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金不行身上透出來的氣勢,就像是一片狂暴的汪洋,正在瘋狂地肆虐着,而李鋒就像是一葉扁舟,在狂暴的海浪之中,漂流着,隨時都有可能被湮滅。
金不行的氣勢是針對李鋒而發,所以就是站在李鋒身邊的烈火宗門人,也都感受不到一絲氣勢的壓迫,只是覺得,這個囂張的傢伙,怎麼就突然停下來了呢?
李鋒不得不停下來,因爲他已經到了崩潰的邊沿了!全身的骨骼在金不行的氣勢壓迫下,已經開始“咯吱咯吱”作響了,而他的呼吸,也變得極爲的困難。
就好像有一張不透風的網,將李鋒給圍住了,讓他無路可逃。
雙膝漸漸彎曲了起來,這讓李鋒驚怒了!
幹你孃的金不行,你不顧對玉簫子的承諾不收我爲弟子也就算了,你嫌棄我將我丟給烈陽也算了,但我只是微微遲到了一會兒,讓你稍微多等了那麼一會兒,你就這樣對我?!
需要用我的卑微來襯托你的高大嗎?需要用我的下跪來彌補你那剛剛喪失的顏面嗎?
不!
你幹老子不幹!老子就是死,也不會給你下跪的!
李鋒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起來,眼睛彎曲了一半的雙膝,在李鋒的堅持下,緩緩站直了。
“咦?”陰姬和木天行同時驚異出聲,他們能夠感受到金不行的異動,深悉金不行個性的他們當然也知道金不行在幹什麼,他們還正在想着李鋒下跪的場面,就看到了李鋒緩緩站直的雙腿,不由得驚異出聲。
金不行也有些意外,原本他以爲只要自己的氣勢一放,這個傢伙就會嚇得屁滾尿流地跪在地上求饒,但是事實卻與他的想象不符。
“我要你跪下,你能不跪嗎?”金不行在心裡冷笑到,旋即加大了氣勢的壓迫!
“該死的!”感受到壓迫再次增大的李鋒,在心裡狠狠地咒罵着,同時也開始念轉古經文!
“翁……”
一陣無形的波動從李鋒的身上散發而出,居然將金不行的氣勢壓迫完全給抵抗住了!
金不行大駭,一個小小的人元期氣海境修士而已,居然能夠抗住他那巨大的氣勢壓迫?
“門主,小孩子不懂事而已,何必那麼計較。”烈陽站了起來,伸手隔空一指,點在了李鋒的身上。
金不行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想要逼迫李鋒下跪,這也是在打烈陽的臉,烈陽當然不幹了。
看到烈陽,金不行才恍然大悟,一定是烈陽不想讓李鋒難堪,所以纔會暗中出手幫忙,不然就憑李鋒,是絕對不可能抗住自己氣勢壓迫的!
“哼!”金不行盯了李鋒一眼之後,冷哼了一聲,撤去了散發出去的氣勢。
金不行的氣勢如同潮水一般退去,讓李鋒頓時輕鬆了下來。
脊背發寒的李鋒,這才發現自己全身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給打溼了!該死的金不行!李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露出了一絲微笑。
看到李鋒沒有事情,烈陽也鬆了一口氣,對着李鋒怒道:“李鋒,你怎麼這麼晚纔來?!”
“師傅,本來我是想早點來的,可是我聽到金不行門主也要來的時候,我就……”李鋒開口說到這裡,卻被人給打斷了。
“門主的名諱,也是你能夠叫的?!”金龍生是金不行的兒子,聽到李鋒直接叫他父親的名諱,頓時大怒。
“你是哪根蔥啊!老子又不認識你,你憑什麼教訓我?”李鋒大怒,這個小白臉跟金不行長得那麼像,不用說絕對是金不行的兒子!
你父親剛纔用氣勢壓迫我,你小子現在又開口教訓我,孃的,都當我好欺負是不是?
“你!”
金龍生何時被人這樣頂撞過?氣得指着李鋒漲紅了臉,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你你妹啊!”李鋒指着金龍生吼道:“我跟我師傅在說話,你一個憑什麼打斷我的話?一個沒大沒小的東西,也不知道是那個老烏龜的種!”
李鋒這句話一出口,所有人都驚呆了,金龍生是金不行的兒子,那李鋒的這句話豈不是說金不行是老烏龜?這個傢伙的膽子,也太大了一點吧?
“李鋒,這位是金龍生,我們門主的兒子。”烈陽也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出聲解釋到。
“啊呀!”李鋒一下子跳起來老高,指着金龍生,身體都有點哆嗦了:“什麼?你就是我們五行門門主的兒子?”
“怎麼?怕了?晚了!”金龍生盯着李鋒,心裡已經在想主意怎麼揍李鋒一頓了!
“果然是有什麼樣的父親就有什麼樣的兒子,有什麼樣的兒子,就有什麼樣的父親啊!”李鋒搖頭晃腦地感嘆着。
“李鋒,夠了!”金不行黑着臉,強忍着一巴掌拍死這個傢伙的衝動,低吼到。
李鋒脖子一縮,跑到了烈陽的面前,指着金不行,說道:“師傅,我怕,門主好像生氣了!”
“沒事,門主的肚量很大,不會跟你計較的。”烈陽此刻看着李鋒,怎麼就覺得那麼的順眼呢?這個傢伙,一來就將金不行父子氣得半死,一泄他多年擠壓的怨氣啊!!
“好了,遲到的事情就不用再說了,開始舉行拜師大典吧!”金不行黑着臉,沒好氣地說道。
“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李鋒,那個手拿黑色匕首的李鋒!”陰姬在李鋒出現的那一刻,就感覺李鋒有些眼熟,到了現在纔將李鋒給認出來了。
“呵呵,是我,是我這個某些人看不起的小人物,沒想到你還記得啊!”李鋒淡淡一笑,陰姬站立的位置距離金不行那麼近,想必是金不行一幫的,李鋒也不需要給什麼好臉色。
陰姬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卻迎來了金不行一個異樣的眼神,頓時就讓陰姬閉上了嘴巴。
這更加讓李鋒確定了,陰姬的跟金不行站在一起的。
“既然門主都不在意你的遲到,我也就不再計較了,不過,你要是以後再犯類似的錯誤,可別怪我這個師傅對你不客氣!”烈陽對着李鋒板着臉說道。
李鋒一愣,這三天來,他跟烈陽接觸得也算不少,但是烈陽從來就沒有對他自稱過師傅,現在卻自稱了,看來烈陽跟金不行之間,不太太平啊!
“是,師傅。”李鋒恭恭敬敬地點了點頭,站在了烈陽的身邊。
“現在,有請門主開啓拜師大典!”烈陽對着演武場一聲大喝,旋即就有人舉着一個火把來,遞給了金不行。
金不行的神情肅穆,雙手捧着火把,緩緩地走到了演武場的高臺上,哪兒擺放着一個臨時搭建的祭臺,上面供奉着一張已經泛黃了的畫像。
祭臺上,已經堆滿了柴火,金不行走到祭臺上之後,就停了下來,對着祭臺彎下了腰,然後小心翼翼地點燃了祭臺上的柴火!
順着火紅色的光芒,金不行拋掉手中的火把,轉手雙手張開,仰天大呼:“天佑五行,永世昌盛!”
“天佑五行,永世昌盛!”
所有人都跟着金不行齊聲大喊起來,聲勢震天!
李鋒很無奈,雖然他不願意傻叫,但是在這個場合之中,不傻叫幾下,似乎過不了關啊!
“現在,我宣佈,李鋒的拜師大典,開始!”金不行大吼一身,轉身對着烈陽微微一笑。
烈陽點點頭,不顧李鋒,走到了祭臺上,然後對着李鋒招了招手:“李鋒,你過來。”
李鋒有些迷糊,不知道這個拜師大典到底是搞些什麼玩意兒。
走到烈陽的面前,烈陽看着李鋒,神色凝重地說道:“李鋒,你願意拜我爲師嗎?”
“願意。”李鋒說道,心裡卻在鬧騰着,這是在搞什麼嘛!
“那就好。”烈陽點點頭,和金不行一起走到那張畫像的面前,齊齊跪了下去,口中低聲說些什麼,由於太遠,李鋒那靈敏的耳朵也沒有聽清楚他們兩個在說些什麼。
唸叨完畢,金不行和烈陽都站了起來,一個坐在了右邊的太師椅上,一個坐在了左邊的太師椅上,然後李鋒見過的吳長老,就來到了祭臺上。
“上拜師茶!”吳長老大喝一聲,一個大漢就端着一個盤子走到了李鋒的面前,盤子裡面有着一杯正在散發着清香的清茶。
李鋒一愣,旋即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端起茶杯,就走到了烈陽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彎下了腰:“師傅,請喝茶!”
烈陽並沒有接,而是有些疑惑地看着李鋒,難道這個傢伙不知道敬拜師茶的規矩?
“李鋒,跪下敬茶!”吳長老眉頭一皺,低聲說道。
李鋒一愣,旋即大怒,拜個師而已,用得着需要自己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下跪麼?
剛想甩手不幹的李鋒,又想起了烈鈴那張臉龐,無奈地屈下了膝蓋,對着烈陽說道:“師傅,請喝茶。”
烈陽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接過了李鋒手中的茶杯。
“喝過拜師茶,李鋒從今天起就是烈陽的嫡傳弟子了!”吳長老高聲宣佈到:“跪拜門主!”
李鋒傻了,跪烈陽,他心裡還沒有那麼大的障礙,畢竟烈陽是他的師傅,也是烈鈴的父親,以後也會成爲李鋒的岳父,從另一個方面來說,烈陽就是李鋒的半個父親,給自己父親下跪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金不行是什麼人?是李鋒恨透了的人,他之所以故意晚到,就是想曬曬金不行!現在居然要他跪拜金不行?
看着臉色陰晴不定的李鋒,金不行心裡大感快意,你小子不是很囂張麼?最後還不是要向我下跪?
“這個,不跪行不行?”李鋒怯生生地看着烈陽。
“不行!”金不行、烈陽、吳長老幾乎是同時出聲,嚇得李鋒的脖子就是一縮。
“李鋒,烈火宗屬於五行門,門主是五行門領頭人,每一個進門的弟子,都要對門主行大禮的。”似乎明白李鋒心裡的想法,烈陽嘆息了一聲,對着李鋒解釋到。
李鋒很無奈,看了看一臉得意的金不行,恨得牙癢癢的,心想,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跪在我的面前求饒的!
“小子,任你怎麼囂張,還是要給我下跪!”金不行使用聚音成線術法,將一律音線傳進了李鋒的耳朵裡。
李鋒氣得咬牙切齒,不過現在看來,他是沒有辦法抵抗這個情景了!
想到這裡,李鋒的嘴角突然浮現出一絲笑容來,旋即李鋒就像是認命了一樣,對着金不行跪了下去,口中說道:“參見門主大人!”
“好好好!”金不行大笑起來,這個囂張的小子,終於服軟了啊!
可是,金不行沒有注意到,李鋒的膝蓋並沒有接觸到地面,那接觸到地面的,只是李鋒用玄氣撐起的褲子而已!
“祭拜祖師爺!”吳長老也點點頭,旋即高聲喊道。
李鋒跟着烈陽和金不行,朝着那張泛黃的畫像跪拜下去,李鋒依然是那一招,並沒有完全地跪下去。
所有的人都跪下來了,這讓李鋒忍不住擡頭看向那張泛黃的畫像。
只見那張畫像之上,畫着一個氣宇軒昂的中年人,中年人的身體周圍,浮現出五團各種顏色的光團,讓整個中年人都變得虛無縹緲了起來。
這個中年人,就是五行門的祖師爺嗎?李鋒心裡想到。
拜師大典在李鋒祭拜過祖師爺之後,就已經完成了,李鋒也從今天開始,正式成爲了五行門烈火宗的門人了。
金不行當即就和陰.水宗青木宗的人離開了烈火宗,而黃土宗的宗主黃俊則是在金不行等人離開了之後,來到了李鋒的身邊,用力地拍了拍李鋒的肩膀,說道:“小子,你夠牛.逼!敢罵金不行老烏龜,合我的胃口!”
李鋒對於黃俊的讚賞,報以微笑,在五行門,他只是孤身一人,能夠跟黃土宗的宗主打好關係,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烈陽看着跟黃俊打得火熱的李鋒,想着李鋒連跪拜祖師爺都弄虛作假的情景,心裡就有些懷疑,讓李鋒進入烈火宗,到底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