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是。”
楚羽看了一眼兩人，拿起手邊的紅酒杯，喝了一口。
宋落雨看他一眼：“小孩子不應該喝酒的。”
楚羽瞪了她一眼。
宋落雨咯咯笑起來。
“你們兩個還有心思開玩笑？”神龍堂主看着他們：“你們就不急麼？”
“急有用？”楚羽看他一眼：“我們連子都找不到！如果能夠找到他，說不定還能找到你父親。”
聽到這兩個字，神龍堂主臉上露出幾分不自然。
半晌之後，他說道：“這個，還是先不要提了吧，其實我現在更想知道，大千世界怎麼樣了。”
“有可能已經沒了。”宋落雨說道。
“胡說八道！”神龍堂主對宋落雨怒目而視。
宋落雨看他一眼：“楚蝶公主的手段，你自己想去吧。”
“不，大千世界，絕不會毀。我承認楚蝶公主手段通天，但她一個人，怎麼可能毀掉整個大千世界？大千世界中無上存在多如牛毛！甚至還有永恆級生靈坐鎮，怎麼會被她給毀了？絕不可能！”
神龍堂主不願承認。
但其實在內心深處，他已經動搖。
那天他們雖然躲到楚羽這裡，但卻親眼看着楚蝶召喚億萬世界無數化身，所有化身紛紛崩碎，最終化成一片可怕的血海，朝着大千世界洶涌而去。
那架勢，分明是想要毀掉一切。
當時那場面，實在太震撼，永遠鐫刻在他們的靈魂深處。
在那種級別的攻擊之下，整個大千世界，恐怕真的會遭逢前所未有的大劫。
這時候，楚羽的電話響起。
他當着兩人的面接通，投影出一個白髮老者：“楚羽，你來一下我這裡。”
楚羽微微一怔。
白髮老者說道：“有新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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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羽頓時站起身：“我馬上就去！”
是蕭振！
這三年來，楚羽跟蕭振之間聯繫不少。
對於這位之前沒有機會見面的傳奇人物，楚羽也是好奇的很。
曾經他年少時代，並沒有跟這個傳奇人物有過任何接觸，見都沒見過，所以也完全談不上任何瞭解。所有關於蕭振的信息，都是從網絡上獲取的。
但這一次，楚羽在跟蕭振交流的時候，發現這人真的不能算是一個修真者，而是一個知識淵博心胸寬廣的學者。
對於修真文明，他從未表現出任何的狂熱，有的只是在學術上孜孜不倦的鑽研。
這個親手開啓了修真文明的大科學家，一直以來，都把修真當成是一門學術在研究的。
楚羽給了他很大的幫助和啓發！
三年來，在楚羽的幫助下，蕭振成功踏入聖域。
這還是他根本不去修煉的情況下。
不然他的成就只會更高！
而且，他對道的領悟，是要遠超過他的真實境界的。
在楚羽看來，蕭振在某一領域裡，甚至可能已經達到創世神的層次了！
他經常會深入星空，按照楚羽的指點，去一些地方。
包括火星，包括太陽系的其他星球。
也見識到了跟地球文明完全不同的種族和文明。
他對楚羽爲什麼知道這些，卻是從未過問過。
但他曾經說過，他在楚羽身上，能感受到跟年齡完全不相符的成熟，以及……一股恐怖的大道！
神龍堂主和宋落雨，跟蕭振倒是不熟，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都默默的坐在那裡。
楚羽衝兩人擺擺手，在車庫裡隨便找了一臺車，坐上之後，設定好目標，自動駕駛系統開啓，車自行朝着蕭振的實驗室疾馳而去。
曾經的蕭振是否就隱居在京城楚羽不知道，但這一世的蕭振，在開啓修真文明之後，其實並未遠去，一直就在京城的實驗室中。
來到這裡，楚羽直接刷臉進入。
但門口依然有大量儀器，對着楚羽進行各種掃描。
確認無誤之後才放行。
這位大科學家，哪怕修煉到聖域，但對科技文明依然保持着足夠的信任。
用他的話說就是，不管是什麼方式的文明，只要發展到極致，都一定是令人敬畏的。
實驗室中，就只有蕭振一個人。
他跟楚羽之間的交往，也是相對私密的。
除了楚羽之外，幾乎沒人知道蕭振隱居在這裡。
不然他也別想搞什麼研究了，光是應酬，就足以讓他崩潰。
楚羽見到他的時候，這位大科學家正對着世界上最先進的顯微鏡在那發呆。
就連楚羽走近，他似乎都沒有察覺到。
良久，他才把眼睛從顯微鏡上擡起來，用手輕輕揉了揉，一臉驚歎之色，喃喃道：“難以置信，當真是難以置信啊！”
楚羽看着蕭振滿眼紅血絲的樣子，有些無語的道：“老頭，你都聖域修爲了，至於把自己弄成這樣麼？”
“哈哈哈！”蕭振大笑起來，隨即，神念一動，眼中的紅血色消失不見。
他搖搖頭，說道：“習慣這東西，一旦形成，就很難改變過來。按說我這老頭，現在也是天地之間的一大高手了！可我自己啊……卻是一點自覺性都沒有，偶爾上街，遇到一些特別橫的，心裡面下意識的還有點害怕呢。”
楚羽一臉無語的抽了抽嘴角，心說您可別逗了，在靈氣沒有復甦的時代，能一個人隻身在荒野生存多年，絕對是堪比貝爺甚至超越的存在！
最後硬生生把地球的修真文明重啓的一個人，會怕街頭小混混？
這時候，蕭振衝他招手：“楚羽，你來看看，我有特別重大的新發現！”
楚羽聞言走過去，坐在蕭振讓開的位置上，朝着顯微鏡看過去。
這時候，蕭振在一旁說道：“這顯微鏡，被我改造過，我用煉器的手段，重新排列組合了裡面的鏡片，這絕對是當世最先進的顯微鏡了，沒有之一！”
楚羽凝神看去，顯微鏡下，有幾個不斷遊離的粒子。
似乎彼此間存在着某種神秘的聯繫，一個動，其他的那些，也都跟着在動。
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楚羽竟然從那些粒子當中，感受到了一股異樣的氣息！
它們似乎在發生着某種神秘的反應！
“你感受到了嗎？我只能感受到一點點，但憑藉這些年的研究，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佛家說的，芥子納於須彌，須彌藏於戒子……十有八九是真的！”蕭振在一旁一臉興奮，甚至有些手舞足蹈。
楚羽沒出聲，繼續觀察着。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看出門道來的！”
“從去你家，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這小傢伙不簡單。”
“後來也證實了我的猜錯沒錯，你身上肯定隱藏着天大的秘密！”
“不過我不問，就是想要自己解開這些東西！”
蕭振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說着，跟一個退休了的寂寞老人狀態差不多。
但他說出的這些話，一旦傳出去，絕對是驚世駭俗的。
楚羽從那幾個粒子上，愈發的感受到不同尋常的氣息。
眉心豎眼的金屬小球，也在這時候，傳來一道淡淡的波動。
讓楚羽的精神力變得更加強大起來。
被封印了這麼多年，楚羽幾乎都忘記了自己的精神力曾經無比強大。
幾乎是一瞬間，楚羽就從那幾顆粒子上，感受到洪荒宇宙的氣息！
他失聲道：“那是……大宇宙的氣息！”
幾顆需要通過聖級法器才能觀察到的粒子上，居然能出現新生宇宙的氣息，這說起來，着實令人不可思議。
可偏偏的，它真的就這樣出現了！
“是吧？”蕭振興奮得用力一揮拳，大笑道：“這纔是真正的重大發現啊！”
楚羽把頭擡起來，呆呆的看着蕭振，道：“這幾個粒子您是從哪找來的？”
“這些，就是世間最尋常的粒子。”蕭振看着楚羽，一臉興奮的說道：“也就是說，每一顆粒子中，都可能會出現一個宇宙的氣息！它們根本不受體積的限制！”
楚羽福至心靈的道：“是道！”
“沒錯！”蕭振拍手：“就是道！”
他感嘆道：“想不到，科學的盡頭，真的是玄學。形成一個宇宙的根本支撐，就是道！但並非每一顆粒子，最終都能形成一個真正的宇宙。”
楚羽點點頭：“它們只是具備了形成一個宇宙的基本要素，想要演化，想要真正形成一個新興的宇宙，卻需要無比漫長的歲月。”
“但是天地寬廣，宇宙無疆，最終能夠形成一個新的宇宙的粒子，一定多不勝數！”蕭振看着楚羽說道：“我想，我已經找到了那扇可以走出去的門！”
“嗯？”楚羽看着蕭振。
蕭振說道：“就是你走進來的那扇門！”
楚羽沒出聲，只是安靜的看着蕭振。
“那扇門，應該就是我自己！”蕭振看着楚羽道：“還有，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不，準確的說，你是這個世界的人，但你出現的時間軸有問題！”
“無數種選擇，可能會造成無數種不同的後果。”
“這無數的後果，構架了無數個不同的世界！就像我觀察到的粒子宇宙！”
“這幾年來，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你看上去，明明沒有任何變化，但爲什麼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
“一個小孩子，怎麼可能會表現出這種狀態？”
“重生？穿越？平行世界？”
蕭振看着楚羽，一臉認真的道：“我覺得，這些都是，但，也不是！你應該就是無意中，打開了某扇門，然後，觸動了那個時間節點，最後來到了這裡。”
“你的到來，也真正啓發了我，讓我把研究的方向轉向這邊。如今終於小有所成了，到了可以驗證真僞的時候了！”
“要怎麼做？”三年來，楚羽無時不刻不想着‘回去’！
他擔心自己的家人——儘管看上去，他們現在都在，而且活的很好。
儘管他們似乎跟曾經的家人都一樣！
但楚羽知道，這些人，是，也不是！
就像蝶舞從億萬世界召喚出的億萬分身一樣。
這裡的的確確就是地球，但就像蕭振說的那樣，他出現的時間節點有問題！
同時，楚羽更想知道，徐小仙和林詩去了哪裡。
三年，對於頂級修行者來說，根本就是眨眼之間，但卻足以讓楚羽對她們的思念，堆積成山，流淌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