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林遠目眥欲裂,指着林衍,吼道:“林衍,你當真是想跟我林氏決裂嗎?”
林浪虎亦是大喊:“放、放開我爺爺。”
周圍一衆林氏長老,聽到林覺慘叫,均都面露不忍,也有不少開口,要林衍放了林覺。
林衍狠踩林覺胸骨,覷着林遠:“你們能代表林氏?林覺這個老家過能代表林氏?”
“我父乃是林氏上一輩長老,地位尊貴,便是族長見了,都恭敬三分,他就是我林氏一族的顏面所在。你傷了我父,便是傷了我林氏一族顏面。”
林遠吼道:“快快放了我父,或許饒你一命。”
“怎麼回事?”
此時,林莫舫匆忙到來。
林霏霏傷愈不久,他本自陪伴愛女,等酒宴開了,跟女兒一同到來,誰知僕人火急火急地跑來告訴他,林衍跟林覺長老發生了爭執。
他擔心林衍受傷害,當即趕來。
正好聽到了大長老林遠的怒吼,以爲誰要林衍的命,惱怒不已。
見兄長到來,林莫舫連忙上前,將先前的事說了一遍。
聽了林莫舫的訴說後,再看看林衍腳踩林覺,林莫歌方舒了口氣,溫和的目光落在林衍身上,心中暗道倒是自己太過擔心了。
旋即,眉頭又微擰着。
林覺畢竟是林氏老一輩長老,當今林氏最強的幾人,這般被林衍腳踩,確實不合規矩。
他剛要開口,卻被林遠搶先一步。
“族長,你來的正好。我林氏一族,拿某些人當貴客,可他卻混賬至極,先是開罪庸氏,爲我林氏惹下彌天大禍,現在又凌辱我父。”
林遠上前一步,鬚髯豎起,怒喝:“還請族長下令,捉拿此子,當衆斬殺!”
林浪虎跟着興奮道:“請族長斬殺此子!”
林莫歌不由得面色一沉。
林遠心裡抱着怎樣的想法,他當然是清楚,怎會依其之言,對付林衍?
不過,林衍這一次,的確做得過火了。
斬殺庸無峰,他還可以推掉。
凌辱林氏老一輩長老,就這般推掉林衍身上的責任,讓他實在無法跟族人交代。
林衍看出了林莫歌的猶疑,開口大笑:“哈哈,林氏罪人?林遠長老,我想也只有你最清楚,林氏真正的罪人是哪個吧。”
林衍渾然不懼,反而主動挑釁的神情,讓林遠心中一怔。
似乎,林衍發現了些什麼?
他有這樣的畏懼。
回思林衍揭穿羅烈時,心中更怕,暗想是不是自己也有把柄落在林衍身上?
“哼,除了你,還有誰?”
林遠勉強應道。
“對,就是你!你就是我林氏罪人,十惡不赦!”
林浪虎指着林衍吼叫。
唰!
林衍目綻冷電,射向林浪虎。
林浪虎喊叫聲登息,張着嘴,眼中帶着惶恐。
一看到林衍,他便如見到惡魔,怕的不行。
褲襠有尿意涌動。
“廢物!”
叫囂的厲害,豈料自己一個眼神過去,就怕的要死,林衍懶得正視這人。
目光從林浪虎身上移走,別有深意掠了林橋一眼。
林橋站在後面,眸中閃爍着異彩。
“林遠,你說我是林氏罪人,就因爲我將你父親踩在腳下?”林衍忽而笑着道。
“我父乃是……”林遠迴應。
林衍打斷他:“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就是說你父親乃是林氏德高望重的長老嗎……德高望重!呵呵,在你們來之前,你父親口口聲聲要殺我。
嘶……
林衍腳底用力,踩得林覺又是痛呼。
“德高望重的林覺長老,你倒是說說,我是不是該伸出脖子給你砍?”
“啊……”
林覺痛的死去活來,被林衍踩在腳下的屈辱,更是讓他擡不起頭,面目扭曲着,硬是不出聲。
“說!”
重重一踏,啪的一聲,林覺又是一根肋骨斷裂。
“是,是。”林覺又是痛苦,又是畏懼。
“是?”
林衍眸光滿是寒意。
“不,不是。”
林覺慌忙改口。
看着父親被林衍玩弄,林遠只覺得自己臉上無光,怒吼:“畜牲,放開我父。”
“你父親要殺我,我憑甚麼放開他?”林衍冷笑。
“你就不怕林氏全族追殺你嗎?”林遠威脅。
“你能代表林氏一族嗎?”林衍反問。
林遠一噎,看向林莫歌,沉聲道:“族長,我父爲林氏做過大貢獻,你身爲族長,眼睜睜看着我父在逆子腳底吃苦,卻無動於衷,算什麼族長?”
林莫歌也感到爲難,思忖好了一會兒,才向林衍道:“林衍,你先放開林覺長老,我以族長身份保證,你絕對不會有事。”
“好,林族長,我聽你的。”
林衍面向林莫歌,話鋒一轉:“不過,先等我公開一件事,若是到時候林族長還讓我放開林覺,我絕對不說二話。”
“什麼事?”
林莫歌疑惑。
林檎齊、林莫舫等長老,也都很是詫異,不知林衍要說什麼。
“逆子,休想轉移話題,快放開我父。”林遠斥道。
“林橋,你應該也知道了我的手段。放心,跟你有過約定,我不會對付你,當然你要是依舊執迷不悟,那也怪不得我了。”
林衍沒有回林遠,忽沒頭沒腦向林橋道。
衆人皆是愕然。
他們都等着林衍說重要事情,卻沒想到林衍突然向林遠的僕從說出了這一番莫名其妙的話。
作爲林遠的第一僕從,林橋的身份,在林氏一族中卻也不低,但此刻會宴的,俱都是林氏有頭有臉的人物,林橋的身份就顯得低了。
而林衍,跟林橋這般說,難不成在林橋身上,有秘密不成?
一些長老笑話林衍不知好歹,這般重要時刻,跟一個無關緊要的僕從閒談。另有一部分長老,目光無比凝重地打量林橋,想看出些什麼。
林遠卻是陡然意識到不對,他本能喝道:“林橋,這個小子糊塗了,不要受他麻痹而胡言亂語。”
他的秘密,林橋基本上都知曉。
若是林橋叛變,無疑是一場災難。
“林橋,放心大膽的說吧,我答應你的事,會滿足你的。”林衍威逼利誘。
“衍公子,你可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不過是一介僕從,哪裡知曉說些什麼?”
林橋苦笑。
林遠這才鬆了口氣,他還真的怕林橋亂說話。
“好。”林遠拍拍林橋肩膀,道,“本長老絕不會虧待你。”
咻!
就在林遠鬆懈,手掌拍在林橋肩膀一刻,林橋的身子,竟如殘影一般,流逝開來,轉瞬之間,到了林遠一丈多遠的距離外。
“好厲害的身法!”
衆人都是一驚。
林橋毫無修爲,衆長老都知道,可方纔林橋展現的身法,至少也是武道五重巔峰的修者才能夠達到的,連林莫舫都稍有不如。
驚歎過後,衆人都訝然看着林橋,這個看似枯槁的老者,隱藏的這般深,若說身上沒秘密,衆人死都不信。
“你要幹甚麼?”
當林橋展現出迅捷身法一剎,林遠就意識到不妙,自己被林遠誆騙了,方纔他是怕自己阻攔,才故意那般說,好降低自己的警備心,從而逃開。
林橋早被林衍收買了!
想到這點,林遠瘮的慌。
“大長老,衍公子的實力,你也清楚,跟他作對,沒有好下場。老朽也惜命,唯有無奈投靠衍公子了。”林橋溫和地迴應林遠。
“混賬,混賬!”
林遠暴怒,身子陡射,內勁外放,凝成一道鋒銳的山芒,狠辣無情的壓向林覺。
他要將這個叛徒抹殺!
死人是開不了口的,到時候單憑林衍一面之詞,根本沒有信服力。
林橋似乎早料到了林遠會出手,逃到一丈外後,依舊遠離。
只是,他的修爲,畢竟差了林遠一大截,尤其是那鋒銳的山芒射來,將他鎖定,他更難逃脫。
林橋轟出全部的內勁,欲擋住山芒射來。
“哧!”
那山芒尖端刺破林橋轟出的武道內勁,如切豆腐般,長驅直入,欲要洞穿其胸口。
“賤奴,你的武道修爲,本長老一清二楚。或許在別的武道六重手上你能逃生,但本長老早就爲了防你,專門準備斬殺你的這招,你豈能逃過?”
林遠狂笑,林橋知曉他秘密太多,他也擔心有朝一日林覺反叛,故而早就針對林橋的身法,尋到這一擊攻勢來剋制。
譁……
衆長老都是一驚,沒想到話還沒說出口,林遠居然就要殺人滅口,只是他們之中,能擋住林遠的,唯有林檎齊跟林莫歌。
只是這兩人離得頗遠,又沒料到林遠說出手就出手,都來不及援救。
林橋眼神也變得暗淡,枯槁的臉上,神色複雜。
本以爲能借着這一次,脫離林遠的控制,卻沒想到對方早就有了抹殺自己打算,此刻就要滅掉自己。
還是低估了大長老的陰險啊……林橋暗歎。
眼看着林橋即將死在這一擊山芒之中,一道人影恍如怒潮,洶涌澎湃,捲了過來。
數道浪潮合一,化作滔天之怒,扭轉局勢,將那鋒銳的山芒,轟成碎末。
而後餘勢不止,嘭通巨響,將還在猖狂大笑的林遠轟出三丈之外,砸出一道深坑,鮮血狂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