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撕裂,一道弧形的幽藍色光門浮現,雲塵與時空妖靈頭也不回的踏足其中,伴隨着兩人身影消失,光門也是瞬息消散。
弒天槍,鎮天碑靈,默默的注視着消失而去的雲塵,兩人是久久無語,鎮天碑靈與弒天槍都是活了無盡歲月的老怪物。
更是以兵器之軀化形,心思比常人更加敏銳,那一個不堪比是機關算盡的老狐狸。
“天老,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人皇化身還未離去,只是暫離這片區域罷了。”
“真的要讓柏楻空組建軍團嗎?一但異域入侵,我真的不知道軍團能有什麼用。”
“當年人皇舉國之力,不過才建立出一支龍魔軍團,有建立軍團的資源,不知造就多少強者了。”
弒天槍不是不相信雲塵,而是有些摸不透雲塵的意圖,軍團初期或許能有效果,可修爲一但上去了,再強的軍團亦不過是擺設罷了。
“不,你錯了,他建立軍團的目的,只怕不是爲了未來征戰異域。”
“而是爲了掃平諸界,征伐冥土與深淵。”
“雲塵小子高瞻遠矚,心思細膩,不能以常理去揣測。”
“他不願稱皇,不代表他就會捨棄萬靈,這小子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你以爲他將三成氣運之心交到人皇手中,而且又阻止我向人皇尋仇,真的僅僅只爲了還人皇的人情嗎?”
“這小子可是一個小狐狸,弒天,你好好看看此去征戰人王路各族天驕,尤其上古幾個傳承至今的大族。”
“無論是修羅族的丫頭,鳳凰族的丫頭,妖族的帝子,精靈族,那一族跟他沒有交情。”
鎮天碑靈微微一笑,顯得是充滿了深意,若不是跟隨雲塵近一年的時候,對他知之甚深的話,只怕也是看不透雲塵的意圖。
他也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只要這幾族的人能夠封王而出。
不管雲塵有無掌握人王位,而這幾族一個個都是主宰一方,但各自爲政,一盤散沙,而且誰也不服誰。
只有雲塵才能將他們全部整合,才能讓他們之間的矛盾消失,百族的皇,不是依靠武力鎮壓,而是真正需要百族的認可。
而這幾族恰恰代表着亙古傳承的大族,而偏偏跟雲塵的關係,又是至交。
將來不用他去征伐百族,百族自會推舉他做人皇。
“你是說……”
“好小子,果真有陰險啊!如果他接受人族氣運,則是等於繼承了羽化皇朝的一切。”
“而他捨棄人族氣運,未來百族共推,借百族氣運封皇,從而一步登天。”
“屆時立國建朝,則跟羽化皇朝沒有一絲因果,將打造出一個真正屬於他的時代。”
“可是天老問題又來了,誠然他與百族天驕交情不錯,但你怎麼就能確定百族一定會推舉他呢?”
“這其中牽扯的利益分配,只有一點不勻,百族亦不會答應。”
“就算推舉了他,必然也是一個百族的傀儡罷了。”
“而實際權利則掌握在百族的手中,你覺得雲小子會願意嗎?”
弒天槍也明白了雲塵的意圖,但又有了新的問題,一切都是維持在利益之上,沒有那一族會捨棄本族的一切。
“弒天,你是一個人獨行慣了,看待問題太過片面了。”
“這就是他爲什麼要讓柏楻空建立軍團的真正原因了,利益的分配掌握在強者的手中。”
“強者不一定非得個人武力超凡,一支超越龍魔軍團的可怕存在。”
“將足以威懾到天地各族,只要雲塵踏平人王路,異域之危,短時間根本難以波及到這一界。”
“沒了異域的威脅,最大的敵人就是深淵與冥土,當各族受到深淵與冥土的入侵,而一個個疲於應付。”
“但云塵手中掌握着能夠抗衡深淵與冥土的力量,如果你是百族中的一方勢力,爲了種族的延續,你會選擇怎麼做。”
“雲塵小子的心思很深,若非與蒼天一直征戰不休,玄黃界只怕早就落入了他的手中。”
“不信你就看着吧!只要他能活着走出來,與他交好的百族天驕,一定個個封王而出。”
鎮天碑靈掠着尺長的白鬚,意味深長的看着已經閉合的封王碑。
不愧是他啊!曾經鎮壓鴻蒙十族天驕擡不起頭來,曾經帶領十族天驕,遠征鴻蒙深處。
曾經斬落蒼天本體,曾經……
終究還是回來了,這一世必帶着榮耀與輝煌再現,必將讓三千大世顫抖。
因爲他已經有了遠超曾經的資本,蒼天,鴻,你們的賭約沒可能勝的,不用一個大千年,必將踏足大千世界。
但前提是活着走出人王路,拿下秘境核心。
雲塵,老夫將所有希望全部寄託在你身上了,你可千萬要活着出來。
“原來如此,這小子比曾經真是……”
“小子,千萬要活着出來。”
弒天槍內心一怔,今朝一切都不一樣了,可是人王路上的生死劫,則是必然要經歷的一劫啊!
此劫無法可破,真的是無法可破啊!
——
荒涼,蕭瑟,殘破,混亂,充滿了死亡與黑暗的天地。
天穹破碎,到處是縱橫交錯的黑色大裂縫,無數的能量亂流,次元漩渦,空間風暴肆虐虛空。
大地塌陷,到處是深不可見底的坑洞與裂縫,綿延交錯,縱橫不知幾千萬裡,方圓幾十萬裡,看不見一個活着的生靈,甚至連一株野草也無。
地面鏽跡斑斑的兵器,腐朽無人掩埋的屍骨,殘垣斷壁下的古城廢墟,偶爾一處完好的地面呈現出觸目驚心的暗紅色。
那是血的顏色,不知多少生靈的血,纔將地面侵染,無數歲月不消散。
這是一片漆黑而殘破的天地,曾經不知道發生過多麼慘烈的大戰。
陰風四起,天地之間一道道虛實不清的魂影飄蕩,不時發出淒厲而絕望的咆哮。
沒有希望,沒有光明,亦沒有未來。
唯有死亡,唯有黑暗,更只有絕望。
天地死寂,一片黑暗,萬靈隕滅,血流成河,這是一片末日的場景。
沒人知道昔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亦沒人知曉這究竟是一片什麼地域,只有無數的亡靈那悽慘絕滅的嘶吼聲。
“老妖……這究竟是何所在。”
雲塵呼喚起了老妖,時空座標就在地魂的身上,但眼下卻感應不到地魂的所在,實在是讓他匪夷所思。
“小子……接下來……一切靠你自己了……”
“人王路……我不能出手……亦出不了手……”
“你自己小心……地……地魂無恙……這裡時空幻滅……互相重疊……”
“保持警惕……不要相信你任何看見的人或物……”
老妖似乎很畏懼,神魂波動也是斷斷續續,根本不敢泄露自己的氣息,很明顯這裡有讓他畏懼的存在,亦或是規則的壓制。
雲塵心中有數,不在是依仗老妖,這片區域很是古怪,可也困不住他,但是沒有一個辨別的方向。
只能漫無目的的朝着一個方向而去,雲塵徒手刻畫出了十幾道符陣融入軀體中,空間奧義配合着寂滅之力,自身氣息完全與四周相融。
這裡時空幻滅,就算是掌握空間奧義,亦不敢隨便撕裂空間穿梭,一但捲入虛空亂流,誰也不知道結果會怎樣。
而且連老妖都收斂氣息,顯然這一處地域,必然隱藏着兇險。
這裡沒有光明,只有永恆的黑暗,雲塵御空飛空足足六個時辰,至少跨越了數萬裡的行程,但依舊還是沒有見到任何活着生靈。
永恆的死寂,無邊的黑暗,殘破的天地,處處瀰漫着死亡。
孤獨,蒼涼,寂滅,雲塵從天而降,背靠着一塊巨石,摸出是一罈子獸血酒肚飲起來,人都是羣居生靈,哪怕就是雲塵是一尊古王。
但面對着死寂與黑暗,亦是不由心生孤獨,眼下哪怕就是遇到姬幽寒,也是好過在這片孤獨的天地潛行。
“咚!”
“咚!”
“咚!”
死寂黑暗的天地,陡然響起了一陣沉悶而又渾厚的戰鼓聲。
緊接着,地面傳來了劇烈的震動,四面八方的碎石不停的跳動起來,似乎是幾十級地震將要爆發的恐怖聲音。
雲塵神目一掃,手中的獸血酒瞬間掉落,前方不足三千米,憑空出現了無數異類生靈的身影。
前方衝鋒的是一個個身高丈餘,手執一丈六七的戰錘與巨斧,周身覆蓋着暗紅色的鱗片,形成了天然的甲冑。
背生一排尖刺,足有尺長,生的是青面獠牙,相貌猙獰,頭上生着六根彎角,渾然上下瀰漫着無盡的血腥與殺伐。
身下一隻只體長超過十丈,高達到四丈的巨獸,有些類似深淵第五層的地龍,但比地龍更強壯,也是更威猛,尤其是速度更是迅捷無比。
衝鋒的騎兵數量超過三千,而後面則是一個個膚色漆黑,生着銀髮血瞳,身材火爆,穿着皮甲與戰裙,身負漆黑長弓,腰懸短刀或者匕首的女子。
一個個身形矯健,速度快捷,雖然是奔襲,但是速度不在前方的騎兵之下,數量大約是在一千五百人。
無論是重騎兵,還是後面類似精靈族的弓手,沒有一個修爲是弱於元神境的,甚至堪比一般的王者。
雲塵身影無聲無息的騰空,有着空間奧義與寂滅奧義疊加的符陣,無人能夠窺視到他的存在。
目光凝重無比的看着下方的軍團,重騎兵衝鋒,弓手隨行,這支軍團的統領,必然是一支用兵的高人。
不管對付的是什麼敵人,重騎兵足以撕開一切防禦,足以衝散對方的陣形,弓箭手一陣亂射,對方的部隊必是潰不成軍。
除非有外力輔助,比如以陣法與符文,若是軍團硬抗,只能以重甲兵組成盾陣硬防。
可是這樣的重騎兵衝鋒,除非巫族組成的盾兵能夠頂住一輪衝鋒,但後面的弓箭手可不是吃素的,騎兵被防禦,弓箭手幾輪亂射,照樣能夠打破盾陣防禦。
這支異族軍團的統領,絕非是一個等閒之人,幾乎是將對方一切兵種給剋死。
可是前方並無生靈,亦無城市,怎麼會出現這樣一種可怕的軍團呢?
剛纔的戰鼓聲,究竟是來自哪裡?異族行軍,絕不會擂鼓,唯有人族的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