲裡面的靈藥？”
張天生嗤笑了聲，搖搖頭：“讓你突破境界的的確是靈藥，那種靈藥早就在上古滅絕了，主藥是肆靈草，擁有很狂暴的靈力，但是不容易吸收，在上古那種都是給靈獸吃的，因爲靈獸軀體強大，可以控制吸收靈氣，但是人 體不能，哪怕是體修。”
“魔氣在這裡面，即是中和，也是致命之毒，讓你靈氣紊亂，反噬的，其實就是魔氣，而不是其他。”
青丞眼底一閃而逝的訝異：“我記得魔氣，沒那麼恐怖吧？”
張天生喝了口茶，目光平淡的瞥了眼青丞：“你說的是現在的那些魔，而不是上古的魔。簡單跟你解釋，現在的魔，都不是純正的魔，體內魔氣駁雜，怎麼可能比得上妖魔界的魔？你體內的魔氣，是取自古魔，而不是現在的那些魔。”
青丞感覺事情頓時撲朔迷 離起來了。
“可古魔不是早滅絕了嗎？”他有些不解。
張天生起身，雙手負於身後，遙看着門外的烈陽白日，語氣飄渺。
“不是滅絕，只是退回了妖魔界。”
青丞一愣，剛想開口，張天生擡手示意他別說話。
“這事兒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你還是別牽扯進來，也別多問，我告訴你的這些也不要出去亂說。”
青丞望着逆光而立的張天生，心底油然的生出尊敬崇拜。
上古秘聞他聞所未聞，張天生卻知道的這麼清晰。
深吸了口氣，青丞抱拳，眼神尊崇：“張師學識淵博，青丞自愧不如，這些定不會說出去。”
張天生淡淡的嗯了聲，一副出塵高人的模樣，讓青丞眼裡尊崇之意更甚。
而張天生卻在想，若這是不是巧合的話，會不會有其他人也誤食九落霜陽丹。
希望不會出現動亂……
嘆了口氣，張天生轉身看向青丞：“你先脫下外衣趴着，我去去就回。”
青丞聽話的脫了外衣趴在塌上，不過一會兒張天生回來了，手中還一個小盒子。
打開盒子，裡面都是一枚枚細小的金針。
“有些痛，你忍着別亂動，待會兒扎錯地方了可別怪我。”張天生說着扎錯別怪，臉上卻是一副淡然的樣子。
“習武之人，這點忍耐力怎會沒有？”青丞一臉嚴肅。
張天生笑了笑，也不解釋，靈氣支起一根根金針。
很快，青丞便感覺細小的針刺入皮膚。
痛倒是沒有張天生說的那般痛，卻帶着一股麻癢，在四肢百骸中穿行。
癢過之後，便是痛，青丞又不能調動靈力，只能咬牙忍着那刺骨的痛。
張天生看了眼疼的臉色慘白卻不吭一聲，咬着牙額頭直冒冷汗的青丞，輕笑了聲。
“忍着點，這不僅是給你驅散體內多餘的魔氣，更重要的洗筋伐髓，你體內的雜質有些多了，洗筋伐髓之後修行進度會更快的。”
其實最開始張天生沒有要耗費靈氣給他洗筋伐髓的打算，但看青丞態度不錯，也是個可塑的苗子，一時愛財心切，才順便給他洗筋伐髓了。
青丞聽得張天生的話，頓時感覺身上都沒那麼難受了，從心底漫起感激和摩拜。
額頭上盡是細密的汗，青丞還咬着牙忍痛道：“多謝張師！”
他之前那樣針對他，他還能不計較過往，給他療傷驅散魔氣就不錯了，還幫他洗筋伐髓。
青丞第一次從心底欽佩一個人。
施針的時間並不長，大約兩刻鐘後，張天生收回了金針。
瞥了眼牀上一身冷汗，體表覆蓋一層淡淡的烏色泥垢的青丞，張天生好心道：“繞過側方屏風，有個外接的溫泉，去洗洗吧。”
青丞也感受到了身上的黏膩，還帶着淡淡的臭味。
一個大男子漢沒忍住臉紅，倉促道了句謝繞到了後面。
待青丞穿好衣服出來，就見張天生一臉淡然的坐車喝茶看書。
聽到聲響，張天生頭也不擡地道：“洗完了就回去吧。”
青丞望着他，躊躇了幾秒之後。
噗通！
青丞直接跪到了張天生面前。
也不等張天生反應，青丞直接磕了三個響頭。
張天生有點懵逼，他這是裝高人裝過了，這小子真把他當什麼絕世高人跪拜了？
很快，張天生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張師，您的肚量見識和能力，都讓青丞極爲佩服，您也是我第一個想追隨的人，我知道之前我對您多有得罪，晚輩在這裡正式給您道歉了，然後再提個可能有點無理的要求，我想拜在您門下，不知您是否願意收青丞爲學生！”青丞一臉誠懇的看着張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