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快要守不住了,宗主,怎麼辦?那羣妖孽就要攻擊來了。一旦攻擊來,我們必死無疑。”神輝子一身狼狽至極,一點也看不出他先前高高在上的威儀,衣袍斷裂,還有幾處被燒燬的痕跡,身上也多了好些傷口,氣息的不斷的衰弱。
“太上長老被紫欒那賤人擋住了,恐怕趕不過來。大殿的陣法快要崩潰了,陣法一崩潰,就是我等死期已到。”神星子喘着粗氣,手上拿着一把寬背戰刀,阻擋着妖修們攻擊,一面說道。
“那怎麼辦?太上長老趕不過來,我等不是要全軍覆沒,死無全屍嗎?”神輝子好像嗅到了死亡的氣息,眼中流露出恐懼與掙扎。
被困在這座大殿中,出去是死,不出去是等死。兩條路基本上都是死路。
彷彿大殿中神宗修士命運已經註定,死亡也成事實,死神正在緩緩的走來,手中的鐮刀已經磨得鋥亮,就要割下他們的頭顱,收了他們的靈魂。
一股本能的恐懼在滋生,對死亡的恐懼。這是任何人都不能避免的,無論等級,對死的恐懼是相同的。
神星子臉色陰沉,眼珠子在轉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頓了頓,神星子眼神猛然堅定,喝道“神輝子,大殿之後有一條通往後山的捷徑,你從哪裡出去,直達後山,進入寶閣請出‘他’。”
神星子說道‘他’的時候,語氣中,透着一句恐懼,發自內心的恐懼。
而神輝子與另一尊長老臉色也同時變化,恐懼。都是恐懼,臉上眼中瀰漫着恐懼。彷彿在說什麼絕世惡魔。
“宗主,真的要請出‘他’嗎?太上長老有過交代,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可以動用‘他’”神輝子有些遲疑的說道。
“萬不得已,現在已經是萬不得已了。不需要幾分鐘的時間,大陣一破,我們就灰飛湮滅了,連靈魂恐怕都保不住。‘他’也會落入妖孽手中,我不甘,就算是死也要爭一下,只要請出‘他’。我神宗就有救了。大不了以後宗門搬出十萬大山,也好過所有門人被殺光要好。”神星子臉上透着瘋狂,一種求生的執念令他不顧一切。神星子現在是元神巔峰的修爲,只差一步便跨進道始境,真正的進入悟道期。壽命也會大幅度的增加。
這種時候,他不想死。他很怕死。他不甘,爲此只要能爭一爭,能有活下去的希望,他什麼都會去做。
“神輝子,這是宗主命令。去請出‘他’,保衛我神宗最後一次。一切的後果,由我負責。”神星子以着宗主的口吻命令道。旋即下一刻語氣有舒緩道“我想太上長老也會贊成我的做法,畢竟現在我們的價值遠遠超過‘他’。”
神輝子臉色瞬間?堅定。眼中閃爍着狠辣,說道“我一定儘快請出‘他’,消滅所有來犯妖孽。”
“一路小心,儘量避開那些大妖。我等的性命就交到你手中了。”
......
功法閣神秘洞口,袁林思前想後一直猶猶豫豫的。心中好奇地下洞中到底有着怎樣的秘密,能被神靈子終日打坐守護洞口。裡面隱藏着什麼,太好奇了,太想知道里面究竟隱藏着什麼。但是又有些擔心裡面會有什麼危險,一去不回。
“管那麼多幹什麼,將來兵擋水來土淹,本王連陰風淵都能活着出來,還會被一個小小的洞穴嚇住腳步,不敢前進。“袁林眉頭一跳,嘲諷一聲。旋即跳進洞穴中。
洞穴之內黑布隆冬,沒有一點的光亮。然而裡面的血腥味道太過濃郁了,空氣中都是溼黏黏的,帶有着濃烈的血腥味。黑漆的通道,沙沙的腳步聲,這時候,洞穴深處響起了咚咚咚的滴水聲,本來就已經安靜到詭異的洞穴,突然出現的滴水聲使得洞穴變得更加的恐怖,袁林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心神高度集中,步履變得極爲的輕,儘量的不發出聲音。
“袁林小子,老夫感覺到這股血腥味中摻雜着死氣,與一股可怕的劍氣,你要很小心,很小心。”這時候,青老突然出聲,聲音很嚴肅,很認真,這不由的讓袁林揪緊的心有提緊了,每一步都彷彿踩在薄冰上,堅定而小心。
地下通道不遠,二十來步便到頭了,但這二十步,袁林彷彿做過了二十天。
一步跨出黑漆通道。
當袁林跨進裡面之時,整個人驚呆了。黑漆的洞穴的盡頭竟然是一片半個足球場大的空間,像是一片地下遺蹟。不過看着角落裡堆積的廢棄石塊,顯然是有人清理過。
這個寬闊的空間中角落上竟然堆積着一層層乾癟的屍體,只剩下一層皮囊。堆積的有三四米之高,其中又妖獸有人類,妖獸居多,而人類屍體中居然還有穿戴着神宗服飾的屍體。想來是有神宗修士隕落在此。
整個空間中瀰漫着濃濃的血腥氣味,太濃了。
吸一口,滿嘴都是血的味道。
然而,等到袁林看向遺蹟的中央那座兩米來高,百米來寬的古老祭壇時,整個人驚呆了。整座祭壇有着數道一米左右的水道,然而,裡面流淌的並不是水,而是血紅血紅的血液。
更加令袁林恐懼還是祭壇的中央。在它的中央竟然端坐着一尊滿頭白髮的修士,身上氣息全無,如同一座泥塑矗立着。
袁林看過去。當即就怔住了。端坐在地上的修士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無邊的劍氣在揮散,袁林眼中竟然出現了幻覺,彷彿看見了海市蜃樓,那尊修士彷彿化身成爲一把巨劍,無邊的劍氣在綻放,強刃的劍意在瀰漫,而且巨劍不斷的演化,最終演化一個劍之世界,整個世界中再無一物,唯有劍。
無數柄劍,各種造型的劍。
短小鋒利的短劍,靈動飄逸的君子劍,巨大霸道的絕世好劍...
數萬把,數十萬把,數百萬把,最後到無法計數的劍之虛影,林立着,漫天的劍氣,如同九天銀河傾倒而下。
袁林感覺自己深處在那劍之國度中,頃刻間便被刺成粉齏,靈魂被休想逃過。
太可怕了,袁林強悍的意志都被那股滔天劍意左右。
好像自己的意志正在被滔天的劍意一寸寸的刺穿。
那尊修士頭頂處,有一片血雲,血雲中一尊孤傲鋒芒的虛幻人影,揹負飛劍,踏着血雲,負手而立!一股蒼蒼茫茫的劍意充斥着空間,龐大的劍意撕裂着袁林的武道威勢。
那股龐大的劍意,排山倒海,貫穿古今,刺破蒼穹,無人能敵。
這樣恐怖的劍意,迄今爲止,袁林見過的使劍的修士,領悟的劍意,在他面前就是渣,甚至連渣都不如。
袁林還發現到,那修士雙目無神,眼中透着迷茫,好似神志不清。頭頂血雲中一縷縷的血氣被修士虛影吸收。血雲中還有一道道的靈魂在咆哮,可是那股絕強的劍氣揮散而出,將靈魂攪成碎片,被修士虛影吞噬。每吞噬一點,眼中便多了一份靈動。
“好惡毒的方法,竟然用鮮血與靈魂產生的能力保持着已經殘破的靈魂不消散。維持着最後一縷靈魂。這種惡毒的方法遭天譴啊!”青老驚訝的說道。
呃!袁林一愣,急忙詢問道“青老,那尊修士已經死去了嗎?”
“沒錯,已經死了至少萬年,靈魂已經殘破的無法維持了,靈智也迷亂了,這殘破的靈魂也將要歸於混沌。。”青老凝重的看着那修士。
“萬年前就死去了,天吶,這殘破的靈魂,經過了萬年之久,竟然還如此的強悍,那麼萬年之前他的修爲又是怎樣的強大。”袁林有些暈眩,腦海中盤旋着這尊修士萬年前究竟是何等的強悍。
萬年的時間啊,滄海桑田,多少的生靈在萬年之間凋零,多少的歷史滾過。
那股精純犀利的劍意,經歷的萬年之久竟然還是能夠撕裂袁林的武道威勢。
太恐怖了,太牛了。
“袁林小子,不要太過驚訝。他是一尊劍修,一生修劍,一生爲劍。而且,他生前的修爲至少也是道宗境界,劍修在諸天萬界中都是最強悍的一衆修士,他們越階殺敵,如同請客吃飯。真正的劍修就算是靈魂混沌了,那股劍意也不會消散。只有經歷了無數歲月的消磨纔會慢慢的淡去。”青老說道。
當青老說道那尊修士是劍修之時,有些懂了。據青老敘述,劍修是一類極爲恐怖的修士,之所以,用‘一類’來形容劍修,正是說明劍修的可怕。
劍修不能以修爲衡量他們,用修爲衡量他們,輕視他們的下場都是極慘的。
劍修帶有劍字,他們以劍爲兵器,也只用劍爲兵器。在他們眼中劍就是自己最重要的,一生修劍,一生爲劍,只修劍道,只悟劍意。
每一尊的劍修都是劍道宗師,一柄劍破盡萬法,破滅蒼穹。
或許劍修的修爲不高,但是小瞧他們,纔是最恐怖的事情。他們殺人如砍瓜切菜,越階殺人,如請客吃飯。
劍修心中只有劍,一柄三尺青鋒,心中在難容下他物。
每一尊劍修領悟的劍道都貫徹意志,劍之意志,如同劍意一般鋒芒,難被歲月磨礪。強悍的劍修,一道劍痕存在千年,萬年很稀疏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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