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抱着膀，身邊跟着林詩、徐小仙和蔣子蓮，四人遠遠的看着一羣人，圍在一座祭壇四周，所有人臉上都帶着關切之色，看向祭壇之上，那個抱着嬰兒的婦人。
這座沒有多少活力的古城，公衆區域很少有這麼熱鬧的時候。
“已經多久沒有新生兒了？”
“咱們這座城，怕是已經有七千多萬年沒有過新生兒了吧？”
“嗯……想想，倒也不是很久。”一個青年模樣的人感慨道，記得上一個新生兒出現之前，好像中間隔了兩億多年吧？”
楚羽：“……”
林詩：“……”
徐小仙：“……”
蔣子蓮：“……”
皆是一臉黑線。
這四人，沒有誰是出生在類似大千世界那種地方的。
包括蔣子蓮，同樣也是出生在一個特別小的國度裡。
那國度中普通人居多，生老病死，是困擾着每一個人的問題。
蔣子蓮輕聲道：“我出生的那個國家，在當時人均壽命大概是兩百歲，真的很難想象這個世界的法則。”
“兩百多歲？很可以了！”林詩輕笑道：“我跟楚羽，算是出生在修真文明重啓之後，但往前推個幾十年，那時候，人均壽命，估計也就七八十歲吧。”
“這麼短？”蔣子蓮有些驚訝，然後道：“那着實，是有點短了。”
林詩笑笑：“估計現在，科技和修真文明極度發達的情況下，會有所改善吧？不過，想來那些普通人，壽元應該也不會超過幾百歲。”
楚羽道：“也未必，咱們飛昇之前，我曾用神念掃過一次，頂級的科技力量，已經可以將人的意識上傳到雲端，據說，算是一種另類的實現永生的方式。”
徐小仙面無表情的道：“對，還有高科技技術，可以克隆肉身和器官。說起來，只要文明不覆滅，生靈的壽命，應該也會很長。”
林詩道：“但想要像永恆神界這樣，怕是不太可能。”
衆人全都點頭。
在下界，再如何光輝燦爛的文明，也終有走向滅亡的一天。
表面上，似乎都是自己作出來的。
可實際上，卻是有巨大的輪迴法則在那擺着。
哪怕發展到極致，也不可能實現真正意義上的永恆。
四人眼下還不知道，那是神帝設下的規則！
哪怕世間生靈再怎麼聰明，不跳出那個池塘，也終將被規則所限制和束縛。
這時候，祭壇上那個抱着嬰兒的婦人，已將嬰兒的手，放在一個直徑一尺左右的水晶球上面。
楚羽笑道：“兩個世界，果然有太多共同之處，你們看，那個水晶球，像不像楚界測評血脈的那個？”
林詩點點頭：“好像都一樣呢。”
徐小仙道：“我總覺得，下界的一切，都像是這個世界的投影。”
這時候，祭壇上，那水晶球開始綻放出光芒來。
那光芒愈發璀璨，隨後，將整個祭壇籠罩起來。
圍着祭壇的這羣人，忍不住發出一陣驚呼聲。
“天吶，難道咱們城，要出一個天才麼？”
“要是真的，那就太好了！大喜事啊！”
“呵呵，李二柱這次怕是要請客了！”
“不錯不錯，李二柱才永恆級，他媳婦好像是大羅吧？要是他們的孩子能成爲上仙，那以後他們可就真正發達了啊！”
人們議論紛紛，臉上全都帶着期盼之色。
這時候，祭壇上，那年輕婦人發出一聲驚訝的呼聲：“真……真仙？”
真仙！
四周圍觀的人羣，一下子就炸開了。
所有人的臉上，全都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這回到是沒有了議論之聲，因爲所有人，全都呆住了！
永恆神界，人所共知的最強存在，是仙尊。
就如同凡人心目中的神仙一樣，那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仙尊之下，便是真仙。
能夠成就真仙者，放眼整個永恆神界，或許還不算什麼。可若是放眼這方圓億萬裡，甚至是整個肖氏皇朝，那都絕對算得上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啊！
雖說這還只是一個嬰兒，未來還有太長的路要走。
若是沒有足夠的資源供應，怕是也很難真正修行到那個境界。
可只要今天這件事傳出去，用不了幾天，絕對就會有無數大人物，蜂擁而至！
會有無數人，樂意給這個嬰兒提供最好的修行環境、修煉資源。
因爲每一個真仙，都是寶貝啊！
所以，李二柱兩口子，絕對是發達了！
光芒散去。
祭壇上那個大羅境界的年輕婦人多少有些不知所措，這時候，從人羣中，跳上去一個青年，哈哈大笑着從婦人手中接過孩子，高高舉起，狂笑起來。
這人就是李二柱。
一個在永恆神界籍籍無名的小人物，但他，卻馬上就會成爲一個未來真仙的父親。
心中的那種狂喜，根本抑制不住。
什麼低調，什麼淡定，都見鬼去吧！
老子要當真仙的爸爸了！
“哈哈哈，乖兒子，叫爸爸！快，叫爸爸！”
李二柱眼圈都紅了，眼中有晶瑩閃過。
就在這時，被他高高舉起的嬰兒，突然間開口。卻是驚到了無數人。
“行了行了，李二柱，你，差不多點就可以了。很快就會有人來接本尊走的，到時候，本尊會給你跟你媳婦一大筆錢。讓你們受用無窮，就別在這顯擺了，回家吧。本尊若非剛剛覺醒，又怎會讓爾等帶着本尊來測這種無聊的東西？”
所有人：“……”
楚羽這邊，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全都是滿頭黑線。
心說這特麼是什麼情況？
一個襁褓中的嬰兒，口吐人言……
好吧，這是永恆神界，不能以常理度之。
畢竟這是一個不死的世界，畢竟這個世界的生靈一生下來，就已經擁有永恆級的水準。
可問題是，這個小東西，一開口，竟然就是如此對待自己的生身父母。
這，就過分了！
來到永恆神界也已經很多年了，楚羽平日裡閒暇時光，總會找客棧的夥計閒聊兩句。
再如何普通的關係，經過幾萬年甚至幾十萬年，也終究會成爲無話不談的朋友。
夥計雖然知道的事情不如肖靈兒那種皇朝公主多，可也終究是活了無盡歲月的人，知道的各種傳說並不少。
關於下界是輪迴之地的說法，楚羽也曾聽說過一些。
於是，問題來了。
既然下界有可能是這個世界的輪迴之地，那麼，這些出生在永恆神界，一出生便是永恆級的生靈……他們，又是怎麼回事？
楚羽當時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夥計也回答不上來。
後來，有一個幾百年前住店的上仙修行者，在跟楚羽下棋的時候閒聊，曾提過一嘴。
說永恆神界的生靈雖然不會自然死亡，但非自然死亡的，卻多了去了！
這當中，總會有些身份地位極高的人！
他們的身上，會帶着大人物賜予的符篆，只要有這些符篆，那麼，死後的一點真靈，便不會去下界轉世。
而是會停留在永恆之地！
就在永恆之地轉世！
不過那上仙境界的修行者也說過，這種轉世的，怕是需要無盡歲月，至少也是幾千萬年，甚至上億年，纔有可能覺醒往昔的記憶，去找回原本的家人。
還有些，縱然有符篆護身，但記憶，卻不會再覺醒。
這樣，除非他曾經的家人能夠找到他，不然，這個人就會永遠迷失。
永恆神界太大了！
哪怕對真仙來說，也是一個無疆的廣袤世界。
想要在這種世界裡，找到一個人，已經不是大海撈針那麼簡單，而是宇宙撈針了。
所以，就算那個上仙，也不曾說，會有如此妖孽的嬰兒，剛出生不久，便能覺醒往昔的記憶。
楚羽其實並不是一個多麼喜歡管閒事的人。
無論是哪個世界，不平事都太多了！
作爲一個修行者，若是整天喊着‘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的話，怕是在修行上，也很難突破，只能做個行走江湖的大俠了。
這在世俗凡間還好，可若是在修行界，怕是早就被人打死不知多少回。
我有不平事，我的敵人境界高出你七八個段位，你能幫我殺了他嗎？
誰要敢答應這種事兒，那就真的是瘋了。
修行界的大俠，沒那麼好當。
除非能像楚羽在大千世界後期那樣，一身修爲，已是登峰造極。
所以，楚羽雖然齒冷那嬰兒的話，卻是沒想過要出頭。
祭壇四周，一片死寂。
祭壇上，原本興高采烈的李二柱像是正在打鳴的公雞被人掐住了脖子，他的妻子，大羅境界的婦人激動的笑容也僵在臉上。
就聽那嬰兒繼續說道：“本尊的身份來歷，不是爾等低賤人等能接觸的，借你媳婦身體一用，本尊自會報答……”
“你，說完了嗎？”
雙手還保持着高舉這嬰兒姿勢的李二柱，忽然間開口，打斷了這嬰兒老氣橫秋的話語。
“你什麼意思？”嬰兒惱了，聲音雖然無比的稚嫩，但卻自帶一股威嚴。
李二柱的身體微微一顫。
嬰兒怒道：“你想當本尊的爹？李二柱，就怕你沒有那個命！”
“呵呵，是麼？”李二柱冷冷笑了一聲，突然間破口大罵：“我草你媽！你個畜生！混賬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