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他親手埋葬了一切

“咕嚕嚕!”

小天地中,雲塵對月獨飲,一罈接着一罈,地面上擺放着一個又一個空罈子。

夜靜無聲,唯有云塵獨自飲酒的聲音,從子夜一直到黎明,一直沒有停下,心情是極度鬱悶。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灑落,光明驅散了黑暗,寂靜的小天地變的是生機勃勃。

化身少女的靈魔,遠遠的注視了雲塵一夜,除了喝酒以外,這位神秘公子的內心揹負了太多,沒人知道他真正的想什麼?

直至雲塵一拍空間手鐲,赫然發現裡面已經是無酒了,冰魔王的身影閃現而出,看着滿地狼藉,一身酒氣的雲塵。

“你想清楚了嗎?”

雲塵站起身軀,目光深深的看向虛空,“不明白,更沒有去想,告訴我一切吧!”

“這片天地的由來,我與姬幽寒具體的爭端,九世所發生的一切。”

“你們與我究竟是何關係,我曾經到底做過什麼?”

“爲何你們都要我去做我不想更不願做的事情。”

“別跟我談大義,更別跟我說大局,亦別跟說什麼你死我活的戰爭……”

冰魔王再次嘆息一聲,幾乎是着沉寂了半響纔出聲,“你不是說九世記憶不重要嗎?你不是隻認今世嗎?”

“既如此,你又何必執着於以前發生過什麼?”

“你又不願承擔往昔一切,又何需知道是原因。”

“你還有沒有明白嗎?這裡沉睡着無數老怪物,卻沒有一個人敢妄動嗎?

“因爲我們戰敗了,是你曾經帶領我們在此迎戰異域。”

“這片天地曾就是你執掌,爲了不讓異域降臨我們一方世界,你不惜化出這片天地,強行封入異域之門。”

“可我們終究還是敗了,敗的是不得不隱匿起來,不得不當一個縮頭烏龜,我們一直在等你。”

“等你帶我們殺入異域,一雪前恥。”

冰魔王神情激動,朝着雲塵咆哮起來,整整十幾萬年的歲月,就是爲了等待雲塵,等待他重新踏足這片天地。

可等來的是一世世的失敗,一世世的輪迴,更有一世世的失望。

多少人看不到希望,多少人以身入輪迴,多少人投誠異域,已經沒多少人堅持等待了,因爲已經沒有了希望。

這一世,他回來了,可惜如此的弱小,卻踏入了這片天地。

“可是你等待而來的,不是那個曾經能帶你們征伐異域,而是一個弱小不堪,根本不顧大局,只顧私怨的廢物。”

“我已經不你們心中等待的那個人了,我就是一個連我自己是誰?一個被人處處算計,擺佈命運的小人物罷了。”

“我只想抗爭命運而已,但卻被捲入了這場你死我活的戰爭中。”

“爲什麼你們總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爲什麼你們不從自身找原因,爲什麼你們要等待一個早已經死了的人。”

“老魔頭,我非你心目中的那個人,我不想承擔這份所謂的義務,更不想承擔這片狗屁天地的一切。”

雲塵已經看出了冰魔王內心的絕望,可惜他終究還是等錯人了,九世之前到底是誰?蒼天算計,人皇算計,姬幽寒算計,九大至尊也在算計。

人人都在算計,人人都在佈局,所有的事件全部跟自己有關。

我到底是誰?又來自何方,我真的是命運下的傀儡,還是那一個人的意志殘存。

不明真相的我,究竟爲了誰在戰鬥。

“雲塵,沒人逼你去承擔,而是自你踏入這裡開始,你的命運已經註定你要去承擔。”

“說一千,道一萬,唯有你自己知道真相,你纔會真正明白這一切。”

“你的九世記憶,被鎮壓在一個地方。”

“找回你的記憶,你便明白一切,最終抉擇在你。”

冰魔王神情平復下來,內心重重的嘆息一氣,最怕雲塵選擇去那裡,但不可避免的還是要去,只有去了那裡,雲塵才能知道真正發生的一切。

只有他真正知道自己是誰?自己究竟爲何而戰,才能讓他重拾信心,真正讓他再一次的歸來。

但找回了九世記憶下的雲塵,只怕就不是自己這一世認識的雲塵了,究竟會變成那一世的雲塵,誰也不知道。

雲塵,對不起,我們已經等的太久太久,快要等不下去了,我們都快要絕望了。

一但接受記憶的你,或許不在是現在的你。

可別無他法,你就是要殺我,我也認了……

只要你願意承擔一切,再次率領我們征戰異域,我縱一死,那又何妨。

我已經失去的太多了,我沒有什麼再是不能失去的了。

“老魔頭,在哪裡?”

雲塵靜靜的出聲,看着冰魔王的樣子,內心亦是有些無奈,十幾萬年的等待,十幾萬年的絕望,沒將他逼入絕境就算不錯了。

“墨兒,帶他去吧!”

冰魔王身影消失而去,只留下了一聲無言的長嘆,以及迴盪在小天地中的孤寂與無奈。

“雲公子,咱們走吧!”

“希望你別怨恨主人,他真的是失去了一切,失去了太多……”

靈魔墨兒開啓了一道虛空門,深深的看了雲塵一眼,亦是無言長嘆……

自她流落這片天地起,一直就被冰魔王庇護,從一絲殘念,一直成長到今日可在虛實之間隨意切換。

已經足足好幾萬年的歲月了,曾經這裡是無比的熱鬧喧噪,可是一場大變讓這裡化成了死地,主人的族人全死了,帶着無數的怨恨化成了陰靈邪魅。

沒人知道那一場大變的起源,可是主人一連消失七百年,拖着滿身傷痕,近乎腐朽的軀體歸來。

整整三萬年的歲月,主人才恢復過來,後來才從主人口中聽說。

他去了異域,一人一刀,縱橫七百萬裡異域,整整七百年……

斬異域強者無數,殺的異域無數種族隕滅……

本來以爲會戰死異域,永遠埋骨其中,可是他卻回來了……

但是沒人知道他是怎麼回來的,亦沒人主人究竟遇到了誰?

雲塵與墨兒踏足了虛空之門消失而去,而冰魔王的身影再次的閃現而出,伴隨在身邊的還有另一道穿着腐朽鐵甲的身影。

“殤兄,你就不怕他將來恨你嗎?”

“此一去,他將不在是他,究竟會變成什麼?”

“是那個爲百族萬靈的未來人皇,還是那個屠戮天地,誅滅億萬種族的禁忌邪君。”

“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你可知九世記憶,乃是他親手鎮壓其中,我們這麼做,究竟是對還是錯?”

腐朽的鐵甲身影,瀰漫着聲聲無奈的嘆息,雲塵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子,只怕是沒人會知道。

可那九世記憶,不是別人所鎮壓,而是雲塵他自己親手埋藏。

這一點除了他與冰魔王,沒有人知道,就算是來自異域的姬幽寒也不曾知曉。

其實已經早已輪迴過了九世,曾經的一切被雲塵親手葬送。

而且最終的第九世他們都敗了,所有萬靈死絕了,整個天地之間唯有他一人還獨存。

是他踏入時間長河,生生回到了一切原點,更是將命運長河斬去一段,等於將時間重啓,一切覆滅的人物重新復甦起來。

看似一切已經發生,但只不過是記憶中的延續而已,整個天地萬界,真正知曉關鍵因果的人,除了那跳出了命運與時空外的十祖。

以及掌握着命運大道的命運天尊,也就是他與冰魔王知曉了,這是當日雲塵重啓時間之前,第一個從時間長河中,將他們拯救出來的人。

一些天地中的冥冥存在,知曉雲塵的一切,認爲他就是劫的源頭,更是殺劫的因果,可惜沒人知道劫真正是什麼?

只有雲塵真正經歷過了,纔會知曉劫的源頭是什麼?昔日的天地唯有他一人獨存,萬靈無聲,寂滅黑暗,天地破碎,血骨遍地……

他沒有過去,沒有未來,更不存現在,因爲是他親手斬斷了自己的過去,終結了自己的未來……

本來他能夠重開紀元,能夠成道做祖,可是他不願一人長存,不願昔日故人戰死。

他要給自己,給天地百族,給衆生萬靈一個機會,一個重新自我救贖的機會。

但終究還是錯了,那些往昔的敵人,根本就不給他機會,不給他活着的機會……

這一切都是你們自找的,這是你們逼的他去開啓九世記憶,究竟他會變成什麼樣,究竟是一個未來人皇,還是一個誅滅萬靈的禁忌邪君。

雲塵,我們最終還是逼你走上了你不想走的走,最終還是逼你去親手開啓毀滅紀元的道路……

可是我們別無他法,天地腐朽,紀元已到了覆滅的邊緣,我們寧可你再一次毀滅,亦不願你別人擺佈……

“不重要了,已經不重要了。”

“你我已經失去了一次,已經沒什麼不能在失去的了。”

“不管是未來人皇,還是禁忌邪君,也好過你我如今的模樣。”

“不是我們逼他,而是這該死的天地,該死的衆生萬靈,更這該死的命數。”

“他給了所有人一次機會,甚至不惜以身化入劫中,爲的就是抵擋殺劫……”

“他爲衆生付出太多太多,無論爲皇者,還是爲邪君,但衆生萬靈給他機會了嗎?”

“他葬去了一切,只想好好活着而已,這有錯嗎?”

“就讓一切見鬼去吧!縱是再一次毀滅,也好過這般憋屈的活着。”

一向沉穩冷靜的冰魔王,如今變的盡是瘋狂與猙獰,似乎化身成了要屠戮天地的滅世黑手……

“殤兄,真正的劫還沒有現啊!”

“真正的劫還沒有到來,開啓九世記憶,就等於我們親手讓他開啓劫!”

“該死的宿命,該死的輪迴。”

腐朽的鐵甲身影爆發出了一聲嘆息,但是那充滿死寂的雙目,更是爆發出了無盡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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