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天清遠直視着易銀,冷聲說道:“易大師,想不到爲了伏劍鼎,你竟然與蛇族勾結,導致宗門弟子變異互相殘殺,死傷大半,虧得天晉長老如此信任你,你可有半點慚愧之心?”
易銀終於知道,原來天清遠是掌門,如此說來,只要說服他,今日之事便還有一線希望。
整理了心中的思緒,易銀躬身拜倒,沉聲說道:“掌門,對於天宗弟子變異之事,直到此時聽你們說起弟子才知道這個消息,導致宗內弟子變異的蛇毒,絕對不是弟子所爲。弟子發誓,若是弟子所爲,便遭天打雷劈,五雷轟頂!”
“掌門以及三位長老,我知道,我現在無論怎麼解釋你們或許都不會相信,但是,如果我不解釋,有可能就沒有機會了。”易銀真誠無比地說道,語氣堅定沒有絲毫做作。
如果他不解釋,天清遠就會將他當成叛徒殺死,風倩倩也會被當成與他合謀的蛇族妖孽處死,至於小白,天清遠雖然沒有直說要處理小白,但如果小白奮起反抗保護易銀,那麼,小白也不會有好下場。
綜合以上多種因素,易銀非解釋不可,天清遠四人也並不着急,他們四人中的任意一人都能夠輕易地擊殺易銀三人,所以,他們根本不擔心易銀能夠逃走或者耍花招,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花招都是作死。
“掌門和長老們,請你們想一想,爲何天趙長老是蛇族之人,潛伏在天宗這麼多年,你們卻一直未曾發現呢?”易銀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天清遠眉頭一皺,這件事情是他的疏忽,天趙進入天宗已經有十年之久,和他共事這麼多年,他竟然沒能發現出天趙的身份問題,這是他的失職。
天錢眉毛一挑,說道:“易大師,你犯下滔天大錯,現在不好好反省自己的過錯,反而來責問掌門和我們幾位長老,你居心何在?”
天晉勸道:“錢天,就事論事,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們當時的把關工作沒有做好,現在想來,若不是易大師揭露天趙的身份,有可能我們還會被天趙矇在鼓裡,你不應該責罵他,而是應該感謝他。”
“感謝他?”天錢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這小子串通蛇族來天宗鬧事,導致天宗雞犬不寧,我不僅不能責罵他,反而還要感謝他?天晉,你不會也是蛇族之人,跟他是一夥的吧?”
“錢天,我只是就事論事,而且,易大師到底是不是叛徒,還有待商榷,你一心想給他扣上叛徒的帽子,我看你就是心裡有鬼,八成是蛇族!”天晉也不客氣,激動地和天錢拌嘴,原本他認定了易銀就是叛徒,但就在剛纔,他知曉和他們生活了多年的天趙竟然是叛徒之後,他對許多事情都產生了懷疑,不能妄下定論。
“我是你媽!天晉你剛纔不是認定了易大師是叛徒了嗎?怎麼臨時又變卦了,你是不是跟他一夥的?”天錢爆了句粗口,語氣中火藥味十足。
眼看着兩人又要開罵,天清遠憤怒地喝道:“住嘴!”
天晉二人互相鄙夷地看了雙方一眼,然後各自偏過頭去,不再搭理彼此。
天清遠說道:“天孫,此事你怎麼看?”
一直未曾發言的天孫先是一愣,然後仔細思索了半晌,說道:“掌門,我以爲,良慶臨死前所說,是易大師所爲,證據已經確鑿,但是,此中又透着兩大疑點,無法證實易大師就是幕後黑手。”
天清遠來了興趣,說道:“有何疑點?說來聽聽。”
天晉和天錢也把目光轉移至天孫身上,易銀只能安靜地跪在地上,保持沉默,先聽聽幾位長老的意思。
天孫緩緩說道:“第一個大疑點,按理來說,良慶實力甚高,即使有變異弟子攻擊他,他也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感染。而且,他變異之後,第一時間不是運功療傷,而是等到毒素蔓延到無可救藥,然後特地跑到議事大廳讓我們幾人親手殺他,故意吸引我們的注意力。”
天錢理所當然地說道:“也有可能是蛇毒毒性強烈,良慶知道自己感染太深已經無法驅除,又不願感染其他弟子,所以就馬上來找我們幫他,希望我們能夠幫他驅毒。”
天錢說道:“好,我們就假設良慶自知中毒太深,來議事大廳是爲了驅毒。那麼我現在有一個疑問,良慶實力高深,乃是天宗弟子中的佼佼者,試問有誰能將他感染呢?”
天晉仔細想了想,說道:“有可能是幕後黑手。”
天錢說道:“可以,我們就假設是幕後黑手致使良慶中毒,那麼,良慶中毒後,爲何沒有在第一時間內自行運功療傷,一定要等到毒素累積之後纔來找我們替他驅毒?還有,天宗弟子都知道,長老們都住在長老閣,有事情找長老直接去長老閣便可,良慶是如何知道我們四人剛好在議事大廳呢?再有,良慶中毒太深請求我們殺他,我們自然不會動手,然後他選擇自刎而死。既然他是自刎而死,無論找個地方就可以死,卻偏偏要到議事大廳,然後死在我們面前,他這麼做,難道沒有原因麼?”
天清遠陷入了沉思,天趙說的有理有據,層層深入,確實是疑點頗多。
天孫趁熱打鐵,說道:“第二個大疑點。良慶和飛雪是同時回來的,爲何我們找遍天宗,卻找不到飛雪,她到底去了何處?是否還活着?如果不幸喪生,又是誰下的黑手?良慶的來歷和身份皆是不明,而且他比我們提前回來,爲何卻一直不見他的蹤影?他回來的這一段時間,是不是在密謀着什麼計劃?”
天清遠眉頭簇起,腦海中的疑問越來越多,天晉和天錢也是皺起了眉頭,聽天趙這麼一說,趙良慶的做法確實有很多疑點,只怪當時情況緊急,再加上趙良慶臨死所說誤導了他們的判斷,這才氣勢洶洶地將易銀認定爲了叛徒。
天孫繼續說道:“我有一個方法可以證明良慶是不是參與了此次計劃。”
天清遠靈光一閃,立即想到了天孫的方法,說道:“天錢,你馬上去一趟議事大廳,察看一下良慶的屍體是否還在。”
“掌門,看良慶的屍體幹什麼?”天錢顯然不懂,但他還是照做了,身形閃動,便化爲一道流光,直往議事大廳趕去,半晌後,天錢一臉驚訝地回來了,詫異地說道:“掌門,良慶的屍體不見了!”
天清遠即驚又喜,如他所想,趙良慶沒這麼簡單,他的身份,極有可能是蛇族之人。
天晉欣喜地說道:“照老趙這麼說,易大師是清白的了?”
易銀面色一喜,天趙爲他洗刷冤屈,他自然非常高興。
然而,天趙卻說道:“並不是。趙良慶的這些疑點,只能證明他身份特殊,極有可能參與了此次下毒事件,並不能排除易大師的嫌疑。相反,我認爲,易大師的嫌疑比趙良慶還要大。”
“你說什麼?”
天清遠三人和易銀皆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