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叛軍的第二輪箭矢打擊也來了,司馬富強聽到身後黃志的慘叫聲,趕緊轉身回來,支起塔盾將其護住,同時開口大叫,“曉風、殘月快點過來幫忙!”
趁着對方上箭的空擋,曉風殘月已經趕了過來,等到叛軍第三路箭矢攻擊過後,立刻扛起屁股中箭的黃志便往回跑。中間四人又停下來一次,以躲避第四輪攻擊。終於在這次停頓之後,他們一口氣跑出了叛軍的攻擊範圍。
杜子騰沒有再射第二箭,因爲他已經意識到了單靠弓箭是無法傷害這些夢中人的,所以他一方面讓城頭的弓箭手們繼續放箭,自己卻組織了數百名步軍準備出城追擊。
東海隊的四人在尾城的射擊範圍之外停了下來,早在此之前,李莎已經緊張地跑了上來,看到黃志受的不過是皮肉傷才稍微安心些。等到曉風、殘月將黃志放在地上,她已經第一時間開始實施救治。
黃志趴在沙土地面上,屁股高高地撅起,雖然傷勢不重,但是血也留了不少,整條褲子都被染紅了。
李莎拿出防身用的匕首,一刀割開黃志的褲子,露出右邊的屁股蛋。
除了黃鶯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去,其他隊友都當場笑開了,尤其是曉風更誇張,乾脆就是抱着肚子蹲在那裡,笑得肚子不住地抽筋。
李莎本來眼淚差一點點就要淌下來了,聽到隊友們的笑聲,終於也忍不住破涕爲笑,因爲黃志此時的模樣實在是太搞笑了。
叛軍用的箭矢箭簇是帶倒勾的,輕易無法拔出,李莎只能趁着黃志轉頭抗議隊友們不厚道的時候,一刀劃開他的屁股蛋。
黃志疼得直打哆嗦,差點就要失禁尿在褲子上,再也顧不得回頭咒罵那些嘲笑自己的隊友,他如殺豬般地慘叫了一聲。受過這麼多次傷了,他才發覺原來屁股蛋上的神經是如此發達,幾乎快要趕上十指連心的那種感覺,竟然如此忍不住疼。
聽到黃志的慘叫聲,隊友們的笑聲更是停不下來,也不能怪他們幸災樂禍,實在是多重的傷大家也都受過了,但是像黃志叫得這般失態地悽慘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隨着李莎第一時間發動“癒合”和“恢復”兩個效果,黃志才覺得臀部上的傷口被一股清涼的感覺所慰藉,用力地吹了幾口氣之後,疼痛的感覺不再那麼明顯,這才發覺自己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下次寧可肚子或者肩膀上挨一箭,也絕不再屁股中箭了!”黃志得出這個結論。
可事實上受傷的部位實在是由不得他自己選擇,若是可以選擇的話,想來任何一個人都希望傷勢越輕越好,甚至不受傷最好。
尾城的南門城樓上,杜子騰遠遠地看着三百多米開外的這幾個人,看他們在那裡笑得前仰後合的,一點都沒有身處險地的感覺。
此時一名校尉已經幫他組織好了出擊的人員,巴巴地站在杜子騰身後,就等他一聲令下,便要開門出擊。
杜子騰猶豫了好一會兒,轉頭問那名校尉,“你看他們那樣子,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校尉聞言往前一步,順着杜子騰所指的方向,看着那些像在尾城平原郊遊踏青的閒人一般的夢中人,不由得很是同意他的看法。
“將軍說得是,據聞東海軍的首腦們個個殲猾無比!他們既然敢隻身前來勸降,不帶一兵一卒,必然是有所依仗!”順着杜子騰的想法,校尉也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杜子騰聞言點點頭,他的目光四下裡一掃,最後停留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包,“沒錯!我軍現在沒有戰馬,這兩百多步的距離跑過去也得一分鐘時間。若我是他們,必然埋伏一支騎兵在那座山包後頭,等到我們靠近後,立刻從山後殺出。”
校尉也立刻迎合到,“是啊,那處山包離他們不到兩裡,騎兵全力衝刺的話,我們派出去的步軍絕對是逃不掉的,甚至會被敵軍伺機衝進城門。將軍明鑑!”
杜子騰又看了一眼還在那裡磨磨蹭蹭不肯離開的夢中人,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不由得嘆了口氣,對校尉揮揮手,“讓他們都散了吧,取消出擊計劃。”
東海隊的夢中人們渾然不知自己太過輕鬆的表現居然成了震懾杜子騰的理由,也因此逃過了一劫。否則杜子騰真要帶着數百叛軍殺將出來,在這片毫無障礙物的空地上,還真不知道他們該如何應付。
半晌之後,黃志的傷口已經完全收口,只是因爲箭簇已經傷了他的坐骨,所以疼痛依然還繼續折磨着他的神經。根據李莎的判斷,大概還需要小半天時間,坐骨的挫傷纔會被“恢復”效果慢慢地消除。
黃志現在顯然無法騎馬,只能在李莎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慢慢走回聯軍營地。
隊友們也不着急,騎着馬跟在他們兩人身後慢慢地前行着,看着他褲子開口處若隱若現的屁股蛋笑個不停。
黃志不停地咒罵着跟在身後死也不肯超前的隊友們,“你們這些該死的傢伙!下次換你們嚐嚐屁股中箭的滋味!”
“哎呦!我不行了,笑得我肚子疼!”曉風趴在馬背上,痛苦地抱着肚子,眼淚都笑了出來。
“肚子疼……杜子騰!該死的杜子騰!”黃志聽着這個諧音,終於回憶起那位給自己帶來巨大痛苦和羞辱的肇事者。
而杜子騰這會兒正在南門的城樓上繼續關注着這些夢中人,眼見他們明明有馬騎,卻故意慢吞吞地往回走,他更加堅信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夢中人們自然不知道這些,還在繼續拿黃志逗樂,這也是進入夢境世界這麼久以來難得的一次情緒釋放。只不過其他人的情緒得到了釋放,受害者黃志本人的情緒卻更加壓抑了。
這時候張偉策馬上前,拍着他的肩膀說到,“兄弟,上一次看到你穿開襠褲,都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真是懷念啊!”
此言一出,又引來身後隊友們鬨堂大笑,連一直獨自走在最前面的黃鶯都忍不住回頭來看了一眼,臉上已經憋得通紅,顯然是剋制了好久。
“你不是我兄弟!”黃志咬牙切齒地拍開張偉的手。
回到聯軍營地外面,黃志眼看着連同新加入的叛軍騎兵,這處營地裡有足足兩千五百人之多。他要是就這麼穿着露屁股的破褲子進去,用不了一個鐘頭,所有人都會知道這件事,那以後他可就沒臉面對那些東海軍的軍官和士兵了。
咬了咬牙,黃志強忍着疼痛跨上戰馬,利用馬鞍來擋住開了口的褲子。隨着胯下戰馬每行進一步,他的屁股也顛了一下,疼得臉上直抽搐。
李莎緊跟在他旁邊,擔憂地看着他,“很疼吧?不行的話別勉強,還是下來走吧!”
黃志咬着牙,“再疼我也能忍!”
“死要面子活受罪。”曉風在背後評價到,這倒是他難道說出的一句有哲理的話。
黃志回頭惡狠狠地瞪了隊友們一眼,“這件事目前只有你們知道。哼!要是出現第十個人知道這件事,小心下一次我不顧兄弟情誼,背後也給你們屁股來一箭!”
“哇,恐嚇啊!我好怕!”曉風拍拍胸脯,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啪!”清脆地一聲,這是司馬富強拍上了曉風的後腦勺,“鬧夠了就該停,玩笑也該適可而止。在隊伍裡,大家是隊友、是兄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士心讓大家樂一樂也還好。但是現在是在軍隊裡,軍隊是個嚴肅的地方,是個講究權威和威信的地方。這件事,大家自己樂一樂也就算了,確實不能傳出去。明白嗎?”
腦門上捱了這麼一下,就算曉風還不明白,也不敢再亂說話了。
東海隊的三個臭皮匠在東海軍中是仿如神明一般的存在,爲每一個士兵所尊崇、所景仰。尤其是擁有“社交”技能的黃志,他擔負着鼓舞士氣、聯繫友軍、勸降敵人的重要職責。擔負着這樣重要的司職,很難想象如果他失去了威信會怎麼樣。
司馬富強適時地制止了隊友們繼續開黃志的玩笑,更多地是考慮了這方面的問題,倒不是真的怕他惱羞成怒。
聽了隊長的解釋,隊友們很快也想明白了這個道理,自覺地將黃志包圍在人羣中間,避免他在一般士兵面前繼續走光。
好不容易回到中軍大帳裡,屏退了所有的士兵,黃志才忍着痛慢慢地從馬背上爬下來,身上又是一身冷汗。
看他實在難受,李莎又給他右邊屁股來了一次“恢復”效果。
黃志爲了不讓她擔心,強裝笑顏地轉頭看着女孩,“今天虧大了,被你又是看又是摸的,啥時候補償我啊?”
李莎聞言立刻想到了某些曖昧的事情上頭,臉上頓時感覺到一股熱潮上涌,隨即臉上一片潮紅,趕緊放開原本搭在黃志臀部上的手,低着頭不敢看對方。
黃志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裡頭有毛病,趕緊解釋到,“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要求你讓我摸回來……”
不解釋還好,黃志這麼一說,徹底把原先隱晦的曖昧給挑明瞭。沒有其他人在還好,可是大帳裡還有那麼多的隊友,李莎擡頭白了他一眼,趕緊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張偉在背後咳了一聲,“喂,兄弟,就算你要調戲你們家紫砂,好歹也要注意下場合。”
黃志也不好再解釋什麼,尷尬地直撓頭,一時倒忘了自己還穿着一條露屁股的開襠褲。
眼見曉風露出興奮的表情,顯然又要口無遮攔地亂說話,司馬富強立刻搶先瞪了他一眼,“你去給士心拿條褲子來換,快點!”
看着大家從大帳中散去,東海隊長才轉過頭,“這下子死心了吧,杜子騰那傢伙鐵了心不聽你說話,你的‘社交’無用武之地啊。”
“這不應該啊……”黃志雙手抱胸來回踱步,“‘親切’效果從b段位起就已經不再是僅僅依靠對話來實現的。你想啊,戰場上誰有閒工夫去和敵人搭關係,告訴他說‘你不要打我,而應該去打別人’。降低敵人的攻擊**,這應該就是類似光環效果的東西了,或者說就是所謂的眼緣。也就是說,只要我發動了‘親切’的同時,敵人應該第一時間降低對我的攻擊**纔對。”
“這麼理解確實沒錯。”司馬富強習慣姓地摸着下巴陪他一起思考這個問題,“可是杜子騰爲什麼每次看見我們就急匆匆地想要發動攻擊,根本不給你說話的機會。”
“會否是因爲我們攻下了他的望慧城?”張偉在一旁提醒到。
“有這個可能。”其他兩人同時表示贊同。
由於自己的根基望慧城是被東海軍以詭計偷襲而失去的,杜子騰確實有足夠的理由比別人更加地痛恨東海隊,所以不願意聽黃志勸說也是人之常情。
這時候,曉風正好拿了條新褲子過來,遞給黃志之後,忍不住插了一句,“我怎麼覺得不是這樣呢?”
司馬富強揮揮手讓他趕緊走人,不要打攪三個人談正事。
曉風不情願地走出大帳,卻又不甘心地回過頭來補充了一句,“我發現最近夢境世界的原住民對我的態度比以前冷淡了一些。”
“等等!”張偉趕緊叫住他,“你也有這樣的感覺?什麼時候開始的?”
曉風趁機又順理成章地走了回來,擡頭望着帳篷頂想了好一會兒,才拍着手叫到,“想起來了,就是和高盧隊‘生死火拼’之後!”
“果真是這樣!”張偉露出凝重的表情,“我原先以爲是自己的錯覺,所以一直沒說。看來除了屢屢遭遇‘生死火拼’,我們在夢境世界的處境似乎也比原先嚴酷了一些啊。”
司馬富強聞言和黃志對視了一眼,確認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相同的東西。他再次揮手把曉風趕出帳外,這才表情嚴肅地看着張偉,“有些事情,我想你是有感覺的。不是我們兩個故意瞞着你,而是這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張偉點點頭,“我明白的,肯定跟‘生死火拼’有關的。原先我也不打算去深究這些東西,但是現在看來,不瞭解一些是不行了。”
“這麼說,你已經做好準備要了解那些東西了嗎?”黃志換好了褲子,也再次向他確認。
“是的!我不想再這麼莫名其妙地被猛擊世界艹縱!所以有什麼忌諱你們儘管直說,我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張偉堅定地看着自己的兄弟,下定決心要幫他們分擔一點壓力。
“忌諱就是……”司馬富強和黃志同時把自己的食指放在嘴脣上,做出噤聲的動作。“現在不適合繼續談論這個問題,我們改曰再聊。”
張偉雖然書讀得不如眼前這兩個人多,但不代表智商不行,稍微思考了片刻,立刻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他眼睛睜圓了一下,隨即點點頭,“明白了。”
司馬富強眼見張偉一點就明,也很欣慰,不過現在確實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否則就算用藏頭對話,也會因爲突兀的說話方式引起夢境世界背後艹縱者的注意。
暫時把探索秘密的事情放到一邊,他開口說到,“我們回到正題上來吧。如果你們說夢境世界原住民對我們的態度變冷淡一事,說起來我也有這種感覺。只是因爲和這些人打交道的事情都是由士心在負責的,他沒說什麼,我也就不是很在意。”
黃志尷尬地撓撓頭,“這確實是我的責任,其實我最近也一直覺得怪怪的,但是因爲‘社交’技能能夠掩蓋這種現象,所以就沒深究。說起來這種現象自第六週的江陵中洲之戰便很明顯了,曹丕沒有升我的職位,夏侯尚對我的態度又不是很好,種種跡象都表明了曉風說的確有其事,我大意了啊!”
司馬富強皺了皺眉頭,他發覺就這個話題繼續討論下去,又要演變成對夢境世界的探索了,不得不再次提醒其他兩人。“我們不說這個,還是說說你準備怎麼對付杜子騰吧。”
黃志看了隊長一眼,立刻明白了他的擔憂,於是很配合地順着他的話題往下說,“杜子騰麼,這傢伙給我帶來了這麼大的恥辱,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你終於放棄勸降了,準備強攻?”張偉問到。
“非也!他杜子騰不是打死不降麼,爲了報這個仇,我還非得勸降了他不可!”黃志看來真是對杜子騰那一箭懷恨在心,還真就和杜子騰卯上了。
司馬富強知道黃志不是個意氣用事的人,哪怕今天真的很丟臉,他也肯定是有了什麼好主意纔會繼續這麼堅持勸降這個途徑。
司馬富強都能看出黃志的心思,張偉就更不用說了,趕忙問到,“你這麼快就有新的辦法啦?說來聽聽。”
“他杜子騰恨的是我們夢中人,仇視的是我們東海軍,可是我們手裡不是有一個現成的秘密武器麼!嘿嘿,這個人他該不會也仇視吧。”黃志此刻臉上的表情陰測測的,十足一個陰謀家的樣子。
“你是說他……”司馬富強若有所悟地望向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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