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恩輕聲說道:“前輩,你不用擔心你的傷,等下我去捉對方几名船醫,給您醫治便可!”
傑布森搖頭道:“沒用了,我的身體狀態,我自己最清楚,你們不要說話,聽我說。”
刑平聽話的盤腿坐在傑布森身邊,鄭重其事的說道:“你說吧,老伯,如果不是難事,我肯定幫你完成!”
傑布森輕笑道:“放心好了,不是難事。”
他娓娓說道:“我生在偉大航路,本來也算是一名不俗的劍客,那年,我好友雷利登上了羅傑的船,反正你們也不認識,就當聽個故事吧。過了三年,我在另一個島嶼遇到了他們,在雷利和羅傑的邀請下,我也開始嚮往航海生活。”
佐恩靠在山崖上,聽得一絲不苟,刑平點頭道:“怪不得老伯你的實力這麼強,可你比雷利差遠了!”感受到佐恩的怒瞪,刑平趕緊閉上了嘴,停止了實話實說。
“呵呵,你見過雷利嗎?”傑布森抓住了重點,問道。
佐恩輕笑道:“雷利前輩現在號稱‘冥王’,身爲海賊王的左右手,實力強橫的很,就連海軍也不敢招惹他。”
傑布森輕鬆一口氣,嘆道:“原先他已是如此強了,哎,看來他在新世界遇到了一番大造化。”
他心情變好了一些,輕聲道:“在以前,雷利除了劍法可以外,也就是有些鍍船的本事,我與他從十六歲就開始切磋,他也是輸多贏少。”
聽着傑布森貌似吹牛的話語,刑平倒是沒有出言反駁,這讓佐恩暗鬆了一口氣。刑平這個混蛋,太喜歡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我上了羅傑的船以後,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的愛徒,也不知他現在怎樣了。”傑布森臉頰上佈滿了深深的皺紋,想起他的徒弟,他臉上愁容滿臉:“那孩子特別有天分,只是他這個師傅不稱職。”
“如果...如果你們能在偉大航路碰到我那徒兒,還望能夠幫助一二,順便帶去我的消息,老朽...老朽在這裡謝過了!”傑布森掙扎的想要拜倒,刑平趕緊一把扶住他,阻止住他的動作。
“前輩,您儘管說便是,如果我們能夠遇到,自然會替您照顧一二,不過我看來,你那徒兒現在也有三四十歲了吧?”佐恩疑問道。
傑布森想了一會,說道:“我當年離開他時,他只有十五歲,如今二十六年過去,他應該是四十一歲了吧。也不知他是否還活着,那孩子特別犟,若他知道我是去做海賊,他一定也會出海的,哎!”
“他叫什麼名字?”佐恩問道。
傑布森輕聲道:“朱洛基爾·米霍克。”
佐恩:“...”
刑平:“...”
兩個人瞠目結實的對視了一眼,都說不出話來,渾身都輕微的顫抖起來。
傑布森疑惑道:“兩位小兄弟,怎麼了?”
刑平喃喃道:“朱洛基爾·米霍克?老伯,你確定嗎?”
傑布森一把抓住刑平的衣襟,顫聲道:“怎麼了?他出事了嗎?果然...果然是這樣...”
刑平實話實說道:“老伯,他沒有出事,只是你的託付我也沒法辦到。”
望着傑布森絕望的眼神,佐恩照着刑平的腦袋又是一巴掌,嘆道:“前輩不要多想,你說的這位朱洛基爾·米霍克,現在可不是一般人,就算我們真的遇到了他,也不可能接近他。”
“他綽號鷹眼,是王下七武海一員,號稱是世界最強劍客!”佐恩解釋道。
“鷹眼?王下七武海?最強劍客?”傑布森癱坐在地上,渾身一震,仔仔細細,一字一句的回味着佐恩的話。
王下七武海,是世界政府公認的七位大海賊,搶奪等行爲均可被世界政府寬恕,但卻要把一定數量的財物收成交給世界政府,每一位大海賊都擁有掌控一個國家的實力。類似於現實世界十七世紀中期,那些得到過英帝國承認的大海賊一樣。
傑布森臉上盪漾着欣喜的表情,他望向西方,喃喃道:“他已經達到那種高度了嗎?好,好,好啊!”
當年傑布森追隨羅傑的船離去,年幼的朱洛基爾·米霍克傷心欲絕,爲了找尋恩師,他隻身乘坐一艘小船,也踏上了航海之路,一路的磨難與廝殺,米霍克也獲得了不俗的名聲,只是在羅傑,白鬍子等人的遮蓋下,還無人發覺米霍克這位新人。
他就這樣似海賊非海賊的遊蕩在偉大航路上,直到羅傑身死,他才更爲瘋狂的尋找恩師,就在此時,他闖下了極大的名頭,綽號‘鷹眼’。
他先後三次來到東海,都成爲海賊界與海軍界難解的謎團,他每次來東海,找的藉口都是特別怪異,不是追殺落魄海賊團到此,就是自稱打發時間來此,仿若東海之中,有讓鷹眼在意得東西。
他也僅僅是從好友口中得知,他恩師在東海完成一件大事。
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米霍克還是一無所獲,儘管其他人早已認定傑布森已經身死,可他還是偶爾巡遊於東海,抱着一絲希望的找尋着,希望哪天老天開眼,能讓他尋到恩師,最不濟,能夠尋到骸骨埋葬了恩師也是好的。
米霍克行事曆來我行我素,也不想讓他人看出什麼破綻,找尋的次數也是少些。而其好友,如今的新世界四皇之一的紅髮香克斯,卻也是三天兩頭往東海跑,其目的,也與米霍克相同。直到十幾年前,紅髮斷定傑布森已死,這才淡去了找尋的念頭。
也就是兩人抱着的目的相同,才讓兩個本來就不處在同一陣營的陌生人成爲至交好友。
傑布森語氣中全是欣慰:“他從小雖然倔強的很,可很有練劍的天賦,十五歲時,已經將我的劍術全數學去。”他顫抖的手伸入懷裡,從懷中摸出一柄十字架,遞交到刑平眼前:“這叫微刀,是初期修煉劍法微式的必用道具,米霍克那裡也有一柄,我這柄送給你,只要有它在,米霍克不會對你動手!”
刑平把玩着手中的十字架,將藏在十字架中的小刀抽了出來,這柄微刀極爲鋒利,閃耀着森然寒光。
傑布森笑道:“練劍之人,講究微觀,劍由心生,劍到人到,用微刀來演練劍法,可讓你懂得如何合理的控制力道,用最小的力度直中目標,是爲微式。”
刑平將小刀放入十字架中,掛在胸前,嘿嘿笑道:“我又不練劍,老伯你跟我說了,我也聽不明白。”
傑布森苦笑搖頭道:“呵呵,瞧我,一提到劍,就有點脫離話題了,既然米霍克現在有了大作爲,我也就放心了。還有一個人,他在船上與我關係最好,他性格和刑平小友差不多,我擔心船長一死,他的性格很難再混跡下去...”
佐恩嘆道:“前輩所說之人,不會是紅髮香克斯吧?”
傑布森一愣,疑問道:“你怎麼知道。”
刑平:“...”
佐恩:“...”
佐恩哀嘆道:“前輩,紅髮此人的成就比米霍克更高,高居四皇之一,與白鬍子齊名,您更是要放寬心纔是。”他心裡涌出深深的失落感,對方託付之事,託付之人,根本不是他和刑平這樣的小角色能夠左右的。
四皇的名頭僅次於世界政府,君臨於偉大航路後半段,如帝皇一般的存在,共有四名,其中四皇之首的白鬍子更是號稱世界最強者。
“和白鬍子齊名?”傑布森徹底驚呆了,他先是搖搖頭,隨即哈哈大笑道:“沒想到啊,沒想到啊,這些小輩們個個都是好樣子的,哈哈!”
可能這是二十多年來,傑布森最爲高興的一次,他的笑聲嘹亮之極,充滿着濃濃的欣慰與淡淡的淒涼。這些小輩們都混出了莫大名聲,可他這位當年的大劍豪,卻獨身在此處呆了二十多年,若他也踏入新世界,會闖出多大的名頭呢?
傑布森也是懷有夢想而出海的男人,可他爲了一個承諾,甘願放棄自己的夢想,這種行爲,刑平與佐恩的心中沒有一絲嘲笑。
捨棄了自己夢想的男人,也有值得人仰視的地方,與那些成就自己偉大的夢想的人而說,傑布森也是一位男子漢,當之無愧的大海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