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眼眸微闔,鍾三劍這冷冽的眸光中,蘊含了武道意志衝擊,刺得林衍眼眸頗不舒服。
但要說單憑目光,就能壓塌林衍,卻遠遠不夠。
眨了眨眼,林衍對鍾三劍一笑。
鍾三劍微鄂,不懂林衍爲何要笑。
任何一個武者,面對他人目光挑釁,首先就應該是憤怒吧。
當然也有那些怯弱之輩,被自己目光所攝,露出諂媚之態,關鍵林衍的笑,很純澈,沒半分諂媚。
鍾三劍摸不透了。
“三叔,那凝洛居然敢反駁你,我看他凝星坊是活膩了。”鍾三劍納悶間,身後一個鐘氏子弟走過來,鷹眸閃爍寒光。
“是啊,三叔,那凝洛目前還不清楚形勢。南荒諸多大勢力,已經很不滿凝星坊佔據了南荒鉅額財富,想對他們進行制裁。這凝洛若是腦子清醒,就該投靠我鍾氏,將他們的財富貢獻出來,或可保全血脈。”
又一個鐘氏子弟連聲道。
“劍南,劍北,你們兩個是我鍾氏年輕一輩,最出衆的子弟,心思多放在這一次的選拔賽上,其它的事情你們不用考慮。”看着兩個侄兒,鍾三劍疼愛道。
鍾劍南,鍾劍北,是他大哥老來得子,一母同胞。
兩兄弟誕生之際,劍氣沖霄,鍾氏全族震盪。
鍾氏族老們對兩兄弟寄予厚望,兩兄弟果不負衆望,在鍾氏子弟中脫穎而出,將其他子弟遠遠甩開,修爲已然不下於中年一輩。
若說鍾三劍是鍾氏中年一代天賦最出衆之輩,這兩兄弟的天賦,任何一個都不亞於鍾三劍,爲鍾氏年輕一代的驕子。
最奇妙的是,兩兄弟心意相通,兩兩配合,遠遠超過了一加一,能夠勝過境界高於他們的武道強者,這也是鍾氏最看重的。
“三叔,你多慮了。區區選拔賽,我哥兩還不是手到擒來。要說同輩之中,我哥兩還沒怕過誰,敢來挑釁者,斬!”兩兄弟自負道。
“那個凝洛,不給三叔你顏面。三叔你且看着,選拔賽中,我叫他凝星坊子弟,一個都活不了。”鍾劍南舔了舔舌頭,目露嗜血光華。
鍾劍北亦道:“哼,三叔你仁慈,給他凝星坊機會,凝洛不珍惜,只怪他命不好了!”
“好,不愧是我的好侄兒!”
鍾三劍本是自負之輩,兩個侄兒的言語,更是深入他心窩,拍着兩個侄兒的肩膀不禁哈哈大笑。
“哈哈……”
三叔侄相繼狂笑。
“咦……誰笑得這麼難聽!”凝滎陽湊到凝洛跟林衍身邊,瞥了鍾三劍叔侄一眼,嗤道,“我說誰笑得這般難聽,原來是鍾賤男兄弟,賤男,賤男,取得一手好名字!”
凝洛笑笑,旋即正色道:“這鐘氏覬覦凝星坊,選拔賽中,那鍾劍南兄弟,必會針對於你,滎陽你得小心一些。”
“我會怕他們?”凝滎陽聲音提高了些,像是給自己壯膽氣,過了一會兒,又笑嘻嘻道,“嘿嘿,這兩貨有些門道,林衍你得護着我。”
凝嫣尋問:“他們很厲害麼?”
凝洛嘆息道:“聽說是鍾氏年輕一輩最強二人,能匹敵鍾三劍那一輩的鐘氏強者了。”
凝嫣吸了口氣:“這可有些麻煩。”她擔憂地看着林衍,輕聲道:“若遇上這二人,你得小心一些。”
林衍瞟了鍾三劍那邊一眼,道:“既然參加選拔賽,那就得做好面對南荒年輕一輩強者的打算,躲避是沒用的。”
“哈哈,還是你看得透。說的對,躲避沒有用,我凝滎陽既然參加了選拔賽,就不會懼怕任何人。賤男兄弟只管放馬過來,我的毒不是吃素的。”凝滎陽被林衍說的豪氣勃發。
“美得你!”
看到凝滎陽重整氣勢,凝洛很爲他開心,接着面向林衍:“林衍,你的戰力我很清楚,放眼南荒年輕一輩,能作爲你對手的,寥寥無幾。”
林衍看着凝洛,知曉他有事要叮囑。
“便是鍾劍南兩兄弟,你單獨遇上一個,我都不擔心。可是有一個人,你一定要小心,碰到這個人,就立馬撤離,不可與之對敵。”
凝洛慎重無比道。
“誰呀?”凝嫣問道。
“閆汐水!”凝洛吸了口氣道,提到此人,臉上竟浮現出敬畏。
“閆汐水?”凝滎陽怔了怔,隨即道,“我也曾聽過這人,這人十分神秘,好像打破了荒武學院中不少記錄,比起當年紳屠還要恐怖!”
“對,閆汐水不露面,極少有人知曉。不過我有幸見過其出手,一拳擊敗了學院老輩強者。”
凝洛看着林衍:“林衍你已經足夠厲害,但坦誠的說,你表現出來的戰力,比起那閆汐水,遜色了不少。若遇到這人,一定要避開。”
“閆汐水!”林衍唸了一遍,本欲微笑,看到凝洛滿面慎重,便道,“我知道了。”
“凝洛你太多心了,那閆汐水既然神秘,能匹敵學院老者強者,這一次的選拔賽,對他似乎沒半分吸引力吧。你在這兒憂心忡忡了半天,或許人家都沒參賽哩。”凝滎陽並不擔心。
“滎陽你說的對,選拔賽對閆汐水卻是沒半分吸引,是我多心了。”凝洛想了一想,那閆汐水爲人神秘,未必願意參加選拔賽。
時間推移,廣場上聚集的武者越來越多,愈來愈密集。
轟!
在廣場正前方,出現了一個大磨盤,有元力凝結成,磨盤溝通了武靈峰之巔,猶如一尊巨大的門戶。
在磨盤形成的一瞬,廣場頂端出現了一批身着荒武服飾的武者,個個眸光緊鎖,氣勢內斂,站在那兒就如同屹立的武道之峰。
“朱老,沈老,這一次的選拔賽,竟然由二老出面,規格罕有啊!”
領頭的兩人在學院中顯然地位極高,諸多大勢力武者見到這兩人到來,都不由得高聲寒暄。
就連鍾三劍那個心高氣傲之輩,也是拱手成拳,隔空示意二老:“二老親自出面,看來學院對這一次的選拔賽尤爲看。鍾氏子弟聽好,這一次的選拔賽好好表現,讓二老開開眼!”
“是!”
鍾三劍話音落後,鍾氏子弟嘹亮的呼嘯聲響起,在廣場之中迴盪,經久不消。
“裝腔作勢!”看到鍾氏子弟氣勢非凡,凝滎陽忍不住嘀咕。
“這一場選拔賽的規格之高,超乎爾等想象!”爲首的朱老說話了,“選拔賽的嘉獎,更是連老夫都眼紅,爾等參賽者好好表現。”
“朱老,選拔賽的規矩似乎尚未說明,都到了這個時候,也該公佈了。”鍾三劍再道。
朱老笑笑:“鍾三劍長老別急,選拔賽的規矩,還不能公佈。”
“爲何?”
朱老的一席話,讓諸多大勢力強者都疑惑不已。
“大夥都別急,且看兒郎們表現!”沈老亦是笑道。
“這兩個老傢伙賣的什麼關子,連規矩都不公佈,怎麼參賽?”凝滎陽嘀咕。
林衍暗自思索,沒有規矩的選拔賽?
所謂沒有規矩,就是最大的規矩,或許這一次的選拔賽將異常殘酷。
“所有赤鐵選拔賽參賽者,進入這個磨盤。”朱老聲音忽然放高,震盪在整個廣場之中。
不少人還在愕然之中,便有赤鐵選拔賽的武者衝向那磨盤,那面由元力凝聚的磨盤,吸納了無數的武者後,仍然沒有變化。
磨盤橫亙在廣場頂端,緩慢地旋轉着,道道元力枷鎖流動,引來無盡的元力,注入到磨盤之中,維繫磨盤的運轉。
凝星坊也有赤鐵選拔賽的參賽者,凝洛對他們好一番叮囑。
足足一天的工夫,難以計數的赤鐵選拔賽參賽者才全部進入到那磨盤中。
所有參賽者,都有一個身份牌,由學院頒發,上面刻着自己的數字。
林衍有注意到,那些身份牌,似乎溝通了磨盤,應該是記錄武者在磨盤中狀況的工具。
赤鐵選拔賽開始後的一天,白銀選拔賽也開始了,同樣的是那一面磨盤,同樣的朱老吩咐一衆參賽者進入磨盤中。
白銀選拔賽參賽者的身份牌就精妙了些,材質也不錯,林衍看了下凝星坊一個參加白銀選拔賽子弟的身份牌,那身份牌能承受頗強的勁道不碎。
等到一衆白銀選拔賽進入磨盤後,又足足等了兩天,那磨盤似乎方蓄積到足夠的力量,再一次開啓,緩緩地旋轉着。
至此,黃金選拔賽啓動。
黃金選拔賽人數雖不多,只有區區三萬餘人,但無疑是重中之重。
這三萬人的分量,比起另外兩場選拔賽加起來百萬之巨,還要重得多。
各大勢力也清楚,想要在滄浪之戰中分一杯羹,無疑要看弟子在黃金選拔賽中的成績。
因此黃金選拔賽開啓的瞬間,原本各自泰然的各大勢力領隊人,此刻眼眸都射出精光,盯着那磨盤,想要將其看穿,好相助自家子弟。
“黃金選拔賽的參賽者,進入磨盤吧。相信老夫,等待你們的,將會是一場極有意思的遊戲。”朱老難得一笑。
“爾等都是我南荒未來棟樑,期冀你們都有精彩的表現。老夫再告訴你們一件事,這一次選拔賽的嘉獎,連老夫都心中至極!”
朱老的話也多了,顯然對於黃金選拔賽的參賽者,也是極爲看重。
“孩子們,好好表現,這是你們一飛沖天的機會。不是忽悠,是真正的一飛沖天,若能抓住這個機遇,南荒這個舞臺再也承載不了你們的身影!”沈老也喊出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