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片，檢查古力查！”
雷林下達命令，隨即在古力查的圖像上，的確發現他體內一些器官，特別是肺部已經開始出現病變。
學徒已經有法術抗性了，這要多麼濃烈的輻射，才能讓學徒也承受不住？
雷林面色連變，“學院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妮絲在實驗前就跟導師簽了協議，連賠償都不用！”多多麗爾聲音帶着哭腔。
雷林沉默，許多資質低下、又沒有魔石的學徒被隨機分配到導師手下，要是運氣好，碰到果法特這種，就是走了大運，要是碰上那些喜歡做人體實驗的巫師，也只能自認倒黴。
並且，還有很多學徒，受不了導師的誘惑，簽訂協議配合實驗，最後甚至直接身死都是有可能。
黑骨林學院每年都有死於實驗事故的學徒，相比起來，妮絲能撿回條命，比直接死亡的學徒運氣要好多了。
“那你們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如果是要討回公道之類的，請恕我愛莫能助！”
雷林開始就把話說死，以學徒挑戰正式巫師，他腦子進水了纔會這麼做。
“我們沒有這個奢望，只是想讓你看看，妮絲還有挽回的希望麼？”古力查趕緊搖手。
雷林點頭，畢竟他後面還站着一個藥劑師果法特，要是連他都沒辦法，那妮絲也只好絕望了。
“介意讓我看看麼？”雷林對妮絲問道。
“不介意！”妮絲聲音低微，幾乎聽不見。
雷林靠上前，惡臭的味道更加濃重了，雷林強忍着擡起了妮絲的手掌。
每一根手指都比蘿蔔還粗，表面青紫色，還有一圈圈噁心的褶皺。
原先少女白嫩的手掌變成這樣，雷林估計要是從他這裡也得不到希望，妮絲連死的心都有了。
雷林按了按手背，“有感覺麼？”
“沒有！”
“防禦看起來不錯！”雷林暗自評價，從腰包上取出一柄銀亮的手術刀。
雪亮的刀鋒劃過手掌表面，使皮膚微微下凹，居然連皮都沒劃破！
雷林眉頭一皺，手上用力，騎士級的力量全部灌注到刀鋒上面，手術刀終於劃破妮絲的皮膚，一滴黃色的膿液冒了出來。
雷林趕緊取出一根試管，將膿液接進去。
又微微倒了些止血藥劑上去，妮絲手上的傷口飛速癒合，十幾秒後就連個傷口都找不到了。
“驚人的恢復力！”雷林暗中讚歎，卻不敢說出來。
看見多多麗爾和古力查都一動不動地盯着他，雷林微微一笑。
“喬達摩——希拉多！”隨着咒文的聲音響起，房間裡面突然起了一陣微微的旋風。
黑色的霧氣不斷升起，在雷林面前化作一個很模糊的人影。
古力查和多多麗爾一呆，連妮絲也退後幾步。
“沒想到，才過了一年多，他已經到了這個程度，難道資質問題真的無法彌補？”古力查看着正在施法的雷林，面上表情複雜。
雷林絲毫沒有管古力查，他的心思，都放在面前的召喚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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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雷林說的是古代拜倫語，將裝着妮絲體液的試管丟給黑影。
黑影雙眼通紅，沒有手臂，直接用嘴將試管咬住，咔嚓！！！
試管碎裂，黑影將黃色膿液吞進肚裡。
呼呼！！！隨着黃色膿液入體，黑影的情況也似乎很不穩定，大聲咆哮着，讓雷林額頭都出現細密的冷汗。
“克林——斯達莫爾斯！”雷林嘴裡咒語不停，又從皮包裡取出幾塊墨綠色的石頭，不斷投進黑影裡。
過了大概三四分鐘後，黑影停止了狂躁，對雷林說起了幾句生澀的詞語。
古力查他們豎起耳朵聽着，但這種語言很陌生，完全不是拜倫語。
從上古時代到現在，歷經了漫長的歲月，很多巫師團體都發明瞭各自獨特的施法語言，要想全部學會跟做夢一樣。
黑影不斷咆哮着，最後在大吼下消失。
雷林看着消失的黑影，不由長鬆口氣。
“怎麼樣？”妮絲問道，她對自己的問題最爲關心。
“很難！你的體質已經被徹底轉化，體內還有一大股污染能量徘徊，要不是你還是巫師學徒，早就死了！”雷林搖頭。
聽到雷林的評價，妮絲雙眼失神，退後了幾步。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雷林接着說道。
“什麼辦法？不管什麼條件，我都一定會爲妮絲做到的！”多多麗爾握着拳頭。
“對啊？我們一起想辦法，總能解決的！”古力查在一邊打氣，看得雷林有些無語。
“第一個辦法，就是妮絲晉級正式巫師，巫師們都可以通過不斷的輻射改變自身外貌，只要多花點時間，還是可以修改回原來人類的外表！”
雷林緩緩說着，這種改造體形的輻射只能通過自己微調，別的巫師根本沒辦法插手，否則會發生嚴重的排斥反應。
“正式巫師？我現在纔是一等學徒！”妮絲眼中光芒一閃，隨即黯淡下去。
“這個太難了，不過也是個希望，還有什麼別的辦法麼？”多多麗爾問道。
“還有第二個辦法，就是王水調和劑！它能將妮絲體內的污染能量清除，之後再改變外形就容易多了。”雷林接着說起了第二個辦法。
“王水調和劑！！天吶！！那不是巫師專用的藥劑麼？一瓶至少上千魔石！”古力查雙眼暴突。
“沒錯！妮絲體內的污染相當嚴重，只有巫師用來清理輻射的藥劑纔有作用！”雷林肯定說着。
“我所能想到的就只有這兩個辦法了，之後我還會向我的導師問問！”
這兩個辦法已經是芯片給出的最優思路了，雷林相信就算是果法特導師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正式巫師？一千魔石？我會達到的！”妮絲雙眼堅定，握緊了拳頭。
“實在抱歉，幫不上什麼忙，這瓶藥劑請你收下，能稍微緩解你午夜時候的痛楚！”
雷林微微躬身，從包裡拿出了一管粉紅色的藥劑，他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你怎麼知道的？”妮絲明顯有些驚訝。
“從你身體裡面的反應來看，午夜是能量粒子衝突最激烈的時刻！也是最爲痛苦的時刻！”雷林平靜說道。
“妮絲！你怎麼不告訴我！”多多麗爾又紅了眼。
“你已經做得夠多了！”妮絲有些推辭。
“拿着吧！”雷林將藥劑遞給古力查，轉身走出了宿舍。
房間裡面的三人頓時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中，“怎麼辦？”古力查先開口問着。
“正式巫師？對於低等資質的我們來說實在太過遙遠，還是積攢魔石購買王水調和劑比較現實！”多多麗爾說道。
“我們三個人湊一湊，再找別人借點，總有的……”這話連多多麗爾自己都不信，學徒們一有魔石不是購買知識就是拿去增強實力，誰會把魔石扔進水裡。
“不！我想衝擊正式巫師！”妮絲緩緩搖頭，語氣堅定。
“託我導師的福！這幅身體比平常人的防禦強大許多，法術抗性也不錯，我多接點任務，賺取資源晉級！不能再拖累你們兩個了……”
妮絲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多多麗爾哭泣道。
古力查趕緊將她摟在懷裡安慰，看來這兩人早就成爲了情侶。
“如果按照前世一般小說的思路，我是不是應該趕快去售賣藥劑，賺錢給妮絲治療，同時晉級巫師，給妮絲報仇什麼的？”
雷林一邊走，一邊在腦子裡胡思亂想。
“可惜這是現實啊！我和妮絲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只是見過幾面的陌生人，看在來自同一塊地方的份上，剛纔的止痛劑已經是極限了！”
“至於魔石，我自己用都不夠，怎麼會拿出來？做人就要爲自己的選擇負責！！！”
雷林眸子中轉爲冷色，離開了這片區域。
他接下來什麼都不會爲妮絲做了，只能看她自己。
走到了宿舍旁邊的花園，聞着花香，照射着從頂部照耀下來的模擬陽光，雷林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走到一條長凳旁邊，雷林坐下，看着周圍走過的學徒，心中一片寧靜。
“偶爾來曬曬太陽，也是不錯的享受！不是嗎？”
一個聲音傳來，一個灰袍少年來到雷林旁邊坐下。
“加門？”雷林微微睜開雙眼。
“加門力量：1.9敏捷：2.7體質：3.1精神：5.0評價：二等學徒，檢測到身上帶有低等魔化物品的波動，較爲危險！”芯片將加門的數據反饋到雷林腦海。
作爲巫師學徒，加門的精神最高，並且通過輻射，連帶着身體素質全面上漲，一般來說，巫師都會有意增加自身的體質，爲以後的改造做準備。
現在的加門，精神力比雷林高，還帶着魔化物品，就是不知道戰鬥經驗如何。
“若我跟加門決鬥，計算勝率！”
“模擬開始，勝率57.82％！”芯片給出數據。
“才一半多點，看來魔化物品的威力不小，加門也不是專門養在溫室裡面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